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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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執抬眸看他,嗯了一聲,不會主動找話題,所以這個早上就顯得很奇怪。 往常致力于要把自己擠進陸執生活的人今天突然老實了,不嘰嘰喳喳了,也不一直回頭看人了。在上了兩節課后,身為池矜獻同桌的江百曉實在忍不住,他抬起胳膊肘懟了懟池矜獻的胳膊肘,先喊人: 現金。 還是上課時間,他們說話不敢太大聲,池矜獻看過去,湊過去了點兒身子:怎么啦? 江百曉謹慎地看了眼臺上的老師,安全,才問:你跟陸神吵架了???說某人時余光還象征性地朝后看了看,要是擱平常池矜獻一定早就已經隨著人的眼神去看陸執了,但今天他別說看,眼神還躲閃呢! 沒呀。他說,雖然有點心虛,但又莫名理直氣壯,我怎么可能和陸哥吵架,我喜歡他還來不及,才不會惹他生氣。 那你今天怎么一直沒有跟班長說話?江百曉又好奇又驚疑,他還以為是池矜獻突然出息了呢,沒想到池矜獻還是那個池矜獻,扶不起來,因此只好將驚疑也化為好奇,說道:不會是因為昨天陸灣的事吧,你昨天說要做他嫂子的事兒可是已經都傳開了啊。我還沒夸你大膽什么話都敢說,怎么今天就慫了? 誰慫了,不是這個。池矜獻欲言又止。 后面身為班長的陸執就任由他們兩個在前面叨逼叨,根本不管他們說不說話,非僅如此,他還不知什么時候將眼神從黑板上收回來,目不轉睛地盯著書面。不知道是在聽老師講課,又或其他什么。 往常班長桌子上可是都有你的愛心牛奶的,江百曉又暗示性地瞄了眼陸執的桌面,今天是空的。你牛奶呢? 在書包里。池矜獻頗有些自暴自棄地小聲道。 江百曉:不送了? 送啊,送的。池矜獻回答,眼睛一直沒敢往后看,只開口說道,我下午和情書玫瑰一起送。 怕他好奇心太多一直問東問西,池矜獻連忙將身子撤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上,不搭理人了。 不過要說牛奶,反正都像玫瑰與情書,陸執沒收過,每次池矜獻早上先送牛奶,就當自己準備了個簡易的愛心早餐,等著陸執喝掉,但從來沒有。而且牛奶早上在桌面上的哪個位置放著,下午就還在哪里,只不過第二天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被陸執扔了還是被其他什么人拿走了,陸執不在乎這個,池矜獻也是只管送。 所以池矜獻覺得等下午放學一起給一樣的他必須得先把自己消化好了。他還能偷偷塞進陸執書包里。 直到下課鈴響了之后,他想出去透透氣陸執就坐在他后面,明知陸執不會盯著他,但池矜獻今天就是覺得背后有一道目光使他如坐針氈,池矜獻都害怕他的妄想,都會因為受不住自己的羞恥被自己抖落出來。 陸執看著他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一點一點蹙了起來。 筆桿在他雙指間無意識地轉著,他似是被某道難題某件難事困住了,少見且明顯地煩躁。 中午放學池矜獻倒是照例跟著去食堂,主動去買飯,坐陸執對面,就是不怎么抬頭。 江進也覺得奇怪,問:小現金有心事? 嗯?池矜獻從飯里抬起頭,看他,表情迷惑,說,沒啊,江哥怎么這么問。 抬頭看到臉了江進又不覺得奇怪了,和平常并沒有什么區別的小太陽面容。他挑眉道:從放學就見你一直垂著腦袋,還以為你怎么了呢。 池矜獻不好意思地碰了碰頭發,笑著說:沒有怎么,想事情。 仿佛嫌只有笑容不夠,他說完還欲蓋彌彰似的嘿嘿了兩聲,挺傻。 江進果然跟著輕笑。 陸執垂眸安靜吃飯,全程一言未發。 高三是很忙的一年,體育課只剩這一學期有,等到第二學期就沒了,且一周只有一節。 高三十班和九班一起上體育課,在下午的最后一節,放學了還能繼續玩會兒,然后接著上晚自習。 江進就是九班的,他去器材室里借了籃球,對剛到cao場的陸執揚手:陸執,來嗎? 陸執朝他走了過去。兩個人又不可能打真正的籃球戰,玩起來也不爽,江進叫了班上的幾個男生,陸執也打算邀請班里幾位同學陸執雖有陸神.的.名聲在外,別人不太敢接近,但班上的男生卻尤其喜歡和陸執一起打籃球。 原因無他,陸執太厲害了。 學委鐘傾和馬達和賀歲他們一見陸執要打籃球,早忘了陸執是誰了,都興沖沖地高喊:班長帶我一個 陸執說:來。 