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三百萬可是上面交代的大客戶小弟趴在武央耳邊,大哥叫你快點兒。 他回看了一眼親侄,掂量孰輕孰重:江老板,有話好說。 好說個屁,老子就要后面那傻逼的命,我他媽含嘴里怕化了,捧手里怕摔了,你們算他媽什么東西,敢動他? 夜涼如水,工廠外不知什么時候,黑壓壓圍上來一群人。 不許動!警察。 武央一驚,差點當場去世。 他居然放松警惕栽在了一群高中生手里。此時袖子里藏著匕首,魚死網破下拽起了面前的江童顏。 都、都放下槍,否則我殺了他。 死也要拉上一個墊背的。 壞了。 他手里有人質。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越過發臭的機油桶,慣性撲過去,武央被壓倒在地,二人扭打一起,警察見狀預施抓捕。 cao,給我下去。裴信卓看清時機踹開他手里的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武勃然趁亂掙脫束縛,爬起來敲碎啤酒瓶,抵住易慎下頜。 放了我叔叔,你們都放了我叔叔! 江童顏急道:你把他放了,一切好說。 你當我傻啊,放了他?武勃然幾近癲狂:滾開,都給我滾開! 江童顏不再廢話,沖上去一把薅住了他半截袖子往下拽,右手代替易慎脖子塞進啤酒瓶下。 速度快的連警察都沒料到。 冰涼的東西刺入腕部,滲出溫熱的液體,低落在易慎鞋上。 男生腿軟,向前趔趄了跪去,隨后被腋下出現一只帶血的手穩穩的扶住。 江童顏給他帶上了帽子,視野殘缺,他只知道他在他后面。 實際上他很害怕,為什么江童顏會出現在高利貸的老巢,他怎么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出了工廠,皎潔的月光灑下,蕩滌了世人心里的污濁。 辛苦了,這伙兒人我們跟蹤挺長時間。警察為他們打開車門:你們沒有手機,怎么報的警? 小天才電話手表。裴信卓得瑟地揚了揚胳膊,露出一塊正方形大的反光盤,說: 籃球隊大林送她妹的生日禮物,被我搶來了,回頭給他賠塊兒新的。 另一名警察在副駕比了個耶的手勢,答:兩塊兒也行。 后座靠門的江童顏已經偷瞄了易慎好幾眼。 他不敢貿然開口,怕今夜的事嚇壞小干部,又擔憂著打量過去,確定人沒受重傷后,疲倦得閉上眼。 而旁邊男生全程沒抬頭,對此毫無反應。 易慎從警察那里要來了自己的手機,上面有一條兩個半小時前收到的未讀消息。 一個貓貓頭穿著唐僧的袈裟袍,頭像和本人氣質嚴重不符。 【三水工】:我晚點回家,你乖乖寫作業。 他額頭發熱,渾身沒力氣,靠著椅背縮成一團,顯而易見的冷。 江童顏抬起胳膊把人拉到肩頭,摸頭試探體溫,連忙沖著警察說:先去醫院,他發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被打了一棍子,剩下啥也咩有,穿的少,凍發燒了! 感謝在20210711 21:02:18~20210712 21:12: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鵝肝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追夫第十二天 江童顏立在急診室門口。 一個勁兒地忍不住朝門縫瞄,嘴里還不停念叨:怎么樣了? 醫生沒閑工夫搭理他,玻璃罐子乒乒乓乓扔的響。 江童顏心煩意亂,恨不得把武勃然從局子里拎出來再削一頓,又喊:醫生,我弟弟剛十八,他絕對不能留下什么后遺癥,什么藥好用什么,錢不是問 沒等他喊完,白大衣推開隔離門出來,隔著三毫米的鏡片剜他一眼。 醫生,我弟弟他怎么樣了? 穿的太少,凍著了。 江童顏放心不下,剛才在車上都疼暈了,怎么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小感冒? 