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守寡的第七年(女尊) 第18節
書迷正在閱讀:靠撿破爛在修仙界當大佬、名門長女、炮灰的人生[快穿]、在自己的同人文里OOC了、O裝B后撞上了少將的易感期、Beta不能被標記怎么辦?咬他!、輪到我扮演白月光了[快穿]、執念[快穿]、領主他不做人[基建](穿越)、反派瘋起來連自己的白月光都不要了(穿越)
“就這樣嗎?”魏堇歆輕聲。 一絲淺薄若無物的涼氣擦在宋云修耳邊,順著他的領子流了進去,宋云修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顫抖。 “就這樣......”宋云修不由自主垂下眉,他撐著自己身子的左臂抖得厲害,快要堅持不住了。 魏堇歆笑了一聲,然后緩緩起身。 “如此,那請太傅快些回去罷?!彼骋娝卧菩扪┌椎碾p頰上生出的薄粉,淡淡的色澤比春日里的桃花還要漂亮。 他真好聞啊。 魏堇歆只是回憶了一番,竟然又開始依戀這種溫暖干凈的氣味。 鳴鸞殿內數年鳳尾香籠罩,她其實不喜歡那樣的濃香,可離開鳳尾香,她睡不著。 宋云修走了,他走在灑滿落日金光的青云道上,準備回宋府去,宋府有他的母親,meimei,她們大約都很愛他。 魏堇歆五指漸漸用力,發狠地抓著案牘一角,她力氣不小,這一下掰得案角都開出一絲裂紋。 如果不是多年做慣了笑面虎,魏堇歆現在的表情一定猙獰無比。 讓宋云修做太傅這件事,原來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簡單。 她自己以為恩賜了宋家,將宋云修綁在自己身邊,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欺負他,折磨他...... 可是習慣卻很難改,看到他摔倒,她會下意識去接,知道有人想要害他,她已經習慣為他掃清障礙。 魏堇歆并不知,原來習慣是這么可怕的東西,哪怕中間隔了數載,它還是不會有半點消退。 “文鶯?!蔽狠漓虼?,她覺得自己大約是魔怔了,當務之急,是應該查清宋云修身上的那個秘密。 文鶯看了眼魏堇歆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她雙手交疊,將一串純金打造的鑰匙奉上。 魏堇歆收攏五指,從文鶯手中接過那串鑰匙。 她也應該去看看她的親人了。 這世上留下的,她唯一的親人。 ? 第20章 ▍太傅守寡實乃拜朕所賜 地牢的門再度被打開,上元佳節后,天氣開始漸漸變熱了,石板上滴著水,在深寂的甬道里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魏堇歆身著藍色華衣,揣手輕輕走著。 雖然牢房里送的飯總是不干凈,但是牢房里面不會臟,宮里人知道陛下厭惡臟污,定期會將牢房擦洗得干干凈凈。 包括這牢中剩下的最后一位犯人。 陛下似乎很關照這位犯人,她病了,陛下會讓她喝藥,雖然那藥中加了不少黃連;她臟了,陛下會讓人給她洗澡,雖然是用鹽水洗。 不像這地牢中其他的犯人,陛下都是聽任她們哀嚎慘叫著死去,絕大多數人都死得十分凄慘。 但看守牢門的侍衛們都知道,這些都是罪大惡極之人。 想必這牢中的最后一個犯人所犯的罪孽最為深重,否則陛下怎會讓她茍活至今呢? 她的舌頭被拔去了,手筋腳筋也被挑斷,左邊一半的臉都被燒壞了,后來傷口蔓延到右臉,她的容貌便完全毀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誰。 “你今天好嗎?”魏堇歆今日又來看她,眼中帶著淺笑。 牢里的犯人背對著牢門躺著睡覺,身體卻在發抖。 “前兩日是上元佳節,你知不知道?”