因此這球還沒開始,就已經變成了班級間的斗爭。 要不是自己是個球類殘疾,池矜獻也想上去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池矜獻從小運動天賦還可以,什么跑步跳遠游泳,他都還行,就是一旦碰到球,他一定會變成永遠撿球的那個無論什么球。明明放在別人手上是很簡單的東西,他卻老是掌握不了技巧。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就是被球給砸死的,池矜獻已經心如止水,況且只在場上看陸執打球就很滿足了。 但今天陸執好像有點兇。往常他打球也不委婉,但他知道友誼第一,都是對方進個球,他進個球,最后結束了,雙方之間的分差都不會差出三分。 這就是他最厲害的地方了,猶如全場的分他都能控制??伤裉觳惶粯?,打球激進,別人根本預知不到他的動作,不一會兒就將比分拉開了。 只是他還是手下留情了的,一節課快結束,兩個班級間也就差兩個三分球高三十班超九班六分。 江進快累死了,他扶著膝蓋休息,喘息著說:陸執,你是不是在針對我。 他好渴,嗓子像是要裂了,說話聲音都像在冒煙。 陸執撩起衣擺擦汗,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和江百曉一起坐在草坪上的池矜獻看得眼睛都直了,還很沒出息地咽了口口水,江百曉猶如一個老父親般嘆了口氣。 兒大不由娘。 江進道:你一直截我干什么? 想多了。陸執把衣擺放下,面無表情。 行吧。江進站起來,問道:還來嗎? 其他同學也都原地休息,等著發話。 陸執道:不了。 江進點頭,彎腰撿起腳下的籃球,打算一會兒送去器材室,抬眼就見池矜獻拿著一瓶水走過來了。 他走到兩人面前,微垂著眼睛,雖還是沒怎么看人,但總歸不是上午那樣奇怪了。 陸哥,喝水嗎?池矜獻道。 鐘傾他們剛走出去兩步遠,聞聲側首看,一個個臉上都帶了點狡黠的看戲表情,還發出了調侃似的咳嗽聲。 池矜獻目露兇光地瞪了他們一眼,差點兒呲牙。 江進嘖了聲,心道,陸執根本不會收的,老是跟池矜獻劃著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倒是他,江進真覺得陸執剛才打球時一直在盯著他打,現在他累得都有了虛脫的跡象,渴得不行。 果然,陸執說:不喝。 江進就等著陸執這句話,他立馬像見了救星似的哎道:他不喝我喝??!小現金,你也看見我剛才被虐得多慘了,都快渴死了,我能嗎? 說著幾乎是目光灼灼地在盯著池矜獻手里的水。 池矜獻會意,連忙哦一聲,將水瓶遞出去說:給。 江進差點兒感動哭,擰開瓶蓋就一口氣喝了大半瓶,池矜獻都怕他被水嗆到。 陸執看了眼池矜獻,他眸子很黑,看久了只讓人覺得沉。 興許自己也知道,陸執很快移開視線,但眼睛深處的暗還存留著。等江進喝完大半瓶水,他問:不渴了? 江進滿足地呼出一口氣,說道:不渴了。 陸執點頭,將他手里的水抽出來塞進池矜獻懷里,往籃球場上走,說:那再來。 明明剛剛才決定不玩了要去還籃球的江進:? 第12章 只是親了? 鐘傾他們都快要走出籃球場了,但池矜獻有沒有將手里的水送出去是他們班級里的各位同學時刻關注的事情,畢竟陸執連飯卡都給了,收東西的日子還會離得遠嗎? 帶著八卦陸神與小現金之間感情生活的心態,鐘傾回了頭,還沒鎖定住旁邊的池矜獻呢,就見陸執沖他們揚了下手。 馬達疑惑,道:學委,班長是不是在跟咱們打招呼? 本能聽服于班長發話的鐘傾先下意識頓住了腳步,語氣些許迷茫:不知道啊。 而旁邊的賀歲更甚,直接調轉方向就走回去了。 對方的隊伍人數眨眼間已經齊了,江進無法,怕自己這邊沒人,陸執還會非要打這么一場,那自己鐵定是被血虐的。 他連忙把手掌做喇叭狀放嘴邊,沖已經出了籃球場剛才是自己隊友的同學高喊,在聲帶劈裂之前,終是把人給喊回來了。 學生時代里,好像只要不上課,做什么都是好玩兒的。放學鈴聲已經響過了,一個小時后開始上晚自習,趁著每個人都還是一身汗,對籃球的愛意也不用先再熟悉,幾個人說好了再玩半小時,剩下的時間就借體育生的更衣室沖涼反正他們打球時也是借別人的更衣室換上的球服專門為以往的體育課準備的。 池矜獻并不知道他們將要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陸執要球結束了沖完涼才去吃飯,他就打算在一旁等。 只是還不等他到草坪上剛才自己坐過的位置上坐著,陸執就回頭問他:飯卡帶了沒? 