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就在今天他突然收到線人消息,說夜天池來了一位大人物地位大到什么程度,據說是直接聽命于集團背后boss的高層。 確認這條消息準確無誤后,熊泰利才風塵仆仆從外地趕了回來。但是又害怕之前蹲守的那邊人手短缺,可能會放跑大魚,所以他并未帶回來多少隊員。 卻沒想到,這邊人也不夠用了。 雖然和市局匯報了情況,但距離增援過來估計還需要一段時間熊泰利眼見那位大人物走進夜天池,卻苦于他帶回來的人在犯罪分子面前幾乎都是熟臉,自然無法偽裝普通客人跟進去看看。 然而,什么叫神兵天降。 當熊泰利在看到街上某個身材高挑如修竹般氣質的男人時,他多少年沒有這般激動地一拍大腿,腳下猛踩油門直接開到那人跟前。 成燁被突然而至的發動機聲嚇了一跳,正想開口教育一頓,還好對方很快將窗戶降下,沖他熱情招呼:小成隊長! 熊專家?顯然成燁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熊專家,表情疑惑地問:您不是去外地執行任務嗎?現在這是執行完任務回來了? 熊泰利卻避而不答:我們等會兒再說這個。然后,他利落將副駕駛的安全鎖打開,示意讓成燁先上車:其實,我是想請你幫我個忙兒 雖然對方嘴角一直掛著笑,但在成燁看來,這位著名專家卻笑得像是一只哄騙小紅帽的大灰狼。 不過更可悲的是他這個小小隊長似乎除了上賊船并沒有其他選擇。 片刻之后。 站在夜天池門口的服務生小妹正被中午太陽曬得直打瞌睡,忽然抬頭就見一位面容清秀的帥哥向她獨自走來。 帥哥臉上的笑容竟比陽光還耀眼,小妹被他笑得一時失魂,芳心撲通跳個不停,差點忘記要攔下他的規定。 所幸小妹及時反應過來,在成燁沒有走到更里面時,高聲喊道:誒!先生,我們現在不營業! 成燁這時已經走進了大廳,聞聲頓足,然后指著墻上牌子奇怪道:這不是寫著營業時間早上十點到晚上十點? 又指指掛著的石英鐘,那張帥氣臉上的表情非常無辜:現在是十二點半小jiejie,你不是故意攔著不讓我洗澡吧? 怎么可能!先生你誤會了!小妹趕緊解釋:因為今天有點特殊,我們暫停營業。所以實在不好意思,還請您先去別家洗吧。 但成燁既然進來哪有再出去的道理不正常營業肯定說明現在有貓膩??! 他又看向幾個正在前臺結賬的客人,說:不是不營業嗎?怎么還有人從里面出來? 小妹無奈:因為我們也是臨時得到的通知。只能讓之前進來的客人洗完,但是先生,我們現在真不能再接新客了。 這時,夜天池其他服務員也注意到成燁他們這邊的動靜,見成燁一直在那里磨磨蹭蹭,似乎打算過來一起請他出去。 眼看任務尚未開始就要直接崩卒,成燁正苦苦思索要如何才能留下時,一道熟悉又惹人討厭的聲音鉆入他的耳內, 嘖嘖你們自己瞅瞅,這擺的是什么廣告?你告訴我,那上面畫的是正經東西嗎? 如果封面女郎能開口講話的話,肯定立刻表示委屈:看來你們思想教育這塊兒,還有待提高??! 是是是隊長您說怎么改咱們之后就怎么改! 成燁立馬沖聲音方向看去,發現前方走廊站著的果然是老熟人正是S市局支隊長,趙一圍。 趙一圍也敏銳察覺到來自他人的視線。在看到成燁站在吧臺位置時,那張原本還有笑的臉頓時陰沉下來,像是在同樣感慨對方的陰魂不散。 經理黃曉梅卻以為是自己哪句話惹得趙支隊不快,連忙道歉。 您看這樣,要不我立馬叫人把廣告給撤了?她當即找服務員過來:把這立牌趕緊扔了!別辣著咱隊長的眼! 趙一圍始終不吭一聲,黃曉梅戰戰兢兢,心想不知何時才能送走這尊活佛。 大約半分鐘后趙一圍終于開口,仍是剛才那番魚rou百姓的語氣:行了,我還不知道你們,別裝模作樣了。這樣,我和我隊員們一起洗個澡,然后這次檢查就算給你們過了。 成燁聽這話,除趙一圍之外,應該還有別的警員也在這里。 黃曉梅頓時喜笑顏開,忙不迭應下:那我找人幫您們安排個高級單間?看趙支隊要掏錢的樣子,又伸手阻攔:不能收您的錢不能收!我就希望趙支隊以后能常來,咱們交個朋友 那可不行。不想趙一圍卻一口回絕,他啪地一下將錢拍在桌上,說:你不收錢就是賄賂,小心我拘留你! 也不知是真心要給,還是因為此時成燁在場。 但是在路過成燁身邊時,他似隨口提起:對了,我剛才怎么聽你們好像不讓新客進呢?