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溪連薰面對著衛明溪感覺很別扭，畢竟她原本還很討厭衛明溪，開不了口來求衛明溪。

    我會勸說凝月的。衛明溪猜到連薰的來意，也知道連薰羞于開口求自己幫忙，便體貼的主動為連薰解圍。就算連薰不開口，她也會和凝月談一談，凝月一直躲著自己也不是辦法，她們畢竟也是一起長大，不可能就此陌路了，只是她希望凝月心情平復之后再好好談一談。

    連薰沒想到衛明溪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來意，并且不用自己開口就同意幫忙了。對于如此善解人意的衛明溪，連薰突然有些明白為什么容羽歌和江凝月都喜歡她，成熟又大方，相較之下，自己確實有些太幼稚了。

    謝謝。連薰有些別扭的道謝道。

    不用客氣，我也希望凝月能盡快從我這里走出去，她應該擁有新的生活。衛明溪對著連薰含笑說道。

    連薰聽衛明溪這么說，心想糟糕，自己竟然覺得自己的情敵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

    江凝月不理連薰的同時，確實避著衛明溪，好像不面對就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發生過，這樣的逃避心態，似乎能讓她感覺好一些。

    有空，聊一下嗎？畢竟是同事，衛明溪找江凝月還是容易的。

    下次吧，我教案還沒弄好了?？吹酵蝗怀霈F在自己面前的衛明溪，江凝月詫異又有些羞于面對衛明溪，本能的想找借口逃避。

    凝月。衛明溪看著江凝月，輕聲喊道。

    衛明溪柔和又沉穩的視線和語氣讓江凝月根本無法拒絕。

    第102章

    只是江凝月不敢直視衛明溪的視線，在對上之后便趕緊避開了，然后微微頷首。

    兩人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安靜的咖啡廳，衛明溪點了一杯玫瑰花茶，江凝月點了一杯咖啡。

    比起衛明溪清然自若，江凝月在衛明溪面前顯得拘謹且不自在，她微微低頭一直攪動著手邊的咖啡，卻一口都沒有喝。

    衛明溪看向江凝月，她并不看自己，只是逃避似微微低頭攪動著手中小小的咖啡勺。衛明溪看著有些心疼，她沒想到凝月還這么在意自己的想法，她感覺自己像是凝月頭上的緊箍咒，圈住了凝月?；蛟S連薰這般下了猛藥，倒也不是什么壞事，泥足深陷的人，沒有人幫扶一把，是很難自己走出來的。

    凝月。衛明溪輕輕抿了一口玫瑰花茶之后，主動開啟話題。

    江凝月聽到衛明溪用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音調喚著自己的名字，她以為自己已經是放下了，可是這一刻，她突然又覺得好難受。她微微的抬頭看向衛明溪，這才有勇氣對上衛明溪的視線，那視線一如既往的清冷中帶著微許的溫柔，和過往看自己并沒有任何不同。并沒有因為目睹了自己自甘墮落，放浪形骸而有所改變。江凝月知道哪怕衛明溪面對的是一個真正放蕩不堪的女人，以她的修養和性情，她也不會露出半點輕視。

    江凝月突然覺得自己好笑，自己給自己加了太多的戲，虛偽又可笑，明明自己就不是什么白蓮花，在連薰身下放浪形骸的模樣，連自己都覺得厭棄，但是她卻無法否認那就是自己真實不愿意面對的一部分?？勺约簠s非要在衛明溪心中留一個白蓮花的形象，不是真實的，就有被拆穿的一天，當被拆穿的時候，自然就只剩難堪。在衛明溪面前的自己，確實并不完整，她只敢把自己最好的一部分展露給衛明溪看，割裂了掉了不堪的自己，極力的證明自己似乎配得上衛明溪?，F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事實證明，自己就是配不上衛明溪，就連自欺欺人都要被人揭穿。

    江凝月朝衛明溪勉強的笑了一下，似乎在和衛明溪說，我沒事，可是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凝月似乎靈魂都在哭泣一般，衛明溪感覺心頭揪緊了一下。

