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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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一趟, 變化最大的當屬血雷。 杜圣蘭照舊將它放在塔樓內,僅僅隔了一天,再去看時這雷的光芒有了些變化。先前是血紅, 如今這紅色變得極為內斂,看著竟有一絲深不可測的天威。 杜圣蘭伸手去嘗試感知, 掌心尚未接觸到雷劫,手腕上的紅鯉突然游了出去,似乎對這雷劫突然變得感興趣起來。 杜圣蘭正欲問話。 魚尾一甩,半空中浮現出一行字:我可助它更進一步。 魚目對比尋常金魚靈動很多,好像在它面前都是愚蠢的凡人, 凝聚的水波中晃出一行字:代價是消耗你成仙的機緣。 猝不及防的選擇,就這么不帶任何玩笑意思地擺在面前。 杜圣蘭神情一滯,成仙無疑很重要, 能幫他在下界獲得一個相對平等的話語權,同時可以逃脫天道碎片的覬覦。自從得到了這條魚,又背靠實力雄厚的師門, 杜圣蘭從來沒有懷疑自己能短時間內成仙。 九奴提示下, 他已經想到效仿胥洲走氣運長河的老路,紅鯉卻在此時給出一個新的選擇。 圍著血色雷劫轉悠,紅鯉身上鱗片的顏色比雷劫更加鮮紅,它游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像是在催促杜圣蘭早做決定。 近處的一道神念出聲道:“此等大事,該回去多考慮一下,不急于一時?!?/br> 杜圣蘭凝神望著血雷, 思量片刻后, 很是堅定道:“我要將這機緣用在雷劫上?!?/br> 他想得通透, 論對梵海的殺傷力, 自己遠不如雷劫。再者,成仙的好處大部分只能落在自己一人頭上,但助這雷變強,可以影響整個大局。 游動的紅鯉魚尾魚鰭停止擺動,像是一條死魚漂浮在半空中。它的眼睛直勾勾望著杜圣蘭,第一次正眼看他,隨后擺尾巴:“瓶子?!?/br> 杜圣蘭拿出飛雪道君留給自己的青瓷瓶。 紅鯉張口一吸,連同瓶子一并入腹。它的身體瞬間被焚燒,仿佛化為一團灼焰,那火光的溫度可以媲美龍息,杜圣蘭不免后退一步。 紅鯉懸停在半空中,在給他最后反悔的權利。 杜圣蘭神情自若,好像早就忘記了飛雪道君曾言,紅鯉吸收完青瓷瓶里的東西,便是自己成仙的機緣到了。 確定他沒有多余的反應,紅鯉周身燃燒著不滅的火焰,口中輕輕吐出一個血泡。泡泡無限放大,直至籠罩住整道雷劫,血雷像是承受不住高強度的威壓,逐漸彎折,形如一個人被壓斷了脊梁骨。 雷劫最終彎曲成彩虹的形狀,空間中蕩出水紋,伴隨‘嘩啦’一聲,紅鯉利落地一躍而過。 魚躍龍門,過而為龍,照說得到好處的應是紅鯉。然而躍過去后,紅鯉的火焰被空氣中形成的水流澆滅,虛弱地摔在地上,尾巴上下拍動著,和市場上垂死的魚一模一樣。 雷劫重新開始變直,內部不再是純粹的雷元素,電弧游走間,卷成一道道復雜瑰麗的花紋。 一道神念看出點名堂:“過龍氣,這條魚將自己身上的龍氣過給了雷劫?!?/br> 杜圣蘭還和開始一樣,靜靜站在原地,面對氣息逐漸增強的雷劫,沒有為喪失機緣感到可惜,他想得是紅鯉為何愿意相助這道雷。 顧崖木曾言血雷區可以實現天罰,譬如不需要特別蹭修士的雷劫,也能自由行走,劈散鬼修。 靠近天道的公理者,一定程度上也會成為天眷者。 會不會紅鯉就是看中了這點? 雷劫身上突然爆發出奪目的光芒,它又粗了一圈,給人一種隨時都要爆開的錯覺,四周的神念都稍微遠離了一點。 他們不能走太遠,還要鎮壓邪魔。