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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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冷眼睥著眼前胡言亂語的皇后,威言恐嚇她:哀家確實活了千年,你怕嗎?    經上說人若行善便可得長生,太后做了多少善事?裴瑤一本正經。    善事,哀家殺人無數,善事從未做過一件。太后忽而失了興趣,淡淡地轉身,不想再同小皇后說些無趣的事情。    太后吩咐若溪,給皇后換一身衣裳。    裴瑤喪氣,看向太后的頭頂,今日又是失敗的一天。    吃過晚膳,裴瑤徑直就躺下,若溪卻進來將太后請走,她扭頭看了一眼,太后走了。    或許是有什么大事。    太后不在,她就坐了起來,喚青竹取來經書,嘴里嘀嘀咕咕念了起來。    裴瑤等到子時,太后還沒有回來,她熬不住了,躺下來就睡了過去。    太后一夜未回來。    天亮之際,青竹取來皇后換洗的衣襟,伺候她起榻梳洗。    太后呢?裴瑤姿態懶散,托著下顎凝望銅鏡里的自己,望著粉色的泡泡嘆氣。    青竹剛想開口,卻聽到珠簾響動,她回頭去看,太后一襲黑衣站在對面。    你想哀家了?    裴瑤一個激靈,扭頭看過去,太后一夜沒有睡嗎?    皇后關心哀家?太后舉步走進來,朝著青竹揚起下顎,示意她先出去。    青竹屈膝福禮,慢慢退了出去。    裴瑤卻問太后:太后要給我梳發嗎?    皇后,你的臉皮愈發厚了。太后語氣散漫,走至銅鏡前,凝著素顏的小皇后。    她抬手,掌心落在皇后的臉頰上,一股暖意傳了過來,她擰眉,皇后,你的臉分明很小,臉皮為何那么厚呢。    說完,長指為梳,從頭頂慢慢地滑過,落在發稍,接著再搭在皇后的肩膀上。    小皇后的頭皮都很白,烏發很軟,太后用最溫柔的語調說著難聽的話,皇后,你為何那么自信覺得哀家會中了你的美人計。    因為你說過我很尊貴。裴瑤自信道,笑吟吟地抬起眸子,可下一刻,她怔住了。    她能看見別人心中的欲。望,同樣,也能看見自己的,但唯有在照鏡子的時候才能看到。    方才太后沒有來之前,她分明看見是粉色的,可剛剛一瞬間,變了顏色。    是紅色!    裴瑤倏而站了起來,驚慌失措,轉身去看太后,她的依舊是粉色。    裴瑤難以自信,神色古怪起來,提起裙擺就跑了。    小皇后倉皇而逃,太后不明所以,下意識看向自己剛剛為皇后梳發的手,她弄疼皇后了?    顯然不是。    太后莫名笑了,小孩子的心思真是古怪,讓人想不通。    太后,丞相來了。若溪的聲音響了起來。    太后拋開雜亂的心思,對著銅鏡整理自己的衣襟,袖口上金絲綠線繡了一根青竹,很顯眼,一眼就看到了。太后低下眼睛,摸到青竹的紋路,唇角的笑意陡然溫柔下來。    告訴丞相,哀家無能。    奴婢這就去傳話。若溪行禮退了出去。    丞相在外面等得干跺腳,眼巴巴地瞧著若溪走了出來,他不顧儀態地迎了上去,若溪姑娘,太后可見我?    太后娘娘說,她無力而為。若溪傳話。    丞相的身子晃了晃,那可是數萬百姓的性命,太后當真不管嗎?    若溪為難,太后自貶來行宮的目的,丞相應該清楚,還請丞相莫要再為難。    若溪姑娘,并非是我不識趣,而是淮州決堤,死傷過多,若不及時處理,長沙郡的**就會闊延而至,大漢危矣。    丞相,奴不過是傳話,太后決心已定,您還是先回洛陽住持大局。若溪不肯再傳話。    丞相望著遠處的宮殿,急得跺腳,太后此時不管不問,是要毀了大漢。    若溪忽而開口,丞相怕是不知,皇后娘娘昨日也來了。    皇后?丞相身形一顫,忙朝著若溪感激道:我曉得了。    ****    裴瑤在殿內枯坐了半日,不吃不喝,連最愛的花露都被擱置在一邊。    青竹與若湘站在一側嘆氣,若湘昨日沒有跟著去,不知發生內情,不免責怪跟著一道去的青竹:你怎么那么不仔細,昨夜你應該跟著進殿。    青竹也在疑惑中,今晨皇后慌慌張張地跑出來,衣衫不整,她猜測是不是被太后欺負了。    可太后一向大度,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欺負皇后的。    