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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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酒量不好,已經很多年沒有進宮赴宴過了,這次是皇帝在這里,他不去說不過去,不喝也說不過去。 酒醉的感覺不是很好,他一喝酒就眼前發花,心如擂鼓,像是有一百只小狗在他耳邊吹拉彈唱,對天長嘯。 那可太折騰人了。 扶游剛想伸個懶腰,忽然發現手上觸感不太對。他再捏了捏,抬頭一看,恍恍惚惚地眨了眨眼睛。 正巧這時,秦鉤也睜開眼睛,同扶游對上目光。 扶游,早。 扶游張開手掌,按在他的臉上,把他的臉擋住,然后自己坐起來了。 他還有點沒睡醒,頹喪地坐在榻上,臉上沒什么表情。 扶游從被子里伸出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試圖讓自己回神,結果原本蓋在肩膀上的被子滑了下去,他把被子拽回來,又吸了吸鼻子。 秦鉤也坐起來,喊了一聲:扶游? 扶游朝他抬起手,讓他先不要說話,自己還沒緩過來。 扶游緩了許久,才轉頭看向他:你怎么進來的? 秦鉤指了指窗戶:翻窗戶。 扶游咬著牙,舉起手要打他:誰讓你進來的?我沒允許你進來! 秦鉤坐好了任他打:扶游,你允許了。 我哪有? 有,你讓我打發了懷玉,然后回來找你。你睡著之前,我還問你了,你說隨便我。 扶游頓了一下,收回手,要打一下自己,秦鉤連忙把手放到他的手邊,又挨了一下。 扶游倒回榻上,蓋上被子,要再睡一會兒。 秦鉤也伏在他身邊,輕輕掀開被角,問道:扶游,早飯想吃什么? 不吃。扶游從被子里伸出手,指了指窗戶,秦鉤,原路離開。 是。秦鉤下了榻,回過頭,戀戀不舍道,扶游,我走了。 扶游朝他揮了揮手,然后蓋上被子睡覺。 他也不知道秦鉤是什么時候走的。 * 扶游睡了個回籠覺,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來。 他揉著眼睛,推開門。 懷玉和老夫子已經吃完早飯了,正收拾桌子。 看見他出來,懷玉便道:喲,扶小郎君起來了? 扶游懶懶地抓了把頭發:我 不等他說話,懷玉便繼續道:怎么樣?醉酒有人侍奉的感覺很不錯吧?比我侍奉的好嗎?那當然是比我好了,看看,今天起的都遲了,醉倒溫柔鄉了吧?酒醒了嗎?要不要我弄一碗不怎么好喝的醒酒湯再給你醒醒酒? 扶游舉起手,想要示弱,可惜示弱無效,他最后只好捂住耳朵,默默地走到老夫子那邊,在他身邊坐下。 我覺得懷玉才應該去寫史書,我比不上他。 老夫子微微頷首,表示贊同:不失為一種風格。 懷玉盛了碗粥,重重地放在扶游面前:我還不是擔心你?生怕你被別人欺負了。 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扶游誠懇認錯,然后舀起一勺粥,塞進嘴里。 懷玉在他身邊坐下,看了一眼老夫子,低聲問扶游:誒,昨天晚上 老夫子雙眼放光,湊到他們兩個之間:怎么的?有什么是我聽不得的? 扶游低著頭,專心吃粥:什么都沒有,我都醉死過去了。 老夫子搶在懷玉之前問道:真的嗎?我不信。 扶游和懷玉都不說話了。 老夫子正色道:怎么了?八卦八卦怎么了? 扶游抬頭看向懷玉,神色正直地搖搖頭:真的沒有。 懷玉頷首:我知道了。但你平時還是要小心些,我總怕你被欺負。 扶游笑著道:我知道,就像是訓狗一樣。 懷玉連連點頭,驚喜道:你開竅了??? 嗯。扶游朝他揚了揚下巴,你放心,我不會再讓自己不好過的,畢竟我已經過了十八歲了。 十八歲的那些事情,讓他覺得天都塌了,他視秦鉤為惡鬼,以為自己只要能出宮采詩,就是自由,甚至不惜以命相搏。 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 現在再要他站上高樓,勉強站好,也不敢再往下跳了。 反正都要活著,不如就盡全力讓自己活得舒坦些。 秦鉤說的沒錯,現在世上只有他們兩個知道控制中心的事情,扶游想找人說這些事情,最好就找他。 