    凝月，看你這么難受，我心里也很難受。衛明溪輕聲說道，眼中有憂色。

    對不起，我無意增加你的心理負擔或讓你愧疚，我會自己調整好一切的。江凝月知道自己還舍不得放下衛明溪，但是她不會讓自己的喜歡給衛明溪造成心理負擔，畢竟自己舍不得讓她有半點為難，哪怕是因為自己。

    凝月，你不需要嚴格要求自己，也不用太過在意我的想法，你該讓自己自由了。我也沒有你想得那么好，也沒有那么一塵不染，在容羽歌身邊的我并不比你好多少，亦被七情六欲所左右著，你會覺得那樣的我不值得你喜歡嗎？衛明溪輕聲問道。

    你們互相喜歡，那是人之常情。江凝月本能的為衛明溪辯解著，可自己和連薰不一樣，就只是純粹的為約而約。

    她對你肯定也有一定的吸引力，不然為什么不是其他人，哪怕只是為了排解寂寞，她對你而言，也不是最優選擇，不是嗎？最重要的是，你是自由的，你有權利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別人的看法并不重要。衛明溪作為旁觀者，清晰的為江凝月分析道。

    那是因為她喜歡我，我就是虛榮的享受她的喜歡，想從她熱烈的喜歡里得到肯定江凝月把自己很渣的想法說出來，此刻她在衛明溪面前已經破罐子破摔了。

    凝月，你不缺人喜歡，你這么優秀，其實你自己也清楚，從小到大，喜歡你的人很多，她的喜歡并沒有那么稀缺且不可替代，稀缺的是她同樣對你也有一定的吸引力。衛明溪覺得凝月真的是一葉障目，大概就是所謂的當局則迷吧。

    可你不喜歡我。江凝月知道從小到大，自己收到情書和追求比衛明溪還多，可是再多的喜歡都抵不過衛明溪一個人的喜歡重要，衛明溪的不喜歡，似乎把她對愛情所有憧憬都摧毀了。

    大概是因為一起長大的緣故，太熟悉了，我把你當家人了，就像自家的姐妹，就像我不會對明華有著姐妹之外不一樣的感情。衛明溪也想過為什么偏偏就是容羽歌不是凝月，她能想出最合理的理由，大概只有這個。

    這個理由，讓江凝月感覺似乎好接受一些，自己并不是比不過容羽歌，大概就是青梅抵不過天降的宿命。

    我選連薰，大概是因為她確實好看，身材也好的緣故，更或許是因為你找了棵嫩草，我也想找棵嫩草試試的報復心理吧。連薰外在條件，在自己追求者里，也算是鳳毛麟角的，正常人都會從矮個里拔高個?；蛟S過往總在衛明溪面前想留下最好的一面，如今也當不成白蓮花了，江凝月干脆繼續破罐子破摔，當個徹底庸俗的人好了。

    衛明溪聞言不禁揚起笑意，感覺凝月大概是真的開始釋懷了。

    我喜歡容羽歌，也有可能是因為容羽歌長大好看，身材好的緣故。衛明溪含笑說道。

    不，你才不是這樣的人。江凝月斷然否決道。

    可看著容羽歌賞心悅目的容貌，也確實是喜歡。我就說我沒有你想得那么高潔，你還不信。衛明溪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她確實無法否認自己喜歡容羽歌的原因里，容羽歌那過人的外貌是沒有功勞的。

    那不一樣，你那是喜歡了她之后，越瞧越是喜歡。江凝月還是維護道。

    你這是寬于待我，嚴于律己。能得凝月無條件的維護，衛明溪還是很感動的，但是她更希望凝月放自己自由，徹底放下自己。

    衛明溪，你不會懂的。江凝月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還是有苦澀，無論如何，她還是希望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在衛明溪心中，她為此努力維持了二十幾年，哪怕對衛明溪來說毫無意義，但是對自己來說是有意義的。

