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書迷正在閱讀:太后難為,皇后嘆氣(GL)、和死對頭魚死網破、Imaginary Sky、與狼共生、天價老公霸道寵、與惡魔七兄弟的日日夜夜(nph)、雙手劈開生死路、亂世桃花無盡開、快穿奮斗成神、農門拖油瓶
汪婉聽輕聲道:這個環境,直覺看起來很像和廚師殺人狂捉迷藏的好地方啊。 班茗心里清楚,汪婉聽既然說了出來,一定是有成確認了游戲方式。 雖然這個游戲聽起來不太能讓人提得起興趣。 汪婉聽走近吧臺,忽輕動鼻翼,俯身細細去嗅吧臺內的空氣。她舔舔嘴唇,嘆息:看來這個廚師也是個可憐人呢。 她向班茗示意:吧臺底下的柜子里有一具尸體,死亡時間應該不久,至少不超過三天。 班茗轉到吧臺內部,循著氣味拉開了底層的柜門,里面的確有一具女童的尸體,但身體保存得特別完好,戴著五彩繩的小胳膊還是白白凈凈的。 沒有頭。班茗沒有觸碰她,盡量借著頭頂昏暗的燈光觀察,就是被一刀斷頭沒的。 女童的衣物還完好無損地穿在身上,小洋裙、紅皮鞋,不算貴但是絕對用心。 中產階級家庭,生活比較幸福,可能是遭遇了類似廚師殺人狂這樣的事情而遇害的。班茗輕輕地合上了柜門。 汪婉聽靜靜聽著,忽然神色一肅,單手撐著吧臺桌面,一個側翻跳進了吧臺里。 班茗也聽到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從半掩著的鐵門處響起,漸漸靠近。 班茗和汪婉聽同時一人一邊拉開了女童所在的柜門,兩人縮著身子從女童兩邊鉆進柜子里蜷著,輕輕合上了柜門。 還好兩人都瘦瘦小小的,不然根本擠不下。 門悄無聲息地滑開。廚師的布鞋噠噠繞向吧臺。 班茗支起耳朵。 廚師停在吧臺前,掀起牌匾,放下。 廚師繞進吧臺里,拉開第一個柜門,合上。 廚師往前一步,拉開柜門,和班茗對視。 廚師的臉色僵硬而憔悴,右肩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胳膊幾乎搖搖欲墜。 然而他慢慢將視線放在了小女孩的身上。 他僵硬上揚的嘴角勻速下壓,最終將表情定格在了哭臉上。 他沙啞著嗓子啊啊了兩聲,手里的菜刀當啷掉在地上,伸手想把小女孩抱出來,卻又猛地縮回。 他像是想起什么,回身撿起菜刀,匆匆開始在屋子各處翻找,但顯然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這時電梯門叮一聲開了。 我去,關門!關門!這他媽是什么鬼東西!一個年輕小伙的鬼哭狼嚎頓時響徹這個死氣沉沉的黑屋。 不過很顯然電梯門和大樓是一個戰線的,并沒有如愿關上門,反而是地上傳來重物落地的砰砰兩聲,估計是被電梯吐出來了。 再然后就是一片詭異的寂靜,直到廚師噠噠地從鐵門離開了。 班茗松口氣,剛想打開柜門,卻莫名覺得視線里哪里不太一樣了。 柜子里很黑,什么也看不到,班茗抿緊了雙唇。 他的雙手縮在膝蓋下,不自覺地互相狠狠握緊。他知道一個可以讓自己看清的方法但是他并不愿意使用。 如果使用這個方法,就相當于再次提醒他初代神們還在實驗室里的那段時間,提醒他初代神們并非正常的人類。 班茗咽了口口水,強迫自己冷靜。那段時光早就過去了,沒有必要刻意地去忘記和逃避。 更重要的是眼下,他和汪婉聽需要活著。 班茗終于一狠心,開啟了人類rou眼并不具備的夜視模式,清晰地看見,原先背對著自己的女童的腰彎了九十度,脖子斷面正對著班茗的臉。 班茗卻奇異地并不感到恐懼,他只聽見心尖上什么東西輕輕碎裂開,好像卸下了心上一點不堪重負的外殼。 不用擔心,我們幫你找頭。汪婉聽在班茗愣神間,安慰一般地拍了拍女童水嫩的胳膊,五彩線作為交換,先借我們用一下。 女童朝向班茗的脖子斷面緩緩挺直,對上了汪婉聽溫柔的笑臉。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揭示了一點初代神們的過去,也涉及到了一點點游戲副本的背景。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哈哈哈。 13、一段談話 沒必要把情感當做負擔 它緩緩地朝汪婉聽彎彎脖子,應該是在點頭。 汪婉聽輕柔地解下女童兩只手腕上的五彩線:謝謝你呀。 出去吧。汪婉聽推開柜門。 班茗爬出去,回頭瞅瞅,女童維持著剛剛的姿態一動不動。 汪婉聽合上柜門,把五彩線分給班茗一根,習慣性地叮囑:戴到左手腕上。 