“你想想看，這么多人，為什么莊教授不找別人。是不是因為你和別人不一樣，是不是因為你更加出色，就連我和何蕾都沒有在莊教授那邊學習，只有你一個。我可是聽說莊教授在帶博士生的時候，那位皮爾斯博士以及錢明章博士，根本就不會看他們找的文獻和資料。只有你，他讓你找到文獻和資料之后給他看。說明什么，說明莊教授很重視你啊?！?/br>
    衛浩抿著嘴唇沒有說話，任鵬還在繼續說道，“所以說，莊教授這么重視你，好歹也不要辜負莊教授對你的期望吧？”

    “你說得很有道理?！毙l浩贊成任鵬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但是他是真的很咸魚，動不動就想要躺平的那種?，F在他已經獲得數學競賽第三名，琢磨著自己可以躺平享受一下美好的生活，以及人們的贊譽。但是現在莊教授又突然沖出來，對他說他還不太行，還必須要努力。

    他這么聰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數學上，他還差勁得很?？墒撬F在只是想要躺平休息而已啊，要是真的不行，他是有想過要去京城的。

    可是……他又舍不得。就像是任鵬說的那樣，莊教授親自教授他的機會并不多見，他確實也很想要在莊教授這里學習。畢竟是華國數學第一人，對他今后在學術上的幫助會非常大。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可是他轉念又想，今后他會不會進入學術界都不一定。

    按照他的個性，他是不想要進入所謂的學術界的。

    而且對于未來究竟如何，他是沒有打算的，他只是想要走一步看一步。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估計不管是莊教授也好還是其他教授也好，對于他這種心態應該都是會很生氣的吧？

    他自己都覺得挺生氣的，對于未來的不確定性和迷茫，讓衛浩現在陷入一種反復糾結的狀態。

    “衛浩，衛浩?！比矽i輕輕扯著衛浩的衣袖說道，“怎么了？你又在想什么？”

    扒拉著頭發，衛浩深吸一口氣說道，“任鵬，其實我還沒有想好今后打算做什么?！?/br>
    任鵬沉默著沒有說話，他看向衛浩，“你覺得你可以做什么？”

    “不知道?！毙l浩搖著頭，“我真不知道未來我打算做什么，也不知道未來我能做什么，總之我就是……總覺得我好想什么都做不了，但又什么都想要嘗試?！?/br>
    “你爸媽呢？”

    “我爸媽每天都在忙，哪有空功夫來管我。只要我成績好，他們就不會說我任何的話。就說，我以后不違法想要做什么都成?！?/br>
    “你對未來沒有規劃，但是你現在在龍城大學?！比矽i停頓，看向衛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疑惑，大概是真的不知道未來到底要做什么才好。

    “你知道龍城大學的數學系在全國來說都是一流的嗎？”

    衛浩點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龍城大學的數學系僅次于京城大學和菁華大學，在全國都是排名前列的。

    “現在又有莊教授的加入，龍城大學準備將數學系打造成全國乃至于整個亞洲的數學中心。我們現在有幸站在這段歷史的出發點，難道你想不要親手將龍城大學打造成亞洲的數學中心嗎？比起個人做學術，我覺得這更加難以實現，也更加能夠證明我們選擇龍城大學沒有錯?！比矽i拍著衛浩的肩膀，“你說呢？如果你沒有目標的話，不妨用這個作為現在的目標?！?/br>
    “留在龍城大學，不僅見證，還要親手將龍城大學打造成亞洲的數學中心，這個愿望是不是很厲害？”

    “聽你這么一說……”衛浩來了興趣，“別說，我還挺喜歡這個目標的。好，為了將龍城大學打造成亞洲的數學中心，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學習?！?/br>
    “留在龍城大學，當教授。不僅要見證龍城大學的崛起，還要參與其中，這樣才有樂趣可言嘛?！?/br>
    “很好！”任鵬對衛浩鼓勁加油，“我看好你?！?/br>
    “我也看好你，任大神！以后飛黃騰達成了院士，一定不要忘記小弟啊?！?/br>
    “別了，你可是莊教授最喜歡的學生，以后衛大神茍富貴、勿相忘！”

    “兩位?！本驮趦扇松虡I互吹的時候，有同學經過，面帶凝重的色彩，“知道兩位都是大佬沒錯，但是能不能收一下？”

    “這里是圖書館，況且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倒也不必在這里進行商業互吹?！?/br>
    衛浩和任鵬一臉尷尬，小聲的說道，“同學不好意思啊?！?/br>
    “沒關系，兩位大神一直在互相商業互吹，我們這些學渣很難啊?！蹦俏粚W生搖著頭，“我還是繼續去看書吧，還要參加龍城大學數學系的自主考試呢?！?/br>
    “誒?！毙l浩聽見這個小聲的對任鵬說，“你見李教授的時候，沒有讓李教授給你看看自主招收的數學試卷嗎？”

    “我倒是問過?！比矽i沉吟著，“不過李教授說，對我來說有點簡單，給我和何蕾安排了課題?！?/br>
    “對啊，你們是什么課題？”衛浩好奇地看向任鵬，他的課題是新梅森猜想，他很想知道任鵬和何蕾的課題是什么。