    我懂，但我不忍心，人生太短了，你不該困于我，困于過去，句號就此落下，重新開始吧。失去的同時，也會有新的得到。衛明溪目光幽邃的看向江凝月輕聲說道。

    江凝月對上衛明溪視線，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強烈不舍。她只是接受衛明溪喜歡容羽歌，不喜歡自己的現實，卻還一直舍不得放下衛明溪，舍不得不再喜歡衛明溪。原本她可以自欺欺人的認為，衛明溪從未離開，至少在自己心里從未離開過，如果自己真的不再喜歡衛明溪了，衛明溪才真正的離開了。江凝月知道自己到了不得不放下的時候，衛明溪既然開口了，江凝月知道自己不會逆她的意，不忍讓她為難，何況衛明溪比誰都有資格來落這個句號。

    江凝月紅了眼眶，微微點頭。

    衛明溪知道談話到此為止，或許是最好的，自己此刻若為連薰說好話，對凝月來說或許很殘忍，大概相當于在傷口上撒鹽，不過疼歸疼，但是卻有助于傷口早些愈合。

    連薰那個小孩，她其實很在意你。衛明溪決定還是替連薰說好話，不然連薰又要等上好些時候，這時候的凝月或許需要連薰陪著。

    她的在意太扎人了，不要也罷。江凝月對連薰還有怒意，特別是此刻，衛明溪為連薰說好話，讓江凝月覺得衛明溪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推給連薰。

    越是喜歡，越是幼稚的想表達占有，以確定自己真的擁有，不過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因為年輕，確實幼稚又不夠周到，卻滿心都是你，有時候讓人招架不住。衛明溪笑著問道。

    江凝月哪里聽不出衛明溪這是對連薰明貶實褒。

    你這是和容羽歌談戀愛的經驗之談嗎？江凝月裝傻反問道，就是不提連薰。她覺得那死小孩，心太狠，對自己下手，可真一點都不手軟，這種兇狠的野狼，她惹不起，還是躲得起。

    看來凝月對連薰的氣還沒消，不過也難怪，凝月對連薰有一定的信任度，被這般對待，不生氣才怪，不過也不全是壞事，真一點都不在意，凝月也不至于如此生氣。

    連薰這孩子其實挺能屈能伸的，明明那么介意我，卻愿意開口來求我當說客，她這年紀，本該最是心高氣傲的時候。衛明溪知道凝月不愿意提到連薰，但是還是不識趣的繼續為連薰說些好話。

    江凝月知道因為容羽歌和自己的關系，連薰對衛明溪是有敵意的，連薰會低頭去求衛明溪幫忙，江凝月確實有那么一點意外，如果是自己，也絕對不會想向容羽歌低頭的。但，這也不足以讓自己就此原諒她。如果是為了衛明溪，自己就算不想向容羽歌低頭，也會低頭的，所以她并不覺得連薰這般又多了不起。

    衛明溪，你是收了她好處嗎？處處為她說話？江凝月有些不滿的問道。

    那倒沒有，就是覺得小孩子犯錯，應該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最重要的是，你不是覺得她好看且身材好嗎？對凝月有吸引力的人，估計也不多，為此多給人家一次機會，也算合理。

    衛明溪！江凝月萬萬沒想到衛明溪竟然拿自己剛才那些話堵自己。連薰好看身材好這話確實是自己說的，可從衛明溪口中說出來，江凝月就覺得好羞恥，她是第一次感覺衛明溪真的從天下落到凡間了，她覺得這肯定是容羽歌的錯，讓衛明溪跟著學壞了，她心中的衛明溪明明不是這樣的！

    第103章

    衛明溪看著羞惱的江凝月，不禁笑了，笑得清雅，讓周圍的空氣都跟著泛起了漣漪。

    江凝月看著衛明溪的笑意，還有心動，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墜入凡間的衛明溪更有血有rou，更鮮活了，看起來也比以前活得更有滋味了。江凝月覺得自己應該要替衛明溪感到開心才對，只是心中還是有些遺憾，遺憾讓衛明溪改變的人不是自己。只是這份遺憾，只能化成心中無聲無息的嘆息。

