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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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天道碎片,絕對是個燙手山芋,杜圣蘭也想要盡快處理了,如果能先將這碎片送上天,再好不過,問題在于怎么補? 他隱隱有個念頭,考慮要不要嘗試一下。 牧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斷慫恿。 知道對方求死心切,杜圣蘭忍不住問:“如果補完以后,你還沒死……” 牧童的雙目倏地陰森下來。 杜圣蘭沒再刺激他,牧童是和天道碎片做得交易,假使碎片重新回歸天道,是有一半概率迎來想要的解脫。 上界會發生什么,杜圣蘭插不上手,倒不如抓住這段時間先解決碎片的事情。 “我去找干娘一趟,你和大師解釋一下來龍去脈?!?/br> 裴琉焰如今在哪里尚不可知,也許是裴家,也許捉了孫氏姐妹藏身到一處隱蔽的地方。他得提醒一下九奴近來不要外出走動。 九奴正在院中小心澆花,蔫蔫的花苞被她澆過后,花瓣當場掉了兩片。蒼白的手指幾次想要掐死這不知好歹的花,最后硬是忍住了。聽到腳步聲,九奴一回頭,見是杜圣蘭,面上重新浮現出笑容。 杜圣蘭同樣一笑,彎腰拾起兩片花瓣扔進土里,說出來意:“裴琉焰抓了玉面刀的一位妻子?!?/br> 九奴笑容淡了幾分,看出來很重視這件事,沉默良久,喃喃自語:“我的心魔啊,看來她想要移植仙骨?!?/br> 這世上沒有人比九奴更了解裴琉焰,她幾乎立刻就想明白了背后的用意。這是擔心天生媚骨的路有盡頭,打起了其他主意。 杜圣蘭提醒:“情報網未必能順利找到裴琉焰的線索,在此之前,您還是留在冥都妥當?!?/br> 九奴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回到躺椅上,仰頭望天不知在琢磨什么。 沒去打擾她,杜圣蘭離開時幫忙帶上了院門。 人面樹冠里,牧童還在事無巨細地和五蘊和尚說著天道碎片的事情:“佛門圣地,它在那里會變得虛弱,更好cao控?!?/br> 手鼓前后發動過數次獸潮,造了累累殺孽,佛門正好克它。 “……天道碎片不愿意回去補天,便想用獸潮減少修士和妖獸的數量,好恢復一些天地靈氣?!?/br> “碎片歸位一枚,天地間的靈氣會恢復不少?!?/br> 牧童一口氣說了不少,篤定五蘊和尚不會拒絕,僅僅是借塊地皮罷了,金禪寺也不需要出力,何況此舉確實有利于蒼生。 五蘊和尚沉思片刻,點了下頭。 在牧童迫不及待地催促下,一炷香后,除了被接回來的雪花獅子暫時留在了冥都,先前上界的幾人坐上了五蘊和尚的蓮花法器,趕往金禪寺。 這里到金禪寺相隔百萬里,顧崖木打坐調息,老黃牛一言不發跟在牧童身邊,良久,牧童拍了拍它的背,雙方都有些沉默。 春日盛景,下方世界一片美好。 四季交替牧童已經看了無數遍,早就感覺不到美好。他每日都要忍受自己發爛的靈魂,這和證道得來的永生不同,牧童的狀態更像是樹上掛著的干尸,一直卡在生死交界的瞬間。 傷春悲秋的氣息縈繞在空氣中,顧崖木睜眼道:“未必能死得……” 在牧童瘋狂的目光直刺而來前,杜圣蘭拍了拍顧崖木的胳膊,低聲道:“冷水我已經潑過了?!?/br> 還是不要去刺激他為好。 顧崖木并不關心牧童如何,更上心稍后補天的事情:“我會和你一起?!?/br> 憑借杜圣蘭一人之力控制不了天道碎片,說不定還會被反客為主,弄成了天生道體。 杜圣蘭頷首,眺望遠處道:“不知世間究竟還有多少散落的天道碎片?!?/br> 如果成千上萬,那還是毀滅吧。 …… 黃昏下的金禪寺,被暈染出淡淡的金光。 