    “微分拓撲學上的一些問題?！比矽i很難的露出勉強的神色，“很難，我現在也要找一些文獻資料?！?/br>
    “那，李教授有讓你們找到文獻資料之后給他看嗎？”衛浩最好奇的點就在這里。

    第218章 解釋

    任鵬輕輕搖著頭說道，“還真沒有?！?/br>
    “哈？”衛浩愣了一下，“沒有讓你們把文獻和資料給他看嗎？”

    “沒有啊?！比矽i笑著說道，“所以我說了嘛，莊教授對你是真的好?！?/br>
    “好吧?！毙l浩開始老老實實的尋找文獻和資料，盡管他現在還是有些迷茫，覺得莊教授有點強人所難?？墒撬睦锖么跤喯聜€目標，找到一個在龍城大學待著的理由。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找文獻和資料吧，大概是莊教授害怕他找的文獻和資料不太對，所以才讓他找到之后，明天拿到辦公室去。

    找完文獻和資料，已經接近凌晨兩點過。任鵬實在是熬不住，對衛浩說道，“衛大神，我真不行了，我先去睡覺了?！?/br>
    “得了，我也回去睡覺吧?！毙l浩抱著一大摞資料走到圖書館前，拿出借閱卡。隨后拿著資料回到宿舍，原本是四人間的宿舍，但是一個宿舍只分配兩個人。衛浩正好是和任鵬一起居住的，兩人回到宿舍洗漱后，倒在床上就進入夢鄉。

    今天實在是太累，找了一晚上的文獻和資料，主要是衛浩今天見到莊教授，心里一直緊繃著。

    清晨起床，冬天的寒風吹在外面，光禿禿的樹枝不停的晃動著。衛浩起床時看見這樣的場景，盡管屋內開著空調還很暖和，也裹緊被子吐槽著，“這天氣還真是有點冷?！?/br>
    任鵬在床下望著窗外，“是有點冷?！?/br>
    “不過現在應該起床了?！比矽i笑著說道，“屋里開著空調還挺暖和的，你不用怕，待會出門你穿厚點就好?！?/br>
    衛浩慢悠悠的爬下床，換上衣服后，打開門，一股冷風吹來。他不由得顫抖著，“淦！這實在是太冷了?！?/br>
    “不然怎么叫冬天，旁邊那個水龍頭是熱水，你待會接熱水洗臉就好?！?/br>
    “謝了??！”衛浩好奇地看向任鵬，“我說，任大神你好像對這里很熟悉??？”

    “別啊?！比矽i好笑的說道，“我也是第一次來龍城大學，以前我爸媽想讓我讀江城大學的?！?/br>
    “江城大學啊?！毙l浩想了想，“挺不錯的啊，其實排名上，可能比龍城大學還要好一些?！?/br>
    “對，挺不錯的?！?/br>
    “哦，我想起來了，任大神你就是江城的吧？”

    “是?！比矽i點頭，“對了我記得衛大神好像是住在洪都吧？”

    “是啊?！毙l浩笑著回應了一下，洗完臉之后，對任鵬說道，“走吧，我們先去吃早餐。唉，馬上又要見到莊教授了?！?/br>
    “怎么？”任鵬看著衛浩耷拉下垂，一臉不開心的模樣，“還是怕莊教授??？”

    “能不怕嗎？”衛浩小聲說道，“我現在看見莊教授的模樣就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怕了?！?/br>
    “哪有這么可怕?！比矽i輕聲說道，“其實莊教授人挺好的，你就是想太多?！?/br>
    “你們都不怕嗎？”

    “應該沒有你這么怕，我總覺得你見到莊教授就跟見到什么似的，哪有這么可怕?！比矽i搖著頭，實在是搞不懂衛浩哪有這么害怕莊教授。

    …………

    吃完飯，衛浩和任鵬來到數學系辦公樓。走到二樓后，踏入長廊對任鵬揮手道別。還沒有走一會兒，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衛浩？”

    “誒？”他轉過頭來，是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個戴眼鏡的人。

    “錢明章，我昨天有說過吧？”

    錢明章笑起來很溫柔，“吃過早餐了？”

    “吃，吃過了?！奔幢闶敲鎸﹀X明章的時候，衛浩也是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生怕惹到錢明章生氣。聽說，錢明章是莊教授的師弟，在龍城大學學習，但是畢業論文的答辯要回到華科大。相當于龍城大學和華科大共同栽培錢明章，還是被莊教授給忽悠到龍城大學來的。

    具體情況他也不太了解，也是聽別人說的。

    “怎么？”錢明章看著衛浩好像有點害怕，寬慰著他，“別擔心，莊教授其實人挺好的。就是有些嚴肅而已，沒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別太擔心了??！”

