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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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辛普森送回去后,裴云才驅車回了宿舍。 倒在床上后,他怔怔地躺著,白日里混亂的思緒漂浮。良久之后,他的手慢慢沿著床縫往里面探,從床和墻的夾縫里掏出了一張照片。 星際時代,已鮮少有人再沖洗照片了。元燿是為數不多會在家里擺相框的人,裴云之前還驚嘆過元燿的懷舊,而其實他自己也偷偷私藏了一張紙質的照片。 藏在了距離自己每日起居最近、卻也最不為人所知的地方。 照片拍得不好,是個大逆光。在遠景中可以看到一架巨大的重甲。那重甲通體漆黑,有著悍然利落的美感,在耀目的日光下似披著層不可一世的華光。 若細看,這重甲與元燿留存照片里的,正是同一架, 而站在重甲前的男人穿著利落的駕駛服,足蹬軍靴,正毫無正行地在空中跳出了個大字。 在刺目的陽光里,他的臉只剩下了輪廓。 但他似乎在大笑。 裴云將照片舉到了眼前。片刻后,他的目光才緩緩聚焦在了相片上,似是怕相片內的烈日刺傷自己的眼睛。 半晌,他閉上眼睛,將照片蓋在了自己臉上。 爸 你曾說你永遠不會對我失望。 但這句話,你現在恐怕也說不出口了吧。 綠蔭層疊的濃蔭越過窗棱,在木質老地板上繪就了光影相交的涂鴉。 桌下,兩個半大的少年扭打成一團,忽然聽見有人說話,同時抬頭愣住了。 桌旁的人半彎下腰來,露出來了黑色軍靴和寶藍色的飛行服褲子,以及半張笑瞇瞇的臉。 喲,打架都打到這兒了?他打趣道,多大仇??? 爸!裴云劈手奪過了刻刀,你看元燿干得好事兒! 怎么了?我看看?裴夢把腰彎得更低,探頭進來看,元燿這墨寶可以啊。但這刻得是什么字兒?怎么是個燿二 是燿云!下面那幾劃我還沒來得及寫呢,云哥就把我的刻刀搶走了。 裴夢哈哈笑了:定情信物怎么留到飯桌底下來了? 裴云漲紅了臉,惱羞成怒道:爸!你知道這桌子值多少錢嗎,這是整個星際最后一張金絲楠木桌,是元叔花了好多錢買回來的。 元燿不開心地撲上來晃他:這是我的心意,你怎么老是錢啊錢的。 兩個小少年又拉扯成一團,裴夢彎著腰不住樂,也不上前拉架。正亂成一團之時,忽聽隔壁走廊由遠及近傳來了一串獨特的腳步聲那是硬質皮鞋踩在老木地板上的聲音。 三人臉色同時一變。 裴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藏起刻刀,裴夢一手拉一個把人從拖了出來,老鷹護小雞似地將兩人夾在腋下,飛快往外一溜煙兒跑去。 走走走。他壓低聲音,首長來了! 三人的腳步亂成一團,將吱嘎作響的地板踩出了紛亂的序曲。裴云被父親抓著后脖領子,在兵荒馬亂之中想回頭看桌椅有沒有復位,身后的餐廳一閃而過,他尚未看清,元燿已隨手帶上了門。 沉重的木門咣當一聲合起,最后的畫面在裴云的視網膜上戛然而止。 在那個畫面中,午后的熏風吹而不止,揚起的爬墻虎還搖曳著尚未停息。 陽光長久地照著金絲楠木的餐桌,細微的塵埃正在空中漂浮。 刻在桌下的兩個字,還差幾筆沒有寫完。 那窗前過馬的一瞬,在記憶中下沉,于褪色之中化為了永恒。 第17章 辛普森的野心 武曲星有著強大的環境調節系統,生活在這個星球上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熱和冬日的酷暑,然而時間卻實打實地流逝著。 轉眼星歷六月的尾巴一瞬即逝,進入了七月,星際皇家學院的期末考試便迫在眉睫了。 圖書館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訓練場內的模擬機根本排不上號,平常沒認真學習的都趕著這會兒抱佛腳,而好學生們也牟足了勁兒,不肯在最后的時機松懈。 進入復習期后,學生會就再沒開過會,大家都是有學習任務的人,裴云也不想在這會兒給會員們增添工作負擔。校慶的總體規劃已經定了下來,就等放完這個學期的暑假,再次返校的時候就可以開始執行了。 最重要的是,裴云這段日子忙得腳不著地,也沒什么時間顧著學生會的事了。 低年級生的監考和批卷工作,向來是由高年級生來完成的。裴云拉著這一年的義務監考員們開了個會,著重強調了幾個需要注意的重點班。 學校的防作弊系統再固若金湯,卻也防不住學生們與時俱進的作弊手段。