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給我下藥了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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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過往蘇家對他有恩,他是為了報恩,想要保住蘇氏女,乃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可一個轉身,他便將她爹拉下了首輔之位,把他們張家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柄,再無立足之地。一個人,怎能如此翻臉無情? 那些綿綿的情意,此刻都化作利箭,插入她的心,痛得鮮血淋漓。 屋子里只有張雅南的啜泣聲,張祚既未出言安慰,也未離開。 直到下人慌忙跑來稟告:“老爺!門外,門外……”他太過震驚,手指著大門的方向,話都說不全。 “何事?!睆堨癜櫭?。 “梅閣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進城啦! 梅哥:重情重義?你怕是對我有什么誤解。 最近這效率不是太高,抱歉啊大佬們,繼續發紅包。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甜甜圈小姐 116瓶;與白 2瓶;仙緲緲(#/。\#)、ayaka 1瓶; 我的天吶,再次驚現百瓶大佬,瑞斯拜! 第四十四章 張祚乍然起身, 躺在床上哭泣的張雅南也止住了哭聲。 從新帝登基到現在,張祚一直在等的,就是梅令臣。他自認這些年對梅令臣不薄,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才能甘心離開朝堂。 “爹……”張雅南怔怔叫了聲。 “你好好休息, 我去見他?!睆堨癖砬槲⒊? 負手從房間里出去。 他前腳剛走, 張雅南就掙扎著起身,婢女連忙扶著她,“小姐, 您干什么!” “為我梳洗換衣?!?/br> “小姐……” “按我說的做!” 那邊張祚走到明堂, 看到外面站著兩列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 宋追對著他拱手一禮,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張祚之前跟宋追的接觸并不深。錦衣衛是直屬于皇帝的機構, 朝臣根本無法染指。 張祚沉默地走進明堂,梅令臣仍像從前一樣坐在下首的位置 , 手里拿著青花瓷茶杯, 一身厚重的墨氅, 為他增添了幾分威嚴。 張祚進來, 他眼睛也沒有抬, 只沉默地喝茶。 張祚終是忍不住開口, “你來我這里,帶這么多錦衣衛做什么?” “不是老師要見我么?”梅令臣放下茶杯, 臉上沒什么表情,“我剛回京,聽到管家說府上的人已來過幾趟?!?/br> 張祚被堵了一下。他沒派人去過梅府,那就是張雅南做的。她比誰都想要個答案。 張祚當了幾年首輔, 早就習慣向人發號施令而不是解釋,所以他一貫地開始沉默。他希望梅令臣自己能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解釋一遍,而不是等他開口問。 誰知,梅令臣見他不說話,起身說道:“我還有要事在身,老師如果沒別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闭f完,就徑自往外走。 “文若!”張祚叫住他,“你覺得自己能坐穩這個位置嗎?” 梅令臣停住腳步,背對著張祚。 張祚的聲音十分沉穩,“如果你想要首輔之位,大可跟為師直言。等你再歷練幾年,四十歲入閣,依你的資質,不到五十歲就可以做首輔。你如此cao之過急,沒想過后果嗎?朝堂的水,遠沒有你想的那么淺。一不小心,就會摔得粉身碎骨?!?/br> 梅令臣轉著手腕,漫不經心地說:“我沒辦法等那么久。而且也絕不能讓朱啟洛做皇帝?!?/br> 張祚一愣,倏然起身,幾步走到梅令臣的身邊,痛心疾首,“原來真的是你害了江東王?就因為別院那件事?文若,你何時變成如此公私不分的人!我已向你解釋過,那日太子喝多了酒,蘇氏是不小心落入他手里的,并非他有意輕薄。為了一個女人,你既然就起了動搖國本的心思。你!你將大昌,將千萬百姓置于何地!” “國本?!泵妨畛驾p笑了一下,表情滿是嘲諷,“朱啟洛算什么國本?成宗當初設計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時,可想過何謂國本!若仁敏太子和齊王尚在,哪里輪得到天順帝!” 他的聲音猶如金玉落地,字字鏗鏘。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在他說來,卻仿佛順理成章一般。 張祚十分震驚,往后退了一步。