他拉住值班醫師的袖子繼續追問:那頭上的傷呢,有沒有腦震蕩? 醫生說擦破點皮,沒那么嚴重,只不過后腦勺腫起個大包。 最主要的是小孩兒有些抵觸醫院,回家睡覺的時候注意姿勢,別平躺。 江童顏嗯嗯如蒜搗頭,表示記下了。 他輕手推病房門,沒想到易慎已經醒了,彎著腰,額頭上纏了一圈紗布。 江童顏快步上前,給他腰窩處墊了枕頭,弄好后又看著護士扎完輸液針才坐下。 高利貸的老巢被端,團伙被滅,就連老K也被警方成功解救,他低頭瞅瞅自己手腕,再瞅瞅床上的易慎。 好像只有他和小干部倆人光榮負傷。 吊水的易慎同樣低著頭,他不敢和江童顏對視。 先不說其他,就單一點:江童顏為什么會出現在工廠,細思極恐的后怕。 犯罪同伙、警察臥底,跨市大案? 江童顏看透小干部的想法,也不勉強,他披上帶血的外套,假裝閉目養神,等拔液后再踏實睡。 可易慎卻堅持回家。 江童顏縱有萬般疑慮和阻攔,也只得順著病號的意愿。 月明星稀,午夜路上的人煙稀少,蛐蛐和諧蟲亂鳴,許久沒有一輛滴滴接單。 江童顏的腳步比平時慢,饒是疲憊卻透著穩健。 他特意跟易慎保持半米遠的距離,在背后偷偷踩著路燈的影子。 踩著踩著,他發現前面的人影不動了。 江童顏的目光掠過易慎的細腿,抬移至腰,見易慎的白T浮在肋前,內中呼呼生風。 難道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了進去。 唔、你干嘛?易慎沒躲掉,捂住下擺立馬跳開。 江童顏的手指觸上冰涼的rou感,滑膩濡濕,他意外道:這么冷? 易慎說:走快點。 江童顏立刻想到醫生說的話。 怪不得小干部那么配合,著急輸液、著急拔針。 發燒可大可小,江童顏做不到視而不見,說:別走了,等我叫車。 易慎避開目光,若無其事地回:我沒事。 江童顏說:可你一直在抖。 本來都能到家了。易慎吸溜著鼻子,嘟囔道,你走的太慢了。 江童顏一時有些發愣。 他急忙快跑兩步,來到他身邊,再開口有些結巴:我這不是、怕你不討厭和我一起走么。 易慎凍得紅唇微啟,抱住肘,轉頭繼續走路,說:討厭你就不會在這兒等你。 江童顏道:要我抱你回去嗎? 易慎只覺耳根發燙:不、不用不用。 肯定是風大吹紅的。 上次是親,這次是抱。 男生思索他倆跳哪條黃河能洗清。 抱他姑且是為了取暖,那親吻算什么? 這問題怎么問都顯得曖昧。 易慎一咬牙,干脆將心里的全部疑惑脫口: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座工廠?還經常隨便親別人? 江童顏噗嗤一樂沒忍住,撿了個最重要的先回:不隨便,我只親過你。 這、這這更奇怪了啊。 易慎氣的羞怒,這人居然還敢嬉皮笑臉,不以為然? 他用力壓了壓棒球帽,惱恨地眼神警告江童顏。 江童顏立馬慫的一批:我錯了。 易慎威脅說:以后不許親我,聽到沒?要不然就讓你淪落街頭。 淪落街頭???江童顏松開牙關笑了,腕部扭力牽動到傷口,疼得他眉頭一緊。 易慎下意識靠上來要扶。 男人故意傾斜重心,貼上他耳根說: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易慎嚇了個激靈:誰樂意管你,工廠呢,你為什么會在工廠? 江童顏又皮:當然是去救我、房、東啊~ 易慎實在氣不過,在袖子底下干巴巴攥拳,對壞人善良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他松開手,大力甩開江童顏。 江童顏渾不吝的話倒把自己說紅了臉,邁著小步跑,悄悄和易慎拉開距離。 他邊跑邊想,這風吹的是有點冷,得快點帶人回家。 他抬手擦汗,聞到指尖殘留的檸檬沐浴露味兒,才碰一下就這么香?萬一抱著睡,是不是得沾滿身? 嗯?背后的腳步聲消失了。 江童顏想入非非地停下來,回過頭。 易慎蹲在兩三米外,蒼白的小臉上冒出層層虛汗,沿著下頜往下流。 路邊馬路水泥縫里冒出來幾株雜草,觸著晚風搖啊搖。