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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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還是不放心,他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紙遞過去:到時候撕開這張紙就可以了。 這是溫穆清從伴生書上撕下來的,只要破損,他自己就有感應。 不過自從他撕書以后,他就明顯感覺到[書靈]這張卡隱隱約約不高興,甚至有些排斥他的扮演。 罪過。 見魚子醬沒動手,邪紳接過紙頁,沒有多說什么,三人轉身進入廂房,溫穆清和步九則是往廚房過去。 整個房子昏昏暗暗,隱約能看到長滿青苔和霉菌的木盆木碗,水桶倒扣著,上面看起來滑膩膩的,十分惡心。 廚房看著不大,但背后還有個豬圈,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線索,但總歸還是要找一下。 步九走著走著被腳下的搟面棍絆了一下,險些撲在溫穆清身上。 溫穆清自己有夜視無所謂,他將提燈遞給步九,對他道:雖然不知道你能不能變出手電筒,但如果看不清的話,燈你先拿著。 步九惱羞成怒:誰說我變不出來的! 他手里一搓,只聽噼里啪啦亂響,一根點燃的煙火棒出現在他手里,因為捏的姿勢不對,他還被燙得發出了一聲猴叫,直接丟下煙火棒雙手捏住耳朵。 溫穆清: 本以為是個拽上天的中二病,原來是個憨批。 步九還是接過了提燈,他別別扭扭地對已經套上手套開始亂翻的青年道了聲謝謝,得到他一個毫無波瀾的眼神。 溫穆清從超大的黑鍋底找到了一張紙片,上面有著煤灰,但勉強能看清字。 [嫻,既然你意已決,那么我定不會負你,帶你遠走高飛,我們會過上神仙眷侶,琴瑟和鳴的日子,屆時,我會教你吹笛] 后面的名字被糊住了,但顯然是呂郎寫給嫻的回話。 溫穆清看到笛這個字,詭異地想起[笛魂]卡面上的推薦使用程度,不知道這兩者有沒有什么關聯。 步九從豬圈轉了一圈回來,灰頭土臉,他道:里面什么都沒有,除了蜘蛛網墻壁上有一個破洞,感覺是打通到另一個巷子里的。 溫穆清還沒來得及說話,步九又試探地問:聞折柳真的沒來嗎? 你想他做什么? 步九嚴肅地道:解除我的心魔。 溫穆清:? 懂了,步九不是表面看起來沒事,他有事的是腦子。 好吧,就是想跟他談談。步九選擇說人話。 等聞折柳出場,那怕也到了最后的時刻,怎么想也不可能陪步九聊天。 溫穆清沒有點明這個事情,兩人繼續往前門的菜圃走。 魚子醬之所以執著地接里巷這個任務,是因為五年前,他的母親就是里巷擴張后的受害者。 那時候他還不是能力者,無法得知消失,直到幾個月后,他在海邊不慎溺水,在即將淹死之際覺醒了能力,被引入曙光后才得知母親失蹤是因為詭異,且生還可能性極小。 他從小就是單親家庭,母親一人把他拉扯大。 他還記得那天,母親生日,他正好得到了人生的第一筆工資,給她買了生日蛋糕。母親覺得一個蛋糕他會吃不飽,便說出去買些小菜,很快就回來。 然后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明明只是買點菜而已。 魚子醬從那以后就對吃飯產生了一定的恐懼,每次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菜肴,他都能聯想起母親笑瞇瞇地說出去買菜的身影。 他開始瘋狂暴瘦,餓了就喝水,只有快死的時候才去輸點營養液,免得自己沒找到真相就先離開。 好在覺醒的異能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便利,哪怕只是喝水、又或者待在海邊,他就不會有饑餓的感覺,甚至體型也漸漸恢復了正常。 魚子醬又取出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比起廚房這種地方,他寧可來更危險的廂房。 邪魔邪紳兩兄弟也有認識的人被里巷吞噬,只是他們的異能不是戰斗系,只能找人合作,便與魚子醬一拍即合。 三人走進空蕩蕩的廂房,只有正堂和左右兩個房間,三人走在一起,一邊聊著天。 邪魔道:于江,你真的沒問題嗎?