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秋褚易聞言果然立馬向那間臥室看去,他的目光通過門開著的一條縫隙望見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秋楚楚只見窗外的清冷月光灑在小女孩那張稚嫩面龐上,只留下健康顏色的雙頰緋紅,而那半張半闔的小嘴巴好像還在說著夢話單從這幅表情來看,秋楚楚應該是沒什么大事。 神秘男子卻抓住了秋褚易這瞬間的放松,立刻轉攻為守后發制人,他迅速上前不知從懷里掏出了什么東西,想要緊緊貼在秋褚易的身上而秋褚易余光看到心中登時警鈴大作,連連向后退了幾步,但還是被神秘男子搶占先機,兩人很快交手在一起! 月光照在神秘男子的臉上,但秋褚易發現自己并不認識眼前這個長相普通很容易被人遺忘的大眾面龐,可他心里卻隱約覺得還是哪里有些眼熟。 正待仔細觀看的時候,神秘男子再次大步上前,想要順勢將手中那樣東西抵在秋褚易的手臂上。 所幸秋褚易的速度要比他更快,就在兩人雙手即將碰到的那刻,秋褚易突然將手腕方向轉彎,將計就計想要抓住神秘男子手腕,趁機奪過他所依仗的東西既然一直被他緊緊捏在手里,這肯定是件殺傷力很強的武器,也意味著必須要盡快解決! 誰知那神秘男人也不躲反進,眼里閃爍著無比興奮的光芒,再被秋褚易握住之后,他生生將自己手腕折成一個極為恐怖的弧度,接著十指還是非常靈活地按下手中物品的開關,一陣酥麻痛苦的電流瞬間便流經兩人的全身經絡。 饒是秋褚易死死咬牙挺著,身體也不由在電流穿過的時刻持續僵硬??缮衩啬凶訁s仿佛并不懼怕這點刺激,或許是天生也或許是早就習慣了,在秋褚易還未緩過來的時候,他已然動作如常。 仿佛并不在乎被自己掰脫臼的胳膊,神秘男子先是繞到背后,用另外一只手制住了秋褚易,然后又用那只高壓電棒抵在秋褚易的腰間,還在按著開關持續放電,像是警告他老實點不要妄想脫逃。 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在乎這個小女孩,秋先生,你這可是正在暴露弱點給你的敵人喲~ 那人驀然湊近秋褚易的耳邊,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嗤嗤地笑,但也像是想要與他真心實意地進行探討:難道你也和你爸爸的性癖一樣,喜歡親手養大孩子,然后再選擇摧毀她們? 哈哈哈,特別是對自己女兒做這種事怎么樣,現在是不是光聽我說都快要感覺高潮了呢? 神秘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嘴上毫無真誠地道歉:哦對了,是我疏忽,秋楚楚好像并不是你的女兒 就在他還想放聲大笑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秋褚易強迫自己適應電流,然后緊緊咬著牙關,任憑額頭汗如雨下,動作極為緩慢但也異常堅定地將手伸進了大衣的內置口袋里。 神秘男子只看到秋褚易突然不受控地大幅度轉身,他剛想攔住可那只受傷的胳膊被秋褚易狠狠一卸,神秘男子雖未太過吃痛,但也還是往后退了小半步。 好時機! 然后秋褚易抓住機會便速上前,也如他剛才那般一樣將某樣物體抵在了神秘男子的太陽xue上。 我勸你最好別亂動秋褚易的聲音還有點虛弱,可能是剛經歷一場電流酷刑的原因,但他很快平復自己的氣息,一字一頓清楚說道:否則,后果自負。 還未來得及看,神秘男子力氣不敵秋褚易就很快反制住,他只能感受到被抵在自己太陽xue上的東西大約是一種不規則圓形的東西,材質冰冷并且充滿危險氣息如果大膽一點去猜的話,他覺得這東西應該是一把本不應出現在秋褚易手中的槍。 現在秋褚易棱角分明的頜線在夜里看起來異常冷酷,他拿槍的姿勢非常標準,右手食指緊緊扣在扳機又完全對準了神秘男子的太陽xue:該輪到你來說了。 神秘男子再次笑了一聲,他像開玩笑似的舉起自己雙手,和秋褚易假意投降道:別玩得這么大嘛,秋先生!剛才我只是和你在開玩笑,我現在和你認輸行不行? 秋褚易不敢大意,還是用槍抵著神秘男子的腦袋,仿佛只要做出什么出格動作,下一秒就會被他打個對穿。 你看我對你也沒什么惡意,秋楚楚還好好地躺在她的臥室里睡覺呢!神秘男子滿嘴不著調,如果只聽他說的話還以為他是被秋褚易聘請過來哄孩子玩的保姆。 別啰嗦。秋褚易用槍使勁頂了一下滿意的太陽xue,不聽他的通篇廢話,低聲詢問:告訴我,安珀的死和你有關嗎? 窗外的云此時好像已經完全褪去,灑進屋內的月光似泛起水一般波光漣漪。秋褚易瞥到神秘男子眼中折射的突兀亮色。 你猜呢?他嬉皮笑臉,仿佛完全不在乎抵在頭上的槍:秋先生你這么聰明,你覺得呢? 