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起身站在床邊，理正自己的衣服，側眸望著她：“有些事提前發生是作弊行為，不想抄近道直達親密關系?！?/br>
    江晚定睛看他許久，雖然從未和異性有過親密接觸，但剛才的事態只要繼續下去彼此間究竟會發生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她以為他只是礙于在她家里，一會兒她mama回來發現了就不是三兩句可以解釋清楚的了，萬萬沒想到他會是因為這個。

    一時間，臉上掠過guntang的熱意，也明白他口中的有些事是指什么，紅著臉從床上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被長時間拘著的原因，腳落地的瞬間，小腿一軟，整個身子朝他傾去，還好他眼疾手快托住她的腰。

    程燁嘴角揚起散漫的笑意：“看來你挺想發生些什么？”說完，意有所指掃了她一眼。

    江晚從他懷里掙扎離開：“你少胡說，我才沒有?！?/br>
    他從上到下將她打量個遍，似真似假回敬她一句：“嗯，看出來了，剛才不是故意的?！?/br>
    江晚總覺得他的眼神有貓膩，就好像在說，剛才投懷送抱的人是你吧？現在又不承認。

    窗外傳來李阿姨和白薇的交談聲，江晚的房間在次臥，正好是拐角方向，要上樓必須要繞過拐角才能看到樓道。

    “我媽回來了，走走走，咱們趕緊去客廳?！苯硗浦谋惩萃馊?。

    程燁并沒有配合，反倒回頭疑惑盯著她，據理力爭：“聽你這口氣，你媽還不知道我們的關系？”

    是了，要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又怎么還會把高中時期的情書拿出來當做趣事說與他聽？應該盡可能避嫌或不提才是。

    江晚被他問的局促不安起來，雖然她沒和mama提起，但以她mama對她的了解應該早就猜到了程燁和她的關系，至于今晚為什么把情書拿出來給程燁看，她可能需要晚些時候再問問。

    得不到她的回應，程燁直接攬腰將人擁入懷中，狹長的眼眸微瞇，陰惻惻問她：“看你這樣子，沒提？”

    江晚雙手合十軟語道：“我今晚和我媽坦白從寬，咱們先出去吧?！?/br>
    程燁此時占據上風，人也飄飄然起來，食指點點自己的唇：“快點?！?/br>
    江晚叉腰反問：“不是剛親過？”

    “我主動和你主動味道不一樣?！彼诮尬⒋?，眼珠卻若有似無瞥向屋外，“你可要想清楚?！?/br>
    好，很好，這人今天出息了，都會威脅她了！

    江晚抬頭凝視他的下顎，有理有據拒絕他：“不好意思，你太高了親不到?！?/br>
    程燁朝她疑問挑眉：“你不會踮腳？”

    她高昂起頭，一板一眼回應：“踮腳多累人，而且我腳疼?！?/br>
    程燁低眉淺笑，對她的話沒反駁，只是好整以暇點點頭：“腳疼是吧？”

    江晚剛點頭，眨眼間人被環腰抱起，雙腳懸空。

    “現在呢？”

    江晚哭笑不得，這人還真是幼稚，在他唇上輕啄一下，哄道：“可以了吧？”

    程燁勉強點頭：“還行吧?！睂⑺p輕放下，打開房門，紳士的讓她先行，“請吧?！?/br>
    白薇進屋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影。

    江晚聞聲看去，故作沒聽見她們的聲音，起身朝玄關走去：“媽，我們不是在家嗎，你敲門就是?！?/br>
    白薇大有深意瞥她一眼：“之前又不是沒敲過?！?/br>
    “……”

    這么一說，江晚記起來上次程燁來的時候，當時她媽在外面敲了半天門，她和程燁愣是沒聽見，難怪這次出門把鑰匙都帶上了。

    白薇把拿回來的東西放在一旁和江晚招呼道：“你去拿碗筷，你李阿姨他們還沒吃年夜飯呢！”

