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你的死亡便是終途,靈魂直接消寂?!?/br> 原來一切早已命中注定,與上天交易后,命運給予饋贈的同時,也早已決定了結局。 五條悟咬著草莓味棒棒糖,來到了高專的天臺上。 風也輕柔,云也潔白,天也湛藍。 但是比起往常,身旁少了一個人,總讓他提不起勁來。 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明明【五條悟】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并不長,可是走到哪里,都仿佛有著他留下的痕跡,偶爾的一個轉頭,似乎都能見到一邊靜默著不開口,卻令人莫名令人安心的銀發青年。 不習慣的不止是每日被他教導的那群孩子,日夜與他相處,共處一室的五條悟更是如此。 這幾天睡覺時懷里少了個清涼爽快的抱枕,醒來時床頭柜上也少了杯日常早已準備好,只等他醒來就能潤喉的溫開水,還有臥室內已經有兩三天沒換過水的鮮花 五條悟這才發現,原來對方在自己生活區域里,已經不知不覺侵襲了這么多地方。 五條悟對于那個平行世界的【五條悟】的情感,不是情人之間的愛/欲,不是親人朋友之間的情誼,是介于兩者之中,卻又更為純粹濃烈的半身知己之情。 是不愿丟失的另一半,是比誰都了解你的理想和抱負的半身。 只是眼神的一個傳遞,就可以明白彼此的心意。 但是,【五條悟】就像一個突如其來的意外,一陣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的風,給予他莫大的驚喜,又無法把他留住,只能眼見他離去。 靜寂無聲,不留痕跡。 夢境中,天道與【五條悟】交易后說的那番話,一一驗證。 包括他的死亡。 那是最好的選擇,五條悟不得不承認。 畢竟那個世界的【五條悟】,在一周目中已經一無所有了,只有接受這樣的束縛,這樣的結局,才能挽回一切,才能擁有二周目開始的機會。 可是【五條悟】背負著全世界的詛咒,至死,也沒讓那個世界的人知道他做過什么,與一周目的鮮花和簇擁不同,二周目的他聲名狼藉,不知忍受了多少咒罵和侮辱,眾叛親離,無人與共。 一周目,是他無法折返的甜蜜歲月,故園光陰。 所謂的最優解,實際上就是放棄了【五條悟】自身。 一個人的犧牲,換來一個世界的完滿。 于是,只有【五條悟】死去的完美世界達成了。 哪怕來到這里,失去一切記憶的【五條悟】,也遵循自己內心那個下意識的選擇。 哪怕五條悟已經盡力根據那些線索追尋真相,試圖在一切尚未發生之前改變,可敵不過【五條悟】那可怕的直覺。 或許那并不是直覺,是過往曾經深深刻在【五條悟】靈魂上的傷痛,痛到哪怕只有一個訊息,一個信號,也能立刻做出反應來。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存在,在動手改變一些重大事件的走向后,會得到怎樣的結果呢? 本來休息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的身體,日漸病弱,那雙無比珍貴的六眼,逐漸破敗,成為汲取生命力的吸血之眼。 這些都是世界對【五條悟】的警告,天道對他的束縛。 盡管到了最后,即將分別的時刻,【五條悟】也沒有后悔,依舊以他那脆弱身軀,站在自己學生面前,庇護著他。 也是啊吉野順平于【五條悟】而言,不止是一個學生那么簡單。 吉野順平,代表的是【五條悟】兩周目的歲月里,無論怎樣都無法成為自己門下學生的遺憾啊。 而這一次,那個黑發少年,終于能夠以【五條悟】學生的名義,站在他身后了。 無論如何,也無法退縮。 五條悟一直明白的。 對于曾經失去全部的【五條悟】,誰都比他自身重要。 所以,當他看著【五條悟】輕聲與吉野順平告別著,在這初生的黎明來臨前,帶著笑容消散時,心里竟是這么一句話 果然還是這個選擇。 最終,還是死去,連靈魂都沒有留下,直接化作了螢光。 站在天臺上吹風許久的五條悟,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仿佛是從鼻腔里發出的聲音,略有些沉悶。 都叫你等我一會兒了 真是個,笨蛋。 火種吉野順平 老師,我還是很想念你。 