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與我竹馬又青梅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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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凌迦被她看的心里發毛,亦覺得有些玩過了頭。 “安安!”凌迦小心翼翼道,“我是逗你玩的,我還給你還不行嗎?還有這個,你沒刻完的,都還你。只是你刻好了,能否送我?” 相安只覺得澀意用上心頭,強忍著不去理會他。 “你一刻完,便送給我。不要再像這個一般,隔了這么許久,我都不知你的心意,豈不是白白辜負了?” 相安氣得幾乎渾身發抖,半天才吼道:“我當然想一刻好就給你,我本來就是一刻完便去給你的??墒俏腋具M不了禹霄宮,那里設了仙障,最低微的仙障,連著普通仙娥都能破開的仙障!偏偏只有我一個人是進不得……” 凌迦尚未回過神來,相安已經哭的梨花帶雨跑出了煉丹房。 門口六位仙君面面相覷,無語望天,自己君上這是玩脫了,一聲“恭賀”原說早了! 第26章 明月見8 相安回了“昭煦臺”,本來也沒怎么生氣,不過是被凌迦逗了一番,加之論起當年之事一時觸動了情腸,哭過便也無事了。倒是凌迦,非但沒有過來安撫她,一連幾日都在煉丹房內,閉門不出。 其實,相安自大宇雙穹之上,便已經習慣了凌迦冷淡的性子。說實話,對他如今的溫存反而覺得有些突然。她總覺得雖然有著昔年情分,但到底當年只是自己一往情深,凌迦雖有過片刻的動心,但終究隔了滄海桑田的二十余萬余年,自己自是在穹宇之中沉睡,宛若當年。但凌迦不同,當是千帆歷盡,人事多遇,難保那份初心還在。即便動情,仿若也太快了些。她從頭到尾地縷了一遍,覺得凌迦突然對她冷下來,無非是有公事纏身,或者是要梳理自己的心境。再者,雖然從青丘宴會上,解除了誤會,凌迦時時護著她,彼此也多有親昵之舉,但到底他也沒有真正與她說明過什么。她想,他應該需要時間的!如此想著,她反而覺得無畏許多,又值詠笙歷練歸來,常日粘著她要她講述昔年四君于穹宇之上的事,日子倒也不覺無聊。 這一日,詠笙在已經聽了無數遍自己母親與舅舅昔年征戰四方的的光輝事跡后,突然問起了相安的事。 相安正吹涼一盞治眼疾的湯藥,想了想道:“我的母親是母神,你早就知道了。我不會術法靈力,常日待在殿閣之中,沒有什么好說的。其實便是你母親和你舅舅他們的豐功偉績,很多我也是聽一些仙娥侍者說的,再不然便是從功德簿上閱來的?!?/br> “那你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嗎?一個人豈不是很孤單?” “有啊,母神一胎雙生,我有個弟弟,他叫相闕。他……” “你居然有個弟弟,那他現在人呢,沒有和你一起出穹宇嗎?他長得可是和你一樣,還是這般年輕?” “嗯,很像!” “他可還在大宇雙穹之上?你為何不與他一起出來?” “他在……”相安握著湯匙的手抖了抖,“我把他關起來了,他不能出來?!?/br> “關起來?為什么,他犯了什么錯嗎?” 相安突然想起,曾有那么一段日子,相闕日日埋首于司經樓,只為尋得一方可以控制體內怨澤之氣的方子。后來終于尋來了一本清心劍譜,執劍修煉。于是她執月劍,相闕執日劍,一同修煉。 確實怨澤之氣被壓制了許久。只是好景不長,有一日她于九轉長廊練習凌迦教她的劍法用于抵御寒疾,被相闕發現,便再次激發了他體內的怨澤之氣。相闕日劍落下,生生砍去了她一條手臂。后來又在她帶他出穹宇時臨時反悔,背著她私下九重宮門,將她一雙腿齊膝碾斷。 痛是真的痛! 每一次絕望之際,她并不畏懼死亡,可是她的母親說,她是蒼生根基所在。她不知道,她一旦死去,九州天下有那一方人世會陷入絕境;她也害怕,若這世間無人能控制闕兒,他又會變成什么樣子,他會犯多少錯,造多少孽。