    江晚下意識看向白薇身后，樓道的光線暗，她也沒注意，此時一提醒才留意到還有人跟在身后：“李阿姨?！?/br>
    李萍手上還拎了個果籃，見到她笑瞇瞇說：“小晚啊，我和鄭勇今年要在你家蹭個飯了?！?/br>
    白薇給他們母子倆拿了拖鞋，皺眉道：“我都跟你說了吃個飯而已，還帶什么東西，一會兒吃完飯你再帶回去??！”

    李萍換好鞋進來把果籃放在儲物柜上，解開脖子上的圍巾掛在一旁的衣架，笑說：“你可別給我又送回去了，到時候我可是要翻臉的??！”

    大人間客套說著話，小輩們也沒閑著。自李萍進來后，跟在后面的鄭勇也換了鞋進來，和程燁投來的目光不期而遇。

    李萍也注意到了家里還有外人在，只是那人她上次來的時候見過，倒是沒想到年三十這天居然還在，回眸和身后的兒子相視一眼。

    江晚從廚房拿了兩人的碗筷放在桌子上，鄭勇抬頭和她說了一聲謝謝，她只得敷衍點頭回應，總不能讓李阿姨看出異樣，到時候牽扯出程燁。

    白薇把菜熱了熱，又炒了兩碟菜端來：“你們兩個怎么不過來吃??？人多熱鬧?！?/br>
    江晚側眸看向身旁的程燁，只見他若無其事起身聽從白薇的話，真打算和鄭勇同坐一桌吃飯？

    白薇要和李萍說話，兩人的座位剛好挨得近。

    餐桌是家用圓桌，這會兒也只剩鄭勇身邊的兩個空座。

    本來程燁打算坐在中間正好阻隔江晚和鄭勇連坐的尷尬。

    白薇見他先行走來，拍拍自己身旁的空座，說的有理有據：“你們兩個男生挨在一起坐多擠啊?！笨聪蛏砗髪檴欁邅淼呐畠?，隨口道，“晚晚，你坐中間?！?/br>
    鄭勇看著面前的空碗笑了一下，他就知道像他這樣優秀的人怎么可能看不上，看來白薇阿姨對他很是滿意，才找機會讓江晚和他坐一起。

    江晚硬著頭皮坐下，身邊的低氣壓在還沒坐下時就已經深切感受到了。

    程燁把椅子往他的方向拽了點過去，正色道：“那邊有點擠，我這邊空隙大些?！?/br>
    江晚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心里還挺開心的，這人估計一整年都不想吃醋了吧。

    李萍將對面小輩們的舉動看在眼里，給自家兒子遞了個眼神：“阿勇，你怎么光顧著吃？”

    鄭勇當即明白什么意思，給江晚夾了菜放進碗里，態度溫柔：“小晚，我之前聽我媽說你愛吃銀絲卷餅，回頭來我家讓我媽給你做?！?/br>
    李萍接話道：“是啊，回頭小晚來阿姨家?！?/br>
    江晚也不好推拒，輕輕點頭：“謝謝阿姨?！?/br>
    鄭勇趁勢追擊問：“小晚什么時候有時間？正好讓我媽提前準備好?！?/br>
    江晚偏頭看他，這時候就要和她確定時間擺明了知道她剛才是敷衍，所以才借著她答應的由頭一直追問，她不喜歡被人架在中間進退兩難去抉擇，更何況她本身也不想去吃什么銀絲卷餅。

    程燁故作好奇問身旁的白薇：“阿姨，銀絲卷餅好吃嗎？”

    白薇笑著解釋：“味道還是不錯的?！?/br>
    程燁輕輕點頭，抬眸看向李萍，厚著臉皮蹭吃：“阿姨銀絲卷餅做的不錯，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嘗嘗？”

    李萍拿筷子的手微頓，總不能當著眾人面直接拒絕，只好附和道：“行啊，回頭你有時間過來?！?/br>
    程燁側目看向江晚，眼底漫起溫柔的笑意：“那回頭我就和阿晚一起去吧?！?/br>
    鄭勇頓時神色微變，阿晚？他們已經親昵到這個地步了？一起去是在告訴他，兩人已經在一起了，所以一起登門也無可厚非？

