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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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與情。欲是聯系在一起的,喜歡就會想到占有。 比如恒王對她,不是喜歡,而是強有力的尊嚴占有。楚元例外,方才明明已動情,她卻果斷放棄了。 她伸手,輕輕撫摸楚元的臉頰,緩緩的,移到后頸,她湊過去,親了親眼睛。 楚元閉著眼,你再親,朕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李樂兮的呼吸忽地急促,她與她如此之近,只隔著兩層薄薄的寢衣,溫度相融,呼吸相同。她問楚元:你為何要控制? 楚元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端莊如李樂兮竟會問出這么直白的話,令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執念,而李樂兮是沒有的。 李樂兮的意識里是喜歡男兒,女子間親密,帶著同性的相似,她是不會在意的。 楚元輕輕地撫摸皇后的臉頰,身體內一股熱流涌動,她又收回了手,問皇后:你可懂? 昏暗中,她與皇后四目相對,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平靜。 李樂兮靠過去,將臉貼在了楚元的肩膀上,肌膚貼著肌膚,溫度相融,書看多了就懂。 她的身體慢慢地放松下來,甚至,主動去抱著楚元,道:睡吧。 楚元驚訝,卻聽她的話的主動閉上眼睛,腦袋上的疼好了許多,聞著皇后身上的味道,慢慢地睡了過去。 天亮的時候,李樂兮醒了一回,楚元更衣,寬大的袖口貼著她的臉頰,帶著楚元的味道。她閉著眼睛也會感受到楚元凝視她的目光,炙熱而真誠。 良久后,楚元站起身,出去了,她要去上朝。 李樂兮睜開眼睛,她令南嘉引路,她要去見百里沭。 南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而是慢慢地伺候皇后更衣,一面讓人將話傳給陛下。 今日早朝散得很早,皇后剛吃上早膳,楚元就回來了。南嘉伺候她更衣,又傳太醫來換了傷藥,桌上的早膳早就冷了,宮娥拿出去熱了熱。 太醫退下,宮娥將早膳又送了回來,楚元先用早膳,片刻之后再喝藥。 楚元喝過藥以后也沒有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先開口說起百里沭:朕留她有用。 是為長生藥?李樂兮抿唇。 楚元笑了笑,對。 李樂兮沉默不語,長生是每個人心中的執念,她輕嘆了一聲,問楚元:陛下得長生藥,會用嗎? 不知道。楚元拿起藥后的蜜餞。神色如常地吃了一顆,慢慢品嘗。 李樂兮神色復雜地望著她,最終默默地將心里的話咽了回去,下一刻,楚元抬起她的下顎。 唇齒相纏,是無聲的安慰,也是炙熱的心意。 楚元嘴里的甜味讓李樂兮眉開眼笑,松開的時候,她嗔怪地睨了楚元一眼,太甜了。 楚元卻遞給她一顆蜜餞,這些不算甜,糖才是甜。 李樂兮笑了笑,眼底帶著些無奈,陛下想吃,我倒是可以做。 你會做?楚元有些驚訝,轉而一想,皇后會下廚,做糖應該也不是難事。 李樂兮站起身,臣妾去做。 楚元瞇起眼睛,點點頭?;屎笤谒媲奥?,她唇畔的笑意戛然而止,低眸凝著桌案上的蜜餞,指尖輕輕按住一顆,忽而狠狠用力,啪嗒一聲,蜜餞里面的果核碎了。 她也離開乾元殿,去見百里沭。 **** 天牢內陰森,濕噠噠的氣息讓人遍體生寒,腐朽的血腥味更是讓人嘔吐。 獄卒打開牢門,楚元裹緊了身上衣袍,慢悠悠地走進去。角落里的百里沭驀地一怔,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恐懼,陛、陛下。 百里大人,你安心,朕不會殺你。楚元站定身子,獄卒將凳子搬了進來,她順勢坐下,氣定神閑地看著百里沭:朕知你想活命的。 百里沭眼皮子跳了幾下,走上前行叩拜大禮,匍匐在皇帝跟前,旋即直起上半身,半晌后道:陛下想要長生藥。 楚元盯著她的臉色,陡然覺得百里沭很聰明,不愧是國師的唯一弟子,她直言道:對,拿長生藥換你的命。 師父不會答應你,在他的生命里,只有自己和長生藥最重要,其他都是浮云。