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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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一番沉思后,他們二人同時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追上去。別讓他跑了?!?/br> 前方陳浣如的機甲已經到達躍遷點,頃刻間消失不見了。機艙內,尤畢播報著躍遷的倒計時,在數到1之前裴云感到一股融融的暖意覆蓋在了他的意識上,仿佛是元燿靜靜抱住了他。 強烈的擠壓感傳來,短暫的數秒鐘后他們周身又驟然松弛,仿佛從一根極細的水管里沖了出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這是哪里,以及看清周遭的環境如何,機身就驟然一陣劇烈的晃動同時拉響了尖銳的警報聲。 尤畢:【機甲外部多處受撞擊,緊急啟動防護罩!這里是滾石隧道!】 拉甘星地面,下午一時許。 波旁公館的大門敞開,一艘全透明的小型輕甲滑行而出。機艙內,新娘穿著復古重工的婚紗,手捧雪白百合,面容隱藏在蕾絲面紗之下看不清楚,但這并不妨礙道路兩側的市民們爭相眺望,齊聲歡呼。 送親隊伍會護送著透明輕甲,穿過長長的市民大道,然后起飛升空前往位于高空之上的教堂。那些拉甘星下層的人民,無法前往教堂管理,于是只能簇擁在市民大道的兩側,把一條街擠得水泄不通。 悠長的樂曲響起,鮮花鋪地。 人們聞著包含百合花香的午后熏風,看著那高貴圣潔的新娘,不禁都陶醉了。 整條街都是幸福的,喜悅的,歡騰的。 除了機艙中的新娘。 吉爾垂著頭,用厚重的蕾絲面紗遮住自己的側臉。她手上那捧百合的上滾落下水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那是鮮花的露水。 忽然,一陣沉悶的、雄厚的巨響響徹天穹。 那聲音,仿佛是什么上古神獸自地底蘇醒,它悠長的哞叫著,震耳欲聾。 所有人都驚住了,一時連奏樂聲都停住了。無數雙眼睛抬起,望向天空。 這一刻,他們看到了撼人心魄的一幕。 無數顆巨大的、如小太陽般的光體夾雜著烈火向他們的城市飛來,撞上了天穹上一層看不見的防護網,流火又四散蕩漾開來。 他們的星球,似被裹挾進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流星雨。而那一聲一聲撞擊的巨響,仿若四海玄黃敲起的喪鐘。 地上如螻蟻般渺小的人們先是嚇了一跳,但見有防護網保護著他們,很快又放松下來,甚至有不少人舉起了相機拍照。 好漂亮啊 天氣預報怎么沒有說今天有流星雨? 這是白晝流星呀。 吉爾也怔怔地仰頭看著,炙烈的火球自天空上墜落而下,倒映入她的眼瞳深處,將眼波化為了層層的驚駭、恐懼。 不不,這不是白晝流星這是導彈!是導彈!有人在攻擊拉甘星??! 她尖叫著,瘋狂拍打著小型機甲的艙壁,指甲用力扣著艙門縫。 而這艘全透明的輕甲已經設置好了前進的路線,根本無法改變,亦不會自動開啟艙門。 快跑快跑!救命!快看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嘶喊。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白晝流星的盛景之中,無法自拔。 第118章 沒有回頭路 滾石隧道,兩個人都并不陌生。 很早之前,在星際皇家學院的模擬機上,元燿曾經創下了80%的回避率。 而正常的回避率不過40%。 然而數字終究是冰冷的,當他們親自置身于這片碎石密集如蜂巢的空域時,才真正感受到這里的恐怖。 在現實中,一分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有。 二人反應極快,元燿立刻cao縱機甲開始飛速的回避,裴云則拉起防御網,調用武器把擋路的一些星體擊碎。 尤畢:【前方的碎石密度高達78%,繼續前進的話有很大風險?!?/br> 元燿聚精會神,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自然也分不出神做決定。然而裴云的意識和他搭在一起,不用他開口就能與他心意相通。 裴云:【這片空域里有什么?陳浣如為什么偏偏往這里逃?】 尤畢:【滾石隧道的深處有一個蟲洞。理論上來講,穿越這個蟲洞可以到達第九星系邊緣。但是】 但是就算是以現在的科技水平,也不敢百分百保證穿越蟲洞的安全性。 