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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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打起精神,拿起婚書復又看了眼,指尖夾著中間,另外一只手直接撕了,婚書不對。 孟祈臉色蒼白,太后、太后,此婚書是裴將軍親筆所寫。 可上面的字跡是新的,孟祈,哀家是三歲小孩嗎?太后直接將婚書撕了,若云,送孟太醫。 太后娘娘,陛下已駕崩,皇后娘娘不過十七歲罷了,您何必毀她一生呢。孟祈極力哀求。 一片碎紙落在太后的膝上,她順手撿起,沉默了一瞬,才開口:她是被裴澤毀了。 孟祈眼淚流了出來,對,皇后早就被裴家人毀了,從十七年前開始,她就不是裴瑤了。 臣、自己走。孟祈抬手擦干眼淚,自己退出長樂殿,舉步艱難,他再一次失去了裴瑤。 離開長樂殿,他沒有再回太醫院,而是自己出宮回府。 裴府離宮廷較遠,在巷子深處,回到府里,祖母就召見他詢問皇后的事情。 孟祈抬不起頭來,婚書不見了。 祖母愣了一下,旋即就笑了,裴將軍猶在,你請他再寫一份便是。 裴將軍確實寫了一份,可太后一眼就看出來,將我趕出長樂殿。孟祈的聲音悶悶地。 祖母嘆氣,我若是太后,便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放了你們??伤龥]有,就說明她不想給皇后恢復自由。 孟祈低頭:母親說得極是。 太后分明就是故意的,也有可能是她派人偷走婚書,又來假意誘騙,從頭至尾,太后都沒有想過放皇后出宮。 太后心狠手辣,如何知曉相思之苦。 **** 新帝定了十四歲的二皇子李璞瑜。 二皇子生母不及栗夫人,更無舅家靠山,一直都是透明的存在。母親早就死了,他一直一人生活在宮里。 內侍將他帶到椒房殿給皇后看看。 裴瑤沒有見過二皇子,這次太后將這個孩子過繼她的名下,是以嫡子繼承帝位,立嫡為先,大皇子想反對都不行。 十四歲的男子很瘦小,孝服穿在身上都顯得寬大,巴掌大的小臉更是感覺營養不良。 裴瑤抿著唇垂下眼睛,想起太后陰晴不定的神色,她恍惚明白過來,青竹,帶陛下去沐浴凈身。 不不不,兒臣來的時候已經洗過了。二皇子哆哆嗦嗦,眼神飄忽,在聽到沐浴的時候整個人都發顫。 裴瑤倒吸一口冷氣,那便換身得體的衣裳。大皇子衣冠華麗,沒曾想二皇子爹不疼娘沒有,竟活得這么艱難。 二皇子這才面色輕松下來,雙膝點地,沖著皇后行禮大拜,兒臣日后會好好孝順皇后娘娘。 裴瑤忽而心花怒放,突然得了這么一個大孩子,感覺怪不錯的,她抿唇笑了笑,換完衣衫,本宮帶你去見太后。 青竹帶著二皇子去換衣裳,裴瑤笑意不減,高興得不行,躺在榻上都覺得興奮。 皇后娘娘在高興什么,得了便宜兒子?清冷的聲音就像煙火般綻開。 裴瑤猛地坐起身子,唇角的弧度平整下來,又站起身,朝著太后行禮,太后娘娘。 太后二字哀家聽習慣了,想到馬上就要不屬于哀家了,心里倒有些難過。太后抬腳跨過門檻,目光落在皇后的唇角上,皇后要成為太后了,感覺很高興? 太后,您當著是想讓大汗滅國嗎?裴瑤想起正事,立誰不好,偏偏立二皇子。 太后在她的榻上坐了下來,目光掃過屏風上的紅梅,略帶可惜道:哀家今日沒有帶紅梅。 裴瑤笑了,將正事都拋開,悄悄地湊到太后跟前,您喜歡我,對不對? 不喜歡,但是哀家心眼小,不準皇后眼中有其他人,就連新帝都不行。太后抬眸,對上皇后興奮的眸子,不就做太后了,有何可高興了。 沒有眼前這個礙事的,她肯定立毅安王。 女子多禍水,眼前這個分明是一大禍水。 太后感覺自己好像虧損不少,可又說不出口,到底還是吞了這口憋屈的氣,但她不會這么輕易放過皇后。 今晚換個方式暖榻。 裴瑤心里發虛的,她伸手就拉著太后坐下,自己擠在她身側,俯身湊了過去。 太后皺眉,皇后又占她便宜。 太后,二皇子是個小姑娘,您不知道嗎? 咬耳朵說的悄悄話軟綿而有深沉,太后睨了一眼如臨大敵的小皇后,你怎么看出李璞瑜是個小姑娘,分明是皇子。 裴瑤的手還搭在太后的腰側,心中一緊張就直接伸手抓了,太后皺眉,手拿開,疼著呢。 