說句實話,你這喝水的勁頭不對勁,還有你剛剛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 邪紳手中拿著個紅蠟燭,上面的貼著個喜字,他淡淡地道:你是在懷疑那個守夜人? 魚子醬沉默了一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他看我的眼神,仿若是在看什么異類。 你說曙光給我們的消息,是準確的么? 邪魔莫名道:什么意思?這種大組織難道還能坑我們不成? 這么多年過來,他們都一直在說能力者使用異能滅除詭異會促進能量的增長,并不會造成其他的不良影響,如果有負面狀態,那么必定會在最初使用的時候就展現出來。 魚子醬道:我開始沒有其他的負面狀態,頂多就有時候感覺蠻渴的,不過我以前對喝水本來就有執念,所以說也沒怎么在意。 可是最近幾個月,我離開水半個小時,我就覺得我能直接被渴死。他苦笑道,進本更是不得了了。 我覺得我估計也出不去了,不如先頂上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個詭異給收拾一頓,只要伴生詭異能被滅掉,這個破巷子強拆應該都能解決。 邪魔聽他碎碎念著,周圍靜悄悄,紅衣女鬼不知在哪里,他嘆了口氣:雖然我的異能是火焰,可最近用完能力以后我都覺得很冷,我還以為是我身體虛了,現在看來也可能出了其他岔子。 不過如果是集體性的事件,那么曙光不應該不知道??? 他轉頭望向邪紳:哥,你應該沒什么吧? 邪紳指尖輕顫,沉默地搖搖頭。 邪魔舒了口氣:那就好,咱吳家還是得留個人傳宗接代。 說什么瞎話,哪有這么容易死的,有點自信。邪紳將紅蠟燭放回桌上,將指尖竄動的黑線藏進袍中,出去上報組織,肯定能找出辦法。 邪魔嘻嘻笑道:也是,指不定到時候出去還能一起醫院病床排排坐? 邪紳懶得理他。 三人將大廳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堆收拾好的金銀首飾,都放在一個大箱子里面,但已經全部都銹掉了。 魚子醬睜著紅彤彤的眼睛,身后的大背包里還有三瓶礦泉水。 他叼著礦泉水瓶含糊地道:你們看這些首飾,是不是少了些什么。 邪魔戴著手套,他挑起其中的一串紅流蘇,本該掛著玉墜的地方卻空空如也。 他摸了摸口袋,將那塊在外面撿到的玉墜拿出來,放上去。 只見眼前如同老舊的電視起了紋路一般,猛地波動了一下,紅燭燃起,屬于女子凄厲的啼哭陡然從耳邊傳來。 作為常年與陰邪事物打交道的邪紳,對這種氣息更為敏感。 他直接拿出溫穆清給他的那張紙撕碎,接著便拉著兩人往面前的箱子后面一躲。 便見穿著繡花鞋的紅衣女子像是在找尋目標般,往他們這走來。 第46章 凄厲的聲音停滯,傳來低低啞啞的抽噎,伴隨著紅燭搖晃,構成恐怖片最經典的氣氛渲染??蛇@個女鬼卻不如恐怖片套路一樣轉一圈就離開,給主角們一個喘息的時間。 她徑直朝三人藏身的箱子走去,清脆的腳步聲加上逐漸拉長的影子,給人以最強烈的恐懼感。 魚子醬嘴唇泛白,手指緊緊扣在木箱上,把木箱都摳出了一個掌印,他眼睛血紅,金鱗閃爍,里面充滿了冷靜和決絕。 一旦女鬼發現他們的存在,他會立即動用自己的能力先把其他兩人給丟出去。 邪紳邪魔兩兄弟單膝半跪,右手撐在地上。這是一個非常方便彈起疾跑的姿勢,比起受驚主動暴露位置,他們更想看看吸引女鬼的究竟是不是箱里的珠寶。 剛剛邪魔情急之下直接將玉佩丟回了箱子里,這時只能祈禱那個并不是什么破局道具。 女鬼果不其然在箱子面前停住,她伸手拿起那個拴著半塊玉佩的流蘇,接著從懷中取出另一枚,兩塊碎玉貼合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鴛鴦圖案。 是呂郎來了嗎?哭泣聲停止,嬌媚的女聲回蕩在空間里,帶著少女的嬌羞,是來帶我離開的嗎? 三人屏住呼吸,女鬼身上的血腥味已經可以嗅到,不知是吞噬了多少生命才能擁有的殺氣,讓她即使看起來再柔弱,都令人膽寒。 她握著玉佩開始在房間里走動:你莫要跟我開玩笑,這可不是什么躲貓貓的場合。 邪魔看著她將桌上發霉了的糕點、長著霉斑的碗碟全都掃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掃視著,頓時拉了拉隊友的衣服,示意他們趁機溜出去。 邪紳點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只青蛙,cao控著它蹦跶到距離他們最遠的對角線位置,然后發出響亮的叫聲。 