就裴云所知,每到期末季,一大批從外星系流入的高級作弊走私貨,就會風靡校園。賣得價格不菲,但抵不住星際皇家學院的學生們有錢啊。 抓住作弊的,當場記過通報,取消考試資格。裴云強調,監考的時候,蛛絲馬跡都別放過。有些低年級的小崽子們橫得很,特別不服管,別怕他們。 叮囑了一萬遍,裴云還是有些不放心。決定考試那兩天,要親自去巡場。 除了這些工作以外,他自己也是要考試的。只不過他的考試項目不是寫卷子、過測試,而是完成實驗。 他和李讓的超動力機甲核研發已經進入最后階段,要在期末考的最后一天公演展示。李讓是星際新銳的動能專家,這個項目校方十分重視,也引起了不少外界的關注,聽說公演那天還有不少外校的專家們會來參觀。 李讓工作起來能一個月睡在實驗室,每天只喝營養劑過活。裴云陪著他熬得兩眼青黑,個人終端監測到的健康指數斷崖式下跌,每天一醒眼前就是滿屏紅色彈窗。 好容易熬到實驗做完,裴云強撐著昏花的雙眼,回到宿舍火速沖了個澡刮了胡子,閉著眼睛摸出套西裝,又行尸走rou般地出了校園。 他一上輕甲就遭到了尤畢的無情嘲諷。 你該感慨這是星際時代,自動駕駛技術已經十分成熟了。尤畢感慨,不然以你著疲勞駕駛的狀態,在地球時代是要被扣駕照分數的。 裴云癱倒在駕駛艙內,閉著眼睛命令:導航去和辛普森約好的餐廳。 難怪吊著一口仙氣兒了還不睡覺。原來是要赴美人兒約啊。 輕甲在尤畢的嘮叨聲中起航,迅速劃入了軌道。 餐廳的環境很高雅,食物也非常美味,裴云卻無心享受,他得在桌子下面掐自己的大腿才能不倒頭睡過去。 而對面的辛普森先生,顯然不是能敏銳察覺賓客狀態的那類人。他就著紅酒,大口吃著牛排,一遍高談闊論自己在各個星系的投資,興致極高。裴云強作出感興趣的模樣,聽得頻頻點頭。 辛普森先生有錢得很,卻經常被第一星系的貴族們鄙視為暴發戶,幾乎沒什么人愿意如此傾聽他講話。一頓飯吃下來,大腹便便的星際富商感動得很,拉著裴云的手恨不得和他結拜。 你可以,很不錯!他連連拍裴云的肩膀,我閨女她總在我面前夸你,今天一見果然對脾氣。聽說你畢業以后想要留校教書?要我說哪兒也別去了,我打算在第三星系投資個學校,到時候這學校就交給你來管! 裴云打起精神,他知道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多謝您賞識。裴云含笑,只是現在距離我畢業還遠 怎么遠了!明年不就是最后一年了嗎?辛普森先生搶著說,我知道,肯定很多人上趕著要你吧?是不是你們理事長也讓你留校了?但你想想,留在你們學校你還要受校董那些人的氣,但在第三星系你會有絕對自由!學校資源你也別擔心了,我打算多投點兒錢,弄得比你們那個學校還好 爸爸。坐在一旁的辛普森微笑著打斷了他,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呢,先別急著說這些吧。 辛普森先生笑呵呵道:行行,你這孩子,我這不是在搶占人才資源么對了,過兩天你那個超動力機甲核的項目,是不是要在校內公演展示??? 裴云點頭:您要來嗎?我可以提前跟學校打個招呼給您安排位置。 不用。辛普森先生大手一揮,有人送了我兩張vip票,不用你安排。 好。 一頓飯吃得賓客盡歡,辛普森先生最后都有點兒喝醉了,才醺醺然上了輕甲離開了。 辛普森照例搭乘裴云的輕甲返回武曲星。 不好意思,今天爸爸有點喝多了。她笑道,他碰到聊得來的人,話就會特別多。 裴云有禮道:和你爸爸聊天很愉快。 辛普森微微一笑:無論聊天愉不愉快,他手里的錢,總是讓人很愉快的。 這話說得有些唐突,又有些尖銳,裴云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 辛普森撐著下巴,靜靜望著機甲外的風景。她和她那胖墩墩、充滿喜相的父親沒有半分相似之處,此時側臉托腮看著窗外,尖尖的下頜與耳廓連成了陡峭飛揚的線條,那線條乍看美得驚艷,可再細瞧得話,卻又有些過于凌厲尖銳了。 此時透過機甲的環形瞭望窗,他們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武曲星。 這顆小星球在茫茫宇宙中并不算大,行星本身也并不會發光,然而在不遠處首都星的光芒映襯下,武曲星卻散發著亮銀色的華光,如處于聚光燈下的鉆石一般。 一顆不會發光的星球卻這么明亮,你不覺得奇妙么?辛普森撐著下頜,咱們的學校也是如此,如果沒有首都星和第一星系的庇護,又哪里有這么獨特的待遇? 