百里沭眼底生起諷刺的笑,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在意自己身邊人的性命。她就是老東西養的一條狗罷了,毫無尊嚴。 楚元冷笑,神色冰冷,你該為自己爭一爭,畢竟,你只有這個機會。 百里沭內心開始猶豫了,確實,這是她的機會。因為只有她一人可以親近老東西,陛下讓她這么做,可見老東西不會將長生藥獻出來。 楚元就這么靜靜等著,直到百里沭抬起頭,眼內一片清明,臣答應陛下。 百里沭,大齊下一任國師是你還是旁人,在你自己掌握中。朕不會有貴妃,只會有新的國師。楚元收起笑,慢慢地起直起身子。 人心啊,可以戰神一切。 百里沭從天牢走出來,跟在皇帝后面,望著帝王堅韌的背影,她不禁在想,自己和李樂兮相比,就差了一個世家罷了。 李樂兮無能,什么用處都沒有,她可以做很多事情。幫助陛下處理朝政,幫助陛下得到長生藥,她可以做得更多。 站在天牢門口,楚元深吸一口氣,同百里沭說道:朕只送你到這里,其余的路自己走,朕等你回來。 百里沭朝著楚元揖禮,鄭重道:臣領命,謝陛下饒臣大罪。 罷了,你應該謝朕不近女色。楚元自嘲道。 百里沭怔忪,抬首大膽看著自己的君主,哪個男人會說自己不近女色呢。 大概楚元是第一人。 楚元踏下臺階,鉆入自己的車輦,坐穩后,掀開車簾,看向百里沭:朕備著美酒與漂亮的小郎君等候卿家回來。 百里沭唇角勾起一抹笑,臣會回來了。 她要做大齊的國師,做大齊最尊貴的女人。 楚元回宮去了,皇后也恰好從廚房回來,見她穿著厚重的大氅,臉色蒼白,不禁皺眉,責怪道:陛下有傷還吹風。 去辦事了,皇后還在啊。楚元脫下大氅遞給宮娥,主動去牽著皇后的手,領著她一道進殿,一面說道:皇后的糖做好了嗎? 再等等。李樂兮握著楚元冰冷的手,心中微有不安,下意識詢問邊境戰況。 鮮卑擾民,屢次犯境,楚元手中的兵都在這里,而各方節度使拿著朝堂的銀子養兵,卻拒絕援兵。 這一年內,各方節度使之間明爭暗斗,朝廷無力控制,萬幸幽州如今在楚元的掌控中,大齊十幾州,楚元手中的兵太少了。 君弱,節度使強悍,這是大齊的內憂,而鮮卑是大齊的外患。 李樂兮對于朝政也有涉及,知曉得不多,這些顯而易見的問題,不用細細去打聽就知曉。 大齊面對這樣的局面已經很久了,楚元維持瀕臨滅國的大齊朝廷許久了。李樂兮常常在想,當初為帝的是恒王,那該有多好。 尚在掌握中。楚元模棱兩可地說一句,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不如不說。 李樂兮疑惑地望向楚元,楚元笑了笑,露出溫柔的神色,皇后不必擔心。 倘若真有那么一日,她不會讓皇后留在紹都。 朕欲給你父親兩萬兵馬。 李樂兮愣了一下,問道:為何給父親。 朕信他。楚元回答,也當作給皇后留一條后路。她笑著凝視皇后,皇后啊,大齊立國三百余年,它不會毀在朕的手中,絕對不會。 李樂兮不問了,抬起頭,輕輕吻了吻她冰冷的臉,壓下所有的不解,用自己炙熱的氣息包裹著她。 楚元感受到她的好意,眉梢眼角都凝著欣喜,她看著她。 兩人相擁在一起。 直到太后來了,李樂兮驚慌失措地站起來,發髻上的步搖晃了晃,她快速地整理自己的衣裳,保證自己儀容整潔。 楚元則看得目瞪口呆,不覺提醒皇后:皇后,你在偷腥嗎? 什么是偷腥?李樂兮不理解。 就是李三嫁人之前同恒王茍且,偷偷摸摸見不得人,這就是偷腥。你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后,你慌什么?楚元扶額,她到底娶了一位什么樣的皇后回來了。 兩人間的親密,永遠都是見不得人的。 太后進來了,見到皇帝神色不錯,皇后粉面嬌柔,她恍惚道:哀家來得不是時候,哀家就是來看看陛下的傷勢,看來也不嚴重,哀家先走了,你們繼續。 李樂兮: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太后轉身就走,她想喚住太后,可楚元恭謹地說了一聲:恭送母后。 她從母女兩荒誕的言行回過神來,陛下,太后生氣了嗎? 她那是高興,高興皇后害羞。楚元低笑,捂著眼睛躺在榻上,歪著腦袋張開手指去看皇后,對方依舊處于懵懂中,她笑彎了身子。 皇后真可愛!傻得可愛,羞澀得可愛。 **** 八月初,皇后二十一歲生辰,百官獻禮,皇后卻將禮換成銀子送去邊境,供將士們度過溫暖的冬日。 見狀,皇帝撤下宮宴,在城門上燃放煙火為皇后賀禮,百姓自覺在家門口點燃一盞燈。 是夜,萬家燈火,齊賀皇后壽誕。 冬日里,鮮卑再度來犯,齊軍布防多日,痛擊鮮卑,打得對方退軍百里。 皇帝大喜,大賞三軍,多年布防,終于有了成果。