兩人都不敢高聲說話,嘀嘀咕咕地說了會兒話,就見皇后慢吞吞地從座位上走了下來,朝著里殿走去。    皇后停在了銅鏡前,望著自鏡子里的自己,忽而笑了起來。    青竹心里突然害怕起來,要不要傳太醫。    若溪攥住青竹的手,這里是行宮,我們沒有帶太醫。    裴瑤心情忽然好了,銅鏡里的自己頭頂上的泡泡恢復成粉色,自己眨了眨眼,對外喊道:青竹、若湘,我餓了。    餓了    餓了    若溪青竹一怔,對視一眼,頓時激動起來,皇后說餓了,那便是沒事了。    奴婢即刻去安排。    青竹立即走出寢殿,走到屋檐下對著小宮娥吩咐去辦午膳,還沒有轉身就見一內侍走來,她站住,看向內侍:怎么了?    青竹姑娘,丞相來了,想見皇后娘娘。    為何見皇后?青竹多問一句,丞相來了應該去見太后才是,皇后與丞相之間也無事情可說。    小內侍回話:不瞞姑娘說,丞相見不到太后。    青竹這才明白過來,丞相是想搭著皇后這塊板去見船上的太后,我去問問娘娘。    殿內的裴瑤依舊在想一個問題,勾。引這個事應該是讓對方先動心,自己怎么就先掉進去了?    后悔晚矣。    都怪太后長得太好看了。    也怪自己沒有見過好看的女人。    娘娘。青竹從殿外走了進來,朝著皇后屈膝福禮,丞相來了,想見您。    見。裴瑤一口答應下來,她就等著丞相過來,不過,丞相來得早了些。    青竹俯身退出殿,告訴傳話的內侍:去傳丞相。    半晌后,腳步匆忙地丞相走進殿宇,皇后正在吃飯,親切地讓人去準備一副碗筷。    丞相拒絕:皇后娘娘,不合規矩。    那、丞相喝茶吧。裴瑤不勉強,多了一人她就不夠吃了。    小皇后寒暄的話都不說一句,丞相感覺進門話題就要打住了,他咬緊牙關,皇后娘娘,淮州決堤了。    決堤?裴瑤愣了下,有些水多的地方會修堤壩來蓄水,到了旱季的時候會放水,但是雨水多的時候會決堤。但堤壩修得穩固,多數的時候不會出現這類的事情。    她聽師父說過,師父的家鄉發生決堤,父母被淹死了,哥哥jiejie被餓死,最后是老主持救了她。    悲慘的事情竟又發生了。    裴瑤沒有急忙答應,而是先問:因何決堤?    丞相愣了下,至今沒有查明白。    應該先賑災,丞相為何來行宮?裴瑤再問。    丞相說道:臣來見行宮是想請太后回京主持賑災事宜,還請皇后勸說太后回宮。    丞相為何不去找陛下呢?裴瑤知曉卻還要問。    丞相說不出話來了。裴瑤冷笑了一聲,站起身,平視著丞相,無事陛下享樂,有事太后賑災,丞相,那是一國之母,不是販夫走卒,你們不覺得欺人太甚了嗎?    皇后,臣有罪,可百姓無辜。丞相懺悔,他是百官之首,可仍舊是臣,君有旨,臣不得不為。    丞相莫怪,想請太后回宮,你一人不成,需百官才可。裴瑤道。    人都是要面子的,出洛陽的時候多少官員高興,這個時候回去就該擺足了氣勢。    丞相懵了,這個時候去哪里找百官?    裴瑤不等丞相說二話,吩咐青竹:送丞相。    丞相又碰壁了,站在宮門外急得眼前發暈。    ****    被皇后趕出去了?太后微有幾分驚訝,小皇后熟讀佛經,伺候菩薩成了習慣,心生憐憫,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和丞相沆瀣一氣嗎?    趕出來了,丞相即刻回洛陽去了。旁人都不知兩人說了些什么話。    皇后主意正,滿腹心計,不用擔憂她。太后放了心思,想起自己滿殿的經書,吩咐道:今日天色不錯,讓皇后來干活。    春日里的眼光很暖,曬書最合適,去去霉氣。    裴瑤是吃飽后過來的,殿外的屋檐下堆積著一排排的箱子,散發著霉味。她走過去看一眼,若溪打開箱子,道:太后說這些勞煩娘娘了。    這些是什么書?裴瑤嘴里說著,伸手拿了一本。    書一拿就掉頁了,裴瑤目瞪口呆,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這些書得有多老舊?    掉下來的那頁恰好是一幅畫,兩人交頸而臥,疊在一起。    裴瑤沒看清楚,將書頁撿起來,認認真真地看了兩眼,嘖嘖兩聲,畫工真差,我畫得都比她強多了。    是嘛,那就勞煩皇后那缺失的頁數補起來。