聞言池矜獻立馬從口袋里摸出卡,說:帶著。 陸執嗯了一聲,轉了下手里的籃球,漫不經心道:自己去食堂。我跟江進不去,不要跟著。 嗯?什么?池矜獻還沒吭聲,江進就先無語道,誰說我不去?就只打半小時,沒時間吃飯? 陸執沒搭理他,只回轉身朝場上去,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他猶如在冥想似的,垂著眸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對還沒走的池矜獻說:回班里帶水,渴了。還頗為禮貌地道了聲謝。 不知為何,江進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陸執怎么一幅男朋友吃醋小肚雞腸的模樣? 但不應該啊,他到現在一聽池矜獻說喜歡他還皺眉頭呢,滿臉的不耐煩。 江進心道,陸執不可能成為凡人,那別無可能,肯定是他想錯了。 說起渴了想喝水,池矜獻就想起陸執打完球后撩起衣擺擦汗的樣子,跟昨晚夢境里的身材一模一樣??磥硎撬匠R娺^太多陸執打球的模樣,都已經熟悉到將他放在自己的夢里和他已行不軌了。 莫名地,池矜獻也覺得渴。 仿佛怕人看出來什么,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揚起胳膊揮手就跑:陸哥我去啦。你們好好玩兒吧。 等人跑得沒影了,江進又突然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直覺他可能好好玩兒不了了。 除了剛上星際聯盟第一高中才認識那會兒,池矜獻和陸執不一個班,池矜獻被叫完家長在家里反省了半天,回來后就開始了他的表白攻略。 一經下課放學,陸執班級門口一定會有池矜獻的身影,而陪伴著他身影的,還有他手里精美的信封、火紅的玫瑰、濃郁的奶茶。 無一例外,那些東西怎么被拿過來的怎么被退回去。 那十天半月里,無論是同年級的還是高年級的,都對池矜獻這個名字熟悉到了極致。他們一方面感嘆這小孩兒長得真漂亮,一方面又嘲笑這位同學臉皮是真厚。 趕都趕不走,沒看陸執都不拿正眼瞧他么。 但后來經過對比大家又都發現,池矜獻得到的對待其實已經算是好的了。 陸執對他其他的追求者只有兩種態度。一種直接告訴不合適,不要打擾我生活,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正是自尊心最強烈的時候,遭到這么義正言辭的態度,哪怕陸執真是神仙,也不愿意再邁第二步腳了。另一種是直接說一句謝謝喜歡,也請你讓開點讓我過去,在告白的重要場面上,直接讓別人讓開比直接拒絕還讓人難堪,擱誰誰都有理由生氣,自大狂妄的人當然沒人再追第二次。 只有對池矜獻拒絕過,沒用,讓走過,沒用。不知道是不是陸執想徹底放逐無視了,以上兩種態度他再也沒對池矜獻說過。 頂多就是讓他把東西收回,在對方告白的時候先發制人地說句我不喜歡。 后續有人效仿過看池矜獻堅持得久了就不被那么強硬地拒絕了,那他們也可以。 事實證明,并不是。陸執該如何還如何。 所以看不慣有,心里嫉妒也有,這就擋不住各位同學對池矜獻進行嘲諷了。所有人都說這人真有意思,說好聽點兒是不撞南墻不回頭,執著,說難聽了就還是臉皮怎么怎么厚那些話。 但在事態越發嚴重說不定會演化為校園暴力之前,眾人忽而閉了嘴。 那時候池矜獻剛不知疲倦地獻殷勤還不到兩個月,陸執一如既往地不理他,但不知道池矜獻用了什么方法,突然有一天,他開始跟在陸執屁股后頭蹭飯蹭粥了! 雖然只是一言不發地悄悄跟著,卻還是讓學校里的所有同學大跌眼鏡有陸執加持,沒人敢真怎么樣。 所以從那往后,今天還是池矜獻第一次不跟在陸執身后去吃飯。 池矜獻嫌一個人無聊,拽了江百曉就擠進了食堂,刷的自己飯卡。 你沒吃飽嗎?怎么又買一份兒?江百曉在打飯窗口摸著肚子等他,看阿姨拿出包裝盒把飯裝好,好奇地多嘴了一句。 只是剛問完他就后悔了,問什么問!什么叫又買了一份兒!他家陸哥還在cao場沒吃飯呢! 果然,池矜獻說:我吃飽了。我給陸哥買的啊。 江百曉唉聲嘆氣,覺得剛吃飽的飯都瞬間消化變成了氣,更飽了。 出了餐廳后,池矜獻又在販賣機上買了瓶水,他把飯交給江百曉讓他帶回班里,只帶了瓶水說道:百曉你先回去吧,記得把飯放陸哥桌子上,我去cao場找他。謝謝姐妹花,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