魏堇歆緩緩說著,“朕記得十歲那年的上元佳節,宮里做了一個好大好大的燈籠,你說只要將那個燈籠上所有的燈謎猜出來,這個燈籠便送給誰了?!?/br> 她似乎陷入深深的回憶,聲音也縹緲著。 “朕都猜了出來?!蔽狠漓Ч戳斯创?,“但是你沒有把燈籠給朕,而是送給了素來與我不對付的五jiejie?!?/br> 聽到五這個字,躺在床上的人身形終于動了動,將臉轉了過來,這次沒有頭發擋著,她看上去陰森又可怖。 魏堇歆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她,“那你知道五jiejie后來怎么樣了嗎?” “未央宮那日的案子,與五jiejie也有關系罷?朕一直覺得奇怪,未央宮明明沒有來過外人,謀逆的證據怎么會出現在未央宮里呢?” “后來,朕想起在那兩年前,和五jiejie大打一架,她的父君月君便帶她來未央宮要個說法。因為月君素日處處壓朕的父君一頭,父君便只好同他道歉、賠不是......便是那個時候,那謀逆的東西被留在了未央宮罷?心思真是巧妙,竟將那些信藏在父君的妝鏡里?!?/br> 牢里的犯人站了起來,她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魏堇歆,目光不屑又譏諷。 魏堇歆笑出聲來:“你們害得朕家破人亡,一夕之間一無所有,為了扳倒朕的父君,竟用了兩年時間籌謀,或許更久......真是廢物?!?/br> “反觀朕呢?朕殺了你們所有人,才用了五年時間?!?/br> 牢里的犯人發出一聲嘶吼,并非人聲,魏堇歆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道:“啊,五jiejie,朕讓她吃掉自己的雙腿,用膳時,朕親眼看著她的,你猜她喜不喜歡吃?” 里面蓬發的可怖女子突然沖了過來,用頭臉狠狠撞擊著牢門,她十指的指甲頎長,透過牢門縫隙來抓魏堇歆的臉,口中發出尖利的吼叫。 魏堇歆冷眼看著她,“你不妨猜猜,朕會讓你怎么死?” · 走出地牢時,落日正盛,刺眼的金芒照得魏堇歆下意識伸手擋住那縷光。 她做了很多很多的惡事,隨便一件公之于眾,都會遭天下人譴責,她是從地獄爬到人間的惡鬼,如今光明已不再眷顧她。 可若讓魏堇歆自己再選一次,她還是會一樣,將那些人報復得干干凈凈,千倍百倍地從她們身上討回自己的痛苦來。 “陛下!”蛇門之人來報,“宋云修已平安回府?!?/br> “嗯?!蔽狠漓лp點了一下頭,“文鶯,去告訴李秀山與百里秋,即刻動身前往江淮,修復邗溝渠?!?/br> “是?!?/br> 處理完這些,魏堇歆對文鶯道:“你可知,宋飛雪什么時候會出門?” 文鶯想了想,道:“休沐之日,宋大人會前往新月茶樓買茶?!?/br> “每次休沐她都去嗎?”魏堇歆蹙眉。 文鶯悻悻道:“宋大人好飲的顧渚紫筍價值不菲,宋大人每回去時,也只是買十日的量,買完再去?!?/br> 魏堇歆輕嘆一聲。 如此看來,這宋家真是拮據到底,連茶都喝不起了。 于是,魏堇歆道:“文鶯,你去安排一番?!币酪老蛭锶A 定定住天涯 距離魏堇歆看到邗溝渠一案后不過五六日,江淮便又發來一份關于邗溝渠的邸報——邗溝渠已塌,百名渠工被埋,坍塌的溝渠堵了路,有三個小縣城被關在里面,無法進行物資輸送。 五六日,魏堇歆派去修渠監工的兩個人恐怕連路程的三分之一都沒走到。 兩日后,又傳來一信,信上言明瀝陽貪官污吏一案已盡數平定,水災治理有方,情況正在好轉,只是派去的欽差古蓮于一夜在河邊監工時不慎落水,下落不明。 魏堇歆眉心緊蹙,看著案上堆起的一本本奏折暗自頭疼。 她從小并未對課業上心過,一心只想著封個閑散王爺,將來過得逍遙自在??梢娙诉@一輩子,何時松懈,何時就要彌補,一刻也偷閑不得。 