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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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面沒有任何一道神念是好對付的,若非陣法困住了神念的大部分力量,其中燃起不滅的烈火讓神念無比痛苦,杜北望等人早就被打得魂飛魄散。 帶鏡子的那名少女召喚出鏡子,罵了句‘丑八怪’,吸引男子來看鏡子。 男子生前應該是自爆而亡,奔赴前線前留下的一抹神念并不算太強大,主身寂滅后受損嚴重。他下意識看了眼鏡子,微微沉默的瞬間,周圍焚燒神念的火苗燃燒得更加旺盛。 “住手!”空氣中飄來痛斥聲,震耳欲聾,應該是深層區域傳出。 精瘦男子下意識畏懼了一下,杜北望厲聲道:“死人而已,有何可怕?” “不錯,”持鏡少女說道,“塔樓內的神念都是秉持前輩們的意愿,以鎮壓邪魔為先?!?/br> 每一層神念守護的地方都有鎮壓邪魔,他們并不能隨心所欲離開。 紅衣男子不愿意被煉化,又困于火焰,嘆息一聲后竟選擇自散神念。 “該死!”持鏡少女恨極:“生前自爆,死后還是一個德行?!?/br> 杜北望皺了皺眉,似乎不喜這句話,如不是無路可走,他也不會這么做,前人的功德可不是一句話就能抹殺。 散去的神念本是沖著鎮壓邪魔之地飛去,不料裴枝雀和精瘦男子極為狠辣,先一步搜集半空中散開的神念碎片。 杜北望也不再遲疑,拿出法器,盡可能掠奪神念碎片。 …… 翌日,小雪。 杜圣蘭正在試圖一點點完善《天雷淬體》的另一部分,忽見顧崖木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杜圣蘭好奇:“出什么事了?” “天圣學宮昨夜幾名學員進入塔樓,強行打散了一抹神念,如今除了裴枝雀,其余人正在盡可能消化神念碎片,估計一出塔樓,會立刻突破?!?/br> 塔樓內是另外一方小世界,不可能有雷劫降臨,塔外現在已經聚集著烏云。 杜圣蘭面色一變。 顧崖木繼續道:“天圣學宮正在盡可能壓住消息,這件事情傳出去,學宮面子上也不好過?!?/br> 這幾個學員明顯是鉆了天圣學宮的的漏洞,每一個學員要經歷生死磨煉才有機會獲得傳承,學宮自然不會定下什么規矩,讓他們不準傷害神念,且那道神念消散后,學員也用數件天階法器重新鎮壓神念看守的的邪魔。 杜圣蘭低頭看不清神情,足足過了半柱香時間,才道:“僅僅幾個學員,不足以傷害神念?!?/br> 在塔樓內,修為會被自動壓制在元嬰境界。 世間沒有絕對的巧合,杜圣蘭幾乎立刻懷疑到行為反常的裴枝雀和杜北望:“有具體學員名單嗎?” 顧崖木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 不出意外,熟悉的人名跳入眼眶,名單不長,杜圣蘭一眼就能掃完:“道空山孫家……這個家族可是號稱不問世事……還有鏡族圣女,傳說此人出生時霞光漫天,一出生即被選擇圣女,杜北望倒是會挑人?!?/br> 名單上的人,多是困在一個境界遲遲無法突破,尤其是鏡族,圣女一母同胞的meimei近年來修為突飛猛進,儼然已經動搖到她的位置。 顧崖木在對面坐下:“修為被壓制,能借助的只有外物,三件天階法器被用來鎮壓邪魔,他們就算再財大氣粗,也拿不出更多?!?/br> 他頓了一下,說道:“那便只剩下符箓和陣法?!?/br> 兩人不再多言,同時考慮到一個人。