成宗朝時,張祚已是個吏部的小官。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國本之爭,人人都以為是梅黨和蘇黨兩虎相爭,最后落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那時,梅令臣不過就是個孩童,他如何知道朝堂之事,還知道是成宗……? 因為過于震驚,張祚半晌沒有作聲。 “難道老師看到那首《軍中行》的時候,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嗎?” 張祚思量,恍然間想到什么,“梅草……你是,梅閣老的后人?” 可他明明調查過,當年梅正禹和長子伏誅之后,梅氏一族男丁皆暴斃,怎么可能還有梅氏的血脈留在世上?當初他對梅令臣青眼有加,就是因為他那一首行云流水的“梅草”,深得梅正禹的神韻。梅正禹曾是青年時期的張祚心中一個難以企及的存在。 只不過張祚從未想過,梅令臣就是梅正禹的后人! 梅令臣的神色染上一層霜,淡淡地說:“我父親是庶出之子,當年因私事被祖父逐出家門,從族譜上除名。故而我出生時,祖父只賜了名,并未將我計入族譜,族中之人不知道我的存在。梅氏獲罪,父親被帶走,咬死沒將我供出,所以我成為了梅氏一族,唯一的漏網之魚?!?/br> 想起幼時那段經歷,梅令臣仍有來自心底的恐懼。父母將年幼的他藏在大缸里,勒令他不要出聲。然后那些官兵,就把他們強行拖走了。后來父親死在流放的路上,母親不知所蹤,他就成了孤兒,只能四處流浪,乞討。父親留下幾本祖父的書籍,他也不敢拿出來,悄悄埋在樹底下,夜晚借著別人家的燈火,自己讀書練字。 直到蘇紹發現了他,將他帶回江寧織造府,他才算結束了顛沛流離的日子。 世人皆以為當年是蘇東陽落井下石,要將梅氏一族趕盡殺絕。 梅令臣的確恨過蘇紹,恨過蘇氏,他也認為當年梅氏始終壓過蘇氏一頭,招致蘇東陽的嫉恨,導致全族皆滅。 所以他討好蘇紹的女兒,討好蘇紹,期望以賤民的身份,獲得科舉入仕的機會。 就在他得償所愿,打算報復的時候,才發現蘇紹已經獲罪,被打入刑部大牢。那個罪名漏洞百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而且,蘇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并告訴他當年成宗因為朝政被梅蘇二人把持,如芒刺在背,積怨已久,加上害怕太子功高震主,迫己退位,就想出了這一石二鳥之計。 梅令臣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通過??倒?,找到了已隱秘在寺廟出家為僧的前司禮監秉筆太監,成宗的心腹德全公公,證實了蘇紹所言。 當他了解一切,要設法救蘇紹時,蘇紹卻強硬地拒絕了,只托他好好照顧蘇云清,而后就慷慨赴死。后來梅令臣才知道,蘇紹不得不死,他手里握有太多皇家的秘辛,江寧織造府也不僅僅是個皇家的金庫,藏有太多不為人知的事,牽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莫說當年初入官場的他,就是如今,他也未必能救得下蘇紹。 正如祖父當年自知大難臨頭,無法自保,設法保下了效忠于梅氏的眾人,才有今日他能夠卷土重來。 那些站得越高,手里握有越多東西的人,往往能比旁人看得更為透徹。 張祚仰頭長談了一聲,“原來如此。你當初接近我,接近江東王,就是不想讓皇室安寧??赡阋詾?,立了幼帝,大權獨攬,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哪個不是身后站著外族外戚,朝堂之上,哪家不是數十年乃至百年的經營?就算是鄭貴妃一族,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文若,你還太年輕。為師再提點你一句,聯姻是目前你解困最好的方式?!?/br> 梅令臣說:“讓老師失望了。我此去西州,已經重新向蘇氏下聘,我的妻只能是她。這是我欠蘇家的,也是我欠義父的?!?/br> “你……!”張祚沒想到他這么冥頑不靈。 “老師年事已高,徒留京中無異,還是盡早告老還鄉吧?!泵妨畛颊f完,不欲再留。 他走到門外,看見張雅南扶著婢女站在那里,面色慘白,眼睛通紅,就像一朵被風吹雨打的小白花。 他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張雅南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梅令臣!我爹爹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對他!為何要這樣對我!你難道忘了,當初你處境艱難,是誰幫了你!” 梅令臣本不打算多言,只要張家離開京城了事。聽聞張雅南所言,他目光冷淡地看過去。張雅南被他眸中的冰冷所懾,自腳底升起一股寒意,身體不自覺地往后縮,瑟瑟發抖。 他發現了?不可能。