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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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是禁煙花的,但除夕那一晚,江邊會有一場巨大的煙花表演,年年都會有。 顧羿嗯了一聲,除夕我陪你去看。 蘇藹沒聽見顧羿說的,他望著路燈發呆,喝了酒之后的蘇藹,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他的話會比平時少,也會比平時聽話一點。 他們先送趙鈦和嚴長戟回宿舍,顧羿跟許小科也走了,蘇藹被景伊叫住,說蓉大那邊讓他過去,他有東西落在那邊了。 反正兩所學校離得近,走路十分鐘就到了,現在也并不是很晚,蘇藹也沒多想,跟著景伊走了。 月朗星稀,路燈朦朧,今年的冬天好像是提前了一些。 蘇藹。女生的嗓音有些低。 嗯? 你沒跟顧羿在一起,對嗎?景伊說,吃飯的時候,我問你,你說沒有。 蘇藹一愣,雖然不知道景伊為什么又提起這個話題,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沒跟他在一起,景伊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你沒跟他在一起的話,能考慮一下我嗎? 這下蘇藹徹底愣住了,連步伐都停下來了。 先不說他和景伊是今天剛認識,還是因為趙鈦才認識的,就說趙鈦,這可是趙鈦暗示過要追的女生。 結果人看上的是蘇藹,這怎么看怎么突然。 景伊也停了下來,她將耳邊的頭發撩到耳后,其實我不是今天認識你的,也不是在論壇里認識你的,我初中跟你一個班,那時候,我家里窮,總被欺負,你總是幫我。 穿著白藍色校服的男孩子,自己都還嫩生生的,卻能擋在她身前。 景伊后邊偶然見過蘇藹一起,在市中心的街上,蘇藹拿著冰激凌,身邊走著顧羿。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蘇藹變了,蘇藹從一把利劍變成了柔軟的綢緞。 這并不是什么好事。 現在她知道,蘇藹沒跟顧羿在一起就好,而且,蘇藹也跟初中那時候逐漸重合了。 在球場上鋒芒畢露,現在即使是在顧羿身旁站著,景伊也覺得他光芒萬丈。 ...... 那個,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景伊說的都是原身初中的事情,連書里好像都沒提過,蘇藹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于是他拿出拒絕人的標準句式。 景伊的手指攥緊了袖口,她低著頭,過了很久,蘇藹才聽見她開口,聲音沙啞。 我知道,我就是問問你而已。景伊十分清楚云泥之別的含義,說的就是蘇藹和她這樣的人的區別。 好了,你回去吧,景伊笑得有些勉強,你沒有東西落在我們學院,我騙你的,就想跟你單獨待會兒。 蘇藹看著景伊越走越遠的背影,直到身影消失在轉角處,蘇藹才轉身,準備回宿舍。 結果一轉身,他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顧羿。 顧羿加了一件外套,黑色薄呢子大衣,顯得他神情清冷,眉眼間也都是冰霜。 路燈落在他身上,蘇藹的視線落在他臉上,他的表情又宛如融化的冰雪,變得溫柔如春日。 他走到蘇藹面前,輕聲問道:她跟你說什么了? 蘇藹想了想,說道:沒什么。 她向你表白,對不對?顧羿輕聲問。 蘇藹沒回答。 過了會兒,顧羿輕嗤一聲,眼里的神情冷漠又殘忍,我認識她。 酥酥你當時對她很好,也難怪她現在都還喜歡你。 你不要理她,好不好?顧羿小聲說,語氣變得有些委屈。 景伊跟別人不一樣,他是蘇藹初中真正心疼和幫助過的人。 49. 第四十九章 我很喜歡 寒假通知下來的時候, 幾所學校都沸騰了。 一開始大家還覺得通知來得十分突然,結果在第二天,寒流來襲, 氣溫驟降,很多學生來不及準備羽絨服,就把秋天的外套往身上套,一套套幾件。 