沒用勁呢。裴瑤收回手,眼睛盯著太后的面容,不知為何,心里忽而感覺很甜,她想起橘子糖,起身蹬蹬跑去內殿,從柜子里取出一糖盒。 儼然將方才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凈。 裴瑤做了橘子糖,冬日里上貢來的橘子很甜,最適合做糖吃。 裴瑤做了些,裝在糖盒里,一只盒子里裝了四五塊,她拿了一盒回外殿。 太后,你嘗嘗。 皇后做的糖能吃嗎?太后擰眉,不敢去碰。 裴瑤含著一塊糖,抬起皇太后的下顎,碰上冰冷的唇角,舌尖將糖塊輕易渡至太后的嘴里。 好吃嗎? 糖還沒有融化,橘子糖的味道比起國師做的更為濃郁,帶著皇后的味道,是獨屬于太后的糖。 太后咀嚼了兩下,糖才徹底融化,她看向皇后:皇后好像無所不能,連糖都能做。 嘴巴也能吃。又添了一句,太后忽而低眸,目光略過皇后的腰間,好像找到些什么樂趣。 她能將自己的虧損彌補回來了。 裴瑤無所察覺,自己吃了一塊糖,看向太后,我喂你了。 太后皺眉:哀家有潔癖。 皇后怒起,你都吃了好幾塊糖了。 哀家還有事,皇后記得照顧好新帝,畢竟她才是你未來的希望。太后平淡起身,順手拿走皇后放在幾上的糖盒,說道:皇后不該藏私。 裴瑤氣極,剛想奪回來,卻發現太后的身影走遠了,李、李 李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罵人,她只知太后姓李,不知太后全名。 罵人都沒有辦法罵。 **** 晚間的時候,李璞瑜留在中宮,穿著得體合身的衣裳,進入正殿給皇后娘娘請安。 明日李旭的靈柩就會送入皇陵中,屆時還有許多沒有子嗣的宮妃會一道過去,玫夫人這幾日一直在裝病想躲過去。 翌日清晨,靈柩出城,送入皇陵。 太后坐在殿內作畫,面對青竹,手中畫筆如同生根,如何都畫不出來。 枯坐許久后,裴綏來求見。 太后放下畫筆,瑩白修長的指尖沾染了些顏料,綠色很顯眼,太后不得不換了新衣。 等太后入殿的時候,裴綏都已喝了兩盞茶,他起身去迎太后,太后娘娘。 國丈來了。太后示意裴綏坐下。 聽到國丈二字,裴綏的表情微微僵硬,下一刻,太后坐下,他也只好跟著落座。 新帝是國丈的外孫,國丈可想著給新帝送份大禮。太后的神情有幾分悠閑,又有幾分指點江山的自在敢。 裴綏是男子,見到一女人指點江山,心中到底有些不自在,太后想讓臣去長沙郡剿滅暴民? 太后笑小,神情中帶著幾分輕嘲,這不是國丈應該做的事情嗎? 裴綏盯著太后的神色,心中忽而生起一股壓力,太后娘娘放了裴瑤出宮,臣便去替陛下剿滅暴。民。 裴瑤即將是太后,是新帝的母親,你讓哀家如何放?太后語氣平平,說不上是嘲笑,還是隨口敷衍。 裴綏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怒氣,但眉眼處的戾氣一點一點積存起來,他不屑,道:裴家不會聽一個女人的吩咐。 太后笑了,忽而來了興趣,她看向裴綏:可裴家卻聽一個女人的吩咐將自己的嫡女送入宮里。 裴綏剛愎自用,有幾分能力不假,不懂變通。 臣已經罰過她們了。 太后不掩嘲諷,將軍還不如太傅,太傅當年可是聽了一個女人的話將皇后送入尼姑庵,選了與皇后生辰相近的裴敏為裴家長女。他都舍得皇后,大將軍也無異議,十七年后卻來這里演父女情深的戲碼,是不是遲了些。 裴綏震驚,太后怎知當年當年的江湖術士是一女子,太后查了裴家? 太后說道:哀家給皇帝立后,總得先查查,哀家不笨。大將軍去長沙郡,哀家滿意,若不去,哀家也不會強求。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威儀,冷淡又戲謔,讓人實在瞧不出她的心思。 就連裴綏也不明白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他遲疑下來,皇后于太后而言,并無太多的作用。 皇后毀了哀家的名聲,哀家自然要與她算賬的。 太后娘娘,皇后年幼,不懂喜愛一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可否放了她。