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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立馬有人附和:“孟導?他可是現在熾手可熱的新銳導演啊,哪個演員不想上他的戲?喬夢,你有資源推薦給姐幾個?” 喬夢捏著牌,敲著桌面,眼睛依舊專注在手牌上:“他的確有個新戲,角色都定的差不多了,還有個戲份還可以的客串沒著落?!彼龑さ搅朔排频牡胤?,將雙杠擺進去。 “是那部遛了很久的民國戲嗎?” 她看似云淡風輕,實則語氣里盈滿了傲氣:“是啊。開機時間終于定了,他第一時間就找了我?!?/br> 溫眉平日里也愛看些八卦,印象中,喬夢爆火是因為前些年接的一部民國戲,劇中,她旗袍加身,描著細長的柳葉眉,舉著油紙傘撥開謎霧,婀娜多姿的從巷子里走出來。 好像從那天起,她就成了民國富家小姐的代名詞。 “劇本我看了,客串角色的支線戲還挺出彩的?!眴虊魡问址鲎∠掳?,笑著說:“講的是一個從小地方出來的女人,遇到了一個富家公子,過上了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日子,久而久之就忘了自己最初的灰撲撲跟寒磣拮據。最后被富家公子玩膩,拋棄了,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身敗名裂,她故意用尖細的聲音,將這四個字拉的很長。 對面咬著細煙的人,正好吐了一口煙,白氣兒吹到眾人不言而喻的笑容里,裹了很多jian詐跟污穢。 有個女人大概以為溫眉聽不懂,還特意加了一句:“對啊,什么樣的人就該呆在什么樣的圈兒,聞不得煙味的人不見得不會抽煙,靠粉飾清純硬攀上不屬于自己的圈子,摔下去還不是早晚的事兒?!?/br> 眾人一陣低笑。 溫眉收起手機,面上很冷靜,甚至嘴角還噙著笑,情緒似乎一點兒都沒有被她們影響。 她想的是,這些表面上光鮮亮麗的女人在暗地里被眾人買笑追歡時,大概也是這般煙氣繚繞。 只是白煙里待久了,就以為自己是不沾地的仙女罷了。 杯中的花茶涼了,她起身走到麻將桌旁的茶水臺,打算添些熱水,靠近她的女人,見狀遞過來幾只杯子:“順手幫我們也倒上吧?!彼恼Z氣頗輕佻,完全是對茶水小妹的招呼。 溫眉只是笑了笑,不動聲色的接過水杯,真給她們倒上了水,甚至一一送到眾人面前的桌子上。 她走了一圈,最后走到給她遞杯子的女人身邊。 那女人就是剛剛搭話喬夢最積極的。她垂著眼,不伸手接水,而是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很久之后,才抬起頭,從包里掏出一張消毒紙巾遞給溫眉:“麻煩把杯身你碰過的地方消消毒?!?/br> 她的話落定,桌上又是一陣低笑。 溫眉耐心的等她們笑完,然后,提起水杯,對著女人濃妝艷抹的臉狠狠的潑了出去。 一桌人都愣住了,短暫的寧靜后,就只聽見女人夾雜著怒意的尖叫。 慌亂中,溫眉伸手從茶水臺上拿起保溫瓶,看著桌上蠢蠢欲動的其它人,慢而堅定的說:“如果你們敢動,我不介意把這瓶熱水都潑出去?!?/br> 她一副豁出去的姿態,讓這些膚淺貪戀皮相的女人怔住了。 畢竟,她們也不過是想羞辱她,并沒有搏命的意思。 被潑了水的女人見沒有援軍,尖叫過后,冷靜下來,也顧不得權衡跟儀態,直接就超溫眉撲了過來。 眼看就要扭打在一起,房間的門被推開,有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敲擊著門板,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慕謙澤?!”慌亂中,有人看向門口,輕聲叫了一聲來人的名字,坐在最深處的喬夢應聲抬頭,看著從門口信步走來的男人,撫了撫落在旗袍外的纖細手臂,緩緩起身,舉手投足,頗像劇中的那位富家小姐,只不過,此刻,她溢在眼神里的柔情跟憂傷,卻絲毫沒有表演痕跡。 溫眉看來,全是故事。 慕謙澤咬著煙,停在了溫眉身邊,眼睛卻是看著喬夢說:“好久不見?!?/br> 身邊歇斯底里的女人安靜了,大家都看著喬夢,眼里的曖昧,不加修飾。 溫眉很快就明白了,喬夢莫名其妙的敵意。 無非是,新人迎來舊人棄,掌上蓮花眼中刺。 “謙澤?!眴虊舸蟮譀]想到,慕謙澤還能主動跟她打招呼,有些受寵若驚,不自覺就越過人朝著他走來。伸手想要觸碰他的胳膊,慕謙澤卻在這時突然轉過身,隱晦的避讓開,對著被潑水的女人說:“你可以去任何一家服飾店買一套衣服,我買單?!?/br> 女人好像還有些不服氣。 慕謙澤將溫眉手中的保溫瓶接過來,放到茶水臺上,偏頭看著女人說:“我很早就來了,從她給你們倒水開始?!?/br> 女人瞬間收斂了鋒芒的目光,做小伏低般畢恭畢敬的說道:“不用慕總破費了,我帶了備用衣服……”察覺到慕謙澤依然不悅著,女人便找了個離開的借口:“時間也不早了,項先生安排我做開場,我得去彩排了?!?/br> 眾人附和:“對對對對,我們也得過去了……” 原來,這幾個女人包括喬夢,并不是受邀嘉賓,只是聚會上被有錢人請來暖場的藝人。 很快,屋里就剩下喬夢了,她看向溫眉,眼神比之前復雜了些,除了敵意,好像還多了有些許艷羨。 慕謙澤取出一只夾在指尖,點燃前,對著喬夢抬了抬手:“喬小姐不用去準備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