班茗點頭,剛剛他手里的五彩線就是戴在女童左手腕上的。 廚房和衛生間,選哪個?班茗征求意見。 汪婉聽似乎是很少能遇見跟上思路的人,卡頓了半秒:先找廚房。 班茗也認為頭在廚房的可能性比較大,瞥了眼電梯口的兩個頭,心想怪不得沒聲了,原來電梯吐出來的只是一部體。 他在心中給他們默哀了幾秒:那么過了這道門,就先找廚房吧。 汪婉聽點頭,走到鐵門跟前,扣住門把手,盡量放輕動作拉開。 色彩斑斕。 這是汪婉聽的第一印象。 有了灰暗的吧臺作對比,這邊日光明亮、裝飾溫馨的小餐館如同黑白的素描頓時被潑成油彩,無比震撼。 啊,又是新員工呢。一個服務生停下手里的工作,熱情地招呼,從這邊到后廚,其他新入職的員工都在那里等著老板講話。 適應了光線,才發覺日光下的小店的時間是清晨。餐館還沒有開張,里面并沒有客人,只有四五個服務生在清掃。 那些服務生好像看不到兩人身后灰暗的小屋一樣,面色如常。 班茗跟著進了餐館,隨手帶了一下門,正準備關上,就聽頭上不知什么生物驚聲尖叫:不要關門!不要關門! 班茗下意識松手,抬頭。 那是個餐館進門一般會說「歡迎光臨」的貓頭鷹裝飾物,它黃黑的眼瞳鎖定在班茗身上,張開黃喙:不要關門!不要關門! 班茗:好好好,我不關門。 剛剛熱情招呼班茗的服務生趕忙過來解釋:這是我們老板定下的規矩,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管營不營業、館里有沒有人都不許關門。 她撓頭:不過也真是神奇,竟然從來沒有遭過賊。 班茗新奇托腮:哦這么神奇嗎? 服務生本來沒打算深究,聽到回應不知不覺就多說了兩句:對啊,更神奇的是我們店長好像住在這個餐館一樣,我們不管多早來多晚走,就沒見過他出這個店門呢。 班茗哦哦哦回應著。 服務生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我這得干活,不然被抓住又說偷懶了。對了,你們叫我青姐就行。 班茗元氣滿滿點頭:好! 服務生揉揉班茗的軟毛,笑盈盈走開。 班茗早就用余光注意到汪婉聽一直凝視著留下的門縫了,此刻汪婉聽感受他視線轉過來,便有些悲哀地輕聲開口:我感覺這個大廈鎖住了很多受到傷害的靈魂。 班茗等著她接著說下去,但她只是偏頭彎眸:走吧,去后廚了。 后廚里只有四個人,兩個穿的是廚師裝,兩個穿的是休閑服。 穿休閑服的兩人臉色明顯很緊張,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小一點,他注意到進來的班茗和汪婉聽,神色一松,嘀咕道:還好不是做夢,還好不是做夢。 四個人做了自我介紹,年紀小一些的男性叫劉浩宇,是個剛畢業的本科生; 年紀大一些的男性叫郭杰,是個外企制造業的車間班長。 班茗去看那兩個廚師。 一個小年輕廚師在洗著碗碟,另一個是個中年男子,收拾得很干凈,穿一雙樸素的布鞋,面孔嚴肅,似乎在監督那個年輕廚師。 他察覺班茗的視線,看過來,和藹的笑笑:這是新來的廚師,要好好磨練。 班茗回以笑容:嗯嗯! 你們也加油!年長廚師比個大拇指。 沒等太長時間,店長拉門進來了。 劉浩宇低聲吸氣。 店長穿著正常的衣服,臉卻是純黑色的,沒有任何五官,只有兩只像是攝像頭一樣的眼珠子嵌在臉中央。 他的聲音似乎是電子合成的:你們來了啊,那么開始我們的服務生游戲吧。 年長廚師皺眉:別嚇唬小孩,你這個語氣怎么像個變態一樣興奮。 語氣?就這個平板的電子音,廚師能聽出來語氣? 店長的攝像頭滋滋轉向廚師:我是店長。 廚師狠狠地皺了皺眉,最終還是一言不發轉回了頭。 難道只有他們外來人能看到店長的不對勁? 店長中規中矩地講述了一些餐廳工作的注意事項,給他們提供了完全合身的四套服務員制服。 店長給四人分別分配了一個老服務員,負責給他們介紹具體的工作。 班茗剛好被分配到青姐。 青姐非常耐心,介紹了基本工作之后,讓他上午自己試試,有問題隨時找她。 上午的人不是很多,都是稀稀拉拉的來客。班茗腦子靈活,沒有出任何差錯。 中午客流量大起來的時候,班茗被分配到了二樓去工作。 二樓有一些包廂,散桌面積比較小,還有一個衛生間。 這家餐廳的包廂名字有一點點奇怪:監視者1號、監視者2號,一直排到9號。 班茗在監視者5號包廂前面發現了汪婉聽。 你也在二樓?班茗走過去。 汪婉聽點頭。 班茗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明晃晃掛在包廂上的「監視者5號」牌子:真是惡趣味啊。 