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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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昱和方彥各自默契地忙了起來,時間到了周六,按照他們和周父的約定,是時候去看望周父了。 之前在百濮旅游,無意中捅破方家背后陰暗的勾當,方氏集團高層大換血,和方氏有密切關系的周氏也有太多事情需要重新考量,周昱被周父強行攆回去處理正事,老頭子放話不處理完就別過來看他,所以期間只是電話聯系。 這個下午他們預約好時間,周昱開車去家里接走方彥,就驅車前往私人療養院。 沒想到一進病房門,就看見周父面色蠟黃地癱在床邊,止不住地干嘔,卻什么也沒嘔出來,地上凌亂地躺著粥碗。 護工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衛生,把空間讓出來給三人,周父才在頭昏眼花中發現給他順后背的人不是護工,而是自家親兒子。 你怎么咳咳,今天來了?周父皺眉道。 周昱扶著他靠在床頭上:我們約好周六來,您忘了? 周父明顯地露出茫然的神色:今天周六了? 病倒的人確實會模糊時間概念,纏綿病榻,不知今夕何年。 曾幾何時,在商場叱咤風云的周父是如何撐起一片天地,現在這幅模樣,看著令人痛心。 周昱勉強笑道:是啊,我帶彥彥來看您 方彥適時接過話頭,安慰地握住周昱的手:周伯父,有些時間沒見,還怪想您的。 周父慈祥地笑道:行,有你這句話,老頭子就放心了。 剛剛那粥是不合您的胃口嗎?做得太咸還是太油膩?方彥關切道。 周父: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聞不得一點油腥味,剛剛那粥我一聞就干嘔。你們也別急,我沒什么大毛病,做完化療總會有點副作用。 以往他都是算好時間,兩周和兒子見面一次,挑在化療副作用最輕的時間。 周父也是個脾氣倔的人,不愿意讓親人看見自己茍延殘喘的狼狽模樣,但凡周昱不聽他的話,表面和氣內里固執的周父就要大發雷霆。 護工不停道歉,端來一碗新粥,一點油鹽都沒放,周昱親自端著喂周父。 周父最開始還想自己來,手哆嗦得連勺子都拿不動,最終嘆氣。 病倒好幾年,逐漸感受著生命的流逝,再不甘也只能接受。 每次一來看望周父,周昱的心就沉重得像是墜了一塊巨石:爸,我喂您。 慢慢地喂完半碗粥,周父擺擺手表示吃不下了。今天周父副作用反應強烈,還很虛弱,也不適合坐輪椅出去溜達,于是周昱和方彥就在病房里陪著周父聊聊天。 心理上的疾病或許還有治愈的可能,可是已經轉移擴散到淋巴的胃癌晚期已經無力回天。 上輩子周昱沒遇見方家這場意外,按照兩周一次的規律來見一個打起精神假裝輕松的周父,直到周父離世。 周昱想見他也只有趁老頭子睡著時才能偷偷看一眼,被發現了可就有的鬧。 周昱忍著心里的痛苦和周父聊天,天色已經晚了,周父瞅了眼窗外,準備把兩人轟回家。 周昱卻和方彥商量了一下:我今晚打算留下來陪陪我爸。 好,我陪你,方彥遲疑了一下,可是伯父會答應嗎? 我明早預約了腦部CT,復查一下上次頭部受傷有沒有后遺癥,你幫我說說話,我爸不會沖你說重話。周昱無奈道。 方彥點點頭:我知道了,昱哥,你也別太難過,今晚好好休息,保重自己才是保重伯父。 果然周昱提出今晚要留下時,周父當即就瞪起眼睛,方彥從中斡旋,好不容易才讓周父勉強同意。 周昱和方彥坐在病床前,仔仔細細地給周父按摩了一個多小時,把他躺得浮腫的四肢都照顧到了。 周父精神勁頭不足,很快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周昱和方彥這才起身,悄悄地來到陪護病房,簡單洗漱后換上一次性睡衣。 周昱用毛巾擦干頭發,轉頭一看方彥抱著毛巾正看向周昱發呆。 周昱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怎么了? 方彥眼神放空地呢喃道: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好像在夢里見過。 周昱一愣,忽然想起這間病房就是上輩子,周父去世前,周昱待的那一間。 燈光與月光幽幽地落在地板上,泛起冰冷的光澤。 夢里,周昱沉聲道,你還記得具體是什么夢嗎? 方彥蹙眉想了想:不記得了。 周昱擰眉。 