    衛明溪，我會試著讓自己以后不再喜歡你了。江凝月對衛明溪鄭重且認真的說道，像是對自己的初戀做一個正式的告別。

    衛明溪含笑點頭，他處風景會更美。

    希望你和容羽歌幸福，只有你過得很好，我才會覺得你選擇她是對的，我也比較心甘一些。江凝月說道，希望容羽歌對衛明溪來說，是一個對的選擇。

    未來不管是逐漸繁榮，還是終將枯萎，當下便是最好的安排。不執念于結果，盡當下之力，這是衛明溪對生活的態度，感情亦如此，一旦選擇這么做了，便傾力而為。

    衛明溪的曠達，讓衛明溪在江凝月心中，一下子又回到了天上。江凝月突然覺得讓衛明溪一直活在自己的天上也很好，然自己只是凡人，那便去過凡人的日子。

    江凝月心中有些釋懷，她也朝衛明溪笑著點點頭，原本面對衛明溪的羞恥感和不自在，也漸漸消散了許多。

    衛明溪見江凝月神色清朗了許多，便知凝月應是想開了許多，心中為此歡喜了許多。

    和衛明溪分開之后，江凝月說不上心情是好還是壞的回到自己的宿舍。遠遠處，她便看到了身材高挑豐滿的少女站在自己宿舍門口，似乎等候已久。

    也不知是不是衛明溪為她說的好話，確實起了一些作用，此時再見到連薰的，江凝月并沒有之前那么生氣，卻還是生氣的。

    連薰也在很遠處就看到江凝月回來，她心情有些忐忑，有些不安，她看著江阿姨漸漸走過來，離得越近，她心里就越忐忑。

    江凝月走近之后，再次無視連薰的存在，拿出鑰匙，開門，進門，準備關門。

    連薰已經被如此對待已經不知多少次了，她真的不甘心就此陌路了，于是不自覺的跟著江凝月進門，然后卡著門前不讓江凝月關門。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可能會再次惹惱江阿姨，可是被當成隱形人這么了，她感覺已經差得不能再差，哪怕江阿姨朝自己發火生氣，也比現在無視自己來得強。

    江凝月一言不發的冷視連薰，連薰不敢直視江凝月，卻繼續杵在門前，不讓江凝月關門，就這么僵持著。哪怕連薰氣焰萎靡，但是身高占盡優勢的她，往江凝月跟前一站，就有種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讓江凝月感覺有些不悅，這死小孩算計自己，竟然還敢和自己對峙！

    江阿姨，對不起，我錯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衛明溪這個禁忌，我以后保證再也不會去碰了，不會再造次了這已經不知道是連薰第幾次道歉和保證道，她早已經黔驢技窮，毫無辦法。江凝月想繼續把衛明溪當成白月光，自己認了，以后再也不去挑戰衛明溪對江阿姨的重要性，她會擺正自己炮友的地位的，只要江阿姨能繼續搭理自己。

    之前氣頭上，連薰的任何道歉的話，江凝月一句都聽不進去，她原打算鐵了心要和連薰劃清界限的，所以連薰任何態度，對她來說都不重要?？纱丝趟虐l現了，這個原本氣焰囂張混血少女，在自己面前原來可以這么卑微，這個認知，讓江凝月有微微的心軟。不過就像衛明溪說的，哪怕是為了排解寂寞，解決生理需求，這個半大不小的少女，也不是自己最優的選擇，幼稚不成熟的小屁孩相處起來，辛苦的只能是自己，就算她有滿腔的喜歡和熱情，可自己這把年紀，真的沒有那么多精力陪她折騰。再說了，江凝月感覺自己再也不會像喜歡衛明溪那樣再喜歡別人，這對自己有感情需求的連薰來說，也并不公平。她們不適合彼此，所以，江凝月想了想，覺得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