女鬼果然被吸引了視線。 穿著黑袍的三人在她轉身的瞬間不約而同地起身向外沖去,邪魔拽著他哥的肩膀給他借力,兩人現行離開,日常作為殿后的魚子醬則是非常習慣地慢一步,走在最后。 他背著的大包已經癟了很多,但上面的帶子還是不慎鉤上了開啟的箱子上的鐵片,在他跑動時發出了拖拽的聲響。 女鬼陡然轉過頭,露出了一張化著傳統新娘妝的美顏面容,只是額上綻開了一朵血花,從中隱隱能看到蠕動著的白色蛆蟲,和里面的白骨 。 她咦了一聲,有些訝異:這怎么還有一只在岸上蹦噠的小魚兒? 一米八,渾身金燦燦,肌rou虬結的魚子醬,看著面前一米五不到的女鬼陷入沉默。 不過既然沒有立馬出手,那么就說明這詭異有交流的余地。 魚子醬輕咳了一聲,從背包中拿出倒數第二瓶水喝了一口,他道:你不是要找呂郎嗎?他有些事,今晚沒來,托我過來通知你,讓你出去找他。 女鬼一直待在紅門內,說明這塊地方是她的主場,那么只要把她引出去,必定會消耗她一些實力。 女鬼呆愣了一下,她捏著手中的玉佩,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呂郎的玉佩,已經拿來了呀。 他肯定在這里,難道是害怕我父親母親嗎?女鬼碎碎念著,她提高了音量,四處張望,呂郎,你快出來呀,我父親母親已經不在啦,不可能打擾我們過日子的! 魚子醬又喝了一口水,忍不住問:怎么就不在了? 明明信里還說,母親要幫她收拾嫁妝,讓情郎從后門進。 女鬼捂住唇輕輕笑道:那肯定是被我殺了呀。 任何阻擋我與呂郎見面的人,哪怕是父母也不能放過呢。 她癡癡笑著:所以我的呂郎呢?他怎么還沒來見我? 魚子醬噎了一下,這女鬼感情還是個狼滅變成詭異后看來連自己的父母也沒放過。 不過變成詭異后,自然也就沒有人類的情感了吧? 呂郎是不可能來的,那個倒霉的年輕人早就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送了小命。 魚子醬也不敢拿這個刺激女鬼混亂的邏輯,只能再重復道:跟我一起去找他吧。 你說你是呂郎的朋友,有什么證據?女鬼聰敏得很,反問他。 魚子醬沉默了,他連呂郎到底叫啥都不知道,哪里知道其他信息。 他是音樂大學的高材生,已經要畢業了,我回回在報紙上見他,都是去什么什么地方演出啦,比賽啦,厲害得不得了。女鬼自顧自說著,他脾氣很好,待我也很好,說最喜歡我繡的帕,以后教我吹笛,我們要做琴瑟和鳴的神仙眷侶。 但是他沒有很多錢。女鬼聲音音慘慘的,我母親相上了一個富紳的兒子,他也看上了我,便不顧我的意愿為我私自定了親。 她一直說著這是為我好,以后嫁出去可以當一個富家太太,可是根本沒有問過我的意愿! 為了讓我不提前鬧,他們拖到即將成親前才告訴我,好在呂郎愿意帶我走 可是呂郎呢?他為什么沒有來!女鬼發出尖叫,他怎么會改變主意! 是因為我不夠好看?還是因為我父母過于嚴厲? 魚子醬喉頭滾動,如果告訴她呂郎沒有來的原因,他之前的話語就不攻自破,很可能引起女鬼的攻擊;可如果不說,他很可能 女鬼的嘯聲很快就停止,她冷冷地道:你別裝了,小魚,不知道你怎么會到這種地方,不過既然想用呂郎這個借口來哄騙我,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魚子醬臉色一變,本就在聽女鬼絮叨時解下的背包直接被他丟在一邊,他拿著最后的一瓶礦泉水,腳底抹油,往外面沖去。 另一邊,得到紙張不撕開信號的溫穆清直接拽著步九的衣服就回到了院子里。 此時的雨已經變成了暴雨,一盆盆雨水劈頭蓋臉澆下來,讓人無處可防。 覺得黑袍黏在身上實在是礙事,溫穆清直接把它解開,丟到在一旁發出奇怪抽氣聲的步九身上。 你在做什么?溫穆清問他。 步九嘶了一聲:剛剛抬頭想看看天上,結果被雨直接給打進了眼睛,真他娘疼。 他眨巴了幾下眼,抓著黑斗篷,手不自覺地橫向移動,輕輕地揪住了溫穆清的白色發尾。然后 你做什么?屬于[守夜人]的低沉嗓音響起,嚇了步九一跳。 他不可置信地拽了拽手中依然堅實與頭皮相連的發絲,喃喃道:為什么你淋雨不掉發 溫穆清無語道:雨水已經改變了,沒有灼燒的感覺。這應該就是觸動詭異后的變化,很可能是模擬當時的雨夜。 邪魔邪紳也一頭扎進了雨里,被步九手疾眼快地撐住,他連忙問道:發生了什么?魚子醬人呢? 邪魔喘了口氣:女鬼出現了,要找呂郎,我們聲東擊西溜出來,魚子醬負責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