而且秦鉤身體也還行,品貌端正,無不良嗜好,他們又在一起處過三年,勉強合拍,做個男寵也無妨。 是秦鉤想跟他在一起,他只要負責享受就好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那是秦鉤應該考慮的事情。 轉變了思路,扶游忽然覺得豁然開朗,渾身輕松,喝粥都多喝了兩碗。 * 除夕一過,就算是開春了。 冰雪消融,去年的雪災算是熬過去了。 老夫子帶著他的學生們,馬不停蹄地收拾行李,要重新上路,去拜訪新的諸侯王。 扶游休整了一下,也準備要南下采詩。 臨行前一天,他終于傳召了秦鉤。 那時秦鉤正在批奏折,崔直進來,遞給他一支竹簡:陛下,扶公子拿來的。 秦鉤心中忐忑,生怕扶游要跟他說自己后悔了,不要他做男寵了。 他閉著眼睛,悄悄掀開眼皮,想要慢慢地看扶游給他寫了什么。 最后崔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輕聲道:陛下,老奴幫您看吧。 不秦鉤把竹簡遞給他,念出來。 崔直無奈,看了一眼竹簡:是,陛下,扶公子寫的是今夜子時,原路返回。 秦鉤一聽這話,眼睛一亮,推開奏章就站起來了:給我看看。 原路返回,是扶游讓他翻窗子過去。 扶游寵幸他了!扶游翻他的牌子了! 秦鉤恨不能變成原形,沖出去跑兩圈。 他看向崔直:你都看到了,去拿件新衣裳出來,我晚上去扶游那里。 是。 秦鉤把竹簡收進懷里,然后坐下,重新拿起筆批奏折。 在崔直還沒有挑好衣裳的時候,他就把小山包一樣的奏折批完了,把筆一丟,若無其事地走進里間。 崔直,挑好了嗎? 崔直回頭行禮:陛下,去赴約會,是不是要穿得鮮亮一些? 嗯。秦鉤頷首,想了想,又道,有沒有紅顏色的? 崔直頓了一下,正色道:陛下,紅顏色還是等成親的時候再穿吧。 也是。 秦鉤想起,很早之前,崔直也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那時候他要和扶游成親,崔直勸他換身紅顏色的衣裳,當時他偏不肯。 現在好了,沒機會了。 最后秦鉤還是穿了件黑顏色的舊衣裳,這樣不顯眼,不會被人發現,也不會給扶游帶來麻煩。 * 這天傍晚,因為扶游明天一早要走,老夫子特意做東,請他和懷玉吃飯,還有一眾學生。 文人的宴會,總是飲酒作詩。 懷玉一時間沒防住,扶游又被勸了幾杯。 扶回來的時候,雖然沒醉,但是臉頰緋紅,走路也有些搖晃。 懷玉一手扶著他,一手推開房門,把他放在榻上。 等著,不許再鎖門了,我去燒水。 扶游撐著頭,靠在枕頭上,應了一聲:嗯。 懷玉一走,窗戶外面就響了幾聲,扶游閉著眼睛沒有發現,秦鉤就推開窗子,敲了兩下。 扶游,我可以進來嗎? 扶游蹙著眉,轉頭看他,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自己喊他過來的。 于是他點點頭:嗯 得到扶游允許,秦鉤才翻窗子進去。 單膝跪在他面前,幫他把鞋襪脫了。 懷玉又一次端著熱水,站在門前:扶游?你又把門給鎖了?好,你等著,我倆絕交,你最好永遠不要吃我燒的飯,我明天打死你。 根本不用扶游吩咐,秦鉤起身,輕車熟路地過去開門:又是我,今晚又是我侍寢。 懷玉把水盆往院子里一丟,嘩啦一聲:扶游,這就是我們逝去的友情。 這回扶游醉得不厲害,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前:有人幫你照顧我,你可以早點睡,我是不想讓你太cao勞。 懷玉皺著眉,伸出雙手掐了一把他的臉,發了火,最后還是轉身走了。 扶游笑了笑,朝他揮揮手,然后看向秦鉤。 他的鞋襪都被脫了,赤著腳站在地上,冷得他直踮腳。 秦鉤把他抱起來,送回榻上。 秦鉤把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擦了擦,然后塞進被子里。 扶游還算清醒,沒有上次醉得那么厲害,靠著枕頭坐著,讓秦鉤幫他擦臉,一邊道:秦鉤,我明天就要去采詩。 秦鉤垂了垂眼睛:嗯。 今年準備去南邊。扶游想了想,我之前不是懷疑,我們這個小世界還在被控制中心控制著嗎?