見秋褚易沒有任何回答,神秘男子像是回想起那天令他倍感興奮的場景,語調上揚,頗為激動地和他分享:你知道我認為女生最美的樣子是什么時候嗎?就是她們臨死之前,瞳孔放大眼仁里好像都充滿了恐懼那是對于死亡還有兇手的畏懼,你不覺得那場面就像是油畫一樣美妙嗎?哈哈哈哈! 這番自問自答無需秋褚易作出任何猜想安珀的死,百分之百和眼前這個既不怕痛又不怕死的變態有關。 所以秋褚易選擇繼續問下去,聲音也驀然轉變更加低沉:你背后的人是誰? 還能有誰?當然只有我自己了!神秘男子望著他,嘿嘿笑出了聲:或者你認為我應該和誰是一伙的? 神秘男子吊兒郎當道:那你認為還有誰就有誰咯! 秋褚易自然不信,于是又將手中的槍遞近幾分,依舊冷著臉:我要聽實話 我都說了是我自己,只有我自己,你怎么就不相信呢?神秘男子突然開始語氣暴躁,像是不耐煩起來。 而且他像是已經洞察了秋褚易不敢輕易開槍,下一秒甚至還故意向前探身,直接就往秋褚易手中的槍口撞去! 秋褚易果然被男子這番不要命的舉動迷惑。 他遲疑片刻可是他也知道這人如果現在不殺只會讓自己后患無窮因此,秋褚易終于按下食指打算扣動扳機。 但就在子彈即將出膛的前一刻,神秘男子猛地退到窗邊,并且直接朝著窗外撞了出去! 大片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安靜小區倏然響起 今天玩夠了,我們下次再見! 說完,神秘男子便向窗外縱身一躍,這層樓距離地面大概十幾米的高度,可是半天都沒有傳來想象中重物落地的聲音。 秋褚易當時也跟著他一起來到窗邊,在神秘男子跳下去之后才發現原來窗角位置早就被那人系了一條長繩。 等那人順著長繩平穩落地之后,像是感應到樓上的秋褚易正在看他,還頗為悠閑自在地向他揮了揮手。 就在秋褚易也準備順著長繩向下,想要繼續去抓那個神秘人的時候,一道響亮的警笛聲忽然劃破夜空而且,聽聲音位置好像距離這里很近! 秋褚易抬眼便看見不遠處紅藍交錯的閃爍光芒,心中不由一緊。 只希望那光亮并不是沖他來的 第41章 墜落。 那輛發出聲音的警車其實只是一輛執行日常巡邏任務的車輛。 現在已是將近深夜快要結束的交班時間,原本兩位坐在車內的警官正困頓得不行一個坐在副駕駛上打著瞌睡,另外一個擔心自己疲勞駕駛,便把車停在了某條無人街道的路旁。 坐在駕駛位的警官有些疲憊地打了個哈欠,剛掏出手機打算看眼現在到沒到交班時間,就是揉個眼睛醒神的功夫,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極大的玻璃破碎聲。 嘩啦啦一片在這夜里鬧出好大的動靜,而且聲源位置好像就是前面不遠處那座小區。 另一位剛睡著的也很快被驚醒,兩人對望了一眼,從對方同樣被驚醒的茫然目光中當即排除他們一起出現幻聽的可能于是其中那位駕駛車輛的警官立即放開手剎,右腳又踩下油門,很快將熄火的車再次啟動。 然后,另外一個拿起放在中控臺的無線電,向附近電臺做出例行匯報: 呼叫中心,呼叫中心警號071546發現前方小區有異常情況,應該是居民樓某層住戶的玻璃突然炸裂,初步懷疑現場有事故發生,我們準備過去看看 然而,巧之又巧的是,此時也正在返回住所途中的宋崢嶸恰好開車路過那片無線電覆蓋的區域。 就在他剛想從十字路口調頭的時候,忽然聽手中無線電沙沙響起,接著,又聽到那人說出懷疑斗毆小區的具體位置: 事故發生小區就在下城區公園前方五十米,名字是安樂小區。 算起來宋崢嶸搬到s市也有好多年了,雖然不像林澤那種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熟悉地形,但他也剛好知道這個小區的地址就處于之前那個看到嫌疑人秋褚易24小時藥店所覆蓋的區域。 宋崢嶸望了一眼車窗外的深沉夜色,似是在腦海中認真地進行思考。 等前方路口的綠燈亮起之后,那輛黑色沃爾沃突然臨時變道掉頭,然后如利劍一般,毫不猶豫地向著無線電中所述的安樂小區方向開了過去。 空曠無人的街道行駛起來暢通無阻,等宋崢嶸開車飛快趕到安樂小區大門位置時,那兩位日常巡邏的警官也將將抵達門口。 兩人只見一輛明顯超速過來的黑色沃爾沃像是挑釁似的橫著停在了他們的警車面前,其中一個嘿了一聲,心中感慨這車主是不是活膩了居然還敢當著警察的面超速。 于是他一個箭步走過去,啪啪啪用力敲窗,示意讓這人將玻璃搖下去:這位先生麻煩出示一下你的駕駛證,你剛才涉嫌在市區道路內部超速 話音未落,他就看到那張從里面遞出來的警官證,并且證件主人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星眉劍目,眼神間更是透露出一股剛正不阿的氣質而另一人看到車內的駕駛者,倒是直接喊了出來。 