吉野順平在訓練后,氣喘吁吁地躺倒在草地上,用手臂遮擋著頭頂熱辣的太陽光。 吉野順平在一年四人組當中,訓練最狠,進步也日漸明顯。 自從【五條悟】離去后,吉野順平身上那時??筛Q見的軟弱,依賴和缺乏主見的,平常人身上再正常不過的缺點,也似乎一并被他帶離。 吉野順平一夜成長。 他沒有丟失自己的善良聰慧,也沒有因為咒靈的話而動搖內心,更沒有因為老師的離去而一蹶不振。 只是如同一塊在烈火里經過千錘萬擊后,通體沒有一絲雜質,純粹無瑕的鋼鐵,變得愈發成熟可靠了。 傷心是正常的,難過也經常纏住他的心,讓他眼睛和鼻子變得酸澀,偶爾近乎落下淚來。 吉野順平成長的代價太大,大到他每次回想起來,心臟就開始抽痛。 但吉野順平依舊堅定不移地在咒術師這條道路上行走著,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并肩作戰,不曾放棄。 因為,那是老師對他的期望,也是他心里無悔的大義。 我一直相信著,順平你擁有絕對耀眼的才能。 請堅持自己的夢想,繼續走下去吧。 老師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五條悟】讓他認清自己心底想要追尋的,究竟是什么。 也是【五條悟】,使得他堅定了內心。 他是【五條悟】畢生所求,竭盡全力留下的火種。 是為了點燃并改革重造這腐朽封閉的咒術界,祓除邪惡詛咒,最后點亮人世間的新鮮血液。 可是。 可是他有的時候真的好累,好想和老師撒嬌啊。 怎么辦,我又想你了,老師。 我知道的,你一直期待著我成為一個怎樣的人,但是,在我難過的時候 為什么你都不出現在我夢里,抱抱我。 吉野順平用手捂住了臉。 一會兒就好。 真的。 因為太累了,再加上又不知不覺涌上心頭的悲傷,吉野順平迷迷糊糊地在草地上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又感受了頭頂傳來一聲熟悉的嘆息。 隨之而來的是,雖然冰涼,但難掩內里溫暖的一個懷抱。 第19章 【冥偵探諸伏景光篇】 回歸到時空司管局治愈部系統空間后,矢澤遙斗被馬甲精系統這個大白面團子,拿著一根胡蘿卜狂戳腦殼。 不知道人設你就不會先別演著嗎? 直接裝失憶都比你瞎編劇本強吧! 這么會演為什么當初你不去表演系啊嗚嗚嗚 矢澤遙斗委屈,但是矢澤遙斗不說。 他只能撇了撇嘴,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捂住壓根不疼的腦門,試圖用blingbling的眼睛眨巴著迷惑系統,弱氣地道歉道:對不起啊,我當時就是下意識反應而已 馬甲精系統用它那豆豆眼斜視了矢澤遙斗:哦,那我可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隱藏的戲精,失憶情況下也能給我搞出這種麻煩。 天知道它每天在那無人問津的系統小屋里,為自家宿主的cao作膽戰心驚,撓墻哀嚎,是有多么地可憐弱小又無助! 最后還得聯合世界意識給宿主編的悲慘劇本擦屁股。 裝備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五條悟】 每次委托完成后,在此期間的攻略會被剪成視頻上傳上去,馬甲精系統一想到這里,就感到了一陣窒息。 苦路西,鯊了我吧。 矢澤遙斗也沉默了下。 想起《呪術O戰》里的主角團被他提筆激情改編的縫合怪劇本,以及后續系統同世界意識一起幫忙打的補丁,捅刀捅得痛哭流涕矢澤遙斗就莫名心虛,還有那么點愧疚。 就整個任務過程來看,跟他所執行的委托里治愈二字沒有半分錢關系。 治愈部的名聲,可能從今天開始就要砸在他們手上了吧。 矢澤遙斗想到的,馬甲精系統同樣想到了。 嗚啊啊啊,它真的好心痛,這一次出那么長時間的任務,但從情況來看,工資估計沒了,還得挨頓罵 事業心旺盛,越想越委屈難過的馬甲精系統含著兩泡眼淚,一個沒忍住嘩啦啦地流。 不哭不哭哦,矢澤遙斗連忙抱起大白面團子哄道,大不了我把你這次丟掉的委托費和獎金都補上嘛。 下一次,下一次我會認真完成任務的,這次就只是個意外。 被矢澤遙斗哄了幾下,馬甲精系統也感覺沒什么可以挽救的方法了,再怎么埋怨生氣也無濟于事,白饅頭一樣的臉都快皺成花卷了。 唉,算了,下不為例,現在也該看看任務完成度和評分了 呃,說的是。