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一入目,便是一個對著他的相機鏡頭。 閃光燈微微一亮,然后相機被放下,露出了后面陸秋的那張臉,帶著絢爛的微笑。 三兩步靠近過來,陸秋朝計良和衛國健擺了擺手,笑著招呼道。 恭候多時。 計良微微點頭算作回應,倒是衛國健開口道:原來是你啊,對了,你有沒有見到聶老弟? 陸秋搖了搖頭,隨即裝作不解道:他怎么了? 沒事,你要是見到他的話就讓他聯系我。 衛國健當然不會隨意向別人透露犯罪者的消息,所以只能這么回答。 陸秋笑了笑,指向前面的大會堂,說道:其實我也沒來多久,雖然沒看到他人,但也許他早就已經進去了呢。 那我們就進去吧。 顯然衛國健警官并不想深談這個話題,就率先邁開腳步,往前面的大會堂走去。 跨越大門,眼前突然一片豁然開朗,偌大而又敞亮的空間內,一簇簇座椅呈螺旋狀由高往低排列,每簇座椅之間相隔兩米左右,座椅內又有14位為一組,非常貼心地照顧到了攜帶同伴或家人的客人。 而在最前面,便是一個高臺了,也就是拍賣會主持的舞臺。 衛國健環視了一圈整個大會堂,非常失望地依然沒有見到失蹤的聶逍。 此時,陸秋卻已經選好了理想的位置,然后沖計良和心事重重的衛國健警官招手。 這里! 雖然現在聶逍不在這里,但考慮到他的存在,聶陸秋選擇的是四個座椅為一組,并排排列,正對著舞臺中央。 計良拍了拍衛國健警官的肩膀,安撫一笑。 十點半的時候,陸陸續續進來的客人將席位差不多坐滿,衛國健的視線一刻不停地望著大門進來的人,卻又一次次失望而歸。 計良的右手邊是衛國健警官,而左手邊則是陸秋,他低下頭,擺弄著自己的相機,一張張翻看里面拍攝到的照片。 似乎注意到計良的視線,他微微轉過頭,朝計良笑道:計先生要看嗎? 計良從他開始看照片的時候就關注了,看起來他似乎也沒有要遮掩的意思,所以計良只是偏過視線,就能夠很輕易地看到他相機里的照片。 一開始,畫面以藍天大海為主,漸漸的,就多出來了一些人的身影,那些都是郵輪上的客人,以千萬姿態出現在每一張獨立的照片上。 當然,聶逍和衛國健也未能幸免,偶爾夾雜著計良的照片,但越往后翻閱,畫面中逐漸出現的人物,只剩下大量被定格住的,計良的身影。 大概連計良自己都不清楚,他居然被偷拍了這么多的照片。 不過此刻,面對坦坦蕩蕩像是故意而為的陸秋,計良好脾氣地笑了笑,仿佛全然不在意般。 陸先生拍攝到自己想要的照片了嗎? 同樣的問題計良問過一次,但回應卻完全不同了。 陸秋瞇眼笑道:是啊,因為已經找到了,所以我打算邀請他共同欣賞一出精彩的節目,希望能獲得他滿意的贊許。 計先生,你覺得他會喜歡嗎? 被陸秋這么直勾勾注視著,計良也笑道:那就看這出節目夠不夠精彩了。 會的,您可以拭目以待。 陸秋同樣笑著說。 拍賣會并非一次性舉行,而是停留在蘭南海域的這五天,前三天每日僅進行三小時的拍賣,到6號結束,其余時間則由客人自主安排的游玩時間。 這場拍賣會,除了見識眼界外,對客人來說也算是一次愉快的出海旅程。 十點四十分,大會堂全場安靜下來,舞臺上走出一位身穿旗袍前凸后翹的高挑美女,便是主持此次拍賣會的拍賣師。 隨著美女拍賣師聲情并茂的開場白落下后,拍賣會正式開始了,第一件出場的拍賣品是 不過,計良身邊這兩位的真正心思,卻似乎都不在拍賣會本身上。 衛國健警官正皺著眉,臉色嚴肅地盯著舞臺,既然找不到聶逍,但按他的推測事件可能發生在拍賣會上,如此衛國健就更加不能放松警惕了。 而比起衛國健警官的嚴肅,坐在計良左手邊的陸秋卻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時不時舉起相機拍照,一邊轉頭跟計良討論拍賣品的價值,看起來跟周圍低聲議論的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隨之時間的流逝,一件件拍賣品登臺,然后被人一次次競拍下,越來越接近今日拍賣會的尾聲后,陸秋就漸漸沉默下來了。 雖然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然眼底卻似乎暗沉了不少。 終于,在漫長的三個小時后,最后一件拍賣品被一錘定音,衛國健顯然松了口氣,但眉頭依然沒有放松,畢竟爆.炸犯沒出現不代表對方就此收手。 還有就是,聶逍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今日的拍賣會結束,開始散場后,衛國健再次給聶逍打電話發信息,無一例外又是石沉大海,心里連親切的聶老弟都不喊了。 