所以一次次,她都咬著牙挺過去,她也曾想了斷相闕,只是每每相闕總是在她的血泊中清醒過來,她便再也下不去手…… “姨母!”詠笙看著相安一把湯匙我握在手中,整個人卻失神發抖。 “姨母,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你弟弟了?” “沒,沒有!他沒有傷過人,沒有造過孽……”相安手中的湯匙落在地上,碎成兩段,連帶著一碗湯藥一起打翻了。 “姨母……” “安安!”凌迦剛好過來,看到惶恐不安,渾身戰栗的相安,疾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放開,放開我……”相安一把推開他,整個人跌在地上。 一瞬間,日月合天劍在她手中化出身形。陰陽雙劍未受她控制便齊齊躍出劍鞘,直戳在地上,正好將她和凌迦分隔開來。 日劍凌空而起,往凌迦刺去。凌迦還手之際想起滄炎所言,日月合天劍若受靈力相擊,掌劍法之人便渾身如同刀切劍刺,疼痛萬分。便只得收了靈力,躍身讓過。然而日劍橫掃,霞光直逼凌迦。 “阿諾,不要——” 相安早已回過神來,控制了月劍,卻未曾想凌迦不僅只避不攻,還越過來想要護著她。 昭煦臺外院雖算的寬闊,到底劍風所掃之處更是遼遠。凌迦本來避開劍風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此刻還要過來護著相安,又無法使用靈力,便只能以身相擋。卻不料劍風霞光射來的瞬間,相安推開凌迦,側身踏出了一步,橫劍擋住了霞光。 萬幸,兩人都沒有受傷。 “笙兒小心!” 相安將將松下一口氣,卻見的日劍轉了個身,直劈詠笙而去。詠笙袖中花瓣揚出,雖凝著他并不高深的靈力,可到底是是巫山之上的流?;?,一占靈力便是天成的利器。于是花瓣飄向日劍,看似唯美,卻愣是發出劍戟撞擊之聲。 “啊——!”隨著相安發出一聲凄厲的痛呼,手中月劍滑落,日劍亦在花瓣的攔截格擋之后跌落在地。 “安安!” “姨母!” “我……不要緊!”相安靠在凌迦懷里,勉勵朝詠笙笑了笑,“你傷到哪里沒有?” “我沒事,姨母?!痹侒霞钡膸缀蹩蕹鰜?,“你怎么了?” “你姨母沒事,方才她的藥被灑了,去丹藥房讓勻堂再熬一碗送來。你親自看著!” “嗯……我馬上去!” “你呢,為什么收了靈力?有沒有……有沒有傷到你?” “沒有!”凌迦沒好氣道,“這里只有你一個人是受傷的?!?/br> “對、對不起……是闕兒,今日原是他生辰……”相安到底沒忍住,吐了一口血,“如今……他應是生氣了?!?/br> “別說了,你忍一忍!” 凌迦嘆了口氣,將她摟緊在懷里,亦不忍心看她,只偏過頭去,將靈力從她背脊貫入。 相安發出悶哼聲,在他懷中艱難地掙扎著,不多時便渾身冷汗淋漓。凌迦收回靈力的時候,她已經暈了過去,軟綿綿的靠著他,臉上尤掛著淚痕。 相安并無大礙,許是因為一時疼痛的原因,疲乏了些,便有些貪睡。 起先,凌迦將她平放在床榻上,想重新檢查一下舊傷口,然而沒多久她便側過身來。凌迦無奈,只得待她睡得熟了,再將她輕輕平躺過去,還是沒有多久,她便又側過了身。凌迦這才意識到,原是多年習慣,少了白日的那份克制和清醒,她便還以為相闕在自己體內,半點不敢傷到他。 如此,他也不愿再去折騰她,由她側身睡著。只是沒過多久,她額頭鬢角便沁出薄汗,連帶著呼吸都急促起來。凌迦執過她的手把脈,除了心跳快些,內里并無大礙??墒窍喟矃s慢慢縮成一團,兩只手死死攥著云被,眼淚混著汗珠一起滑落下來。 “不要……闕兒!” “放開我……” “jiejie錯了,闕兒……” “阿諾!” “阿諾!” “阿諾,你帶我走吧……” “你在哪里……阿諾……” 床榻上的女子摟著一床被子,縮到靠墻的一邊,仿佛得到一點依靠,稍稍平靜了些,只是口中依舊低聲呢喃著兩個字。 阿諾! 從聽到這兩個字起,便站起身的神君,一開始是想伸出一只手,讓她握一握,亦想將她從噩夢中喚醒。 然而當她連續不斷的呼喚他的名字,他竟在一瞬間失了神。