您是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崢嶸,宋副處? 語氣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運氣,這大半夜的居然能在這里遇到s市青年警察的偶像。 這場宋崢嶸沉著臉色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然后他收好證件又將車門打開,修長雙腿很快從駕駛室中邁了出來。并不想應付這兩人即將脫口而出的奉承,宋崢嶸利落地正入主題,率先問二人道:剛才是你們報告這里有異常情況發生的? 兩人還未來得及表達見到偶像的激動,聽到問題下意識地點頭回答:對!就是這里。剛才我們在附近巡邏,聽到其中一棟居民樓有玻璃碎開的聲音,倒是沒聽見什么爭吵,感覺不太像是尋常的家庭內部矛盾,所以就向上報告打算過來瞧瞧,沒想到沒想到居然能在這里遇到您 忽略了二人的后半句,宋崢嶸憑借優異的夜間視力一下便看到了矗立在漆黑夜中,那間少了整面陽臺玻璃的房子。 屋里面的窗簾被風吹出毫無阻擋的窗外,在月色里劇烈搖曳但確實沒有任何的爭吵或是喧鬧從屋內傳出,除了剛才玻璃破碎的聲音,整座小區此刻安靜得可怕。 這兩人猜的應該不錯,眼前情景無論如何都不是簡單的家庭矛盾所能解釋的。 距離發生時間大概過去了多久?宋崢嶸立馬問。 也就幾分鐘吧。我們離得近,聽到就馬上過來了。其中一人答。 宋崢嶸又問:這小區除了這邊的大門,有沒有其他的離開通道? 安樂小區后面好像還有一個小門,平時不走車還是那個警察做出的回答,但他反應很快,一下便猜到了宋崢嶸的意思,于是又趕緊說:我現在就去后門口堵著!說完便朝后門快速跑去。 宋崢嶸站在夜色里,深深望了一眼那棟看似祥和安靜的居民樓,然后帶著剩下那人,臉色不算壞但也絕不算好地同樣邁著大步走了過去。 因為安樂小區是老城的早期建筑,在施工時未曾安裝過電梯,每棟居民樓就只有供人上下的樓梯,消防通道也只有這一條。 所以當秋褚易發現街上不遠處那輛閃爍著紅藍光線的警車并沒有駛過這里,開向外面的大路,反而是最終踩住剎車停在這座小區的大門口之后,他很快便意識到了事情不對。 或許是剛才那陣玻璃破碎的聲音太大,在夜里聽起來比較突兀,也可能是有什么其余他不清楚的原因,總之刻意隱藏在窗簾后面的他透過夜色能看見從警車上走出來的兩名警官,更要命的是,緊接著還有另外一輛黑色轎車也停在了這兩名警官的身后。 已經分不清來者究竟是屬于哪一方的了,剛才那位主動造訪的不速之客就已經在秋褚易的意料之外,無論現在這幅局面背后究竟是誰在cao控,他只知道自己必須要采取點什么行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于是秋褚易小心放下手中的窗簾,盡量在夜中隱藏起身形,在保證腳下手中動作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同時,匆忙回到屋內將床上一直未被他們吵醒的秋楚楚抱在懷里,伸手碰了那張稚嫩的小臉幾下,也不見平時活潑開朗的小姑娘悠悠轉醒。 很明顯秋楚楚應該是被那個黑衣人用了迷藥,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喚醒這個可憐的小女孩了。 秋褚易將秋楚楚抱在懷中又帶好幾樣必需品,再次確認那把槍也牢固地別在腰間之后,他來到客廳準備先離開這里再做別的打算。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從房門邁出去的那一刻,宋崢嶸和剩下那名警察也剛好走到這棟居民樓的單元門口。 老舊鐵門在推開過程中制造出不小的噪音,吱吱呀呀的動靜在本就寂靜的夜里聽來格外清晰,剛從屋內出來的秋褚易此時懷中還抱著秋楚楚,而他那口剛要從嘴中呼出去的濁氣登時又被這連串的響動一時堵在了雙肺之中。 雖然已是十一月份的中下旬,這座北方小城深夜的體感溫度絕對不算親切,絲絲冷風從缺了一角的窗戶鉆入,吹在秋褚易那張緊繃著表情的臉上,豆大汗珠片刻不斷從他的額角滲出,然后又順著臉頰緩緩向下流淌。 均勻上樓的腳步聲在漆黑寂靜的樓道里愈發清楚,甚至有時清晰得讓人感覺仿佛近在耳邊。就像是那些千篇一律在恐怖片重復出現的爛橋段與老套路,每次當主角以為自己即將逃出生天的時候,喜歡玩弄人類的惡魔與鬼魂卻又總能出其不意地出現,將主角和屏幕外的觀眾嚇得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