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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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月喑臉上紅暈未消,寧澄又迅速端了兩碗水。他還沒來得及放到桌上,月喑便直接將水捧過去喝掉了。 喝完三碗涼水以后,月喑臉上依舊紅紅的,可總算是鎮定下來,不再伸手吐舌了。 他瞟了眼那盤辣椒炒rou,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兩盤紅彤彤的菜,沉默。 氣氛瞬間尷尬了起來。寧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心驚膽戰地站在一旁,等月喑發話。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寧澄站得腿有些發酸,只能微微抬頭看向月喑,卻見他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兩人的目光對上以后,月喑就迅速把頭轉開了,微紅的唇抿成了一條線。 月判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嗎? 寧澄只得開口。 該死,不會是因為自己看見月喑的窘狀,所以他在考慮怎么殺人滅口吧! 月喑僵了下,然后扭過頭來。他看了寧澄好一會兒,才輕輕啟唇:這些飯菜,是你的? 頓了下,月喑又補了句。 風舒不吃辣。 該死,真的要追究責任了??!月判大人我錯了,可這餐盒擺在那邊,是您先動的手,怪不得旁人??! 想歸想,寧澄只能老實回答:是。 月喑又安靜不說話了。寧澄又提心吊膽地站了一會兒,才聽得月喑道:我以為,這是花繁準備的。動了你的餐點,抱歉。 月喑沒打算殺寧澄滅口,也沒追究他的責任,而是認真地向寧澄道歉了。 寧澄愣了下,又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月喑說了什么。 等等,就這么坦率地道歉了?是我聽錯了嗎? 寧澄不禁回想起,自己先前和月喑相處的片段。 之前他違反宵禁令被月喑逮捕,誤會澄清之后,月喑有好好向自己道歉; 在陽柳居時,月喑也曾責備花繁沒照看好自己。 所以,月喑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壞,只是不擅表達而已嗎? 不,差點忘了。月喑是會把討厭的人事物記錄到小冊子里的人,應該只是善惡分明而已吧。 寧澄心中想著,口中也沒忘回月喑的話:沒事,我不餓,大人想吃就吃吧。 由于分心亂想的關系,寧澄說完后,才突然察覺自己說錯了話。 月喑不吃辣,那這些菜品他也沒法吃,能吃的恐怕就只剩白飯了。 月喑果然沒有答話。寧澄又懊惱了一會兒,月喑才又開口:膳堂。 嗯? 寧澄不解地望了眼月喑,后者則別開了頭,語氣生硬地說:這些菜我不吃。陪我去膳堂用膳。 他站起身,看都沒看寧澄一眼,便走出了風月殿。寧澄瞥了眼木桌,迅速將碗筷收進食盒,然后快步跟上。 月喑似乎不喜歡曬太陽,總挑著有樹蔭的路走。他走得很快,跟在后頭的寧澄也只能努力加快腳步。 在拐過一個大彎時,寧澄終于忍不住開口:月判大人,等等 月喑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問:什么事? 寧澄伸手指了指反方向,道:您走錯了,膳堂在那一邊。 月喑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 走這邊也行。 快走啦! 月判大人爆發了。 寧澄只得賠笑,跟著月喑繼續疾走。 于是,在用了比平時更長的時間抵達膳堂后,兩人同坐一桌,面對面地吃完了一頓飯。 由于氣氛尷尬,寧澄吃飯的速度比平時快了一倍,只求能早些離開。 月喑卻比他更快,只見他火速地將飯菜掃進嘴里,然后霍然站起,含糊不清地說了句「我吃飽了」以后,就沖出膳堂,不見蹤影了。 其實,月喑還挺可愛的嘛果然還是小孩子啊。 寧澄慢慢地咬著筷子,微微地笑了。 這么想著的他,若是知道月喑不過小自己兩歲,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月喑走后,寧澄又能好好吃飯了。一頓飽飯下去,他心情也好了起來。 