裴綏有些迷茫,女子之間怎么會有感情,裴瑤不懂事,難不成太后也不懂嗎? 太后分明是故意在利用裴瑤不諳世事。 放不了。太后站起身,或者你問問皇后的意思。 太后起身送客,不愿再談下去,裴綏無奈離開。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若云將太后作畫的梨花架挪入殿內,頂替若溪的宮娥扶露跟在她的身后,太后今日好像不大高興。 扶露剛被調上來,對太后的習慣不太了解。 若云告訴她:太后性子喜靜,無事不要去靠近,另外,皇后娘娘若來,你得小心伺候著。 扶露記住了。 太后坐在殿內不語,手畔放著一份名單。新帝登基,裴瑤是不能繼續留在椒房殿的,該去哪所殿宇,是個問題。 太后想了許久沒有想哪里合適,最后擱置在側,不管了,讓皇后自己去想。 **** 先帝靈柩離開寢殿后,宮人里里外外打掃除穢,將先帝曾經喜歡的擺設都挪出殿宇,想到新帝的年紀,都選了些活潑有趣的家具。 裴瑤被尚宮迎著來檢驗,尚宮將擺設圖一一遞給她,陛下年幼,因此臣等將死氣沉沉的擺設都挪了出去,按照陛下的喜好重新設置了些許。 都不錯。裴瑤接過夸贊一句,宮人在忙碌,搬著箱籠出出進進。 殿內擺著許多箱籠,她走過去,隨意打開一口箱子,里面擺了許多畫軸,她伸手去拿,尚宮急了:娘娘。 裴瑤停了下來,怎么了? 您還是別看了。尚宮面紅耳赤,垂下眸子。 不說還好,一說就讓裴瑤更加好奇,她懂得些許,尚宮這般肯定是有些有趣的東西。 她不顧尚宮的勸諫,拿出一幅畫,展開,尚宮瞬間背過身子。 裴瑤笑了,用畫像遮住自己的面容,她將畫像復又放下,裝作若無其事發生。 往殿里它處走去,尚宮這才松了一口氣。 走了幾步,裴瑤心中好奇,不免問尚宮:這些畫是從何而來? 尚宮垂眸,回道:畫師所獻。 裴瑤想起小畫冊,唇角抿了抿,她也可以畫,進獻一副給太后。 檢驗繼續,她趁著機會走遍先帝寢宮每一處,找尋著有趣的物什,可惜了,除了畫像什么都沒有。 最后,裴瑤將畫像都帶回自己的椒房殿,尚宮一籌莫展,害怕被太后知曉,連忙告訴了太后。 皇后將先帝的寶貝都帶走了?太后有些震驚,小皇后學壞怎么那么容易。 尚宮跪地不敢抬首,嚇得顫顫發抖。 太后沉坐不語,對皇后的做法略微不滿,但也沒有表現出來,淡淡道:皇后喜歡就給她送一些。 尚宮震驚:太后怕是不知畫像的內容。 哀家知曉,你且退下吧。太后吩咐道,接著她起身,走到柜前,將里面的一塊玉取了出來。 皇后這么喜歡,不如送一個給她。 **** 新帝要登基,諸事繁雜,粗中容易出亂子,朝堂內外的事都需太后處理。 李璞瑜留在了椒房殿教養,與皇后同吃,幾日下來也未出亂子,登基前一日,李璞瑜莫名煩躁起來。 裴瑤坐在窗下作畫,也有些煩躁,李璞瑜慢慢靠近,娘娘在畫什么? 閑來無事,練練手。裴瑤莫名心虛,趕忙攔著即將要走來的李璞瑜。 她現在只會畫小人圖,大畫作需要更精湛的畫技,許久不練,多少有些生疏,她如今就在練手。 練手無非畫些美人圖,這些自然不能讓小皇帝看到,她還要顏面的。 李璞瑜好奇,想看一眼畫作,腦袋伸過去就被皇后按住,你怎地過來了。 兒臣明日就要走了,會記掛皇后娘娘。李璞瑜心里極度不安,想起自己的身世就咽了咽口水,將要說的話又吞了回去。 裴瑤有些驚訝,小皇帝不過來了幾日就生起懷念的心了,人的感情何時這么不值錢了。 她對太后投懷送抱這么久也沒有聽到太后說一句記掛的話。 果然,太后的心捂不熱。 裴瑤牽著李璞瑜往坐榻走去,我也要走了,等你娶了皇后,我也會搬去其他宮殿。 你一直在這里就成,我不會娶皇后的。李璞瑜眼里的光慢慢地黯淡下去,但牽著皇后的手卻越來越緊。 皇后對她是真心的,乳娘說她是未來的希望,因此,皇后不會讓她出事的。 裴瑤未曾察覺她的意思,只覺得一陣好笑,你不娶也是不成,將來朝臣會讓你娶。說這些還太早了,你如今要聽太后的話,做一個明君、賢君。 我自然會努力的,努力變強,讓皇后沒有后顧之憂。李璞瑜高興起來,莫名多了一股信念。 裴瑤恍惚明白些什么,李璞瑜與自己相似,孤苦無依,見到有人對她好,就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