太后信步而至。    裴瑤嘴角抽了抽,觸及太后若水般的眼睛,自己挪著步子走過去,太后,我說我喜歡上了您,您信嗎?    原來皇后以前不喜歡哀家。太后對上皇后清澈的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    裴瑤的眼睛干凈無暇,見慣風雨的太后恍然想起那位君主,每回對她也是無暇的眼神,拉著她的手絮絮叨叨說些繁雜的事情。    太后怔住,皇后怎么確定自己的心意?    人都有自己的欲。望,而我能看清每個人的欲望,今晨我看到了自己的欲。望。    太后擰眉,皇后還是曬書比較好,哀家不是小姑娘,不喜歡甜言蜜語。    ****    裴瑤今日就曬一箱子書。    殿前有一廣場,地面很干凈,婢女將書架都挪了過來,裴瑤將書一本一本鋪開,鋪一本、看一本。。    但很快,那些畫面就失去了,一點都沒有存在腦子里。    裴瑤嫌棄:不好看,動作僵硬。    一箱子書足有上百本,等曬完都過去了一個時辰,再返回去給書翻面,又過去了半個時辰。    裴瑤累得腰疼,趁著時間還早,又查了下哪些書缺頁,分門別類放好,得空再補。    天黑的時候,裴瑤將書都放入箱子里,讓人給太后搬過去。    書曬過以后少了一股霉味,但頁面依舊很黃,太后修長的指尖掐著頁面,一頁一頁翻過去,頗有幾分興趣。    裴瑤坐在她的一側,瞇著眼睛去看,太后,好看嗎?    皇后覺得好看嗎?太后不答反問,指尖在頁面上頓住,陡然皺眉,書頁上有一筆跡。    字跡熟悉,讓太后的記憶驟然回到多年前,那位皇帝不善于此,令人搜羅不少書來,傻氣般看過一本就做一記號。    未曾想,她竟然還能看到。    裴瑤評價道: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太后一怔,這句話略有幾分熟悉,她將方才看過的書又拿起來,翻到有筆跡的那頁,同樣的八字: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巧合?    皇后看過這本書?太后裝作無事般將手里的書遞給皇后。    裴瑤伸長腦袋看了一眼書殼,看的第一頁,不好看,沒有看了。    太后將書放下,皇后昨夜睡得可好?    太后昨夜去了哪里?裴瑤陡然被問起窘迫的事情,作為勾引的一方,她竟然先動了心。    失策、失策。    裴瑤看向太后,太后的目光落在書頁上,絲毫不看她,可見太后依舊不喜歡自己。    裴瑤的目光從太后的眼睛轉移到手上,那只手上多了一枚紅色寶石的戒指,是那枚本來送給她的。當時她沒有收,太后就沒有勉強。    皇后為何盯著哀家的手看。太后慢慢地抬起被皇后盯著看的手,放在皇后的面前,它比書還好看嗎?    裴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想起書上的圖畫,都有寫女子的手指,她恍惚覺得想要侍寢,手很重要。    太后看書了嗎?    正在看。    書上說侍寢,手很重要呢。    太后陡然面色發紅,將自己的手快速收了回來,藏入袖口里,與皇后認真道:皇后,你想多了。    難不成不重要嗎?裴瑤狐疑。    太后繼續循循善誘,不重要。    裴瑤信了,看來太后會侍寢的,為何之前說不會呢?    哀家太后頓住,目光轉向皇后,哀家為何要同你解釋?    太后不高興了,裴瑤卻伸手拽住太后的手,使出的力氣很大,拽得太后身子朝她處偏移。手就在眼前,裴瑤取了太后的戒指。    您之前說送我的。    太后嚇了一跳,皇后何時學會生搶硬拽了?    裴瑤朝著要太后挑了眉梢,她若溫溫柔柔地討,太后會給嗎?    再者她想試探一下太后的底線了,自己都已掉進坑里去了,總得撈回些什么回來,不然自己太虧了。    紅色戒指戴在了皇后的指尖上,出奇的吻合。    我的東西自己就該搶回來,太后,今晚還要暖榻嗎?    裴瑤逼迫自己穩定情緒,更在心里警告自己可以動情,但不能用情太深,這是大忌。    太后靜靜看著跟隨自己多年的戒指被人奪了去,唇角抿了抿,很快就釋懷了,站起身,語調慢悠悠,皇后,今晚繼續暖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