然而,等他回到客艙,卻發現聶逍的房門不知什么時候開啟了一條縫隙,早上的時候卻不是這樣,衛國健內心一突,直接上前將門一把推開,然后就看到了坐在房間里面看上去氣定神閑的聶逍。 不過來不及責問,衛國健就注意到聶逍蒼白的面孔,以及空氣中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對時常與犯罪分子打交道的他而言,這種味道是最敏感不過了。 衛國健略微沉下臉,慢慢走進去,然后隨手將房門關上。 可以解釋一下什么情況嗎,失蹤了一早上的聶逍大偵探? 準確來說,是一個晚上加一個早上。 衛國健面色一凝,怎么回事? 于是,聶逍就說了一下從昨天晚上開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最后,略顯蒼白的面容上扯開一個笑,說道: 引我上郵輪,原來是早就準備選我作目標了。 剛從聶逍描述的驚心動魄的過程中回過神來,衛國健就見聶逍臉上露出的笑容,頓時沒好氣道: 還笑,差點就被大卸八塊了居然還笑! 聶逍連忙將不自覺露出的笑容收斂,正色道:總之,爆.炸犯在游輪上有幫手,是五年前犯下連環分尸殺人案的兇手。 說著,聶逍抬起手伸向衛國健,借你手機一用。 雖然疑惑,但衛國健還是沒有遲疑地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他,想也猜得到聶逍的手機估計在昨晚受到襲擊的時候,就被扔下大海去了。 聶逍用衛國健的手機查了當年的連環分尸殺人案,屠夫作為犯罪嫌疑人,卻缺乏證據將人逮捕,現在竟然在和爆.炸犯同流合污。 半響,聶逍指著手機上的圖片,說道:就是這個人。 五年前聶逍還在上大三,但時刻關注著社會新聞,對于這場令人發指的連環分尸殺人案,也是知道的,并根據自己的發現進行推理過。 衛國健接過手機看了看上面皮膚黝黑的健壯男人,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聶逍嘴角又浮現一抹笑,說道: 看樣子,那個人在郵輪上的幾率又增大了,而爆.炸犯這次沒有成功,一定還會有下一次,但經此一事,還會不會選擇我就不一定了,或許會對其他人下手。 那 衛國健剛想說要不要聯系郵輪的警務隊,然后戒備起來,就聽聶逍仿佛看出了他的打算般,繼續說道: 為了防止爆.炸犯做出過激行為,確實該告訴主辦方這件事了,但沒必要通知郵輪上所有的客人,避免引起恐慌,雖然不確定爆.炸犯會不會對其他人出手,但警戒起來是一件好事,而且對方的一些情報也暴露在了我們面前,所以我們這么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對方的目標首選應該還是我,只要這場演出節目的貴賓還在觀看。 而顯然,這一次,是我贏了。 聶逍又笑了笑,笑容中透出自信的神色,再次篤定道: 拍賣會正常舉行,離結束還有兩天,明天和后天,在此之前,我會把爆.炸犯找出來 然而,他終究是低估了爆.炸犯的瘋狂程度。 *** 另一邊,某個人陰沉著臉,幾乎要滴出水來。 在他身后,是一臉沉默寡言的屠夫,此時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神色。 抱歉。 屠夫說道。我沒想到他居然會裝暈。 所以在打開木箱子后,趁他放松警戒后偷襲。 半響,Lun才轉過身,目光落在屠夫的臉上。 你知道嗎,你讓我在那位先生面前出了丑。 你說,這該怎么辦才好呢? 屠夫知道Lun是教父的崇拜者,一直在追隨教父,這并不是什么秘密,網站上的人都知道,所以在Lun聯系他的時候,就十分鄭重地說明過這個情況。 不允許出現錯誤。 不允許出差池。 不允許失敗。 三個不允許,是Lun對屠夫的警告。 然而現在,他卻搞砸了。 屠夫沉默著,看Lun眼神陰霾,聽他接著說: 所以,為了彌補過錯,我需要你去做 最后幾個字,消逝在屠夫微微睜大的眼神之中。 瘋子。 作者有話說: 投票結果: 1、仙俠5票 2、詭異5票 3、西幻3票 1和2票數持平,所以,下個世界究竟寫仙俠?還是詭異?啊啊啊啊 .感謝在20211020 12:30:09~20211023 18:18: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雷神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7章 光與影(二一) 房間內, 聽完聶逍的話后,衛國健便不再耽擱,畢竟時間緊迫, 于是囑咐了聶逍一句注意安全后, 就出了房間, 找到郵輪的警務隊長,并向他陳述這一系列事情的前后經過。 