裴云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陳浣如孤注一擲地冒這么大風險,難道就是要逃跑么?他既然要逃,又為什么不往拉甘星逃呢? 裴云盯著掃描屏幕上代表陳浣如的那個光點,果斷地下了決定。 【追上去?!?/br> 尤畢:【但是里面的危險】 裴云:【元燿可以的?!?/br> 元燿似乎笑了,而下一瞬機甲在他的cao控下驟然來了個接近90度的轉角,垂直飛過了兩塊巨石中的縫隙。又緊接著一個半空回旋,閃避過一股碎石流,機艙里的人若是沒經過專業的訓練,恐怕早被這滾筒洗衣機般的極限cao作給逼暈過去。 裴云將駕駛權盡數交給了元燿,自己承擔起了指揮的工作。為了節省能源,他聚精會神地盯著空域圖,只在必要的時候開啟防護網,并及時開槍掃除障礙。 【尤畢,普通的機甲能穿過滾石隧道嗎?】 尤畢回答:【可能性極低。就算是能達到80%的回避率,機體本身也會受到很強的損耗?!?/br> 【陳浣如不可能拖著破破爛爛的機身穿越蟲洞?!?/br> 猼訑也參與了討論:【陳浣如的駕駛技術我知道。只比平常人好那么一點,但也算不上出類拔萃?!?/br> 脾氣很差的機甲核,對裴云的態度卻要好上不少。 裴云想了想,發送了通訊請求。 陳浣如過了一會兒才接起來,警報、撞擊、人聲立刻爭先恐后地擠了過來。而混亂倉皇的背景中,陳浣如的臉色竟依然十分平靜,只是雙眼看起來有些紅。 裴云率先開口:你就算進入了蟲洞,也不可能成功到達第九星系。跟我回去,上星際法庭,向大眾說清楚你是怎么害死我父親的,你還能活下來。 陳浣如彎了彎嘴角,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裴云,你覺得你父親的朋友,會是怕死的人嗎? 裴云瞳孔驟縮,脫口而出:你不配做我爸的朋友! 他想起了裴夢辦公桌上曾擺的那張照片。照片中的三個年輕人神采飛揚,正處于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紀。而被裴夢摟著的陳浣如,面容白皙、眼瞳湛黑,簡單干凈地像一張紙。 十幾年過去了。 當年干凈安靜的青年如今站在震蕩瀕危的機甲內,背后是混亂的光火,成為了一名窮途末路的中年人。 陳浣如似也在回憶自己走來的這一路,隨后慢慢地笑了。 裴云,你是復刻出了腦控機甲嗎? 裴云繃緊臉頰:你覺得呢? 陳浣如隔著屏幕看他,漆黑的眼睛里明暗閃爍。 你真得很像夢隊。從長相,到才華,都很像。唯獨性格不像 他的后半句話被吞沒在了震耳的巨響聲中。 裴云厲聲:別廢話了!你絕對不可能到達蟲洞!你連滾石隧道都過不去!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那艘指揮艦似乎收到了致命的沖擊,通訊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畫面也扭曲變形。 陳浣如似乎還在說著什么,然而只有他的后半句話傳了過來。 這世上的道,很少有回頭路能走。 隨后通訊便中斷了。 緊接著的下一秒,一片吞噬所有的火光驟然迸發而出,似脫韁了的炎獸。 裴云卡著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將防護網盡數拉滿,然后整個機甲就被爆炸所引發的熱浪狂噴了出去,與漂浮的星體胡亂撞在一起。而靠近爆炸源的星體則無一幸免,盡數化為齏粉。 裴云被撞出去的時候脖子猛地后仰閃到了,整個人頓時惡心得想吐。他感到元燿分出了一只手抓住他,急聲叫他云哥。 裴云眼前一片昏花,頂著強烈的反胃擺了擺手,喘著粗氣抬起頭,向外看去。 空域已經化為了一片火海。 爆炸后的余韻在漸漸平息,空氣中還滾動著仿佛有實體的熱浪,在漩渦的中心,烈火還在肆意舔舐著指揮艦的殘骸,不死不休。 不可能有人從這場爆炸中幸存。 裴云抵抗著腦中跳動的疼痛神經,一小口一小口地呼著氣。碎石、烈火、爆炸、殘骸,他的眼前一片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命運有時真的是個輪回。 片刻后,他感到背后一暖。原來是元燿斷開了與機甲的鏈接,從椅子上起身過來,俯身緊緊抱住了他。 裴云閉目,轉身也抬手纏繞住了元燿的脖子,將臉深深埋在了他的胸口之上。 第119章 血色婚紗 當滾石隧道化為一片火海的時候,拉甘星表面也陷入了徹底的癲狂混亂。 那些美麗的白晝流星一次次撞擊著星球表面的防護網,引發一聲重比一聲的巨響。那巨響簡直到了駭人的地步,錄著像的人們也終于察覺到有些不對。 然而已經為時過晚。 