休沐那日,魏堇歆換了簡裝,等到下午時分,終于見文鶯過來,說了聲:“宋大人來了?!?/br> 新月茶樓的香茶品質在京都數一數二,時常人滿為患。 宋飛雪兩手揣進袖中,隨著人流而動,緩緩走到柜臺前,賣茶的小二已經對她十分熟悉,她笑道:“是宋大人啊,您的二兩顧渚紫筍已經包好了,就是您瞧眼下小的也騰不開手,能否勞您自己上樓去拿呢?上樓右拐第三個房間里桌上放著一個綠色的盒子,里面便是了?!?/br> 宋飛雪倒是無所謂,她道了聲知道了,便從人流中擠出,扶著欄桿上了樓。 然后右拐,她推開第三間房門,正對的桌子上果然放著一個綠色小盒,只是小盒的后面,還坐著一個人。 宋飛雪額頭跳了一下,進屋關上門,才下跪道:“臣拜見陛下?!?/br> 魏堇歆看了她一眼,手拿起桌上那個綠色的盒子,打開一觀,嗅了嗅里面的茶香,道:“每次就買二兩回去,看來這些年,宋卿過得并不滋潤?!?/br> 宋飛雪面色如常,她道:“有勞陛下牽掛,臣雖買得少,但算下來一年幾乎日日都有的喝,也不算艱難?!?/br> 魏堇歆笑了笑,繼而道:“再過幾年,宋卿家中那個小的就要上京中翰林院讀書了罷?不知宋卿可交得起學費?” 宋云寄馬上就要到七歲,該從私塾中出來,去讀正式的官家學院了。 這雖不是什么定論,但卻是京都官員貴族之間不成文的規定,誰家的女兒要是沒去,以后就會被人瞧不起,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這筆銀子不是個小數目,宋飛雪的確出不起,她沉默下來。 按照正常的規制,她在去年就該官拜三品,六部之中禮部最窮,除了尚書之職,其余人的俸祿皆是稀薄,是以禮部總是人少,人來人往,沒有什么定數,只有宋飛雪一人做了足足三年的禮部侍郎。 “宋飛雪?!蔽狠漓ы馕?,“朕在問你話呢?!?/br> 宋飛雪吸了口氣,這才道:“這些事,不勞陛下費心?!?/br> 魏堇歆看著她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就有些來氣,其實這三年來宋家的慘狀,倒也不是她非要如此,曾經她自覺消氣,倒也向宋飛雪提過一嘴晉升的事,只是她說得隱晦,宋飛雪若真有意,需要向她賠著笑臉再行幾個大禮,這事便成了。 然而那日,宋飛雪面無表情地站在殿里,好似完全沒有聽懂她的話一般,一言不發、一動不動,直至魏堇歆讓她滾,她才轉身走了。 她怨恨宋家的背叛,宋飛雪這架子擺得竟比她還要大,連說句軟和話都不肯。 魏堇歆起身,她使了個眼色,房間里的人便都退了下去。 屋里就只剩下魏堇歆與宋飛雪兩個,她側目看著宋飛雪的臉,上次與宋飛雪私下相見時,魏堇歆還要喚她一聲“宋伯母?!?/br> 魏堇歆從小不喜宋飛雪,她覺得宋飛雪過于木訥無趣,分明都是很親近的一家人了,她讓宋飛雪見她時不必再行禮,宋飛雪還是每次都堅持要行禮拜見殿下。 于是魏堇歆也不再與她親近。 魏堇歆喜歡宋伯父,他和宋飛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面上總是掛著甜甜的又和藹的笑意,和父君在一起時兩個人好似有說不完的話。 有時私底下,魏堇歆便直接將宋伯父喚作岳父,宋伯父就會高興地抱一抱她,夸她真是好孩子。 只可惜,父君去后不到一年,宋伯父便因生宋云寄難產去世了。 那年宋云修與二皇女魏明月的婚期如舊,魏堇歆坐在宮里四處漏風的小破屋里,偷偷地想,宋云修出嫁的時候,看到高堂上已不再坐著他的父親,他心里會不會很難過。 “宋飛雪?!蔽狠漓ё呱锨?,與宋飛雪說話,“朕有些話想問你?!?/br> 宋飛雪面色不改,“陛下請問?!?/br> 魏堇歆便道:“未央宮宮變后,你是不是被擢為尚書仆射?” 宋飛雪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