當世如此擅長陣法之人,唯有胥洲,也只有他,涉獵各種類型的陣法,有可能研究出困住神念的大陣。 對方一直沒有停止過對他們身份的懷疑,若非杜圣蘭生母來自裴家,血脈靈臺測試,恐怕顧崖木就得栽個跟頭。 杜圣蘭皺眉:“不惜開始主動現身人前,也許不單是為了先下手為強?!?/br> 會不會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太多,他看得是眼下:“這是一個明局,胥洲想借此引出我來?!?/br> 所有事情的終點集中在突破,證明胥洲已經懷疑到雷劫上,他一旦去了,必將面對天羅地網。但若不去,杜北望突破成功,意味著前功盡棄,任由他和裴枝雀逍遙于自己的道心也有影響。 外面的雪花吹到亭子里,杜圣蘭突然笑了:“從前是我想岔了?!?/br> 他以為對于杜北望那樣的天之驕子,毀了他的天賦比殺了他更難受,至于裴枝雀,沒了天生媚骨容顏盡毀,怕是會生不如死。 但他忘了,這些人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放棄的。 雪花獅子剛擦完車正在讀書,突然聽到一陣笑聲,好奇抬頭望過去,看見杜圣蘭正扶著涼亭柱子笑著,只不過霜雪打在他的鬢角,那笑容看上去凝結了深冬的寒意。 “斬月山的祖師爺也是位妙人,”杜圣蘭吸了口涼風,“他竟然認為我害怕暴露奪舍天雷的事實?!?/br> 奪舍之初,杜圣蘭不過是金丹期,萬事小心謹慎,如今他步入練虛境界,又有鴻蒙源寶,早就想要找個機會清算一下舊賬。 笑夠了,杜圣蘭緩緩直起身子,望著風雪開始思考如何進入天圣學宮。 他站在胥洲的位置思考:“首先,要說服學宮?!?/br> 布陣的動作瞞不過天圣學宮,必須要事先做好協調。 顧崖木:“這不難,找到陣法師協會,由他們出面?!?/br> 陣法師協會想要弄清楚雷劫異常的原因,天圣學宮折過一批精英弟子,當然也想搞清楚內情,風險不用他們來冒,雙方大概率會一拍即合。 他看向杜圣蘭:“現在的問題是,你要怎么進去,又怎么出來?!?/br> 天生學宮漂浮在空中島嶼上,周圍千里內空域范圍都有設防,杜圣蘭除非隱藏在千里之外。但誰也無法預料塔樓內的人何時會突破,停留外圍越久,越有可能被發現。 這還只是其中之一。 “陣法針對活物,你受到的阻攔必然遠超其他雷劫,雷劫散去你也不好逃脫?!?/br> 其余雷劫只蘊含著一絲薄弱的天道意志,杜圣蘭可是完全有自主意識。 杜圣蘭沉吟了一下:“我很擅長逃跑?!?/br> 從冥都得到的《驚弓之鳥》,絕對是逃跑的一大利器。至于陣法,他會想辦法解決。 “那現在只剩下一個需要考慮的,如何提前混入天圣學宮?!倍攀ヌm微微蹙眉,比起逃脫,這才是真的麻煩事。 顧崖木道:“我來安排?!?/br> …… 進去塔樓內的數人,唯有裴枝雀提前出來。 她比杜北望的情況要糟糕很多,資質也很一般,沒辦法完全吸收神念殘片里的力量。 塔樓一事徹底觸怒了老一輩的學宮導師。沒人愿意幫助裴枝雀壓制力量的暴走,她只能先回家族一趟。 “呦——”剛剛歷練回來不久的同門正想要說兩句風涼話,裴枝雀一抬頭,直接嚇到了她。 得到力量后,裴枝雀第一時間想著恢復容貌,但神念的怨氣偏偏不讓她得逞,僵持之下,裴枝雀的容貌是恢復了,但卻像是長了兩張臉。 那種感覺說不出的詭異滲人。同門罵了句晦氣,匆匆走開。 裴枝雀早就看透了人心,別看現在學宮里的人不待見杜北望等學員的做法,一旦他們突破成功,照舊是核心學員的待遇。 就像她,裴家視自己為棄子,如今知曉媚骨有痊愈的機會,必將會重新看中。 一回到族內,裴枝雀大大方方上報長老,請求幫她梳理體內的力量,徹底吸收神念殘片。 