只能驅趕血色雷劫:“走遠點,去空點的區域晃蕩?!?/br> 血雷好像聽懂了,不過沒依言照做。 過度散運,在地上氣若游絲的紅鯉虛弱擺尾:不用感謝,我…… 沒等它寫完,空氣中的氣流被沖散,血雷猛地朝杜圣蘭沖過來,若不是它沒有釋放電流,杜圣蘭幾乎要反射性抽劍自衛。 雷劫分出兩股電流,給出一個大大的擁抱。 杜圣蘭先是一愣,隨即眼前一亮:“誕生出自我意識了?” 雷劫點頭,它確實變得更強了,不過在很多方面還是受限,譬如沒辦法口吐人言,可以縮小,但堅持不到半天。 一心邀功的紅鯉尾巴被壓在了電柱下,幾次試圖彈起來,最后還是杜圣蘭拯救了它。幫它取出尾巴,紅鯉重新游進了他的手腕。 有了神智,就有了學習的能力。 杜圣蘭耐心對血雷交代道:“你先留在這里,聆聽一下前輩們的教誨?!?/br> 語畢轉頭躬身行禮:“還望大家……” “這是做什么?”近處一道神念連忙化作虛影要扶起他,下一秒耳邊傳來杜圣蘭壓低的聲音:“沒事多說點梵海尊者的壞話?!?/br> “……” 在背刺梵海尊者這件事上,杜圣蘭的堅持讓塔樓內的神念都自愧不如。 眼看一道瀟灑的身影邁步走出,留下神念們哭笑不得,忽有一道神念開口道:“祁先生選對了傳人,我有預感,他會成為梵海命中的大劫?!?/br> 論修為,杜圣蘭再絕世,多修煉數百年也追不上早就成仙的梵海,但論道心和格局,后者永遠無法追趕前者。一個為了成仙可以不擇手段,一個則能對眼前的機緣視若無睹。 · 倘若聽到他們的高度評價,杜圣蘭定會失笑搖頭,若說完全沒有影響,那就是圣人了。 他心中其實微有一絲遺憾,飛升總歸是修行者的目標之一,如今就這樣擦身而過。 停步在界壁外,杜圣蘭微微瞇眼:“再給我點時間……” 哪怕區區數年,自己都有信心能跨過那個門檻。 界壁的創口開合著,周圍殘存著淡淡的仙運,顯然不久前才有仙人從傳送陣經過。九川大陸局勢一天一變,如今時間儼然比天賦成為更加不可多得的東西。 杜圣蘭靜立良久,心中最后一絲惋惜散開了。當務之急是要解決梵海這個禍害,集齊天道碎片補天。 他準備離開,一回頭就看到了顧崖木。 “我看你出來有點久,以為上天了?!鳖櫻履菊f出來意。 杜圣蘭挑眉,誰會沒事去上界冒險?余光瞥到手腕上的刺青,他說:“我把成仙機緣提前用了,血雷誕生出了神智?!?/br> 顧崖木看著他,沒有遲疑地給出肯定:“你做得對?!鳖D了一下,繼續說道:“縱使沒有機緣,只要給你一點時間,飛升不過是早晚的事情?!?/br> 杜圣蘭了解局勢:“可惜已經沒剩多少時間?!?/br> “有我在,我會為你爭取?!?/br>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杜圣蘭眼神有了變化,良久,嘴角出現笑容:“我相信你?!?/br> 顧崖木心中頓時打起了春雷。 對于一個一直活在欺騙和利用中的人,他口中的一句相信,份量遠比喜歡,愛這種虛無縹緲的詞匯更具有份量。 “我……”顧崖木罕見地出現一點卡殼,不知說些什么,最后硬是扯到旁的事上去:“一起出去轉轉?” 忙里偷閑,杜圣蘭沒有拒絕。 早春三月,街道上處處熙攘,偶爾能聽到吆喝聲,這是真正的人間煙火。 好不容易抽空出門一趟,顧崖木并未領他踏春賞景,直接來到了天機樓腳下。但他也沒有進去買情報的意思,反而在旁邊的茶鋪坐下。 往來天機樓的顧客讓人目不暇接,杜圣蘭端起茶杯問:“不是要轉轉?” 顧崖木:“在這里能看到更有意思的?!?/br> 稍坐片刻,從天機樓出來的修士不少,有的面色很奇怪,手中還拿著卷軸。正當杜圣蘭好奇,也準備去買一份時,剛走出來的兩位修士來到茶鋪坐下。 