然后又轉向黃曉梅,目光如炬,面上雖笑卻仿佛藏刀:別是要進行什么非法活動吧? 嚇得黃曉梅不停搖頭,直罵服務員小妹:你怎么還攔上客人了!快去給這位先生拿手牌! 成燁也樂得就坡下驢。 他眼神灼灼,也看向趙一圍,語氣頗為輕松愉快地說: 對了!麻煩給我一個單間,也要高級的那種! 第17章 注射器。 就這樣,在大堂經理黃曉玲的安排下,一邊去了三樓一邊去了六樓不用想,肯定是支隊長那邊的樓層更高。 然而就在電梯門即將關閉,忽然又過來三個胳膊上有紋身的青年,看起來像社會上的混混。 成燁和趙一圍不動聲色地打量,也不知他們是夜天池的內部人員,還就是單純進來洗澡的。 反正這群混混站進電梯之后,同樣打量穿警服的趙一圍以及他身后那些警員他們不敢主動招惹條子,目光算不上放肆,然后又看見清一色制服旁邊卻是便裝的成燁,眼神瞬間變得困惑。 成燁心中估摸這群混混應該是夜天池內部的人,也知道暫停營業的消息,所以才對警察還有他這個普通客人的出現感到奇怪。 于是成燁也表現得像正常人那般,又往后挪了挪,一副不想和他們接觸的模樣。 其中一個混混瞪了另外兩個一眼,似是想讓他們收斂一些,然后伸手按下了五樓的電梯按鍵。 電梯緩慢上行,分別站在電梯兩端的二人明面上沒有任何交流。但暗地里趙一圍卻快速比劃一個警局專用手勢,示意對方他們就是警隊派過來的支援。 這件事說來也巧,市局收到熊泰利的支援請求時,趙一圍恰好帶隊在夜天池佯裝檢查(實為尋找線索)。 雖然他人不在局內,但他手下有聰明的,當即就給自己老大發消息說了熊專家需要支援這一事情,也刻意沒打電話,生怕被人偷聽先將這個功勞搶去。 而這邊成燁進入電梯之后就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自然瞥清了趙一圍的手勢,既然對方也和自己一個任務,原本吊著的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里。 難怪趙一圍剛才沒有揭穿他,還一反常態地給他臺階下看來趙支隊還未被資本主義徹底腐蝕,尚有搶救余地。 因此當電梯停在三樓后,成燁回身向趙一圍道謝便直接下了電梯,害怕那群混混看出他們相識,愣是一句沒敢多說。 按照手牌上的號碼,成燁很快在走廊盡頭找到屬于他的那個高級單間。然而換完衣服以后,再掏出手機成燁就發現接收不到任何信號了。 他似是不甘心地拿著手機又來到走廊各處試圖找信號,可是屏幕上信號那格卻始終都是X的標志。 成燁心里想,估計這會兒整個洗浴中心的信號都讓夜天池的人給屏蔽了又暗自慶幸,還好當時熊專家把自己的耳麥給了他,否則等下真不知道要如何與外界進行聯系了。 可成燁又不是真進來洗澡的,總待在單間里肯定發現不了任何東西,但同時他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現在夜天池肯定有人專門通過監控盯著他和趙一圍的一舉一動。 就在成燁佯裝在走廊上找信號,遲遲不肯進入單間時,忽然,走廊盡頭傳來一陣人的腳步聲音。 成燁握緊手機,臉色不變但心下頓時凝重,他想:就怕這人是夜天池派過來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吧。 不過這回成燁倒是猜錯了,因為來的就是個普通的修理工,手上還拎著一個工具箱,。 他在經過成燁身邊時禮貌問了聲好,之后便目不斜視地向走廊另外一端走去。 然而成燁腦子轉得快,電光火石間,他就張嘴喊住了那名修理師傅:誒,帥哥!你等會兒走! 修理工小哥聽到果然停下腳步,回頭疑惑看他:先生,是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當然,我找你,當然是有事情需要幫忙。成燁感覺自己臉上現在笑得肯定也像一頭大灰狼。 他輕佻地將單間鑰匙掛在手指上轉了個圈,語氣聽起來有些異樣:我屋里有東西壞了要不你幫我進看看? 片刻之后,夜天池三樓某個高級單間內。 只見屋子中央那個可供雙人泡澡的圓形浴缸邊上,此刻,正蹲著一名上半身近乎全裸的年輕男性之所以沒說全裸,是因為有人好心在他身上披了條浴巾。 而且周圍還零零散散放著不少扳手、鉗子之類的工具,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人正是之前被成燁騙進來的那名年輕修理工。 