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惠的視線，與早紀交匯的那一刻，她忽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

    她從小惠的眼睛里看出了他竭力想傳達的意思。

    買jiejie！

    買jiejie！

    有好多小錢錢，拿來買jiejie！

    早紀：“……”

    鬼知道在她不在的時間里，爸爸教了小惠什么混賬話。

    看到jiejie許久不回應自己，小惠著急了，他嗚哇亂叫，終于艱難地憋出一個單詞。

    “……買，買！jiejie……買！”

    徹底印證了早紀的猜想。

    小伙伴們都驚呆了。

    好小子，比他們之前猜的還要離譜。

    “買jiejie？”優子驚呼出聲，“這、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br>
    夏油杰不忍直視地扭過了頭。

    一時間竟不知是該夸孩子聰明還是生草。

    果然，有兩個如此不正常的親爹和親姐，唯一的弟弟也正經不到哪里去= =

    這一家子有毒啊。

    早紀緩緩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取走了小惠的銀行卡，哄著小孩道：“好啦，小惠買到了jiejie，jiejie現在是小惠的了?！?/br>
    小惠的眼眸明亮，歡快地拍手：“買，買！”

    在這孩子的意識里，“買”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個很棒的詞匯了。

    然后，早紀轉過身，萬分核善地看著甚爾爸爸，從桌子上拾起一把塑料叉子，猛地對他刺了過去！

    “爸——爸——！”

    客廳里充斥著早紀怒不可遏的吼聲。

    “你都教了小惠什么東西啊啊?。。?！”

    甚爾嘖了一聲，頭顱稍稍后仰，避開了早紀迅猛的刺擊。

    早紀攻勢不減，一擊不成，她撐著沙發扶手，將慣性化為踢腿的力道，仗著身材嬌小，小腿對甚爾當頭踢去！

    這一腳帶風，踹出了破空聲。

    可惜甚爾爸爸技高一籌，他單手握住了早紀的小腿，借著巧力一轉，把小姑娘從空中扯了下來，早紀猝不及防摔在了沙發上，還很有彈性地蹦了一下。

    “爸……”

    早紀剛剛抬頭，后腦勺就被甚爾按了下去，腦門都砸在了他的膝蓋上。

    咚！

    早紀：QAQ

    甚爾：……該死，膝蓋有點疼。

    父女倆在客廳里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短短三十秒，旁人大飽眼福。

    “哇！”八柳云啪啪啪鼓掌，眼睛發亮，“不愧是體術大師和他的女兒！”

    別的不說，就剛才那一波對打，是多少電視劇演不出來的效果。

    產屋敷銀哉抿唇微笑，眼眸低垂，溫和的眼波下是不可捉摸的思緒。

    這孩子……過得很幸?？鞓钒?。

    看來，父親和兄長他們，都可以放心了。

    小伙伴們鬧到了深夜，街道上行人漸漸稀疏，萬家燈火綴滿了夜間的城市，混凝土搭建的鋼鐵叢林里，被厚雪涂抹了一層，冬日的夜難得靜謐。

    最先離開的，是公司事務繁忙的產屋敷銀哉，送別了這位大佬后，小伙伴們也接二連三地提出了辭別。

    “那早紀，我們先回去了?！?/br>
    齊木楠雄和海藤瞬先行離開，夏油杰在玄關處，忽而回頭一瞥，早紀正在門口與其他人道別。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麋鹿發夾，笑著戴在了早紀的頭上。

    “還有，提前說一聲……”

    少年的聲音溫潤如風，“圣誕快樂，早紀?！?/br>
    早紀眨了眨眼，也笑了出來：“圣誕快樂，杰！”

    ……

    小伙伴們都走了。

    小小的屋子，一下子就安靜了許多。

    小惠和哥哥jiejie們玩累了，躺在嬰兒床上呼呼大睡。

    早紀給小惠捻好了被子，把丑寶塞過去好照顧弟弟，她靜悄悄地走出房門，提起放在墻角的挎包，仰頭看向早早等在客廳的甚爾。

    “爸爸?！彼p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br>
    甚爾淡淡地應了一聲：“嗯?！?/br>
    12月22日，不止是小惠的生日。

    同時也是mama的忌日。

    并沒有選擇火葬，而是保存了mama完整的身體，讓她安安靜靜地睡在郊區的公墓里。

    這一天來掃墓的人很少，多半也是逝者的家屬。

    臨近圣誕節，像是與繁華熱鬧的不夜市區割裂為兩個世界，郊區遼闊卻冷清，道路遠遠延申仿佛沒有盡頭，一路趕來，借著路邊的燈光，見不到幾個行人。

    早紀和爸爸乘著出租車來到了這一片墓園，如他們所料，不見一個人影。

    在東方的文化傳統里，生與死的邊界分明，多有忌諱，“墓”、“棺”等意象總會與不詳的事物聯系起來，人們唯恐避之不及。

    在紅紅火火的節慶日前夕，更是如此。

    不過，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早紀放輕了腳步，像是怕驚擾了墓園里沉眠的魂靈，她說話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mama，好久不見?！彼掀鹗终?，“我和爸爸來看望你啦?！?/br>
    “惠還太小了，他過完生日后累得睡著了，我就沒帶他來?！?/br>
    “明年有機會，一定讓mama見見他?！?/br>
    她放在mama墓前的慰問品，簡單而樸素。

    mama生前喜歡吃的三色丸子，還有一束康乃馨，白百合。

    早紀這輩子只享受過七年的母愛，但就前世而言，已經足夠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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