顧崖木布下結界,二人修為普通,沒有注意到另一桌的存在。 “想不到這梵海尊者,居然如此自私自利?!?/br> 單是聽了這個開頭,杜圣蘭目光就是一頓,他抬頭去看顧崖木,后者淡淡道:“天機道人想讓我息事寧人,主動通過天機樓公布了一些隱秘?!?/br> 今日一早,天機樓更新了黃金時代的資料,情報依舊分上中下三檔,不過每一檔都會附贈一個拓本。 顧崖木這時終于走進天機樓一趟,出來時在桌面攤開一張卷軸。 一幅很模糊的畫卷慢慢展開,杜圣蘭神識一掃,畫卷里的內容出現在腦海。 空曠,孤寂。 四周飄散著灰燼,血與火的世界看不到光亮,這是一段不知多少年前的時光,界壁外有人抱著一個頭顱都沒了的尸體痛哭,他的另一只手淌血握劍,忽而仰頭怒罵道:“梵海,你個混蛋!為了飛升竟放邪魔進來,縱使做鬼,我也要日日咒罵詛咒于你?!?/br> 蘊含著極致怨念和仇恨的聲音,哪怕歷經數千年,也能感覺到其中絕望。 杜圣蘭回過神,連忙去看落款:“李泰源?!?/br> 此人是以畫入道,曾留下‘一筆落,入大乘’的美談,倘若不是隕落在邪魔戰場,說不定能成就一位畫圣。 顧崖木:“真跡如今收藏在天機樓中,想要看到,需另花一筆費用?!?/br> 天機樓算盤打得極響,雖是免費贈送,但為了確定真假,不乏有愿意花大價錢一觀的。 李泰源的畫可不止是一幅畫,其中也有他的道,能助人磨練心智。傳言他有一副真正厲害的畫卷,甚至能容納下秘境。 杜圣蘭看著卷軸拓本,詫異道:“天機道人手中竟有真跡?!?/br> 在此之前,天機樓為了打探一點消息,情報攤子接連隕落在冥都,說明對黃金時代的內幕他們是真的不知情。 “還有個更有趣的現象?!?/br> 顧崖木放下茶錢,帶著他往人多排隊的地方刻意繞了一圈,期間杜圣蘭竟聽見不少贊美杜青光的話語,說他是等了許久,一直到冥都這條通道對準上界時,才破開界壁。 杜圣蘭怒極反笑:“冥都封都許久,之前縱使杜青光想做什么,只怕也沒機會?!?/br> 嘲諷的話音才落下,就又聽人道:“不止如此,杜家主還痛斥梵海尊者是個蠢貨?!?/br> 幸虧已經離開茶鋪,不然這時候杜圣蘭或許會被茶水嗆住,這應該才是顧崖木提到的有趣部分。 “黃金時代的真相暴露,杜家難免落人口舌,他們原本放出來的風聲是一切都在杜青光計劃內,”顧崖木停步說道,“斬月山從中推了一把,我又讓仁義堂的情報網潤色了一下?!?/br> 杜家想要名聲,顧崖木很是‘成全’了他們。如此一來,杜青光徹底被推到了梵門的對立面。 僅僅過去半個上午,只有天機樓總部所在的城池議論者較多,但修真界沒有不透風的墻,距離徹底爆發也就是一兩日的功夫。 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絕,天機樓的作風便是如此。今早梵門弟子又激活了梵海尊者留下的兩個秘境,并提出了修建神像一事,獲得不少支持。 天機樓偏偏選在同天公布真相。 杜圣蘭:“聽說上個月,醫谷附近已經有人為梵海尊者建廟,只怕要連夜拆除了?!?/br> 想要討好梵海尊者,試圖得到庇護很正常??梢坏┑弥獙Ψ讲粫腥魏瓮粗x,這份討好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下界修士在這方面一向現實。 折返時,杜圣蘭特意聯系了裴螢,表示等拆廟的時候務必通知一下,屆時自己會雇人敲鑼打鼓地過去慶祝。 …… 霧氣遮擋,冥都的天很少真正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