為了不撞見月喑,寧澄沒直接回風月殿,而是慢悠悠地往桃林走去,想說消消食,順便看看美景。 等寧澄走到桃林,看見那已經開始結果的桃樹枝,才想起現在已過了桃花叢開的季節。 那些綠色的嫩尖比小指頭還要小,得再等幾個月,才能長成大桃子。 寧澄走著走著,看見一片略微平坦的石塊,見左右沒人,便爬上去躺下了。 陽光從桃枝間灑落,照在寧澄身上,烘得他暖洋洋的。 寧澄抬手護住眼部,又躺了一會兒,呼吸聲漸漸平緩下來,居然直接睡去了。 那石塊畢竟不像床鋪一樣軟,寧澄躺得背脊發疼,可由于昨晚沒睡好的關系,他也沒計較太多,只是翻了翻身,找了個較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寧澄感覺自己被人輕輕抱起。那人有著熟悉的體溫,懷中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他抱著寧澄走了好一段路,再將他放到一張柔軟的床榻上。 寧澄努力地張了張沉重的眼皮,朦朧間,只看見一副刻著金紋的白面具。 那人將寧澄放下以后就離開了。寧澄睡得迷糊,只當自己做了夢,便又翻了個身,繼續熟睡。 這回,他真的做了個夢。 夢中的自己被人拉著,在一片山林間奔跑。拉著他的人身形修長,手細白而有力。 他聽見自己發出開懷的笑聲,而那人也回眸對他一笑,水色的唇映著白皙的臉 寧兄,醒醒,該用晚膳了。 寧澄不情愿地坐起,并在看清眼前的人后,瞬間清醒過來。 他現在躺著的,是風月殿內的床褥,而身邊坐著的,自然是風舒了。 雖然寧澄與風舒不過隔了一日沒見,可此時見到風舒,他卻有一種久別重逢之感。 風舒 由于剛睡醒的關系,寧澄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喊了風舒一聲,卻又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么。 對不起,昨晚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生氣。 謝謝你刻意為我準備午餐,可它被我白白浪費掉了,真的非常抱歉。 謝謝你,一直都那么地照顧我。 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寧澄看著風舒熟悉的笑臉。在孱弱的月光下,他瞧起來有些蒼白,眼里也有掩不住的疲憊,可卻依舊耐心地坐著,等待寧澄開口。 他一直都那么溫和地對待他人,可那份善意,又換回了多少感激、多少的溫柔以待? 寧澄看著風舒,突然有種想親吻他的沖動。他抬起手,想撫上風舒的臉,可卻在碰到那細膩潤滑的皮膚時,猛地收回了手。 我這是,在想什么??? 回過神來的寧澄嚇出了一聲冷汗。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他將收回的手覆在嘴前,裝作還沒睡醒的樣子,打了個哈欠。 23、第二十三章:結案 落日西沉,明月浮空。 天已經暗下來了,而風月殿內,卻沒亮起燭光。 透過鏤空的窗格,依稀能看見里頭有兩道人影,一個坐在床邊,還有一個半坐在榻上 寧澄心跳得厲害,努力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風舒,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我那么重,真是辛苦你了,哈哈。 哈哈個頭。那么多話題,為什么非要挑這個來說! 寧澄有種想撞墻的沖動。 聞言,風舒面上的笑容凝了下。他輕輕搖頭,道:不是。 不是? 寧澄直覺將自己帶回的是風舒,聽他否認,不禁覺得訝異。 況且,寧兄哪里重了?就算再胖上幾十斤,我也扛得起。 風舒慢悠悠地起身,施術點燃了房內的蠟燭。燭火隨風搖曳,照著寧澄略帶尷尬的臉。 誰、誰要你扛啦? 不過,每天早晨,風舒都會將自己抱上榻 想到「抱上榻」這個詞,寧澄雙頰沒來由地紅了。 風舒笑著戳了戳他的臉頰,道:寧兄怕是睡暈了吧?快起來吃晚飯了。 寧澄依言下榻,卻又覺得身上熱熱黏黏的,居然睡出一身汗來。 他和風舒說了聲,匆匆到差役所洗了個澡,再返回風月殿用膳。 看見桌上擺著的兩副碗筷,寧澄心中一寬,刻意挪了挪凳子,坐得離風舒近一些。風舒見狀只是微笑,夾起一塊魚rou剔骨,放入寧澄碗中。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寧澄點點頭,也夾過一塊排骨,放進風舒碗里。 一起吃吧。 