江童顏整理好思緒,掉頭,搖曳的狗尾毛在頭頂蹭上了一小顆塵土。 他喊道:喂。 易慎答:我不叫喂。 你叫楚雨蕁? 回來做什么,易慎打破沙鍋問到底,你到底去工廠干什么了? 江童顏怕再笑真惹惱了他,轉移話題:不干什么,先把外套脫了。 易慎真沒力氣與他胡鬧,順著他意拉開拉鏈脫下。 江童顏則直接掀起了T恤的下擺。 露出的腹肌棱塊分明,承著呼吸一起一伏,他將T恤整件脫下,上半身完全赤/裸。 易慎來不及多想,背過身墊腳,把江童顏擋個嚴實,瞥開紅臉對著地面。 可一個大活人站他旁邊,擋肯定擋不住啊,他著急說:你有病啊,脫衣服裸/奔? 江童顏道:面過來。 規勸不得,易慎索性捂住自己的眼睛:你、你別耍流氓了。 大半夜沒人看我。江童顏把帶有余熱的T恤套住他,能多暖和一件是一件。 易慎被他勾住肩膀轉回頭。 我 他臊紅了臉,半晌支吾出一句:我還是脫下來還你吧。 江童顏光著上身,手腕的紗布更加晃眼。他脫衣服的時候寸力,白色的紗布很快被染紅了。 快走吧祖宗。 易慎從出生就長在醫院,初中后又沒少挨打,但頭一次看到傷口心疼。 他好奇江童顏的所有,一抬頭,江童顏正低眉瞧著他,眸色明明且經久不衰,徑直攬過他繼續往家走。 易慎脖子一縮,有些緊張:你干什么。 江童顏答:抱抱更暖和。 你放開我。易慎反抗,江童顏不理。 懷中人越走越僵,江童顏著急回家的腳停下,找個避風地方松開手:還怕我? 易慎道:你又不說你是干什么的 TIMES你玩過吧?就是那天裴信卓帶你的那個,我正在自己創立戰隊打職業。 江童顏自顧自地飛快解釋,不知道他能聽懂多少:有個隊員買房借高利貸被扣了,我今天算見義勇為,還怕我嗎? 易慎哦了聲,仿佛他隨便說什么都行,反正有解釋就好。 小干部把他放下的胳膊又扛回來,倆人半背半抱著走到街邊。 終于有一輛出租車出現了,江童顏松了口氣,他招招手,打開了后座門,還沒進去就讓司機先開足空調。 一個光膀青年和一個臉紅青年,手牽手肩貼肩,司機師傅內心os:臥槽!大戲啊,絕對有故事! 好不容易進了朝陽小區,偶爾還能聽見誰家的狗叫兩聲,江童顏翻出兜里鑰匙,轟隆隆拉開門。 鬧表滴答不停,九斤熟睡不醒。易慎簡單洗漱后,便裹著被子縮上床。 江童顏還有事情沒做,按滅了燃氣灶,摸出手機,里面存了一晚上微信消息。 最上面一條未讀,是蘇玉半小時前發來的視頻。 他點開消息 【天空】:小江啊,我過兩天就回去啦,滿滿今天沒氣人吧?你多擔待,冰箱里還要排骨,他廚藝可好啦,明天讓他做給你嘗嘗。 半夢半醒之間,易慎聽見腳步聲,他揉了揉腦袋,從棉被里探出頭,像只很乖巧的貓兒。 他撒嬌樣兒地叫人,尾音又勾又俏。 江童顏。易慎小聲問:你煮了什么? 江童顏答:你覺得呢? 易慎適應著燈光,慢慢睜眼,溫暖的香氣融進心底:皮蛋瘦rou粥? 江童顏把東西放在床桌上低頭打字。 【三水工】:好的,祝您玩兒的開心。 同時在被子里摸到冰冷玉手,帶出來握住碗壁:起來喝一點,然后吃藥。 易慎坐起身,一勺一勺地老實喝完,遞碗前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謝謝你從工廠救我; 謝謝你的半袖外套; 謝謝你的午夜愛心粥。 江童顏壓在床邊,盯著他頭頂的發髻,覺得一晚上的忙碌值了。 易慎的身體透支到極點,疲倦異常,喝完藥沒咽最后一口便躺下去。 江童顏聽到他呼吸漸漸勻稱,才想起微信還沒回復完,將聊天界面打開。 【卓哥帥炸天際】:你手咋樣了,沒大礙吧? 【卓哥帥炸天際】:全隊的希望啊兄弟! 【三水工】:沒事兒,訓練照常。 江童顏回到自己房間,把紗布按圈拆開,重新倒上酒精消毒,收拾掉臟衣服,累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瞇到了天亮,半夜翻身經常壓倒傷口疼醒了。 翌日,手機鈴響,蘇玉又發來語音:小江,你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