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玄學) 第30節
聽到關心,白岐玉鼻腔一陣酸澀,喉嚨發堵。 他很想哭,想說自己失敗了。 可說了有什么用呢? 厲濤歌沒被牽扯進來就是萬幸了,天知道剛才的幻覺中,厲濤歌了無生息的癱在地上,他是怎樣的絕望與害怕。 許久,他勉強勾起一個笑:“放心,酒店很安全?!?/br> 厲濤歌聲音帶著疑惑:“怎么聽上去有氣無力的?真沒事兒?需要我我現在就過去?!?/br> “剛洗了澡,有點困,”白岐玉胡亂找著借口,“你千萬別來,我就是……報個平安的?!?/br> “那就好?!眳枬栊αR他讓人擔心,“行了,不是說你睡眠質量不好嗎,困了就別熬夜了,趕緊睡?!?/br> “嗯?!?/br> 掛斷前,白岐玉冷不丁的想起了張一賀挑撥離間的話。 他又輕輕喊了一聲厲濤歌的名字。 “怎么了?”厲濤歌很溫柔的問。 “你……真的是黑狗0???” 短暫的沉默后,厲濤歌失態的大笑起來。 “1,大猛1!” “啊……” “你還真信了?逗你的,”厲濤歌清了清嗓子,“哥是直男,筆直?!?/br> “哦……” “哥暗戀的是隔壁組組花,別想歪了。當然,不是說我們組組花小白不夠美的意思?!?/br> 白岐玉有點無語:“為什么是組花啊,不應該是組草么?!?/br> “因為組草是哥哥我啊?!?/br> 在白岐玉罵他前,厲濤歌大笑著掛了電話。 被厲濤歌插科打諢的,白岐玉的心悸舒緩了一些。 不過,從厲濤歌剛才反應來看,他確實不是直男,至于是不是張一賀說的“對他有齷齪”想法,就不知道了。 白岐玉并不歧視同性戀。他覺得挑撥離間的人更惡心。 至于剛才混沌中,聽到的什么“我要與你交配”,他沒放在心上。 物種都不一樣,交配個什么。 厲濤歌說,克蘇魯體系中的“神”是低級的,放縱欲望與力量的生物,對于它們來說,人類這類生物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瀕死時的尖叫以供娛樂了。 太低級,太渺小,以至于無可求,無可用。 就算獻祭最寶貴的生命,于“神祗”來講,也毫無價值。 即使祂們與非同種種族間不存在生殖隔離,也不會閑的沒事兒找個人類交配。 退一萬步講,假設它們真的會產生找人“□□”的想法,也大概率是沖著繁殖去的,絕不可能存在“感情”這類東西。 白岐玉是個男人,儼然是不能生的。 他打開臥室與客廳的燈,去廚房找水喝。 涼白開沒有了,只能現燒水,等候的檔兒,他瞥到孔大爺送的橙子,順手扒開一個吃。 這批橙子估計是大棚的貨,看著色澤鮮美,吃到嘴里卻干巴巴的,一點甜味和水分都沒有。 回臥室時,白岐玉腳下一滑,似乎踩了水。 低頭,仍是衛生間門口,一灘清澈的水靜靜躺在地板上。 濕漉漉的毛絨拖鞋是種很惡心的觸感,他煩躁的換上塑料拖鞋,俯下身子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瓷磚沒有裂縫,周圍也沒有水管管道。 衛生間又位于整棟房子的最低角,淋浴的時候,積水會朝角落的下水口流去,絕不可能流到門口。 不是地板,難道…… 白岐玉一抬頭,對上了天花板上一灘扭曲的水漬。 原來……漏水不是鬧鬼嗎? 那一瞬,他說不清是什么心情:如果當初能認真的探查一番,發現不是鬧鬼,也便沒有搬家的念頭,是否就不會被張一賀纏上了? 可萬事沒有如果。 白岐玉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準備明天給孔大爺看,讓他找人維修。 他洗漱完準備睡覺,不經意間,瞥到衛生間窗戶上的跳躍著奇怪的光。 微弱的紅在玻璃上折射成扭曲的形狀,是火光。 好像是樓下有人燒東西。 