年初,冀州撤軍,發現幽州節度使占了一塊地,兩軍對峙,僵持不下。 楚元愁得腦袋疼,丞相氣恨,本就是幽州地盤,趙攏欺人太甚,他就是仗著軍功,想要那塊地罷了。陛下,不可謙讓啊。 楚元苦澀一笑,朕如何不知趙攏的心思。 好不容易平定外患,大齊內部又開始不和,倘若被鮮卑知曉,定然回軍來犯,此事還不能聲張。 打落牙齒也不能吭聲。 先不去管。楚元吩咐一句,帝王強權,趙攏不敢這么聲張,如今,她得先養精蓄銳。 丞相應聲退下了。 楚元更是焦頭爛額,南嘉塞給她一只糖匣子,皇后送來的,她沒有進殿,聽說是李側妃來了。 楚元望著糖匣子詢問南嘉:李側妃來做什么? 自然是為恒王妃的位置。南嘉回道。李大人身邊多了兩位妾室,妾室很給力,還生了兩個兒子,李夫人就無暇顧及李側妃。沒有辦法,李側妃厚著臉皮來求皇后娘娘。 胡氏只生了女兒,沒有兒子傍身,李三的地位就跟著水漲船高。 今日過來,還帶著兩歲的兒子來給皇后請安。 中宮里的李樂兮不喜歡孩子,尤其是見到這個侄子更加不喜。 李三卻一個勁地夸贊自己的兒子多么聽話,又很懂事,一點都不讓乳母煩神。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話鋒一轉,說起胡氏只生了女兒。 李樂兮靜靜品茶,聽到女兒二字,她抬首看向李三:你可知曉從無側室扶正的道理。 亦有先例。李三驕傲道,這些年來她翻過典籍,有位桓公就是在自己正妻死后,將自己的愛妾抬為夫人。她心有鄙視皇后寡聞,又不敢戳破,只好將自己帶來的典籍遞過去。 李樂兮沒有接,只淡淡問一句:本宮為何要幫你? 聞言,李三臉色瞬間蒼白,忙拉著自己兒子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長姐,當年的事情是meimei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再者您如今也是皇后了,若沒有當年的事情,您也做不成皇后,我、我還算是幫了您啊。如今,陛下待您這般好,您看著meimei知錯的份上,您就幫一幫忙,高抬貴手吧。 李樂兮冷眼看著面前的meimei,哭得梨花帶雨也無法讓她心軟,姐妹親情涼薄,她不想讓李三稱心如意。 本宮對你,仁至義盡,當初恒王都不要你,是本宮勸陛下壓著他娶你為側妃。人該知足,你不要太過癡心妄想。 長姐,您就原諒meimei。一筆寫不出李字,你我二人互相幫助才是。李家如今愈發好了,meimei的身份也讓您和父親抬不起頭啊。只要meimei做了王妃,您也更有顏面。李三按著自己兒子的頭給皇后磕頭,你求求你姨母,幫幫你。 李樂兮扶額,不愿再看姐妹親情的戲份,只道:李側妃,自己要走的路咬牙也得走下去,本宮選的路,自己走。沒有讓李家幫忙,你也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李三腦袋發暈了,楚楚可憐道:長姐,你想怎樣才能幫我? 哪怕你死了,本宮都不會幫你。李樂兮冷硬拒絕,她非良善,不會回頭去幫她。 李三哭出了聲,是真的發自內心哭了,懷中的幼子蒼白著臉,他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的母親,在見到眼淚后,他伸手去擦了擦,嘴里嘀咕:阿娘、 不哭、不哭。 稚語讓李樂兮側眸,驀地嘆息,你若不想嚇著孩子,就快些離開中宮。他是恒王長子,今后不會差了。倘若你再鬧,恒王知曉后也會不高興的。到時,丟人的是你自己。 若沒有那件事,她或許會幫助自家姐妹。 李三到底還是離開了,抱著自己的兒子哭著離開,中宮的宮人都看著笑話。 李樂兮站在屋檐下,凝視著一大一小跨過門檻,腦子里想起常聽的那句話:稚子無辜。 她忽然有了猶豫,該不該為了稚子妥協。都是李家的骨血,她感覺自己心軟了,難看的事情歷歷在目,本就是李三的過錯,卻讓稚子來承擔。 站立許久后,她的視線內出現玄黑色的人影,慢慢地,人影放大,楚元朝她走來。 皇后。楚元輕喚。 李樂兮笑了,下一刻,自己僵硬的身子被拽進溫暖的懷抱里。熟悉的感覺讓她在迷茫中找到了自己的路,她抬手環住楚元的腰側,緊緊地貼了過去。 皇后傷心了。楚元帶著她回殿,輕輕笑著,望著皇后蒼白的臉,她知曉癥結在何處。 不傷心?;屎蟮穆曇艉茌p很淺。 她揚首看了楚元一眼,無神的眼睛內擠出些笑容,對上楚元的雙眸,她笑道:你怎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