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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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七宮誠揉揉額心,點頭應道。 橫濱。 深夜,江戶川亂步反常地沒有早早休息,而是最近一段時間頻頻上門的、穿著袈裟的可疑男人在會客室見面。 國木田獨步站在會議室的門外,眉頭緊鎖,目光平均每過十幾秒就要往那邊的門口瞟一次。 以往,偵探先生雖然也曾與這個名為夏油杰的男子見面,但卻從來都是非常簡短的交流一些只有他們知道的信息。亂步先生說了將一切都交給他來負責,偵探社的其他成員也并沒有異議。 但是這個委托的持續時間也過于長了。 從一個月前開始,一直到現在,他們每隔幾天就會在會客室見面,而今天,聊天的時間竟然已經長到了兩個小時。 梳著嚴謹的長辮的男子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打開自己封面上寫著理想二字的本子,將里面關于今天的計劃重新修改了一些,決定陪著江戶川亂步一起加班。 然而,他剛剛轉過身去,卻發現偵探社里的數個成員已經擠在了會客室的門口,疊著頭靠在門縫那里,試圖聽清里面在講什么。 喂,你們都在做什么?都下班回家吧。他說道,在這里偷聽成何體統。 可是,亂步先生竟然因此加班了,我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呀。谷崎直美眨眨眼道。 下方的谷崎潤一郎和宮澤賢治同樣點頭。 但是,偵探社的會客室,在建立之初就是完全隔音的啊。國木田獨步扶額。 與此同時,會客室內,卻是與門外截然相反的凝重。 江戶川亂步緩慢地翻看著由夏油杰帶來的卷宗,面上的神色分外難看,一雙翠綠色的眼睛冰冷地看著紙面上的記載,關于他的弟弟曾經經受過怎樣對待的記錄。 第73章 刺殺與拉攏 天氣逐漸轉涼,七宮誠隨便披了一件衣服坐在這座屬于組織財產的安全屋中,面前的書桌上林林總總地散落著一疊疊資料,全部都是他最近要來處理的東西。 前任首領的忽然離世,加上變革組織的需要,導致篡位而上的玩家頓時負擔了極重的工作量。 時針一點點地轉動到了凌晨一點,擺在青年手邊的咖啡已然變涼,只有他指間的筆落在紙面上時的沙沙聲。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木質的門扉忽然被叩響。 不待七宮誠出言準許,來人已然將整扇門拉得大開。 銀灰發的新任首領驟然往旁邊一閃,一枚子彈擦著他的耳邊劃過,在身后的書架上留下一塊圓形的深深的坑洞。 在閃身躲開之后,七宮誠才有空打量這個來者不善的男人。 對方黑皮金發,五官深邃,顯然是混血兒的長相,正以凌厲而夾雜著憤恨的眼神看著自己。剛剛開門的那一擊幾乎沒有留手,如果不是七宮誠躲得快,此時恐怕已經結束游戲了。 對方頭頂的名字是,波本(降谷零(安室透))。 七宮誠一時默然。 嗯,疊起來的括號就非常有靈性。 兩人在房間之中周旋,安室透將目光落在青年身上。 與記憶中冷漠而僵硬的反應并不相同,對方此時望過來的目光靈動,透著再明顯不過的靈智。 在組織的奇跡出現之后,安室透就接下了對方的監護任務。然而那孩子表現得宛如機器,對外界的反應永遠都很被動。直到半年前,對方第一次提出要到組織外面生活。 如今看來,所有人都被他騙了。 是夜,安室透第一次毫無遮擋地看清這個字面意義上擁有致命容貌的青年,在年僅十八歲殺掉了組織的首領。 你到底隱藏了多少年?這個在外有著光榮履歷,已經上升到警部的組織成員詰問道。 男人瞇起眼睛,試圖看穿對方,卻只能看出青年卓越的外貌以及平靜的態度。 以前也并非隱瞞。玩家冷靜地答道,當然是因為系統自動托管的鍋,只是最近才忽然清醒過來而已。 組織給了你生命,而你憑什么背叛它?安室透紫灰色的雙瞳之中透著憤怒的冷光。 我當然為此感激涕零,玩家半靠在身后的書架上,一時間戲精附體,用仿佛詩歌一樣的語言詠嘆著說了出來,并從先生將繼任書交給我的那一瞬間就發誓,要用生命來守護組織不墮的光輝。 花言巧語。安室透欺身而上。 七宮誠抬起手臂格擋,接下了對方的重擊,一頭柔順的銀灰色發絲因此而微微顫動。 男人翻身上桌,步步緊逼,各種文件因著兩人的動作而漫天飛舞。 七宮誠且戰且退。 對方的招式依然讓他感覺到了壓力,在高專最多只有不到兩個月的訓練,即使身體素質跟上,在格斗上依然不如在此道上鉆研多年的波本。 一時不察,七宮誠被對方踢中了肩膀,露出吃痛的神色。 