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02節
書迷正在閱讀:飼養病嬌惡龍指南、求生文里搞基建(穿越)、美人挑看劍(穿越)、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矯情、請對魔法少女尊敬一點、嬌寵福寶、在戀愛真人秀里假戲真做、[洪荒]招妖幡動(GL)、嗨,老婆?。℅L)、國家頂流
她已然避無可避,眼見兵刃要將她心口貫穿,驀然“噌”的一聲刮響,是身后的暗衛奪了護衛兵器,一下架在匕首之前,替她接下這刀。 暗衛和丫鬟又纏斗在一處,商麗歌翻身而起,方才那一滾一撲,只覺渾身的骨頭都在戰栗刺疼,然眼下卻顧不得許多。 廂房之中爆出“嘩啦”一聲巨響,似是里頭也發生了打斗,商麗歌登時往廂房奔去,忽聞身后一聲:“小心!” 商麗歌回頭,見暗衛手中的刀已從丫鬟胸腹間穿過,然那丫鬟也已拉起了左臂袖口,機括一動,腕上袖箭便朝她直飛而出。 千鈞一發之際,一側驟然有人影奔出,帶著她往旁一滾,那支袖箭險險擦著她的耳際而過,釘入了身后的門板。 天旋地轉間,那人護著她的后腦,先一步撞上一旁的廊柱。 商麗歌聽到一聲悶哼,抬眸見紫玉面具應聲而落,碎在了月白袍角邊。 幾縷碎發垂在商麗歌耳際,公子卻一眼未看那碎落的面具,只蹙眉撫上商麗歌耳側。方才險險躲開,卻還是叫那箭鋒擦破了皮,瑩白耳廓間的一道血痕甚是顯眼,公子的雙眸倏然沉下。 “拿下!” 暗衛抽出兵刃,反手壓上其中一個護衛的脖頸。 那人面色一變,驚道:“放肆!我們是懷王府中人,爾等何敢!” “懷王府?!惫永湫?,“那又如何?” 幾個護衛齊齊一驚,跟隨聞玉而來的秦閣老見到此下情形也是怔然,視線不由落到公子面上。 他與這位紅樓公子也算是相識多年,卻是頭一次見到他的全貌。 秦閣老心頭一跳,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此人的眉眼之間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商麗歌顧不上趙鄺帶來的這些人,她心急如焚,幾步就往廂房去。然待得入內,見到房中情形,商麗歌不由瞳仁緊縮,下意識倒抽了口涼氣。 屋中血氣彌漫,殷千千額角的血滲透了半邊鬢發,她跪坐在地,懷中的宋遠時也是一頭一臉的血,看起來人事不省。 而離他們兩步遠的地上還橫躺著一人,同樣頭破血流,然除此之外,他的脖頸間還插著一支燕尾金釵,釵上的珍珠被噴濺的血色染紅,纏繞的金絲間仍不斷有血水滴落。 無需再上前確認。 趙鄺已死。 “去請大夫,快!” 商麗歌邁入屋內,在殷千千身旁蹲下,探了探宋遠時的鼻息。 還好,還活著。 商麗歌松了口氣,一手按在殷千千肩頭,殷千千緩緩轉過頭來,眸中卻是一片死寂。 商麗歌望著她的眼,心口倏然一緊。 “是我?!?/br> 她道:“我殺了趙鄺?!?/br> *** 回廊之下不斷有人來回奔走,提著藥箱的大夫,前院回來的丫鬟小廝,還有都令府衙的人。 好在官差到來之前,曲文談的筵席已然結束。前頭的人基本散去,無人注意后頭的廂房還發生了一樁命案,除了涉事諸人,大多人是在第二日才聽聞風聲。 然此時,還有一雙眼睛盯著此處,他像是一道沉默的影,雖穿著下人的衣裳,卻幾乎與墻垣融為一體,即便有人從他身旁經過,也會下意識地將他忽略。 他等了許久,直到人群散盡夜幕降臨,才悄無聲息地挪步,從后廚角門而出,鉆入四通八達的街巷,踏夜而行。 兩盞茶后,他站在了韓府二爺的書房,將他一日所見細細回稟。 韓修垂眸聽著,又吩咐了幾句,才揮袖叫人下去。 一旁的燭火爆出“嗶?!币宦?,火光躍動,映著韓修眼底的神色明明滅滅。 不過一次試探,就叫他試出了許多東西,韓修微微勾唇,眼底深不可測。 門外傳來護衛的請安聲,不消片刻,房門便被人叩響,韓修抬眸:“進?!?/br> 欣榮捧著食盒入內,行禮過后便將東西放在了案上,同往常一般放下東西便要告退,多看一眼都不曾。 韓修卻驟然伸手,將人拉到自己懷中,低嘆道:“怎又不看我?” 欣榮這才瞧了他一眼:“看過了?!?/br> 韓修輕笑,從她鬢邊挑出一縷長發繞在指尖,他喜歡弄亂她梳好的發髻,更喜在她臉上看到其他的情緒。 然今日,他一圈圈勾著她的發絲,卻是格外沉默。 欣榮心頭一跳,隱覺不安,面上卻半分不顯。 “方才我的人來回稟了道消息,叫我覺得很有幾分意思?!?/br> 欣榮微微抿唇,并不主動過問是什么消息。 韓修看著她,卻是輕輕一笑。 