那件事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查得到。 許是她的莫名心虛,導致剛才的氣勢猶如被一盆水潑滅。 “張小姐,我這些年為老師和江東王做的事,足夠抵消他的提拔之恩了。還有,你當真以為買兇在西州路上殺我妻子的事,我查不出證據么?” 張雅南倒吸一口冷氣,眼淚都仿佛凝結在眼眶里,忘了掉落下來。 “好自為之?!泵妨畛紒G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張雅南踉蹌兩步,靠在婢女的懷里。 她真是低估了他的冷酷無情。原來這些年她不間斷的示好,都換不來他的一個回眸。 過了兩日,蘇云清抵達京城。在城門外,馬車堵塞,蘇惠派下人前去打探情況,下人回稟說:“原內閣首輔張祚張閣老今日離開京城。他家的行李太多,所以城門這里堵塞了?!?/br> 蘇惠應了一聲,心想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前兩年,她給張府送布,人家還瞧不上呢。如今卻要灰溜溜地離開京城了。 “讓一讓吧?!碧K惠吩咐。 蘇云清坐在馬車里,一路上她都躲著,盡量不去外面吹風。此刻終于到達目的地,也無心觀賞外面的風景,只感嘆一聲路途遙遠。朱嘉寧真的要嫁到土默特部去,往后山高水遠,哪還有相見的機會了? 她在京城暫無去處,只能跟著蘇惠回家。常時遠和蘇惠自然是舉雙手歡迎的。 常家在城南的清水坊,離城門并不遠。這一代住的都是些升斗小民,因為京城寸土寸金,常府也不是非常大,勉勉強強就能住下常時遠夫妻,常母等幾個主家,再加幾個下人,就已經滿滿當當,再無空余了。 蘇惠特意收拾了一個廂房出來,有左右耳房,一間大的給蘇云清住,另一間小的,給采綠和采藍住。屋子里的陳設簡單,還要睡在硬邦邦的炕上。 就算在壽陽時,采綠和采藍都有自己單獨的房間,此刻看到如此惡劣的居住環境,采藍還好,采綠不由自主地皺了下眉頭。但看蘇惠在面前,也沒好意思提出來。 “三meimei且忍忍,京城不比壽陽,這已經是我們能空出來最好的房子了。失禮之處,你多多包涵?!?/br> 蘇云清不以為意,她如今隨遇而安,有的住就很好了。而且看到蘇惠的家,她才明白在路上蘇惠為何總勸她。在京城這樣的地方,外鄉的人不僅僅想要留下,扎根,還想要過得好,體面,真的很不容易。梅令臣那么大個靠山給她靠,她還不樂意,蘇惠這些掙扎求存的人看著,可不就是傻里傻氣,外加不識好歹么。 當年梅令臣初來京城的時候,恐怕連這樣一處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吧? 蘇惠交代了兩句,就離開了。她自己的婢女和婆子,加起來統共也就兩三個,再沒多余的人手分過來幫蘇云清收拾屋子。 采綠和采藍只能自己動手。 采綠忍不住抱怨一聲:“霉味這么重,怎么住人?小姐,要不然我們還是去住客棧吧?” 蘇云清看她一眼,“你了解京城的物價么?” 采綠仔細一想,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多半不出門。就算出門也都是姑爺跟著,姑爺花錢,她好像真的不太清楚,京城的客棧住一晚要多少錢。難道,跟壽陽差很多嗎?壽陽縣蘇家開的客棧已經算是縣里的翹楚了,得益于蘇云清常幫蘇綸看帳,所以采綠也了解一些,一兩銀子一間上房可以住大半個月。 “采藍,你跟她好好說說,讓她清醒一點?!碧K云清又好氣又好笑?,F在不是她嬌氣,明顯采綠比她更嬌氣! 采藍從腰上解下錢袋,拿出里面的幾塊碎銀,舉到采綠的面前,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這里面,也就夠在普通的腳店住幾晚。若是正店的上房,恐怕一夜都勉強?!?/br> 采綠睜大眼睛,合著她們主仆幾個在西州辛辛苦苦攢的那點銀子,還不夠在京城住幾晚?這也太夸張了。 采綠終于有了點進城的意識,手腳勤快地收拾炕頭,“有個住的地方已經很好了,是吧小姐?” 蘇云清應聲,幸好還是個識時務的嬌氣丫鬟,不然她可養不起了。 “那我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采綠又問。 蘇云清想了想,既然在朱嘉寧面前夸下???,自然要先去見梅令臣一面,談好條件。事到如今,能夠救朱嘉寧出水火的,也只有他了。 她問采藍,“你知道梅令臣住在哪里嗎?” 采藍對于蘇云清直呼梅令臣的名字還有點不習慣,頓了頓才說:“公子應當換了新的府邸,奴婢需去打聽一下。小姐要去嗎?” “嗯?!碧K云清不高興地回答。 她能怎么辦呢?乖乖認命吧。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發紅包哈~~ 鄉下三人組開啟城市生活了,第一天還有點不適應呢。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須臾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