上輩子好像鏡花水月一場夢,周昱離奇地重生回到過去,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懷疑之前種種只是場噩夢。 可是如果方彥也帶著上輩子的回憶 周昱更希望他沒有。 方彥上輩子在那樣的絕望中離世,記不得總比記得好。 你還有過這樣類似的感覺嗎?比如看到一些事一些人,好像上輩子也經歷過遇見過?周昱問。 方彥漆黑的眼睛里蒙上一層迷霧似的:沒有吧 當晚他們睡著后,方彥做了一個夢。 夢里周昱的眼底布滿紅血絲,醫務人員把客觀到冰冷的事實擺在他面前,告訴他:周先生快要不行了,請您簽一下病危通知書。 他跟在周昱身后透過小玻璃窗看周父奄奄一息地埋在各種儀器里,像皮裹著幾根凌亂的骨頭,沒有生氣。 方彥難得強硬地把周昱帶進病房休息,他自覺沒有資格用自己做理由,句句都抬出周父,把周昱勸著躺下休息,自己則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繼續去守著周父。 反正他失眠是慣例,睡眠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方彥骨子里是個有些冷漠的人,周父或死或生,他都不會太在意,他更在意魂不守舍的周昱。 方彥看見夢境中的自己嘆了口氣,拿出兩本結婚證,同時打開放在大腿上端詳。 照片上,赫然是周昱和方彥。 方彥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但又好像說不上來,似乎心里也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他們是已婚夫夫。 夢境中的方彥抬起指尖想要輕輕撫過照片上周昱的臉龐,代表周父心跳的儀器驟然滴了一聲,曲線徹底抹平成直線。 方彥匆忙地收好結婚證,起身正好看見跌撞跑來的周昱,剛想張嘴,聲音已經不由自主地哽住了。 方彥以為這就是最悲慘的時刻,沒想到更難以想象的苦痛正向他碾來。 周昱車禍身亡,方彥徹底崩潰。 上天好像在開玩笑,方彥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在窒息的泥沼中被無數雙黑色的手拖拽著往下溺亡。 他把所有親人無論真情假意的問候全都關在心門外,他把自己封鎖進僅存的那點美好溫存的記憶里,他在渾渾噩噩間將兩根試管投進焚爐,他在永夜里期待死亡的降臨。 最后那一天,他看著陰沉的小雨,把半邊臉埋在帶著消毒水氣息的枕頭上,枕邊放著紅燦燦的結婚證,靜默地在夢里咽下最后一口氣。 夢外,方彥大汗淋漓地醒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在凌晨兩三點,我抓緊寫,大家別等哦,早點睡~ 感謝ty寶子、林逐水寶子的一個地雷,感謝林逐水寶子、學理科會禿頭寶子的20瓶營養液,感謝長安的15瓶營養液,感謝幼稚鬼寶子、41862902寶子、31691485寶子的10瓶營養液,感謝冰逝寶子的7瓶營養液,感謝簡言寶子、哇哦寶子的6瓶營養液,感謝羽生寶子的5瓶營養液,感謝Charlie老婆寶子的4瓶營養液,感謝陳華年寶子、南團團寶子的3瓶營養液,感謝Asakaze寶子、稀星寶子的2瓶營養液,感謝勍瀚寶子、徐一行寶子、50868047寶子的1瓶營養液,大家好熱情哇,今天我就要親禿你們這群可愛鬼,謝謝大家支持,今天文文也在茁壯成長呢! 第31章 031 晨光熹微,方彥猝然轉頭去看周昱,渾身發抖地伸手去探周昱的呼吸,察覺到氣流拂過指尖,他才驟然松了口氣,險些脫力癱倒。 人對夢的記憶是有限的,只要不刻意去想,很快就能忘掉 睡夢中,周昱感受到有個溫熱的軀體往自己懷里鉆了鉆,于是猿臂一展把人摟得更緊。 懷中人好像顫了顫,頭埋在他頸脖處蹭了蹭,柔軟的發絲撓得下巴有點癢。 周昱另一只手也抬起來,摁住那人的后腦勺。 別動。 周昱是被癢醒的。他自己在睡夢中把方彥摁得不敢動,害得人保持著這個姿勢僵了快一個小時,渾身上下只有眼睫毛能動,一不小心就蹭著周昱的脖子眨了眨,把周昱給刷醒了。 周昱摸摸脖子,方彥終于從他懷里滾了半圈滾出來。 早。方彥伸展了一下泛酸的身體,悶聲道。 周昱有些納悶地又摸摸脖子,坐起身:早。 他們一起吃完早飯,周父還在睡,直到周昱做完CT拿到結果后,才見周父睜開眼。 周父的狀態似乎比昨天好了不少,看了眼時間:拿到結果了嗎? 一切正常。周昱回答。 那就好,趕緊回去。周父又開始攆人。 臨走前,周昱還在一臉嚴肅地交代了周父和護工一大堆注意事項,最后把周父給說煩了:唐僧都沒你會念經,小彥,趕緊把你老公牽走! 