而警務隊長的臉色, 也由玩笑逐漸變得鄭重起來。 衛警官確定不是在拿我開玩笑?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 衛國健眼神凝重,又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之前林駿的死亡并非意外事故,而是謀殺,兇手是誰我們已經知道了, 但為了引出背后的爆.炸犯, 才不得已那么做。 誰?警務隊長頓時面色一肅。 陳思敏, 死者林駿的前任妻子。衛國健沒有繼續隱瞞,直言不諱道。 除了在郵輪上發生的事情, 還有衛國健和聶逍追著爆.炸犯而來的真實原因, 都一并解釋給了警務隊長。 也就是說, 郵輪上隱藏著至少四個犯罪分子? 犯罪者教父、爆.炸犯、屠夫、以及謀害自己前任老公的陳思敏。 畢竟衛國健的身份擺在那里,即使覺得很荒謬, 但也由不得警務隊長不信,在他以為自己管理的郵輪很安全的時候,突然有人告訴你有幾個危險分子存在, 并打算實現犯罪一樣震驚。 半響,警務隊長重新冷靜下來, 他也不是愚蠢, 明白這個時候衛國健向他透露這些, 必然是到了關鍵時候了。 此時, 看著衛國健,警務隊長沉聲道:要我做什么? 下午三點左右,計良走出套房,明顯感覺到郵輪上來回走動的警務人員多了一些,看來已經開始行動了。 然后步伐一轉,往聶逍和衛國健的房間走去,他已經收到了衛國健發來的消息,但還沒抵達,就碰上了迎面而來的聶逍。 見到計良,聶逍明顯眼神一亮。 不過,計良微微擰眉,說道:受傷了? 沒事,不影響行動。 聶逍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樣子,看到計良眼里的疑惑,他三言兩語簡單解釋了一下,跟與衛國健說的差不多,末了之后,對計良說道: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嗯? 你的顧慮是對的,之前你就提醒過讓我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沒想到,竟然被你猜中了。 聶逍無聲笑了笑,似乎眼神更加明亮,絲毫沒有死里逃生的驚恐,以及被犯罪者盯上的恐懼,若計良沒看錯的話,那好像是興奮,危險沒有擊垮他,他反倒在享受這個緊張又刺激的過程。 聶逍又說:我是爆.炸犯選中的獵物,表演給那一位看的主角,但對方這次的行動卻失敗了,你說他會不會惱羞成怒? 既然如此,那么你的處境不是更加危險? 眼見聶逍居然還一個人到處游蕩,計良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然而,聶逍卻道:我正是要給對方機會。 這場事件,有那個人在幕后看著,爆.炸犯不可能會停止下來,這次的失敗也許會使對方更加瘋狂,從而可能危害到普通人的生命。 所以我這么做,既能減少其他人被對方下手的幾率,而在我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對方也不會那么輕易得手。 雖然話是這么做沒錯,但計良微微挑眉,一下子道出了他最真實的目的。 你要引蛇出洞? 聶逍沒立即開口,但觀其神情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他打算以身犯險。 這是最好的方法。聶逍說道。 但你很危險。計良說,而且,這么明目張膽的行為,對方也不是傻子。 所以我就賭爆.炸犯在他視若神明的人物前面,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是退一步選擇其他人作為接下來的受害者,還是,繼續在我身上找回場子不不不,對方一定會再來找我的。 囂張狂妄,極度以自我為中心,尤其是在那個人面前,絕對不會選擇后退一步,這種相當于示弱的舉動。 從某一點上,聶逍對爆.炸犯的性格確實分析得很透徹,就是有些低估了,對方的瘋狂程度。 的確從一開始,Lun選擇他作為一出精彩節目演出的主角,但在事情進行得不順利的時候,尤其是在教父還在看著的時候,眼睜睜瞧見他的失敗,那種無能狂怒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