從看見她的一身傷痕起,雖然他也心痛,卻想著憑著自己的醫術,治愈那些舊疾亦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是時間久一點罷了。但她如今待在他身邊,他們便有無數的日子可以慢慢調理。便是這閉在煉丹房內的半月,亦不過是在幫她理一副最溫和的方子。然而今日看了她這副樣子,他便意識到,這些看得見的傷口或許對她來說,都算不上真正的傷痛。唯有穹宇之上,那個與她血脈相連的手足,才是她心底最大的彷徨與掙扎。凌迦記得相安的生辰,并不是今日。她與相闕一胎雙生,相闕自然也不是今日??墒瞧齾s說相闕今日生辰,便只有一種可能,相闕將從她背脊中分離的那天,當作了生辰之日。凌迦不想去探究那個陰郁的少年,到底對與她懷著怎樣的感情。他只知道穹宇之上孤苦無依的日日夜夜,獨立無援的年年歲歲,才是徹底讓她崩潰無望的噩夢。 “阿諾!”相安抖了抖,將被子摟得更緊些,面色亦緩和了些。 “我在!”凌迦脫了外袍,躺在了她身側。然后極輕極柔地將她攥著云被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每挪開一根,便將自己掌心一點點湊上去,直到十指都握在自己掌中。 相安皺了皺眉,想要抓住些什么。只一個輕微的挪動,便被攬入了一個溫暖而寬闊的懷抱,有淡淡的藥香散發出來,是讓她安心的味道。 “被子……冷!”她又往前靠了靠,伸過手想要摸索些什么。 凌迦籠住了她的手,塞入自己懷里,御寒之氣源源不斷的彌散開來,“以后有我在,便不會讓你再寒冷?!?/br> 九天之上,上弦月,冰冷如鉤。 而七海中央,卻溫暖如春! 第27章 明月見9 相安是在陣陣清香甜淳的氣味中醒來的,待徹底睜開眼,定下神來,只覺得香味更加濃郁。 她起身下了床,循著香味走去。 竟是寢殿偏室的餐桌上放滿了膳食,她朝門外看了一眼,原也辨不清是何時辰。一時亦想不起自己因何睡下,只覺得腹中空空,委實餓了。 她沒持筷子,只用手拈了一塊棗泥糕塞入口中,頓時滿口甜香,連著心情都歡悅起來。旁邊的白玉湯碗中,晶瑩剔透的一碗甜品,她憑著氣味便識出,是集了荷葉上的晨露,混著陳年的雪水熬制出來的,又撒了桂花著色添香。想著四下無人,便也懶得盛入碗盞中,直接就著大湯匙一口點心一口湯地吃了起來。 “我不過離開片刻,你便用了這么許多?”凌迦端著湯藥推門進來,不可思議道。 “咳咳……”相安被嚇了一大跳,嗆得連連咳嗽。 “從前便和你說了,這些糕點干澀甜膩,極易嗆到,吃時不可塞的滿嘴都是。你長不長記性的!”凌迦一邊給相安拍著背,一邊數落道。 “你要是不在我背后說話,我如何會嚇到……我方才明明吃得好好的……” “別吃了,喝藥吧!” “吃完再喝!”相安又揀了塊芙蓉酥塞在嘴里,待咽下了才開口道:“我是真的餓了,如今可是日暮了。按理才半天,我不該這般饑餓的?!?/br> 凌迦深吸了一口氣,持著湯匙給她喂藥,“此刻是清晨,你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br> “兩天一夜?” “嗯,本想陪著你一同醒來的??赡銓嵲谔芩?,除非我催眠了自己,不然真心陪不了!” “所以你熬藥去了?” “是啊,回來發現你還這般能吃!”凌迦挑了挑眉,拈著相安下巴道:“可是你這般又能吃又能睡,為何不長一點rou呢,你看看你都單薄成什么樣了!半夜抱著你,都咯的我手疼!” “沒讓你抱我!”相安挪開凌迦的手。 “半、半夜?半夜你為何要抱我?你……”相安突然反映過來,揚起了手,到底控制著沒打下去。 “你要是不叫我,我干嘛抱你!” “那便是你在我房里,半夜你在我房里做什么……我叫你,叫你、你就抱嗎?你就不能出去嗎……” “你叫我,我不應該進來嗎?我出去……這是什么道理?” “我……” “姨母!姨母!你醒了是不是?笙兒可以進來嗎?”門外,詠笙如遇救星,死命敲著門。 “是笙兒?”相安瞬間便慈和起來,“我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