方彥被老公這個稱呼鬧了個大紅臉,又開始犯結巴的小毛?。喊∴?,知、知道了。 明天就是七夕,周昱算算時間,遺憾地發現那一天擠不出時間和方彥一起吃飯,和方彥商量了一下,只能把節日提前到凌晨過。 一轉眼到了七夕前夕,周昱精心布置好樓頂,和方彥一起吃了頓燭光晚餐。 鑒于褲腳再被撓就要脫線了,小三花和小邊牧被扔在一樓,各自補償一袋妙鮮包。 溫暖的燭火照亮周圍的夜色,戀人的臉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溫柔而寧靜。 周昱端詳著方彥的臉,認真地說道:彥彥,七夕快樂,這是我們在一起之后,度過的第一個節日。 方彥赧然地一笑:昱哥,七夕快樂。 如果能早一點知道你的存在,那么六年的時光似乎也沒那么難熬。 這句話既適用于年少撐起周氏集團的周昱,也適用于在病魔中苦苦掙扎的方彥。 酒意微醺,周昱突然低低地道:六年前,我丟掉了認識你的機會,兩年前,我也丟掉了抓住你的機會,幸好老天待我不薄,讓你再次回到我身邊。 兩年前? 兩年前他在國外治病,哪兒來的機會和周昱見面?! 方彥腦中憑空響起一道驚雷,把他震得微微顫抖,他反復在記憶里搜刮,兩年前并沒有關于周昱的任何記憶。 兩年前是什么意思?我們見過?方彥急切地追問。 周昱眼中已經有了醉意,沉默地注視他半晌,才回答:是啊,那時候你還騙我說,你的名字叫喬翟。 喬翟,確實有這么個人。 方彥在國外時認識的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們在哪兒認識的?方彥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 周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阿克索醫院,我帶我爸來看病。 這家醫院確實很有名,但在心理治療方面并不拔尖,更擅長應付各種癌癥。 方彥接受治療的醫院不是這家,以及喬翟經常會在這家醫院做義工。 方彥忽然想起,他和喬翟都屬于長得很好看的東方人,在學校里很受歡迎。不過方彥因為病情,基本上不怎么經常去學校,那些外國學生分不清東方面孔,有時會把方彥和喬翟搞混。 一來二去,每次方彥被熱情如火地堵在什么地方要聯系方式,他都會報喬翟的名字。 當然,喬翟也會報方彥的名字。 那時候你看起來比現在更活潑一點,戴著口罩,露出一雙明亮好看的眼睛,是個脾氣暴躁的漂亮寶貝。周昱揉揉醉酒時發漲的太陽xue,眉眼間盡是懷念的笑意。 方彥對他的描述感到萬分陌生:可是 手機突然嗡了一下,提醒他們即將到達零點。 先不說這個,周昱揉揉他的頭,我先把你的七夕禮物給你。 他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看看。 方彥心里還想著周昱剛剛說的話,手上拆了好幾下都還沒把包裝拆開。 周昱笑了起來,起身來到方彥背后,用一種環抱的方式,親昵地籠著方彥的手,一步一步地教他把包裝拆開:好笨啊。 周昱身上還縈繞著一縷很淡的酒氣,方彥以為同床共枕摟摟抱抱已經把自己的臉皮鍛煉厚了,不會再隨隨便便臉紅,可還是燒紅了耳尖。 包裝散開,露出一個木頭鳥雀,整體巴掌大,大概是用小塊木料拼接成的。 做工在方彥這位專業人士面前當然不夠看,但重在一份笨拙的心意。 周昱抱著方彥,在他耳邊低聲道:彥彥,這是一只喜鵲,摸摸它的頭。 方彥依言摸摸鵲頭。 這只喜鵲竟然抖抖翅膀,轉轉腦袋,張嘴發出周昱的聲音:我愛你。 方彥倏地愣住。 周昱收緊懷抱,也在他耳邊繾綣而溫柔地說道:我愛你。 方彥眼里漫起一層水霧,他回身摟住周昱的脖子,輕輕地吻上周昱的嘴唇。 周昱揉著他的后頸加深了這個吻,意外地得到了方彥笨拙而真摯的回應。 唇舌纏綿間,夏夜的溫度逐漸攀升,很快到了難以忽視的程度,周昱護著方彥的后腦勺和后背,克制著力道把他摁倒在桌上親。 剛開始周昱還能感受到方彥摟在他脖子上的力度,很快方彥的兩條手臂就開始軟軟地往下滑,呼吸也亂得一塌糊涂。 就在這時,方彥突然用力推開周昱,含著水光的眼睛不敢抬頭看周昱,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斷斷續續地道:等等,我還沒送你禮物呢 抱歉,周昱沉沉地吐了口氣,送我什么?我很期待。 方彥趕緊拿出自己準備的禮物一對香囊。 周昱看著覺得有些眼熟:這是?哦,我想起來了,上次在百濮旅游,我說過想帶你去求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