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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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她已尋了借口多次出門,將手中的金珠全部存入了錢莊,又兌了些銀票和散銀,方便她隨身攜帶。 其次便是那本手札。 商麗歌靠在榻上琢磨,之前她規劃了許多條從澧都到閔州的路線,水路陸路都有,還有許多條備選,目的地甚至都不是閔州。 但她畢竟未曾出過遠門,只是依照地志來選。衛臨澈孤身一人自閔州而來,在這方面定是強過她許多,路線一事可與他慢慢商議。 閔州物產豐饒,氣候適宜,是個長居的好地方。若是一切順利,她就可以在閔州落腳。 首先,自是要租一個院子。 商麗歌在手札上畫了一個小型院落,房子不能太舊,圍墻要結實,院子不用太大,能辟出塊地種種蔬菜瓜果便成。 商麗歌用方框代表圍墻,院中的蔬菜地用一排的叉來表示。 對了,院中最好還要有口井,方便她取水自用。于是,商麗歌又在方框中添了個圓圈。 她若白日不在家,院中雜事還需人打理,那便要再買個丫鬟,這般想著,圓圈旁又多了個圓頭小人。 待房子有了著落,她便要想著去尋份營生。 商麗歌將手札上畫滿了的那頁翻過,在干凈的新頁落筆。 這些時日她雖然攢了不少的銀兩,至少有好幾年都吃穿不愁,但也不能坐吃山空,還是得找份活干。 到時商麗歌這個名字雖已成過去,但她還有象征大家身份的玉牌。五湖四海間也有不少成名的大家不愿透露姓名,隱居避世,或許她也可以成為其中一員,只開堂授課,教教那些年輕的孩子姑娘們演樂。 于是商麗歌畫了把琵琶,又畫了支筆。 外頭驟然有人叩門,商麗歌落筆一歪,在手札上留下一點墨痕,只聽公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開門?!?/br> 商麗歌心頭一跳,忙起身將筆墨放回到桌案,又將收拾好的銀票往被褥中一塞,轉身間聞得“啪”的一聲,低頭見是手札掉在了地上。 這響動顯是已被公子所聞,門外道:“在做什么?我進來了?!?/br> “別,我在更——” 她未曾鎖門,此時公子已然將門推開了一條縫隙,商麗歌咬牙,一腳將手札掃進床底,隨后迅速拉過被子仰倒,在公子進門前完成了一系列動作,可謂一氣呵成。 公子見她躺在床上,微微蹙眉:“怎么躺著,可是疼得難受?” 商麗歌抿了抿唇,卻是道:“公子怎么隨意進我的房間,萬一我方才在更衣呢?” 聞玉頓了頓,難得神色微滯:“抱歉,一時忘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 聞玉勾了勾唇,卻是將一瓷瓶擱在商麗歌床頭:“這是從宮里帶出來的傷藥,比一般的金瘡藥更為有效,你記得擦?!?/br> 商麗歌愣?。骸拔沂軅??” 聞玉望著她,眸色微濃:“這幾日一直在馬場練習騎馬,就沒覺得哪處不適嗎?” 商麗歌一頓,聽公子這么一說,倒是覺得雙腿內側又火辣辣燒疼起來。她皮rou嬌嫩又不經常騎馬,這幾日練習時辰一久便磨破了皮,沐浴時尤為刺疼。 可……公子是怎么知道的? 還是傷在那處! 商麗歌只覺耳后“騰”地一熱,恨不能整個人都鉆進被中。驀然外頭一聲輕笑,公子伸手過來,揪住了她的被角,將之拉下些許。 “你是要悶死自己么?” 那雙如墨深眸之中此時滿是戲謔笑意,商麗歌惱羞成怒,嗡聲道:“我受沒受傷,公子如何知道?” 聞玉微微揚眉:“自然也是學騎馬的時候知道的?!?/br> “不然……”聞玉俯身下來,刻意壓低的嗓音透著一股莫名的沉韻,“歌兒以為,我是怎么知道的?” 商麗歌:…… 聞玉輕笑,那眸中的細碎笑意似是徹底溢了出來,連帶胸腔也微微震動。 商麗歌推開他,繃著臉從被褥中坐起,硬邦邦道:“那還請公子離開,我要上藥了?!?/br> 聞玉卻沒依言起身,而是從袖中拿出一個木匣來,清咳一聲道:“禮樂司已簽發了文書,這是你的玉牌?!?/br> 商麗歌一怔,忙伸手接過。 匣中有一本紅底黑字的文書,大意是說她已通過了考評,記名在冊,從今以后,她便是脫了樂籍的行首大家,再也不是普通樂人了。 商麗歌心緒澎湃,果見文書底下放了一塊玉質通透的玉牌,白玉中帶著翠色的紋路,其上用金漆刻了“鸞歌鳳舞”四字,便是象征著她的大家身份。 然商麗歌拿起玉牌,卻見玉牌底下還有一張紙。 公子示意道:“打開看看?!?/br> 仿佛已然預知了什么,一瞬之間商麗歌心如擂鼓,她將那頁紙抽出,薄薄的一張在手中展開,卻莫名地有分量。 