破綻一旦開始露出,就迎來了對方如同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 七宮誠一時間咬牙,他所能用出的招式和技能,一個不查對面這個人可能就無了。之前殺死boss的那晚,琴酒果然對他手下留情,否則自己恐怕二十招之內就會落敗。 然而安室透是一個非常好用的下屬,如果能夠將對方爭取到自己這邊,能夠有力地鞏固在組織中的威信。 忙亂間,七宮誠腳下踩了兩張紙疊成的文件頁,猝不及防地往后跌倒,雙手下意識地亂抓,一只手扯下了窗簾,另一只手則是恰巧抓住了安室透的領口。 金發男人迅速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想推開他,然而余光借助月色瞥見了窗外高樓上一閃而逝的細微反射光。 下一秒,他順著青年的力道,一起將他重重地撲倒在地面上。 灰色的紗質窗簾隨著力道被扯了下來,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度,仿佛慢動作一樣地覆蓋在兩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夜幕之中清脆地響起,狙擊槍的子彈毫無阻攔地破開了這扇玻璃,在地面上留下了冒著細微輕煙的坑洞。 破碎的二氧化硅碎片紛紛揚揚地落在了地板上和覆蓋著的窗簾上,放出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響,仿佛忽然開始的某種交響樂。 在窗簾的下方,是被隔出一片靜謐空間的二人。 安室透垂眸看著被自己壓倒在地的玩家,他的一只手按在對方耳邊,另一只手正從身后取出掩藏在腰后的另一把槍。 藍瞳的青年躺在地上,眉頭輕微皺起,顯然是背部撞擊地面讓他感受到了疼痛。 七宮誠想要起身,卻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別亂動。男人說道,神色中雖然依然透著厭煩,但是竟在此刻又表現出驚人的冷靜,對面的樓上應該有狙擊手。 不要起身,慢慢地躲到窗戶 如果是狙擊的話,那可拜托他要打得準確一些了。七宮誠說出了在波本聽來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哼,你要是因為犯蠢被殺,我絕對不會去救你。波本刺道。 好歹我現在也是首領,注意你的態度。七宮誠靠坐在窗下,齜牙咧嘴地揉了揉剛剛被對方打中以至于現在還在隱隱作痛的地方。 波本沒有理會他的插科打諢,而是兩手持槍,半蹲在了窗臺下,緩緩靠近窗邊,顯然在等待機會。 見對方不理自己,七宮誠也并不尷尬,而是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以極快的手速發出了一封簡訊。 就在他將東西收起的時候,安室透猛然出現在窗口,對著外面的方向一通射擊,隨后又重新回到了墻壁的掩藏之下。 我賭一碗關東煮,來刺殺我的人是朗姆派來的。七宮誠抬起一根食指,信誓旦旦地說道,此時他赤手空拳,顯然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你就這么有自信,我不會殺你?安室透從唇齒間擠出這句話。 當然不是自信。而是,一向以組織利益為重的波本,必然不會殺掉名正言順拿著boss的繼任書出現在這里的新任組織首領。就著外面可能存在的危機,七宮誠擺出了仿佛在閑談一樣的態度,如果我死了,原本就已經經歷過一場震動的組織,必然又會產生巨大的動蕩。 屆時,成員們互相爭權奪利,混亂的狀況之下,組織因此被警方一網打盡都不是不可能。 隨著玩家的講述,安室透看向他的目光顯得愈發可怖起來。 不用這么看著我,你也知道了我說的是事實吧。七宮誠淡淡地說,我想,你應當是不想看著朗姆那個老東西上位的吧,既然這樣,跟著我一起建設組織不好嗎? 玩家畫著大餅。 在旁邊站著的安室透一時間神色陰晴不定。 片刻后,他說道:我不會站在朗姆那一邊,但你能否承擔起組織首領的能力與責任,我會盯著你的。 歡迎監工。七宮誠伸了個懶腰,兜里的手機傳來了震動的感覺。 他點開之后,展露出一個令整個被破壞后的房間頓時蓬蓽生輝的笑容,即使是安室透也一時間有些恍惚。 琴酒已經把外面的威脅解決掉了。七宮誠站起身,毫無遮攔地走在窗戶已經破開大洞的臺前,仰視著對面五百米外的那棟大樓,從穩定和長遠來看,波本就繼續留在警視廳吧。 波本沒有回答,但玩家就當他是默認。 或許有個信息你會感興趣。七宮誠說,有人看到,赤井秀一曾經出現在東京米花町一帶。 那個男人?果不其然,安室透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力。 