    李萍聽出話茬不對，趕緊扯了別的話題：“這新年一過，別的先不說，年齡倒是長了一歲?！?/br>
    白薇輕嘆一聲：“可不是，只增不長，我瞧著你頭發倒是挺好的，黑黢黢的，都沒白頭發?！?/br>
    李萍借機感慨兩句：“唉，誰說沒有，我家阿勇的大事真是愁得我最近幾天整夜都睡不好?！?/br>
    白薇臉色微僵，倒是沒料到李萍會在此時提起她兒子結婚這樣的私人事情，打圓場道：“鄭勇還年輕，總會找到的?！?/br>
    李萍看了兒子一眼，又嘆了一聲：“可不是，愁也沒辦法，對了，你家里親戚朋友給小晚介紹了嗎？”

    白薇不經意瞥了眼女兒，說了個折中話：“目前還沒有?！?/br>
    李萍眼睛一亮，半開玩笑說：“我瞧著小晚和我家阿勇年紀相差不大，別回頭咱們倆還成了親家?！?/br>
    江晚心里“咯噔”了一下。

    鄭勇低頭笑笑，和他母親唱起了紅白臉：“媽，人家小晚才多大，你別開玩笑了?！?/br>
    李萍用紙巾擦拭嘴笑道：“我也就是隨口一說，再說了，人家小晚又沒男朋友，對吧，小晚？”

    江晚搭在膝上的手輕握成拳：“我……”

    “她有?！?/br>
    身旁的人搶先回答了這個問題，也坐實了他們彼此的關系。

    程燁絲毫不懼，迎上李萍投來的目光，像是怕她沒聽清，再次重復了一遍：“我是她的男朋友?！?/br>
    鄭勇臉上的笑意徹底隱去，偏頭盯著身旁說話的男人，厭惡從眼底一閃而過。

    李萍臉上笑容也端不住了，嘴角微抽，求證般看向白薇：“這小伙子是小晚男朋友？”

    白薇在那天的確猜到了江晚和這男生關系不一般，只是當時江晚也沒當面承認這人就是男朋友，現在人家男生主動承認，她反倒不好否認了。

    “他們小孩子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卑邹毖鹧b生氣瞪了江晚一眼，“你這孩子，交了男朋友也不和我說？”

    江晚順著臺階下來：“我本來想說的，結果忙著過新年就忘了?！?/br>
    鄭勇霍然起身，神色冷然，連最起碼的招呼也懶得說了，徑直朝玄關去，換了拖鞋頭也未回直接推門離開。

    他這副灑脫的樣子，留下的爛攤子卻叫李萍尷尬，她趕緊找補說：“這孩子估計是急著去接他爸，也真是的，招呼都沒打，回去我非得好好說說他！”

    “估計是許久未見他爸爸了，一時著急，你就別回去說了，平白招孩子嫌?！卑邹边m時打圓場，“你嘗嘗這個菜，看看跟你炒的哪個味道好些?！?/br>
    李萍食不知味的嘗了幾口，敷衍贊了幾句：“這味道挺好的，你廚藝向來不錯?！碧ы戳搜蹓ι系膾扃?，擱下筷子慢慢起身，“時間也不早了，也不知道我家那人回沒回來，我先回去了?！?/br>
    白薇他們隨她起身，客氣挽留。

    李萍謝絕了好意，換好鞋推門離開了。

    程燁站在餐桌前，目送人離開。

    送走了外人，白薇也打算趁此機會好好和他們聊聊，徑自走到沙發坐下：“你們倆過來?！?/br>
    江晚覷了程燁一眼，心里犯起嘀咕，也不知道待會她媽要問些什么話，忐忑坐在沙發上。

    程燁準備坐在她身邊，被白薇直接請走。

    “你坐對面?！?/br>
    這位置的排布，和三堂會審簡直不要太像。

    白薇先問話江晚：“說說吧，什么時候交的男朋友？”

    江晚抬眸看了眼對面。

    白薇厲色道：“是我問你話，你看他做什么？”

    江晚自知理虧，清清嗓子解釋道：“就……就最近?！?/br>
    白薇點點頭，側目看向程燁：“你喜歡我女兒什么？”

    相比起江晚的不淡定，程燁明顯鎮靜的多，從容不迫回應：“只要是她，我都喜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