裴云隱約覺得她話中有話:我們學校的師資和條件,的確是九大星系最好的。 辛普森笑了笑:因為有第一星系的貴族支撐著,所以成就了咱們的學校,而從學校畢業的精英們,轉頭又進入第一星系的系統工作。循環往復,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階級固化吧。 裴云心中一動,側頭看了眼辛普森。 辛普森也恰巧向他看來,微微一笑:裴云,在第一星系的金屬土壤中,只能開出金屬的果實。如果這和你想要的不一樣,就離開這里吧。 裴云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一笑:這是來為你父親做說客嗎? 辛普森噗嗤一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將她送回去后,裴云獨自琢磨著她方才說的這些話,覺得有些意思。 想要實現他的目標,他必須要有一個實力雄厚的贊助人,經過深思熟慮后他選中了辛普森家族。 首先這個家族的背景足夠簡單。辛普森先生出身落后的第四星際,靠著打撈太空垃圾再變賣撈到了一筆金,又剛好趕上了時下綠色太空計劃的好政策,一躍成為了個超級富豪。 雖然干的是不偷不搶、綠色環保的生意,但出身不怎么樣的辛普森家卻不怎么被人看得起,出身顯赫的第一星系貴族們,背后沒少喊人家賣破爛和暴發戶。 但這一切正和裴云的意:他要的就是一個和第一星系毫無勢力糾葛的存在。 他一直以為這一家都是悶聲發大財的人,沒想到今天一席話下來,卻從辛普森小姐的話里聽出了些許的野心。 第一星系的權利生態早就成熟了,自產自銷,排外嚴重。想在這兒爭得一席之地,比登天還難。與其擠破了頭在第一星系當個鳳尾,倒不如另辟蹊徑,去別的星系當個雞頭。 如今第二、三星系正處于飛速發展期,已隱隱追上了第一星系的尾巴。估計辛普森一家也是想搭著這波東風,投資一個潛力股。 裴云不介意被人利用。如果在辛普森的幫助下他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給人當踩在腳底下的□□也無所謂。 有一點辛普森倒是沒看錯他他也早已受夠了第一星系了。 第18章 會長又收爛攤子 有著恒溫調節系統的武曲星四季如春,溫暖適宜。但在考試周開始的那一天,星球的平均氣溫竟離奇地攀升了5攝氏度。 天怎么這么熱呢。一位監考員嘟噥著,忍不住開始用手給自己扇風,我額頭都冒汗了。 裴云瞇眼看著教室內奮筆疾書的考生們,哼笑道:不是天氣熱。是上火的人太多,大家五內如焚,把整個學校都烤焦了。 期末考期間,所有的墻壁和桌椅都被換成了透明材質,監考們從走廊溜達過去,就能將整個教室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考生們答題用的電子面板,也都貼了防偷窺薄膜,除了正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一片漆黑。 在這種條件下,想抄別人答案基本不可能。 裴云巡視完了一層的考場,轉了個彎來到了醫務室。他還沒進門就聽到里面有人在鬼哭狼號,他有些好笑,踱過去敲了敲門問:大夫,今天抓到了幾個? 室內,兩個小護士將一個大男生的上衣扒掉,死死按著他兩根胳膊。主刀的醫生干凈利落地在男生的后脖子劃了一刀,鑷子直取要害,噌地從后脖子rou里□□了個小芯片。男生嗷地一聲哀嚎,被小護士重重按了回去。 我這層就五個了。醫生沒好氣,將芯片往垃圾兜里一撂,別嚎了,當時打算作弊的時候怎么沒想著有今天呢? 醫用機器人過來,飛速給男生縫合創口。醫生摘了手套,對著裴云抱怨:會長,明年我申請不干這活兒了,年紀大了,再被這么嚎幾年耳膜非得出問題不可。摘芯片這種小手術,這些醫用機器人就能干,無創無痛。 裴云笑著拍了拍他:別這么說嘛,這可是咱們學校的傳統。咱們爭取做到無創有痛,昂。 床上的男生已經縫合好了創口,抹著眼淚下了床蹲到一邊兒去了。挨墻坐著的還有四五個人在排隊,一看他那萎靡的模樣,都嚇得臉色煞白。 裴云看了他們一眼:又從哪兒買的劣質芯片??? 幾人垂頭喪氣,都不想吭聲。 你們的膽子也真大,黑市上的芯片植入手術你們也敢做。裴云抱著肩膀教訓他們,賣東西的人是不是說,植入芯片以后就能把資料庫連入你們的個人終端,知識不用記也能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