顧羿提前兩天讓家里的人送了羽絨服過來,其中還包括蘇藹的。 嚴長戟裹著被子吹著空調查機票的時候, 蘇藹已經在收拾行李了,床邊掛著一件白色的、蓬松柔軟的羽絨服,看著就很暖和。 你現在就走嗎?嚴長戟放下手機, 眼巴巴的。 蘇藹把作業塞到書包里,拉上拉鏈,抬起頭來看他,顧羿家里的車已經到了, 我跟他順路。 嚴長戟嗯?了一聲,因為他好像沒聽蘇藹提起過他跟顧羿的家庭,他倆以前是什么關系。 雖然從蘇藹平時的穿著打扮, 談吐氣質, 為人處世, 也能看出他家里條件肯定很好。 我們是鄰居,我家在他家對面。蘇藹簡短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嚴長戟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蘇藹的信息一直被藏得很嚴實, 他不是沒有出現過在酒會上,要是有心,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只要是關于蘇藹家世的帖子,都會被秒刪。 反倒爆顧羿料的帖子, 一大堆,什么初中同學,高中同學,路人甲乙丙丁,但他們都不約而同,仿佛達成了某種神奇的默契,沒有一字提到蘇藹。 顧羿是顧非楠的兒子,而顧非楠在二十四歲時便已經被稱為商界奇才。 手段狠決,為人卻斯文儒雅,當時受到了很多商界大佬的青睞,可顧非楠卻對初戀女友徐萍深情似海,在采訪時當眾表明態度,他只會與徐萍結婚。 顧羿的身份,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他卻沒有任何某些富二代身上出現的惡習,他只喜歡蘇藹,一如當初顧非楠對徐萍的深情。 嚴長戟對申城這邊并不熟,換做申城本地人,只要上網一搜,就會知道,跟顧羿住在一個地方的,姓蘇,只有蘇氏,他只有一個兒子,今年還未滿十八。 蘇藹還沒有成年呢。 一個月以后,才是他的十八歲生日。 我走了,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蘇藹拖著行李箱,帶上了門。 嚴長戟看著蘇藹已經收拾整齊了桌子,莫名感到有些舍不得。 許小科在微信上給他發了消息,嚴長戟點開來看。 [許小科:蘇藹走了?] [許小科:我的快樂沒有了,cp不產糧,兩個月的寒假,我會餓死的吧?] [許小科:炸雞,他們寒假會在朋友圈營業么?] 嚴長戟嘆了口氣,開始回復。 [走了。] [你可以跟顧羿提一提,讓他寒假也不要忘記撒糖營業。] 那邊很快就回復了,顯然就是在等著嚴長戟。 [許小科:我不要,主動要來的糖不香,我要自己摳,最好是從玻璃渣里摳,越扎嘴,越甜。] [許小科:不聊了,我也回家了。] 顧羿在樓底下等蘇藹,蘇藹下樓看見對方的時候才發現,對方身上穿的羽絨服跟自己身上的是同一款,只不過自己的是白色的,顧羿的是黑色的。 送來的時候吊牌都還沒有拆,蘇藹還以為是江琬給自己買的新的,托顧羿帶過來。 現在一看,這衣服就是顧羿買的吧。 冷不冷?顧羿從蘇藹手里接過行李箱的拉桿,又將熱水袋塞到了蘇藹的懷里。 蘇藹將下巴縮進領口里,最近頭發有些長了,他眸子又亮又潤。 還好。他聲音有些沙啞,冬天太干了。 司機在宿舍樓大門外邊,兩個人并肩朝外走著,顧羿笑了笑,說道:過幾天還要降溫,你別感冒了。 蘇藹頓了頓,扯了下嘴角,不服氣道:難道不是你比較容易生病嗎? 顧羿沒有反駁蘇藹,他順著話題接了下去,那你就多疼疼我啊,畢竟我身體不好。 蘇藹:...... 上了車,車里邊開著很足的空調,蘇藹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司機就從前面遞了一壺果茶過來。 杯子就在后邊,你倆自己拿,陳叔打了方向盤,繼續說道,家里已經做好飯了,蘇總和江總也在家里,先去吃飯吧。 陳叔在顧家干了很多年,說話的語氣也熟絡,像長輩對晚輩一樣。 果茶是暖呼呼的,蘇藹喝到第一口就知道,這是江女士做的,只有江女士才能做出這種味道出來。 