你可以往那邊的方向去查,fbi在這邊的活動,顯然是為了對付組織,最好能將他們趕回美國。七宮誠說,以你的身份,驅逐他們應該不難。 那可真是久違了,波本露出一個興奮中帶著嗜血的笑容,曾經的黑麥。 在組織還在動蕩的時刻,務必不要節外生枝,將影響縮減到最小即可。玩家看著他的模樣,有些不放心地囑咐道。 畢竟江戶川柯南他們就在米花町一帶,以波本的能力,萬一遇見并識破了他們,工藤新一就涼了。 門外并沒有任何聲音,而七宮誠卻若有所感地轉過頭去,抬高聲音道:琴酒,進來吧。 房門應聲打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披著仿佛月光一樣的銀色長發,頭頂上的禮帽更顯得他身材高大。 男人冷漠地掃視了波本一眼,邁開長腿走了進來。 不等七宮誠開口詢問,琴酒就匯報道:在對面的十五層,有兩名狙擊手出現在那里,其中一個已經自盡,另一個被我打斷了四肢,留了一口氣等候審訊。 嗯。七宮誠說,后續就讓其他人來做吧。他掃了眼安室透,其中的意味很明顯。 你明天還要飛國外,最好早點休息。他對琴酒說道。 銀發殺手挑眉,看了眼波本之后才微微頷首。 整個房間一片凌亂,各種紙張散落了一地,幸而最為重要的文件都被七宮誠提早處理完了。 你,七宮誠忽然指了指安室透,過來幫我收拾一下。 畢竟東西是他們打架才弄亂的,自然也需要罪魁禍首來整理。 琴酒離開之后,他們兩個將地上的紙撿起整理,七宮誠又說道:如果那個被抓住的犯人說出來了是朗姆的指派,那你就欠我一碗關東煮了。 正將一疊紙磕在桌面上對齊的波本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我什么時候要跟你打賭了? 你當時沒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新任首領露出在他記憶中從未出現過的狡黠表情。 安室透沉默了一下,也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于是隨口答應。 半小時后。 又一次獨自呆在房間處理文件的七宮誠收到了來自五條悟的電話。 摩西摩西,是誠醬嗎?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跳脫而輕松。 是我。 聽說誠醬請假了三天,作為老師的我,當然要好好詢問一下學生的近況了。五條悟歪著頭,純靠肩膀穩著手機,兩手全部都是他從店里掃蕩出來的兩大袋甜點。 五條老師,能拜托您看一眼現在的時間嗎? 嗯?白毛教師的聲音充滿了疑問的意味。 凌晨三點。七宮誠嘆了口氣,得虧自己熬夜。 明天,我明天一定就去上課。他承諾道。 第74章 游戲外 第二日,七宮誠如約到校上學。 然而,半夜將他叫來的白毛老師又雙叒叕出差了。 今天是罕見的理論課,在眾多的課外對戰和咒靈祓除任務之間夾縫中的理論課。 七宮誠坐在課桌后,指間的筆百無聊賴地旋轉,面前擺著嶄新的筆記本,上面零散地記錄了一些筆記。 他的身邊坐著正聚精會神聽講的虎杖悠仁,粉發少年無論何時都是一副活力滿滿的模樣,此時也是一眨不眨地睜大眼睛聽著老師講課。 而有著刺猬頭的少年伏黑惠則是坐在靠窗的一邊,雖然是在聽課,但是目光時不時地飄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長長的睫毛順著他眨眼的動作忽閃,從這一方面說,他的長相倒是與眾不同的秀氣。 釘崎野薔薇正微皺著眉頭,將一邊的咖啡色頭發攏到耳后,盯著自己面前的課本,顯然是正在思考問題。 菜菜子和美美子坐在后排,正在課桌下拿著作為咒術媒介的娃娃來回擺弄。 高專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站在講臺上,身上還是一如既往的西裝,推了推眼鏡,為學生們講述一些理論課程。 咒術高專的理論課程與普通中學的學習完全不同,講述的全是咒術的基本原理,咒靈的種類和構造,甚至還有咒具的產生及使用,所涉及的范圍很廣。但因為學生們全部都是要沖在第一線的咒術師,所以很多知識都是很淺地提及。 這種咒靈的形成原因多是出于人們長久的回憶,加上其中負載的感情伊地知潔高講述著t。 為了處理組織的文件,玩家前一天熬夜到天亮,因此聽著對方平板的聲音,意識就在這平和而日常的場景下慢慢地變模糊。 他坐著睡著了。 左手的手背支著臉側,微微垂下頭的動作正好讓劉海往下垂落,遮住了平日里光彩奪目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