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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整面到頂的書墻,儲書量驚人,書柜不起眼的一角,擺放了一些小相框,她蹲下來,目光慢慢掃過去。 溫馴美麗的小馬駒上,坐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孩,照片里陽光明媚,綠茸茸的草地,遠方還有湖泊,他牽著韁繩,身上佩戴護具,正垂下眸子看鏡頭,嘴唇微微揚起。 旁邊另一張上,男孩看上去還不滿十歲,冰天雪地里,他穿著滑雪服,滑雪杖立在邊上,安靜注視著鏡頭,也很難忽略,他身旁還站著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 他們的面容輪廓有些相似。 一幅白色相框里,則是一個年輕女人的單人照,她大方倚著輪船的圍欄,背后是無邊蔚藍海洋,天空晴朗,她長卷發隨風飄動,身材高挑的女人,容顏冷麗,微笑著面對鏡頭,不遠處,一只海鷗拍翅的瞬間被定格下來。 “你mama好漂亮?!睖珒x由衷贊嘆,又說,“你們眼睛真像?!?/br> “像嗎?”周嶠瞥眼照片。 四周幽靜,書柜透亮的玻璃上,倒映著兩人的身影,他們輕聲低語聊起來。 “很像,連氣質都有點像?!辈缓眯稳?,湯儀轉頭盯著他眼睛看,“他們現在工作很忙嗎?你一直一個人???” 之前周嶠在橫中念書,住學校附近的公寓。父母又分別在鄰市不同高校任教,雙方名下都有房子。因此,他們一家很少相聚。這在旁人看來是很難理解的。 鄰市高校林立,摩登繁華,一座光彩流動的迷幻城市。 印象里只有兩個暑假,他被父親接過去小住,格調一致的大平層,華美空寂。周父和周家其他長輩一樣,在所擅領域做到最好后,私下做些投資,他是個眼界長遠、極富決斷的男人,就像他專注的飛行器,遙遠天空、宇宙深處,是他的征途。 “那你mama呢?” “這張照片上,她坐的是極地科考的破冰船,”說著,周嶠側頭看她,“她研究海洋地質的?!?/br> 湯儀略微驚詫,說:“那他們都很忙?!?/br> 他們也很相似,都從國內頂尖院校畢業,都曾赴美留學深造,回國后在一流高校任職。 這樣一對外人艷羨的眷侶。 “你還會滑雪?!迸⒂貌豢伤甲h的口吻,“你那時候才幾歲?” “六、七歲吧?!彼f,“三、四歲就可以玩了?!?/br> 小時候,父親帶他去滑雪場,第一次練習滑雪,會產生挫敗感,對一個小孩來說,總在摔跤并不好玩,過程伴隨疼痛和眼淚。周嶠一向不做無意義的浪費,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再爬起來,重復幾遍后,他迅速掌握平衡和技巧。 他是聰明又心性堅定的孩子,又一次得到大人們夸獎,其他孩子敬佩的眼神。 即便他很平靜,還感到一絲乏味。 周父自始至終在不遠處關注。在回去路上,對他說:不管你以后做什么,堅持都是一種優秀的品質。但有時候,也要停下來想一想,什么是你真正想要的?為什么要得到它?它對你來說真的重要嗎?在任何時候,可能你更需要冷靜思考、做取舍,而不是一味追逐。記住,任何事都是如此。 原來父親早已告誡過他。 “我那時候應該……在學畫畫?!睖珒x回憶童年,“畫室里很安靜,每堂課結束,我的畫都會被老師貼在黑板上展示?!?/br> “你玩的這個,”她指指照片上的小馬和滑雪杖,“有點危險,我肯定不敢?!?/br> 上高中前的每年暑假,他會和一些朋友相約去潛水,三亞的某片海域,海水清藍,水面之下,一個井然有序的水生世界,運轉著殘酷法則,弱rou強食,適者生存。 “那你跟我說你只上過奧數、橋牌的興趣班?!彼蛄讼伦齑?,在他耳畔說,“你騙我?!?/br> 周嶠說:“興趣班就學過這兩個。那些都是戶外運動,又不算興趣班?!?/br> 于是,他們有小小的爭執。 “我想起來了,你還騙我說學習不好?!彼_始翻舊賬,幽幽提起。 “是你對我說數學很難,你要我怎么回答?說話直接不是一種禮貌的做法?!蹦呛軅?,如今回想,當時他對她的應答,不自禁帶了點安慰。 湯儀點頭,聲音溫柔,語調古怪:“對,你是我見過最有教養的男生了?!痹谔赜枌W校里他明明有很多事瞞著她。 等這股陰陽怪氣散去。 他默數她密密的睫毛,周嶠聲音很低:“你是恐高、怕水又膽小的兔子?!?/br> 她瞬時轉過臉來,不甘示弱,飛快說:“你是愛算計又不怕死的狐貍?!?/br> 這幾秒,他們望進彼此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吃驚,女孩睜大了點眼睛,像要牢牢記住少年臉上細微的表情,唯恐錯過什么。 周嶠卻想起那時,他第一次在黑暗里親吻她的感覺。 在流星墜落的一瞬,柔軟的唇,少女滑下臉頰的淚,不計前嫌的擁抱。 還有,他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總在黑暗中相逢。 書柜玻璃反射的景象里,兩人的身影越靠越近,想不起是誰,先牽起對方的手,彼此都有點心照不宣的動作,離得太近,少年俯下臉,他鼻尖輕擦過她的耳朵。 火苗嚓地一下點燃了,噼里啪啦在她腦袋里燃燒爆裂,耳朵燒紅一圈。 湯儀閉住眼睛,卻隱約在期望某種運氣降臨。 他要做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