顧羿家里,江琬跟徐萍正靠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姿勢親密無間,聽見院子里的動靜,兩個人抬眼朝外面看去。 回來了? 肯定是。 從院子里進來,顧羿看見了院子里之前種的月季都不見了,被換上了一片光禿禿的樹枝,泥土剛被翻過,一看就是剛挖了栽上的。 月季呢?顧羿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問了一句。 陳叔拿著顧羿的行李,也沒多想,實話實說道:顧總說月季種了這么多年,看膩了,都送人了,現在換上的是梔子,還沒發芽呢...... 陳叔看著這片枝椏,有些發愁,這么冷,也不知道養不養得活,別都凍死了。 月季是徐萍最喜歡的花,當時顧非楠搜羅了許多稀有的月季品種請專業人士打理。 聽完陳叔說的話,顧羿默然了一會兒,半晌,他露出柔和的笑容。 梔子也挺好的,我喜歡梔子。 蘇藹走在顧羿旁邊,他越過顧羿,視線落在花園里,他有直覺,這片還沒發芽的梔子,下場不會太好。 但蘇藹覺得,這件事情,他會站在顧羿這邊。 顧非楠太自我了。 進了屋,蘇藹換了鞋,脫了外套掛在鉤子上,走過去抱了抱江琬,江女士,我好想你,你想我嗎? 江琬抵著他的額頭,笑罵,你想我你半個月都不回家一次?我讓司機去接你,你還不肯。 蘇藹笑得傻氣,江琬也舍不得多說他,又問他餓不餓。 一點點。蘇藹說。 說了沒幾句話,阿姨就招呼著吃飯了,客廳地面鋪著暖融融的地毯,連凳子上都有毛乎乎的坐墊,整個屋子也被暖氣熏得暖洋洋的。 徐萍看著蘇藹埋頭吃飯,將紅燒rou推到了蘇藹面前,看看,都瘦了。 蘇藹說了聲謝謝,夾了一塊rou,紅燒rou肥瘦相間,但蘇藹不吃肥的,一點都不吃。 他咬了上邊的瘦rou,歪著頭,仔仔細細地啃。 江琬敲了敲桌面,去學校這么久,怎么還是改不了挑食的習慣。 她話音剛落,顧羿就十分熟稔地從蘇藹碗里夾走了他不吃的肥rou。 蘇藹僵了一下,扭頭看著顧羿,對方薄薄的嘴唇上亮亮的,他嚼得慢條斯理,看起來像是做了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江琬跟徐萍對視一眼,前者伸手拍了拍蘇藹的手,你在學校也這樣? 蘇藹還沒回答,江琬又對顧羿說道:你就慣著他吧,看看都挑成什么樣了,好好一塊rou,跟小狗啃的一樣,小羿你好歹嫌棄一下他。 顧羿笑得有些內斂害羞,我不嫌棄。 江琬視線一轉,發現蘇藹埋頭苦吃海鮮炒粉絲,格外認真專注。 小沒良心的。 一頓飯吃完,江琬還在跟徐萍聊天,蘇藹坐在地毯上,江琬的腳邊認真地看著動畫片。 酥酥,你上樓,去給你顧叔叔還有小羿送一盤水果上去。徐萍輕聲說道。 好。蘇藹站起來,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果盤,往樓上走去。 徐萍看著蘇藹的背影,手指屈了屈,在聽見江琬的聲音的時候,她的表情明顯比之前要僵硬一些。 顧非楠的書房在二樓走廊最后一間房間,黑色雕花的門面,漆黑的把手。 門沒有被完全關上,里邊顧非楠和顧羿的談話內容,清晰地傳入蘇藹的耳朵里。 出國已經幫你聯系好了,過完這個年,你就可以過去了。顧非楠戴著金絲邊的眼鏡,眼里的神情沒有任何的暖意。 顧羿的聲音很久才響起,一如平日里的平緩冷靜。 我不去。他說。 顧非楠翻閱文件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笑了笑,沒有發脾氣,而是問道:因為蘇藹? 顧羿沒回答。 顧非楠就靜靜地等待著顧羿的回答。 他們倆很像,從來不歇斯底里,在任何時候都仍舊持有風度。 不然還能因為誰呢?顧羿站在顧非楠跟前,他的身形已經不像個男生了。 肩背寬闊,已經隱隱像個男人了。 蘇藹的事情,等你出國完成學業以后,我們再談。顧非楠推了推眼鏡,淡淡說道。 他并不像那些瘋狂反對孩子交往的家長,他不屑于那樣做,不適合在一起的人,不用你阻止,他們自己就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