商麗歌猛地睜大了眼:“這是……” “是你的身契?!?/br> 聞玉淺笑道:“你既然已脫籍成為行首大家,這份身契自然也該還予你?!?/br> 見商麗歌依舊神色怔怔,聞玉未再多言,只伸手撫了撫她的額發,隨即起身:“記得上藥?!?/br> 公子離開后,這屋中便只余她一人。四周寂寂無聲,使得商麗歌仿佛聽到了自己的心跳,一聲一聲,堅定有力,雀躍歡欣。 前世她見到這張身契時,是在公子的小書房中,那時她已然劃破了自己的臉,血色沾染指尖,連帶這份身契上也暈染了些刺目的紅。 拿回那張身契,是公子恩賜。 她小心翼翼地將身契縫進嫁衣內層,最后卻同她一道沒于黃土之下。 而今生,她成為了行首大家,這身契便又再度回到她的手中。 商麗歌點了燭火,將身契置于其上?;鹕鄵u曳吞吐,幾息之間便將之焚燒殆盡,只余一抹輕煙和幾許余灰。 商麗歌牽唇一笑,雙眸亮若星辰。 從今以后,她再也不必自稱為奴。 她再不是奴了。 第五十八章 晉江獨發 燕銜春泥,花開錦繡。 賞花宴就設在御花園,滿園春色姹紫嫣紅,衣香鬢影穿梭其中,當真是花比人濃,人比花嬌。 自韓貴妃被褫奪六宮之權后,便在未央宮中禁足月余,此次賞花宴還是她這些日子以來頭一回當眾露面。 只她素來要強,絕不能容忍旁人來看她半分笑話,此時妝容精致端坐席中,瞧著依舊是那個貴氣逼人、高不可攀的貴妃娘娘。 一旁斟茶的宮女似是被她周身氣勢灼得燙了手,茶蓋一歪潑了些許茶水出來,洇濕了貴妃宮裝。 宮女駭得面無人色,立時磕頭告罪。韓萏沉了臉,若是從前,她必定當場發作,然此時感受到四周投來的若有似無的目光,她頓了片刻,終是忍耐下來。 如今韓氏處在風口浪尖,父親一再交代要謹慎小心,萬不能被人抓住把柄。韓萏攏了攏護甲,只道:“罷了?!?/br> 她離席更衣,太后瞧她一眼便也沒再管她,目光又在周邊掃了一圈,卻沒看到蘭嬪,便多問了句。一旁的莊妃答道:“蘭音meimei許是不適應這馥郁花香,到外頭透口氣?!?/br> “她懷著龍嗣身體要緊,不必在意哀家,讓她早些回去休息吧?!?/br> 莊妃應是,原想讓身邊的宮婢去傳話,然想了想,還是親自起身。 薛蘭音就站在回廊的臺階下,遠遠瞧見那穿著正紫色宮裝的貴妃娘娘娘款步而來,鬢邊的七尾鳳釵熠熠生輝,流蘇微晃搖曳生姿。 韓萏見到薛蘭音,下意識眉心微蹙,無視她屈身行禮便要徑直走過,然薛蘭音已邁上了臺階,攔在她身前。 “許久未見娘娘,娘娘可安?” 薛蘭音近一步,韓萏便警惕地退一步。 薛蘭音輕笑,眸中卻無半點笑意:“怎么,娘娘怕我?” 眾人皆在席上,此時回廊邊上寂寂無人,偶爾有宮婢經過,見到貴妃和蘭嬪在此,也都不敢多看。 韓萏的目光落到薛蘭音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下愈發不安,也不從她身側過了,轉身便要離開。然臂彎間驟然一疼,卻是薛蘭音伸手將之死死拽住。 韓萏怒極:“你做什么!” 她身側的宮婢見勢不對便要上前,卻被千玨搶先一步攔下。 薛蘭音微微勾唇,一向清冷的雙眸中驟然迸出叫人心驚的濃烈情緒,似是霎時扼住了韓萏的喉嚨。 她僅用兩人可聞的聲音道:“自然是做貴妃娘娘當年做過的事?!?/br> 韓萏猛地睜大了眼。 當年……她如何知道當年! 薛蘭音字字輕柔,卻一點一點擊潰韓萏的神志:“當年你用一個孩子換來了貴妃之位,可曾想過有朝一日也會因為一個孩子,將這貴妃之位斷送?” “如今,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br> 一時之間,韓萏只覺一股涼意從后脊升起。 錯了,他們都錯了。 原先只以為薛蘭音是憑著張與那人有七分相似的臉才得圣上注意,那是自打娘胎里帶來的運道,可眼下看,薛蘭音入宮絕非巧合! 她是一把刀,一把割開十八年前一切真相的刀,一把對準韓氏命脈的刀! 韓萏目眥欲裂:“你同那人究竟是什么關系?” “怎么,連稱一句先皇后都不敢么?” 薛蘭音抬眸,欣賞著韓萏面上的神色寸寸龜裂,直到候在小徑上的寶順突然喚了聲:“娘娘!” 他來了。 薛蘭音輕輕一笑,背對著來人松開了韓萏的手,自階上一滾而下。 來人只多不少。 離席的莊妃在半道遇上了圣上和趙逸,稟明情況后,趙冉不放心便親自過來尋,莊妃和趙逸便也緊隨其后。 然剛下回廊便聽一聲驚呼,只見身著湖綠宮裝的女子被人一推,從廊下的石階上滾落。 “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