矢澤遙斗已經準備好接受來自治愈部上司那狂風驟雨般的疼愛了。 希望上司看在他辛辛苦苦工作多年,任勞任怨一苦逼社畜的份上,手下留情吧。 一人一系統戰戰兢兢地點開了任務欄。 三個金燦燦的S評分懸浮在半空,出現在他們面前。 矢澤遙斗:。 嘎??馬甲精系統驚得發出了一聲鴨叫,這是怎么回事! 矢澤遙斗迅速在任務面板處,點開了評分標準欄。 「《呪術O戰》A8349主世界委托清算: 天之驕子們的心理治愈值達百分之一百,獲得劇情殺CG【沿襲你的腳步,永不停歇直至山巔】,任務評分S級。 馬甲認同度和維護世界穩定運轉的任務完成度達百分之九十七,任務評分S級。 開啟隱藏任務系列,已完成隱藏任務階段一,整體任務進度達百分之十五,階段一任務評分S級。 請宿主再接再厲?!?/br> 馬甲精系統一蹦蹦得老高,擠在矢澤遙斗肩頭再次細看起來:騙人的吧,這也能S級?! 主角團是被刀得神志不清了嗎?? 而且,這個隱藏任務是什么,為什么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馬甲精系統疑惑地看了看矢澤遙斗,發現宿主比自己還要茫然,就干脆召喚出輔助系統來解答了。 事實證明,任務面板上的信息并沒有出錯,矢澤遙斗確實前所未有地拿到了三個S級評分。 至于隱藏任務的階段性開啟,輔助系統的回答是,若是被知道了任務內容,那隱藏任務就不是隱藏任務了。 不過,介于先前系統與宿主的失聯,輔助系統還是把關乎隱藏任務最重要的一句提示,又重新說了一次。 「救贖他人心靈的人,也需要被救贖?!?/br> 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抱著滿腔疑問,矢澤遙斗在休息幾天后,再次進入了另一個任務世界。 「您已進入《名偵探》A4869主世界?!?/br> 「當前導入馬甲身份為:諸伏景光。 馬甲記憶與主世界相關劇情信息已傳送,請注意查收。 最后,祝宿主順利完成任務?!?/br> *** 是和往常一樣的,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日子。 【5 : 45】 水壺里的水已經燒開了,發出嘀的提示音。 還在洗漱的降谷零,一只手保持刷牙的動作不變,另一只手把一旁的咖啡杯拿過去,將提前撕開的咖啡粉包倒進去,再倒入水,用勺子攪拌。 唔,今天就將就一下吧。 汪嗚!白色的小柴犬圍在他腳邊,興奮地轉著,搖晃著小尾巴。 那原先是一只走丟的流浪柴犬,在一番機緣巧合之下,被降谷零收養,取名為安室哈羅。 乖孩子,一會兒也有東西給你吃,安靜點哦。金發青年騰出手摸了摸它的頭,笑著說道。 【6 : 35】 提前來到波洛咖啡廳的降谷零,將大門打開來,門前懸掛的精致風鈴叮叮當當地響起。 給魚缸里的熱帶魚調整水溫,換新鮮水源和確保供氧,隨后降谷零又去忙碌些別的事情。 修有些吱呀作響,也不太穩固的椅子腿,擦好桌子換上干凈的桌布,提前把三明治配料準備好 不知道忙了多久,直到樓上他所拜的師父,毛利小五郎喝醉酒后看賽馬節目,發出奇奇怪怪的大笑聲,隨后又被毛利蘭臭罵一頓的吵鬧聲響出現,波羅咖啡廳的另一位服務生榎本梓的到來,降谷零才稍微停下來。 這是屬于【安室透】這個身份的時刻。 無論是經常來光顧波羅咖啡廳的鶴山奶奶,還是只是習慣了上班前吃一個美味三明治填飽肚子的普通社畜們,在他們離開咖啡廳的時候,安室透都送上溫暖的笑容,親切地和他們說句歡迎下次光臨。 真是受歡迎吶,安室先生。榎本梓瞇起眼睛笑著說,眼神示意了下坐在一邊吃東西,時不時用眼睛瞄向安室透的女性們。 哪有啊,小梓小姐。安室透無奈又有些靦腆地笑笑,用食指撓了撓臉頰。 像極了一個陽光底下溫和穩重的池面該有的模樣。 【21 : 00】 在波羅咖啡廳忙碌了一天后,降谷零終于回到了公寓。 金發青年不過是剛開了門,就聽到了小柴犬哈羅的歡叫聲,白色的小狗狗給主人叼來了室內拖鞋,換來了親愛的主人的一個抱抱。 真乖,多謝哈羅了。 從冰箱里取出準備好的,專門喂給Haro的狗狗便當,在微波爐里稍微加熱,放得涼些了,降谷零測過溫度后,才放到小柴犬專供的盆里。 那么,好好吃飯,我要開始工作了,哈羅你不要來打擾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