風舒笑了,笑得眉眼溫柔。他端起那塊排骨,慢慢地啃咬起來。 兩人吃了一陣,寧澄見風舒吃得差不多了,便將想好的問話說出口:風舒,賈家那件事,處理得怎么樣了? 他本想問芙兒被帶去了哪里,又覺得婉轉些會比較好。 風舒放下筷子,用布巾抹了抹嘴,道:都查清楚了。賈傅桂為了變賣賈府地契,以骷髏詭蛾之毒戮害賈老太和賈夫人,期間自己不慎中毒,未經升堂審判便毒發而亡。 賈書生?下毒? 寧澄愣了好大一下。 風舒看了他一眼,繼續用公式化的語調道:賈氏遺孤暫托賈夫人好友宋茹照料,待足齡以后,再送入藍嚴堂就讀。 可是 念在賈氏遺孤幼年喪親,在成年以前,他倆生活所耗皆由望云宮供應。賈府地契暫由忤紀殿保留,日后再交還予賈氏。 等等 賈府殘留的毒磷粉,已經盡數清除。萬仞山墳場,也新增到宵禁令范圍內。 風舒頓了下,然后微笑:如此,寧兄還有什么疑問嗎? 沒有了。 看著風舒的笑臉,寧澄雖滿腹疑慮,卻也沒出言辯駁。 風舒的確處理得很好,除了隱瞞芙兒才是真兇這件事。 昨晚他在萬仞山墳場的表情,寧澄可是看見了的。芙兒渾身磷粉卻安然無恙的樣子,不可能沒引起風舒的懷疑。 簡單來說,寧澄不信以風舒的才智,會猜不出賈家命案原委。 可風舒說得很明白,語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應是不想寧澄繼續追問下去了。 雖然寧澄覺得賈書生慘遭毒死,還莫名背負兇手罵名,實在有些可憐; 可畢竟他生前劣跡斑斑,敗光家產、氣壞賈老太、對家中妻兒不管不顧,也是不爭的事實。 比起實情,風舒口中的「真相」,也許更能讓民眾接受。 寧澄自認不是慈悲心泛濫的人。既然賈書生已死,那這樣的結果,對還活著的芙兒和寶貝蛋兒來說,是最好的。 在風舒表示自己明日還要去探望芙兒,答應帶寧澄一同前往后,兩人便一同收拾好碗碟,進行簡單的洗漱,然后各自睡下了。 翌日,風舒為自己和寧澄請了天假,帶著寧澄去了宋嫂的家。 似乎知道風舒要來,宋嫂刻意向雇主告假,留在家中招待二人。風舒剛與宋嫂寒暄了幾句,芙兒便抱著寶貝蛋兒出現了。 芙兒一見到寧澄,便開心地湊上前去。她懷里抱著弟弟,不方便擁抱寧澄,只能靠在寧澄的腿上,抬頭往上望: 大哥哥、神仙哥哥,你們來啦? 她看上去并無大礙,一張小臉蛋紅撲撲的,眼里閃著喜悅的光:大哥哥,你是來找芙兒玩的嗎? 寧澄瞥了風舒一眼,見他沒有反對,便彎下身,道:是啊,大哥哥帶芙兒去街上好不好?那里賣的糖葫蘆又大又圓,可好吃啦。 芙兒開心得想要跳起,卻顧慮懷中熟睡的寶貝蛋兒,只能壓下興奮,小聲地說:可是,弟弟在睡覺。宋嫂說,爹爹和娘親都去做神仙了,芙兒要照顧好弟弟,以后再一起做神仙。 寧澄一時無語。 宋嫂默默上前接過寶貝蛋兒,朝寧澄靦腆地笑了下:大人想帶芙兒出街,盡管去就是了。這孩子由我來照料吧。 風舒朝她微微點頭,道:那就多謝宋嫂了。 宋嫂屈膝行禮:民女才要多謝大人,揭穿了賈傅桂的惡行,為賈meimei洗脫罪名。 她眼里含著點淚光,想來是接受了風舒告訴她的說辭。 寧澄心中五味雜陳。他朝宋嫂抱了個拳,而后牽起芙兒的小手,往熱鬧的集市走去。風舒在和宋嫂告辭后,也緊隨其后。 為了不像上次一樣被群眾包圍,風舒變出一把紙扇,遮住自己大半張臉。 雖然走在街上,偶爾還是有人會多看他幾眼,可應該只是覺得這公子生的儒雅好看,并未將他與「風判大人」作任何聯想。 一路上,芙兒都笑得很開心。她總會因為一些沒見過的「新奇物件」發出驚嘆:大哥哥,這湯圓里居然還有芝麻餡! 哇,好漂亮的西紅柿??!芙兒一直以為,所有西紅柿都小小的,或軟軟爛爛的呢! 大哥哥,這糖葫蘆好甜,你也吃一個 芙兒的笑很有感染力,那賣糖葫蘆的老丈樂呵呵地笑著,又拿了一串冰糖葫蘆遞給她:小娃娃,伯伯再送你一串,慢點吃,別噎著了啊。 謝謝伯伯!芙兒一個人吃不完,可以給大哥哥、神仙哥哥,宋叔和宋嫂吃! 老丈聞言,笑得滿臉褶子,下巴的胡須一抖一抖的:你這娃子,還真有心啊。不過神仙哥哥是? 喏,這邊這位! 芙兒指了指風舒,道:神仙哥哥長得很好看、而且還會飛! 說完,她又忽然睜大眼,伸手蓋住自己的嘴巴,小聲地說:神仙哥哥的身份是個秘密,伯伯你千萬別說出去啊。不然王母娘娘發現哥哥私自下凡,會把他抓回去的! 寧澄想起之前在風舒房里看過的話本,那上邊也有這么一段。他忍住笑,努力不去看風舒的表情。 那老丈卻沒那么心細,他摸著髯須,張口笑道:哈哈,這位神仙哥哥,果真生得俊極了!娃子你盡管放心,伯伯和你拉勾,保證不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