汪婉聽嘆氣:也真是明目張膽。 她說完,推門進去上菜了。 班茗回到樓梯口的位置。 不久,班茗感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了幾下,他低頭一看,就見一個長相水嫩的小女孩正眼巴巴看著他。 班茗蹲下和她視線平齊:找不到爸爸mama了嗎? 小女孩搖頭,指著班茗手上的五彩線:今天是端午節,爸爸早上給我兩只手都綁了五彩線,可是它們不見了。 班茗揉揉她的臉蛋:你的爸爸是這里的廚師嗎? 小女孩驕傲地挺挺胸脯:對!是主廚呢!我爸爸可厲害了! 班茗笑瞇瞇點頭:對對,你爸爸最厲害了。 哎,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青姐從樓梯半道仰頭喊,你爸爸剛發現你不見了簡直急死了,快跟jiejie回去! 小女孩不情不愿地被拎走了,直到樓下,還戀戀不舍地回頭瞅著班茗手腕上的五彩線。 班茗大概知道事情的經過了。他舔了舔嘴唇,有點蠢蠢欲動。 你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汪婉聽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看樣子是看了全程。 她神色哀哀,但是卻異常冷靜:在類似的副本里,我曾經做過無數努力想要改變他們的結局,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汪婉聽定定地看著班茗的雙眼:我們能做的只是讓現在的他們脫離束縛,靈魂安逸。 班茗沉默幾秒,忽道:管這些npc的死活也許并不是明智的做法,我相信其他初代神都不會在乎。重要的是現在還活著的、被副本威脅的人的生命。 汪婉聽笑了兩聲:犧牲一個人救一千人和犧牲一千人救一個人是倫理學上永恒的難題。 但是在實際生活中,本能的去讓別人活得更好是人類天生具有的能力。 誰能看著別人在眼前痛苦而什么都不做呢? 汪婉聽聽出了班茗話語下面對他自己的懷疑,難得一次性說了這么多話。 人活著哪需要想那么多、擔負那么多所謂理智?溫柔對待這個世界是最幸福的活法。 如果說我是圣母她歪頭,眼睛彎彎,那么維納斯客串一下瑪利亞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要為了溫柔和善良而自責,它們不是愚蠢,而是上天賜予的禮物。 汪婉聽看到班茗身體似乎顫動起來,他深吸口氣,抬頭拋來一個wink,別忘了我也是愛神。 汪婉聽恍惚間似乎看到了曾經一度動搖得十分厲害的自己,她回過神,笑道:沒忘,去工作吧,晚上才是硬仗。 晚上確實是場硬仗。 店鋪里的燈光全都熄滅了,班茗和青姐在黑暗中一起藏在監視者3號圓桌底下,他想起白天汪婉聽說的那句話,從心底里贊同。 青姐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慘白地去拽班茗:依依還在外面。 她,她之前跟我說要在店鋪打烊之后去找五彩線的。她估計還不知道店長他瘋了。 班茗穩住她的情緒:現在你出去是自己送死,依依我去找。 青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等她想把班茗拉回來的時候,班茗已經竄出去了。 二樓走廊里一片黑暗,班茗緊緊貼著墻,側耳傾聽店長的腳步聲。 他出來是為了證實猜想,更是為了第一時間取走小女孩的頭。 班茗挪到了樓梯口,往下探頭,小女孩果然在一樓,正撅著屁股往桌子底下瞅。 滋滋 班茗聽到身后不過兩米的距離響起店長攝像頭獨有的轉動聲音,心里一突,當機立斷撐住樓梯欄桿,一個翻躍往樓梯中部跳。 班茗輕蹲卸力,抬頭往剛剛站立的地方看去,就見一片漆黑中,只有兩個攝像頭盯著他,欄桿上還插著一把鐵刀,攝像頭店長正機械地往外拔。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汪婉聽之所以說這些話,主要是為了鼓勵班茗,給他添加一點雞湯和正能量。(小聲)讓她任性地就事論理一下嘿嘿。 14、第九十九層 殺馬特的終結 樓梯口被攝像頭店長堵住,班茗只能往一樓跑。 他路過小女孩,一把攔腰摟住,狂奔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