在防護網潰散的瞬間,烈火與熱浪如無形的海嘯鋪天蓋地而來,拉甘星上那聳入云端的高樓大廈瞬間被紅與白的熾光吞滅。 上層人所引以為傲的高層建筑,頃刻間化為了他們離天堂最近的焚燒爐。 無數人尖叫著,還沒從這忽如其來的夢魘中反應過來,就縱身從云端樓頂一躍而下,在空中被后繼而來的風火一口吞噬。 底層的人民也尖叫著,四散奔逃,企圖躲避那下雨一般的塵浪、建筑碎片和墜物。 拉甘星已經化為了人間煉獄。 送親的隊伍早就被沖散了,幾架機甲俯沖而下,穿過尖叫逃竄的人潮在低空搜尋著。 老波旁緊貼在駕駛臺旁邊,臉上虛汗淋漓再不復往日那深沉高貴的樣子,放聲大罵:陳浣如這廢物到底在干什么!這股入侵者都打到家門口了!他他媽在哪兒!給我聯系他!快??! 駕駛員被他吼得發抖,反復聯絡陳浣如都無法接通,欲哭無淚:軍、軍長聯系不上 老波旁雙膝一軟,差點坐倒在地上。 管家適時在后面托了他一把,輕聲道:老爺,之前我曾和您匯報過,第三星系的防御網早有松懈,但陳浣如一直置之不理?,F在入侵者打了進來,他又不見蹤影,說不定他早和外敵勾結到一起去了。 老波旁攥緊了他的手,神經質般地喃喃:是,是,你曾經說過我以為陳浣如既然已經背叛過他的朋友一次,就不會再走回頭路,是我小看了這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他寬厚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下,忽然提聲大罵:卑賤的東方人!反復無常、兩面三刀的低賤畜生!如果如果等我找到他 等您找到他,定會給予他應有的懲罰。老管家低聲在他旁邊說,我們的私人護衛隊已經集結完畢,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我已經確認過了,入侵的是斯圖爾特的軍隊,跟他來的肯定還有 加西亞 老波旁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碾著這個名字,雙目赤紅。 卑劣下賤的混血種,背叛家族不說竟然還敢明目張膽地跟我動武他來肯定是找吉爾的!趕快定位吉爾的位置!不能讓吉爾落在這個賤種的手里! 是。 此時無數輕甲重甲已如過境的蝗蟲般涌入拉甘星上空,與第三星系的軍隊混戰成一團。稠密的機甲將所有光線遮了個干凈,再加上塵埃四起,世界仿若血雨腥風的黑夜一般。 市民大道上一片狼藉,透明的袖珍機甲墜落在地,機艙外已著起了火。幾個年輕男孩子齊心協力,喊著口號,把卡死的艙門撬開了。 吉爾踉蹌著跌出來,劇烈咳嗽:謝、謝謝 那身昂貴的婚紗已經臟污不堪,頭紗扯了一半,珍珠掉下讓海波般的長發凌亂地散在肩頭。 她抬臉,雙目含著盈盈的淚水,滾下蹭了煙灰的臉頰。 幾個年輕人呼吸一滯。 不客氣其中一個結結巴巴地道?,F在明顯不是說廢話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道,大小姐,我、我真的很喜歡你!你成年的那場舞會我們看了,您、您真的很漂亮 吉爾顫抖的嘴唇抿了抿,似想對他笑一下,但終究沒有力氣,只得又低聲重復了幾遍謝謝。 別說了。另一個推了他們一把,快走! 幾個年輕人合力抱起她長達10米的婚紗拖尾,攙扶著她往街角狂奔。奔跑中吉爾的高跟鞋掉了,她赤腳踩在了滿是殘渣碎片的地上,疼得臉色煞白,但只能無聲地強行忍耐。 奔跑中,忽然一道極速移動的陰影追上了他們,幾人腳步一頓匆匆一瞥,卻見他們身后的低空處正漂浮著幾艘輕甲。 快跑!幾個年輕人大驚失色。 吉爾卻猛地住了腳,拉住他們喊道:沒事,是我們家的機甲。他們肯定是來救我們的,你們不用 怕。 她的最后一個字,卡在了舌間。 子彈精準而鋒利地劈開了年輕人的前額,鮮血箭一般地崩射出來,粘稠guntang地噴了吉爾一臉。一個青年的頭剛回到一半,便被子彈射得猛一個后仰,撲通栽倒在地。 吉爾呆滯地站在原地。 她身上的血混著人體組織,還冒著熱氣。 眨眼間,5個年輕人已盡數倒在了她的腳邊,鮮血一層層地染紅了她的白紗。 開槍的士兵們從輕甲上一躍而下,兩個沖上來扶住她,一個又往地上的尸體上補了幾槍:大小姐別怕,暴徒已經被擊斃了,我們現在就互送您走。 吉爾怔怔地低頭看著,踉蹌了步,忽然尖叫起來。 她揪著自己的頭發,嘶聲力竭地尖叫著,直要把自己的肺給叫出來。她的身子一點點往下蹲,最后直接癱軟在了紅白的婚紗裙擺之中,任誰去拉都不愿動彈,像把殼緊緊閉了起來的河蚌。 廢物!管家跳下輕甲,大步過來厲聲呵斥,怎么能當著大小姐的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