尚在半空中,便能聽見下方傳來的厚重敲鐘聲,這一刻,靈魂仿佛都得到了洗滌。這種寧靜老黃牛是享受不到的,它如今是冥都生靈,對佛門有著天然的抗拒。 比老黃牛更抗拒的是天道碎片,一直瘋狂想要逃脫,可惜有牧童的陣法和顧崖木的結界做雙重阻擋,哪怕碎片拼了命去撞擊結界,歸根結底都是在做無用功。 杜圣蘭本來還想勾勾手指,諷刺一下幾次妄圖打造天生道體的碎片,但當目光觸及到不遠處的古剎,未說出口的話重新吞回肚中。 金禪寺的一切都顯得十分莊重,法器落地后,這種歲月沉淀下的禪意更是讓人不敢造次。 大樹下清掃落葉的小和尚雙手合十見禮,五蘊和尚領他們去了最高的那座古剎。 “上一任住持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如今就在這古剎里,此間天地蘊含的禪意是最濃郁的地方?!?/br> 他不說,眾人也能感覺得到,天道碎片一到這里,掙扎變得尤為強烈。 杜圣蘭并未立刻做什么,從上界回來后,他滿身的血污都未來得及清洗。做一些大事前,特別是涉及天地,沐浴焚香這種必要的儀式少不了。 金禪寺有大陸最好的香,至于靈池就在后山,五蘊和尚讓人備下了一套干凈的僧衣。 不到蟬活動的季節,未踏上石階,卻已經能聽到蟬鳴。 入口處有一只巨大的金蟾雕塑,赤紅色的雙目栩栩如生,金禪寺的靈泉對復原傷勢有好處,杜圣蘭下去后,經脈得到滋養,舒服地喟嘆一聲。 不遠處的樹干上,顧崖木在那里幫他護道,杜圣蘭覺得沒這個必要,問:“你不下來?” 纏繞在樹上的銀龍悶聲道:“不必?!?/br> 杜圣蘭可是清楚記得爭奪雷劫時,對方挨了梵海尊者一刀。 他站起身,光著腳踩在樹枝上,一路走到大樹旁,輕輕拽住正在往上移動的銀龍尾巴,無奈道:“我又不是沒穿衣服?!?/br> 半晌,才有聲音回應:“真的?” “騙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顧崖木覺得也是,那只會對自己有好處。 回過頭,杜圣蘭確實穿著單薄的里衣,發絲上的水還未來得及用真氣烘干,滴落在腳下。 想起問心玉璧里看到的畫面,龍角微微一顫。 杜圣蘭好笑,起了幾分逗弄人的心思:“需要我抱你過去嗎?” 銀龍渾身一緊,自覺鉆入了靈池。 一人一龍不是第一次共浴,顧崖木解除封印的那一天,就因為療傷共同泡了寒潭。當時還是惡龍力邀其下寒潭,一度佯裝要粉碎對方的衣服,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么快。 杜圣蘭好心問:“我幫你看一下傷口?” 銀龍尾巴不自然地擺動了一下,在某些方面它比雪花獅子還容易害羞。 杜圣蘭不再勉強,唇畔掀起微笑,靠在岸邊閉目養神。 調息不過片刻,池邊有了漣漪,杜圣蘭睜開眼,銀龍變大了一些,龍目多出了幾分嚴肅:“一會兒補天時,情況有任何不對,及時……” 話音未落,余光瞥見杜圣蘭的視線有意無意落在了自己頭上。 銀龍稍微靠近了一些,送上門來的龍角,杜圣蘭自是沒忍住摸了摸。冰涼還有花紋,堪稱最美的藝術品,稍微過了一下手癮后,他輕咳一聲回到先前的話題:“我會隨機應變?!?/br> 未在靈池耽誤太久,杜圣蘭換上整潔的衣服,恢復了往日少年穩重的模樣。 古剎外,擺放著一個大鼎,鼎內盛滿香灰,長年累月堆積,十分厚實。杜圣蘭親手點燃三炷香,插入鼎中。 同一時間,外面的鐘聲比平日多敲了三下。 縷縷霧氣盤旋上升,勾連形成一朵蓮花。此香乃是金禪寺有名的蓮花炷,三根齊燃聚霧成蓮,傳言能辟邪祈福。 杜圣蘭抬頭看天,距離太陽徹底落山只差須臾,今晚天邊的云彩是火紅色。 他輕吸口氣,對著顧崖木輕輕點了下頭。瞬間,強勁鋒利的龍爪踏空直上,帶著杜圣蘭一路升騰至萬丈,穿過云霧來到無盡虛空。 杜圣蘭從龍身上下來,漂浮在半空中,放開全部神識去感受這片天地。 界壁破開后,天地間的靈氣變得更為淡薄,如今他已經是大乘期,面對這逐漸衰弱的世界,依舊感覺到有心無力。 