    “哦?！毙l浩輕輕點頭，來到辦公室，教室門是掩蓋著的。

    錢明章率先推開門，屋內的暖氣很足。謝啟勝一如既往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錢明章對謝啟勝輕輕點頭說道，“謝先生好?！?/br>
    他湊到衛浩的耳邊介紹，“謝先生是莊教授的助理?！?/br>
    “謝先生好?！毙l浩倒是不害怕謝啟勝，他確實看上去有幾分不怒自威的味道，氣場也很強大。但是和莊教授的氣場是兩個概念，衛浩一點也不害怕謝啟勝，對著他笑著問好。

    “你好，衛浩，很高興認識你?！敝x啟勝伸出手和衛浩輕輕握手，莊蔚然并不在房間里。

    空蕩蕩的辦公桌上，擺放著草稿，大概是莊教授剛才離開沒多久的時間。

    “剛才莊教授去周主任的辦公室，待會就要回來了?！敝x啟勝笑著說道，“對了，莊教授還說你們來了之后該做什么就做什么?！?/br>
    “那好?！毙l浩準備回到座位上，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應該做點什么?？伤€是要做啊，即便漫無目的，也要做出個樣子來，否則待會莊教授看見就該說他。

    坐在椅子上，衛浩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始裝模作樣。結果謝啟勝笑著說道，“衛浩同學?！?/br>
    “??？”衛浩轉過頭，不解地看向謝啟勝。雖然說謝啟勝是莊教授的助理，但是看上去還是很好說話的樣子，或許他能夠和謝助理說幾句話。

    “謝先生，您有什么事情嗎？”他抓著頭發，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模樣。笑起來還帶著些少年氣，原本俊秀的眉目舒展開來，謝啟勝看見他的笑顏，依舊板著一張臉，“莊教授讓你準備一下，他回來就要看你昨天晚上找的文獻和資料?！?/br>
    “好……”果然，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跑不了。

    垂著頭，錢明章寬慰著衛浩，“你也別想太多，教授就是怕你找錯文獻資料浪費時間而已?！?/br>
    “我，我就找了梅森素數、梅森質數和瓦格斯塔夫質數的文獻，錢哥，沒有錯吧？”衛浩忽閃忽閃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錢明章，純潔的眼睛中還帶著有點小可憐的氣質。

    錢明章好笑的說道，“沒錯，就是這些，還有周氏猜想證明的文獻和資料，都找到的話，不會出差錯的?！?/br>
    “謝謝錢哥?！毙l浩松了一口氣，只要沒出意外就好。他害怕找的文獻和資料出了意外，并不是莊教授讓他找的文獻和資料，這就尷尬了，說不定又會換來莊教授的一頓罵。

    錢明章溫和的笑著，“小衛，你別太緊張，莊教授真的不兇。你心態放平就好，別總是覺得莊教授很兇，真沒有多兇的?！?/br>
    謝啟勝也在附和著，“莊教授人挺好的，衛浩同學你別多想了?！?/br>
    “你看我們和莊教授接觸這么多次的人都在說莊教授其實不兇，你就別胡思亂想的?！卞X明章指了指說道，“你要是有不懂的問題，詢問莊教授就好?！?/br>
    “可……”衛浩喉頭滾動一下，年輕人的喉結還不是特別的突出，他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在電視上看見莊教授罵人的時候，好像真的很兇誒?！?/br>
    “電視上嗎？”錢明章寬慰的笑著，好像是在安撫衛浩的情緒，“節目和現實是不一樣的，你在節目上看見的不一定是真實的?！?/br>
    “好，好吧?！毙l浩總覺得錢明章和謝啟勝是在忽悠他。但是想了想，對方忽悠他好像也沒有什么用處。拿出文獻和資料，他再次謹慎的看向錢明章。被注視的錢明章似乎感覺到衛浩的目光，“小衛怎么了？”

    “那個……錢哥。您的英倫語如何？”

    “還行吧，看個論文什么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卞X明章好像是看透了衛浩的心思，“你是想要讓我幫你看看周氏猜想的證明論文對吧？”

    衛浩輕輕點頭，錢明章繼續說道，“nstl有翻譯稿，你可以去nstl下載，然后打印出來?！?/br>
    “電腦就在那邊，你知道預印本網站嗎？”錢明章詢問他。

    衛浩輕輕搖頭，表示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預印本網站。

    “沒關系，小衛你這才高中，不知道預印本網站也不奇怪?！蓖ｎD了一下錢明章給衛浩解釋到，“所謂預印本，也就是指科研工作者的研究成果還未在正式出版物上發表，而出于和同行交流目的自愿先在學術會議上或通過互聯網發布的科研論文、科技報告等文章。1”

    “最主要的預印本自然是燈塔國的arxiv，幾乎所有學科的論文都會第一時間發布在arxiv。我們華國也有nstl?！卞X明章繼續說道，“arxiv全都是英倫語的論文，但是幾乎全球的學科論文首先都會發布在arxiv，你以后必須要學會看原版論文才行?！?/br>
    “現在你可以去nstl檢索周氏猜想證明?！敝噶酥概赃叺碾娔X，衛浩急忙點著頭說道，“謝謝你，錢哥?！?/br>
    “沒關系?！卞X明章含笑，“你以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問題，又覺得詢問莊教授會被認為太過簡單，你拿來問我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