老樓住的老人多,一樓住戶們又有院子,經常燒柴火做飯、燒水,說是有獨特的香味。 但現在是凌晨一點多。 白岐玉開了一絲窗戶縫,探頭看去—— 一個老人正佝僂著背,用拐棍挑著火叢。 看位置,是孔大爺家。 火光微弱的照亮周圍的景象,孔大爺身邊堆著三四個水果箱子,印著蘋果、桃子、還有橙子。 小板凳上,放著大紅塑料袋,大敞著口子,露出小山一樣的紅皮饅頭;還有一個黑色塑料袋,不知道裝了什么。 是在……祭祀? 作者有話要說: 張一賀日記: 戀愛攻略說打直球不是很管用嗎,怎么又失敗了qxq感謝在2021-11-17 20:40:45~2021-11-18 20:57: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薄荷芥末味雞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薄荷芥末味雞腿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4章 春夢 夜空中,傳來老人微不可察的呢喃:“……各路大仙兒,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耶穌基督,不動尊……保佑我,保佑佑保我家全家……繼續……” 離得太遠,大部分話聽不真切,老人又是車轱轆話翻來覆去的說,語法和語序都很奇怪。 不過,這么聽起來,只是個盲目愚信的老人,連具體信仰的神都沒有,囫圇的求神拜佛而已。 胡扯瞎扯的祈禱完,老人低下身子,劃拉開黑色塑料袋,抓出了個白乎乎的東西。 一只白公雞。 下一秒發生的事,讓白岐玉差點驚呼出聲: 孔大爺隨手掏出一把小刀,極為嫻熟的,仿佛做了千百次一樣,一下就割開了白公雞的喉嚨! 公雞絕望的“咯——”了一聲,便失去了生氣。 孔大爺又捏著它軟掉的脖子,行云流水的把噴涌而出的血灑在饅頭山、水果箱子上,一滴不灑。 待公雞血流殆盡,便灑進熊熊烈火里。 “我/cao……嘔……” 白岐玉差點尖叫出聲,想起無知的自己吃了那么多孔大爺送的水果,便口中一陣腥臭,胃中翻滾。 接下來的事,就更加出乎意料了。 老人突然蹦跳了起來。 不是跳大神那種有特殊韻律,或者道士驅魔那種有章法的跳,而是雙臂張開,雙腿輪流著一蹦一蹦的跳。 他嘻嘻笑起來,面容扭曲成一個天真無邪的詭笑,繞著火堆很開心的左右蹦跳著。 無論誰看到這一幕,都能輕而易舉的得出相同結論:他被臟東西“上身”了。 白岐玉突然想起幾日前一面之交的小道士。 他說,信的越多,信仰就越不虔誠,就越容易被盯上,到最后,誰知道招來的會是什么東西呢…… 強忍惡心看了一會兒,白岐玉突然覺得,那步法是在跳房子。 這樣一種童真的模樣,放在小男孩身上是很可愛的,可…… 一圈,兩圈……孔大爺蹦跳的速度愈來愈快,火光也愈來愈盛,三圈,十圈…… 白岐玉目不轉睛的盯著,突然,仿佛感覺到了上空窺視,孔大爺猛地抬頭! 扭曲的天真笑臉上,是一雙滿是惡意而不加掩飾的眼! 白岐玉迅速下蹲到窗臺下方,捂住口鼻,渾身顫抖的縮成一團。 ……千萬不要被發現…… 在這吐息之間,白岐玉沒能觀察到的是,火光在孔大爺跳過十三圈時一瞬大盛,扭曲成一個古怪的圖案,又極快潰散,恢復了原有的火勢。 等白岐玉再鼓起勇氣,朝外窺探時,孔大爺已經恢復了原貌。 老人拎著拐棍,靜靜等候火勢燃盡,然后佝僂著回房間了。 最后一點火星熄滅時,白岐玉的背后傳來“吱”的打滑聲,刺的人牙酸,然后是“咚”的巨響,像重物沉悶的砸在了地上。 但他顧不得是哪里來的噪音了——他的脖頸突然疼了起來。 是那種火燒火燎、無法忍受的疼,像被人捏著皮膚用小刀一點點的剃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