反觀一旁穿戴整齊的成燁,他正對著鏡子在那里仔細撥弄頭發。 在將頭頂翹起來的部分弄平之后,成燁就像小說中吃干抹凈起身就走的風流總裁那樣,拿起手機,略感歉意地說:對不起了哥們,你這身衣服,我暫時征用一會兒。 結果修理工小哥回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應該是我向您道歉才對,剛才沒修好水龍頭,害您平白無故灑了一身水 他低頭又擰了螺絲幾下:先生,您還是趕緊出門去見朋友吧!只要您別嫌棄我這身是工服就行,估計一會兒您回來的時候,這水管我就該修好了。 行。但成燁見小哥還帶著一枚耳麥,又熱心腸道:哥們,我看你這耳麥好像要掉??!現在不用的話我要不先幫你摘下來? 小哥現在手上都是水,也不敢自己伸手摘下,聽成燁這么說趕緊道謝:謝謝您了!渾然不覺成燁在摘下耳麥后,就悄悄地塞進了自己口袋。 臨出門前,小哥突然疑惑地說:不過這管子平時結實得很,而且看這豁口也不像水壓過大爆開的,反倒更像是被人砸壞的呢 成燁想起那根剛才他趁小哥不備,使勁用扳手砸壞的冷水管道,心里偷笑:那可不就是被我砸出來的嘛。 待走出房門后,成燁卻立刻老實地低下頭去,握緊手里那個順便帶出來的空修理箱,又帶上了夜天池的耳麥,假裝自己就是剛才的那個修理小哥。 然后等電梯到了,成燁仍是沒抬頭,走進去之后盡量小心不被監控拍到自己正臉,前后一個思考了不過兩秒鐘,就毫不猶豫按下了五樓按鍵。 他還記得剛才遇到的那群混混。雖然不知道他們與那位犯罪集團的大人物是否有關,但眼下警方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只能全憑感覺行事。 電梯很快來到五樓。 成燁出來就發現五樓走廊和三樓是完全一樣的布置,起碼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他們真的就是來這里洗澡的? 可成燁心中還是隱隱有種直覺,剛才那三個小混混來這里的目的肯定不止這么簡單。于是他便順著走廊找起來,雖然時間緊迫,但他現在也只能四處碰運氣,看是不是還有什么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 結果這么一找就讓他發現了貓膩。 在五樓走廊的盡頭有一扇標著安全出口的鐵門,可是成燁推開進去才發現,里面其實別有洞天。 這棟大廈居然還有另外一個電梯! 成燁盯著屏幕上最后的停留樓層,在進入電梯后也毫不猶豫跟著按下了8。 時間像過了很久又像只過了一瞬,叮的一聲,順利抵達八樓。 但通過那枚夜天池內部的耳麥,成燁清楚聽到里面有人問:八樓有人報修嗎?我怎么看到小唐拎箱子上去了? 成燁從窗口探頭出去,發現除電梯之外應該再沒有別的出口可以逃走,于是模仿修理工的聲音:水管壞了我過來修修。他嗓音刻意沙啞,聽起來就像感冒一般。 還好另外一邊相信了他:哦,那你快點修,千萬別打擾客人! 好。 然后他捂住那只耳麥,又將警隊的那只打開,聲音低沉卻清晰說道:速來八樓,換乘電梯在五樓盡頭的安全出口目標此刻就在八樓。 他直視前方,那扇明顯比之前樓層大出幾倍的寬闊房門仿佛深海中的鮟鱇,附近兩盞壁燈無聲明亮。 * 趙一圍他們收到消息來得很快,也就比成燁晚到幾分鐘。 成燁卻先一步進去了,并沒等人到齊。 一是他有合理身份掩護,可以先去查看現場情況,如果有什么異常也能及時通知警隊,更改計劃;二是害怕夜天池有人通風報信,即使只有他一人在場,也能拖住局面再等其他人趕來支援。 然而等成燁從房里退出來,臉上卻是一副古怪表情。 里面情況怎么樣?有人小聲問。 成燁不語,神情還是很復雜,最后深吸一口氣,只說:你們進去就都知道了。 難道里面發生過什么?否則成隊怎么會是如此表情? 于是眾人心中帶著疑惑,推開門走進去,果然不出意外地全部當場傻眼了。 只見五六個青年男人或女人,橫七豎八,以不同姿勢癱在房間的各處角落,而中間茶幾上散落著針管還有幾包用完或是尚未打開的粉包,再結合他們臉上怪異又愉悅的表情不肖多想,這幫人肯定剛吸完毒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