懷玉的身體確實越來越不好了,上輩子他沒活過二十五,是不是? 秦鉤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他比我大一歲,他是在我死后第六年死的,這樣說你記得嗎? 秦鉤忽然覺得喉頭有些哽塞,他實在是不愿意去回想這些事情。 他沉默良久,最后點了點頭:嗯,應該是。 還有四年。扶游抬頭看著床鋪帳子,還有四年,我準備帶他去南邊,買個小宅子,讓他好好養身體,看能不能打破這個設定。 那你呢? 我這幾年就先在附近采詩。扶游摸摸他的腦袋,笑著道,你怎么了?你不高興了? 喝了酒的扶游,話總是多一些。 扶游要四五年都待在南邊,見不到人,秦鉤當然不高興。 扶游摸摸他的頭發:你不是說,怎么對你都行嗎?不許苦著臉,喜慶點。 秦鉤抬起頭,朝他笑了笑。 乖。扶游笑著道,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你在皇都里也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和前世走勢相同的事情。 秦鉤點頭:我知道了。 我上輩子十八歲就死了,后來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就要你盯著了。 我知道。秦鉤道,扶游,你不要這樣說。 扶游沒有回答,想了想:喊你過來沒有其他的事情了,你有什么事情嗎? 秦鉤搖頭又點頭:控制中心要是真的還控制著這邊,你打算怎么辦? 暫時還不知道。扶游想了想,但要是這件事情確定了,我們兩個都活不了。 秦鉤正色道:你別怕,我來查。 行。 接下來再沒什么話可說,可是秦鉤也不愿意走。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待著。 扶游靠在榻上,眼睫半垂,快要睡著了。秦鉤半跪在他面前,一遍一遍地擰干巾子,擦擦他的臉。 要是找不到事情做,他就真的不得不離開了。 好半晌,扶游睜開眼睛:別擦了,臉都給你擦禿嚕皮了。 秦鉤這才收回手,扶游用手背捂了捂臉頰:怎么回事?越擦越熱。 秦鉤正色道:扶游,你的臉很紅,今天喝了很多酒嗎? 沒有啊。扶游也很奇怪,就是老夫子說,冬天要大補 他哽住了。 扶游坐起來,用手捂著臉,捂了一會兒,熱意沒有半點消退。 究竟大補了什么他是不知道,但是效果確實很不錯。 而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秦鉤已經脫了鞋襪,解開冰涼的外裳,坐到了床上。 扶游轉回頭,皺眉看他:你在干嘛? 秦鉤正色道:扶游,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扶游驚道:我哪有這個意思?下去下去。 最后秦鉤還是下去了,他像方才一樣,單膝跪在扶游面前,虔誠地低下頭。 榻前帷帳垂落下來,落在他身上,燭光透過帷帳,他背對著,面上神色晦暗。 扶游坐在榻邊,兩只手緊緊地拽著身邊的被褥,指尖白皙。 也是在這時候,懷玉不放心,在外面敲門,試探道:扶游,要喝醒酒湯嗎? 扶游一激靈,兩只手扶住秦鉤的腦袋,使勁拍他的肩膀。 扶游咬著自己的手指,說了一句:不用 門外腳步聲走遠了,秦鉤抬起頭,喉結上下滾動一下,最后朝扶游笑了笑。 扶游臉頰通紅,酒氣半點沒有消下去。他往后退了退,抬起腳,一腳踢在秦鉤的肩膀上,正色道:出去。 秦鉤握住他的腳踝,搓了搓他的腳背,好讓他暖和一些:好,我馬上就走。 臨走的時候,秦鉤問他:扶游,以后還會傳召我嗎? 扶游裹著被子,躺在床上:看你表現,你不許派人盯著我。 當然不會。 第二天清晨,扶游從榻上爬起來,簡單洗漱一下,吃過早飯,就準備離開了。 懷玉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你很累嗎? 扶游吸了吸鼻子:還好。 和老夫子道過別,扶游和懷玉就往南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