顧崖木親自出面:“吸收殘片的事情可以先往后拖一下?!?/br> 大長老皺眉反駁:“媚骨對一個家族的意義非同尋常?!?/br> 顧崖木擺手,打斷道:“媚骨能不能恢復是未知數。杜北望突破在即,一旦他更上一層樓,杜家必待價而沽。稍后我會去杜家一趟,要求杜北望出關立刻辦婚事?!?/br> 裴枝雀曾說那日杜北望借由生母給的法器,捕捉到的殘魂最多,不破不立,他可能會因禍得福資質大幅提升,未來不可限量。 大長老被顧崖木說動,裴家本就是靠聯姻起家,自然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顧崖木:“屆時花轎就停在學宮?!?/br> 裴枝雀:“這未免有些太……” 顧崖木冷冷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是還上趕著要嫁給杜圣蘭的牌位?” “……” “天驕渡劫,佳人坐轎待嫁,”顧崖木緩緩道,“傳出去只會是一段佳話?!?/br> 若干年后,誰還會記得當初的事實如何,指不定這一段風花雪月會被世人不斷美化傳播。 裴枝雀不再說話,終是有些意動。 顧崖木親自出面再次確認婚事,也算是給足了兩家人面子,尤其是裴枝雀,有一族之長親自cao持,這種風光可沒幾個人能享受。 杜青光近日不在杜家,顧崖木只是見了杜北望的生母,對方確實有待價而沽的意思,萬一裴枝雀媚骨沒有恢復,豈不是虧大了。 無奈一族之長親自出面,她也不好無緣無故推諉婚事,勉強應了下來。 顧崖木沒有立刻去裴家,私下先回了趟仁義堂。 杜圣蘭一看他回來,立刻問:“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鳖櫻履军c了點頭:“八抬大轎,風風光光把你抬進去?!?/br> “……” 杜圣蘭試圖在對方眼中看出開玩笑的意思。 顧崖木道出用裴枝雀當‘敲門磚’的意思:“花轎我特意做了隔板,你藏在里面就行?!?/br> 杜圣蘭:“天圣學宮能樂意?” 花轎,轎夫,敲鑼打鼓……想想都荒唐。 “他們會很高興世人的注意力從塔樓轉移?!?/br> 事后稍稍美化一下,譬如杜北望在塔樓內絕處逢生,裴枝雀在外穿嫁衣苦等,有情人終成眷屬,塔樓內得到好處的學員來自各大勢力,聯手將真實原因壓下去。重點轉移到杜北望的情愛故事上,也省得學宮被人戳脊梁骨。 裴家開始加急準備婚禮需要用的東西,杜北望重傷,杜圣蘭估計對方消化神念碎片最快也還要三四日,又低聲說了幾句話,顧崖木聽到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確定?” 杜圣蘭頷首,隨后激活傳訊符,邀請五蘊和尚過來一敘。 因為他的口吻很急,剛有眉目的五蘊和尚遲疑了一下,暫時放棄追蹤另一只陰犬的氣息,來到仁義堂。 見面后,杜圣蘭直接道:“大師,我們路上說?!?/br> 實際路上也沒有說話,顧崖木化龍帶杜圣蘭在天空中穿行,五蘊和尚則用蓮花法器代步跟在后面,兩個渡劫期聯手,布下的結界足以遮掩住龍的存在。 沿途越來越荒蕪,遠處是無邊無際的濃霧,五蘊和尚目光終于有了變化:“冥都?” 杜圣蘭頷首:“希望能在這里找到幫手?!?/br> 冥都外墻不可高空飛過,幾人順著城門進入,冥鳥好像進去偷偷報信,城門突然被關上。杜圣蘭有些尷尬,敲了敲:“開門?!?/br> 不少見識過他殘暴行為的陰物和鬼修齊心協力堵住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