沒有著急施展淬體法,杜圣蘭僅僅是放出電流繼續感應天地,從而進入‘天雷合一’的境界。心境穩定后,他試圖看得更加真切,每多往下探望一寸,杜圣蘭的眼睛就愈發酸脹,像是被千根針同時扎著。但他依舊沒有合眼的意思,竭盡全力想要看得更多,看得更遠,直至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質。 杜圣蘭想要知道,自己面前這個深淵,究竟殘缺到什么程度。 眼角開始微微開裂,銀藍色的血積聚在眼窩,守在一邊的銀龍正要叫醒他,卻見杜圣蘭雙目失神,忽而喃喃:“看到了……” 深淵中有一個巨大的開口,中間有暗光勾勒出紋路。 很像是地圖,殘缺的每一片都有它原始的輪廓。 一,二……視線被血液模糊,杜圣蘭朦朧地看到只有四片這樣的缺口,直至雙目徹底模糊,他不得不狠狠閉了閉眼,擦去眼角的血污。再次看時,只能看到萬物,先前那些隱蔽的紋路,卻是徹底消失不見。 杜圣蘭牢牢將剛剛那一幕記在腦海,調動真氣,指尖出現電流。這不是他第一次嘗試對著天道施展《天雷淬體》,不同的是,這一次他不是單純的依靠個人之力。 銀龍控制住天道碎片,杜圣蘭那柔和且不帶有一絲攻擊力的電流此刻像是蜘蛛的絲,從各個角度纏繞住碎片,用力將它朝那片深淵的缺口拖拽。 在銀龍的視角里,碎片正在逐漸消失,起先是一個口子,緊接著面積開始逐漸增大。 杜圣蘭的鬢角不斷有冷汗淌落,碎片被拖入深淵,顧崖木的結界便在一點點失效,仿佛臨死猛獸反咬,碎片不顧一切想要沒入杜圣蘭體內。 耳邊刮來狂嘯的大風,杜圣蘭沒有浪費真氣去阻止碎片,幾乎將所有力量灌注到淬體法的施展中。 眼看那碎片就要順著深淵爬到口子,碎片本身都開始變得亢奮時,突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道向下拉扯。 杜圣蘭殘存血跡的眼睛有了亮光:賭對了! 天道再殘缺,天道意志仍舊存在,面對被丟進來的遺失碎片,怎么可能任由它再度逃跑。 杜圣蘭將他那相對于整個世界杯水車薪的淬體力量,全部以碎片為中心進行填補,試圖重新將它塞進缺口當中。這是一場漫長的拉鋸戰,碎片還在不死心地想要上沖,兩股力量碰撞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杜圣蘭幾乎脫力,完全是在機械性地填灌。 星空中發出轟隆一聲,杜圣蘭突感一步從山崖上墜下,猛地清醒過來。 脫離了天雷合一的境界,面前看不到什么深淵,身后是巨龍,身前是云霧。 杜圣蘭有些不確定:“……補上了?” 真氣枯竭,先前有一瞬間他的意識幾乎模糊,記不清最后到底發生了什么。 舔了下干澀的唇瓣,杜圣蘭環顧左右,成不成功應該很快就會有答案。上次施展淬體法,得了個天生圣人的稱號,這一次如果成功,天道肯定也會給出相應的獎勵。 等了片刻,左右兩邊看不到有什么祥云異象,正當杜圣蘭蹙起眉頭,暗嘆不會失敗了的時候,星空中毫無預兆地爆發出璀璨的亮光。 他慢了半拍抬起頭,根本來不及閃躲,銀河似從天而降,正朝他涌而來。 明明只是日落西山,天空中卻已是星辰閃爍,上次只是百萬里能看見異象,如今整片九川大陸只要抬頭,皆是一片星辰浩瀚。 長河延伸至杜圣蘭腳下,天生圣人那種大善人的氣質逐漸加強,少年人的面容在異象彰顯下,無論誰看到,都會覺得這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 在他身后,盤旋著巨大的銀龍,一前一后,畫面交織在一起仿佛原始的圖騰。 杜圣蘭大腦突然一片空白,神情出現幾分迷茫。良久,他輕輕抬手,好像看到了面前有什么傷痕,撫摸了一下。 “有病,得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