他派去紅樓監視的人,是闔府上下最頂尖的高手,雖然依舊無法滲入那位公子所在的小重山,可在紅樓的其他地方已能來去自如。 他查不到那位公子的訊息,也查不透那個商麗歌,卻能查到紅樓其他人的。 比如,與商麗歌交好的殷千千,再比如,他眼前的這位,他的欣姨娘。 他勾著欣榮發絲的手驟然一緊,叫她吃痛蹙眉。 “你干什么?” 韓修松手,掌心卻是一滑,探入欣榮衣襟之下,將她的里衣連同外衫一并褪至腰際。 欣榮后背暴露在空氣之中,雖說仍在夏日,可依舊讓她汗毛一豎,忍不住微微戰栗。 “你又在發什么瘋?” 韓修仿若未聞,只伸手撫過欣榮后背,那上頭還依稀可見往日留下的鞭痕舊傷。 “聽聞,我的小欣榮在紅樓里吃了不少的苦頭?!表n修的指尖停在其中一道傷處,狀若心疼,“我用了無數珍惜膏藥,也未能將疤痕除盡,實在叫人郁悶難過?!?/br> 韓修鎖著欣榮的眼:“你如今入了我韓府,是我韓修的人,不若,我來替你報仇如何?” “同我說說,你想從何人開始?那位公子,還是救了你又棄你不顧的那位商大家?” “啪”的一聲,是欣榮打開了他的手,將自己的衣襟拉起。那雙素來冷淡的眸中迸出點點怒火,看得韓修饒有興致。 “旁人我管不著,可商姑娘于我有恩,你若敢傷她,我必不饒你!” “哦?”韓修微微瞇了瞇眼,笑道,“你要如何不饒我?” 欣榮靜靜看著他,眸中似有痛色閃過:“韓修,我認真的?!?/br> 韓修一怔,唇邊那點戲謔笑意漸漸隱去。 他沉著眸看了她半晌,驀而眉間一松,重新將她攬入懷中:“我還不是為了你?罷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左右還是爺寵著你?!?/br> 欣榮倚在他肩頭,微垂了眼睫蓋住了眸中神色,緊握的雙拳卻一寸寸松開。 韓修必定從紅樓探知了什么,對她起了疑。 方才,她若是撇清了她與商jiejie的關系,只怕再無法得韓修半分信任。 不能否認,便只有承認。 且她表現得越是維護,才越能打消韓修的疑慮??此缃竦纳裆?,即便有疑,也應當只存一二了。 然欣榮依舊不安,紅樓之中究竟出了何事,竟叫韓修都這般反常? 今夜注定不眠。 不止是欣榮和紅樓諸人,就連秦閣老也在房中來回踱步。 白日的那樁命案還不至于叫他難安至此,他腦中反復掠過的,是公子的那張臉。 這眉眼,究竟像誰? 每當他覺得要抓住什么時,腦中又驟然一空,秦閣老扶額,莫不當真是他年紀大了,糊涂忘事,看誰都覺得眼熟起來? 看那公子的年歲,頂多也就二十出頭,他出生的時候,自己也才入內閣不久,雖頂了太傅的頭銜,但在內閣之中,尚算新人。 之后幾年,圣上愈發倚重他,又任他為大學士,讓他時常出入太學,給宮中的幾位皇子上課,只是后來韓氏一族崛起,圣上雖會參問內閣的意見,很多事卻一意孤行。 朝堂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越來越多的韓氏黨羽填補了朝中空缺,他空有聲望卻漸漸覺得有心無力,失望之下便萌生了辭官的念頭…… 沉吟之間,秦閣老的腳步驟然一頓。 太學,授課…… 故人之顏一道道閃過,秦閣老一手撐在桌案,險些將上頭的筆架帶翻。 他滿目驚色,終于想起那張臉長得似誰! 一時之間,心頭疾跳,驚駭難言。 第一百零七章 晉江獨發 都令府衙的大牢陰暗潮濕,僅有的一口氣窗照出一寸方地,單薄得叫人心驚。 獄卒開始放飯,大勺敲擊木桶的聲音從那頭響到這頭,一陣潮水般的窸窣動靜后,整個牢房再次歸于平靜。 殷千千坐在草席上,手上的血跡早已干涸,可那股子血腥味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叫她渾身的骨骼血脈都寸寸冷下。 她蜷著腿一動不動,商麗歌來時,她也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 “有酒,喝嗎?” 商麗歌索性在門邊坐下,將酒囊遞去。里頭灌的是雪寂,此時囊塞一開,清冽酒香登時撲鼻,在這充斥著異味的牢房中硬生生殺出一條道來。 殷千千這才偏過頭,似是略略彎了下唇:“暴殄天物?!?/br> “喝是不喝?” 殷千千頓了頓,終是緩緩起身,同商麗歌一般靠坐在門邊,舉過酒囊便悶了一口。 熟悉的清甜辛辣淌過喉口,一瞬之間,似是全身的血液重新奔流,四肢都透出一股子麻意。 “他如何了?” 商麗歌也跟著灌了一口,道:“聽早上的傳話,人還未醒,但性命無憂?!?/br> “那便好?!币笄У兔?,又要去拿酒囊,卻被商麗歌先一步按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