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班主任:他回去多久了? 鄒渺:快快十幾分鐘了。 等不了了,我去他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班主任剛一回頭,迎面就和謝安珩撞了個正著。 她急道:謝安珩!家長給你簽字了嗎?下一個就到你了! 后者攥著參賽表格看了她一眼,面上沒太多表情。 ??!鄒渺忽然捂嘴,謝安珩,你臉上流血了 謝安珩聽了也只是隨意地把那里的血絲抹掉,眼皮都沒抬一下。 班主任知道他們家的情況,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她還是焦心,這個名額可是校領導再三叮囑一定要拼全力拿下的,怎么能出現學生參加不了比賽這種事? 走,你過來,老師帶你去跟組委會談一談,看看能不能讓你先參加。班主任不能理解一個比賽干嘛規矩卡得那么死,她拉過謝安珩,走呀! 謝安珩這才邁動步子。 他們走到組委會的席位,臺上的比賽剛好結束。 二號選手,張帆,獲勝! 何明旭垂頭喪氣地走下臺,班主任心都涼了半截,她趕緊和組委人員說:您好,這是我們學校的選手,他下一個參賽 下一個?名單上你們已經沒有選手了啊。一中的老師領著張帆走下來,后者神情倨傲地掃了一眼何明旭和謝安珩,不屑地撇撇嘴。 班主任沒理他:組長,是這樣的,這孩子叫謝安珩,他剛才回去拿參賽表格了,他跟何明旭都是我們學校數一數二的數學人才,上回期中聯考還拿了區第一 表給我。組委人員打斷她。 謝安珩把表格遞給他,后者掃了一眼就擰起眉毛:你這 班主任連忙賠著笑:組長,這孩子家里情況特殊,他父母都 什么特殊不特殊的? 一中的老師唰一聲把他的表格搶了過去:這很明顯沒有簽字嘛,沒簽字就不能參加,這是規矩??! 他話音落下,六中這邊學生看他的眼神都已經帶了怒意,尤其是何明旭跟鄒渺。 組委人員對他搶表格的行為也沒太多好臉色,但還是拒絕了班主任:這的確是有規定的,我也沒有權利擅自讓他破例,之前出現過假賽的現象,最近查得很嚴,萬一出事了,誰也擔不起,希望老師能理解。 謝安珩垂下眼睫,攥緊了拳頭。 一中的帶隊老師喜笑顏開:組長,既然他們都已經沒有參賽選手了,那您看這比賽結果是不是 等一下! 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 誰說他沒家長簽字的?岑向陽大著嗓門就沖過來。 鄒渺激動:表哥! 另一邊的謝安珩看到岑向陽身后的人,眼睛都亮了:哥哥 一中老師盯著岑向陽:你是這小丫頭的哥哥,參賽的又不是她,你湊什么熱鬧?難道你還能也是他的哥哥? 他話都沒說完,一只指骨分明的手伸過來,將他捏著的表格抽了出去。 你一中老師瞪大眼。 謝行之淡然一笑:我是他的哥哥。 哥哥。謝安珩靠過來。 嗯,別怕,交給我。謝行之牽住他的手,把表格放到桌上就欲簽字。 等下!一中老師攔住他,你說是他哥哥就是他哥哥了?你有證據嗎?誰都知道這小子 身份證。謝行之一把將剛拿到手的證件拍在桌上,上面的姓名一清二楚。 夠了嗎?他眸光有冷意,還是要再查查戶口本? 老師比他矮了不止一個頭,強烈的壓迫感讓他下意識退了半步。 班主任趁勢出來打圓場:有身份證就行了,出事了也是他哥哥負責,組長都沒急,你干嘛這么急著管別人有沒有資格參賽呢?又不是你該管的事。 一直被忽略的組委會人員臉色緩和了不少。 見那老師還要再說,他揮揮手:行了行了,在這簽字!然后兩個選手上臺,再加賽一場! 一中老師只能吃癟閉嘴了。 張帆小聲嗤道:老師,您放心,那何明旭連一半都沒做完,這學校的人估計都是徒有虛名,誰知道他們平時聯考做沒做手腳,加賽不過是讓他們再輸一場而已。 他們的對話聲音小,但架不住離得近。 何明旭當場就氣紅了臉,偏偏對方說的是實話,他只能憋著。 謝行之也聽見了,謝安珩很明顯也是。 但謝安珩理都沒理,他趁謝行之俯身簽名的時候,把他的身份證拿了起來。 證件照上的男人姿態端正,微微帶笑,眉目很溫柔。 謝安珩看著,忽然自己也忍不住跟著彎起嘴角。 笑什么? 謝安珩嚇了一跳。 他把證件還給謝行之:沒,沒什么。 謝行之莞爾:是不是拍丑了? 不是。謝安珩搖頭。 隨后,他臉上就被男人用指腹輕輕刮了一下。 乖。謝行之指尖帶了點薄繭,語調輕輕的,溫和又篤定,去讓他們見識見識你的實力,哥哥相信你,他們都不是你的對手。 謝安珩眼睛倏地睜大。 第11章 意外 謝行之:怎么?不相信自己? 你哥都發話了,趕緊拿點架勢出來給他看看!岑向陽也鼓動他。 謝安珩眼睛晶亮,張嘴想說點什么,被負責人員推了一把:快上臺了!你的編號是九,拿好。 謝行之拍拍他,頷首:去吧。 最后看了一眼謝行之,謝安珩這才跟著工作人員一起上臺。 嘖嘖嘖,看看這小腰桿,挺得筆直筆直的,哥哥的鼓勵就是不一樣啊。岑向陽打趣。 謝行之找了個位置坐下:他就是缺點信心。 有了謝行之的這番話,加上本身底子就好,謝安珩一拿了題目便直接唰唰開始寫,思路如泉涌。 這道題是原本拿來壓軸的,難度比前面的翻了幾倍,可謝安珩沒看到前面的比賽,自然心里也沒有什么落差,更少了負擔,滿腦子只剩獲勝這一個念頭,心無旁騖。 而反觀張帆,他其實早就知道謝安珩的名字,畢竟每次全區排名,這個名字都在他之上,想不知道也難。原本謝安珩無法參賽,他還覺得慶幸,以為勝利都已經拿到手了。 誰知道突然又出了這種變故,張帆表面沒顯露,但實際心里不知道把謝安珩跟他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罵了多少遍。 這回出的題目又比剛才的難,張帆更是心態失衡,覺得全世界都在針對他。 眼看比賽接近尾聲,兩邊對比鮮明。 謝安珩幾乎寫滿了整塊黑板,下筆游刃有余如有神助,而張帆才寥寥數行,還在抓耳撓腮,手都跟著發抖。 岑向陽看不懂,但他也能看出來這場比賽根本就是吊打。 謝安珩是不是要贏了? 謝行之剛要回答,臺上的鈴聲叮鈴鈴就響了。 裁判:時間到!立刻停筆! 兩人同時放下粉筆轉過身。 謝行之對上謝安珩的目光,后者眼里像有光,似乎很想對他笑,但又忍了下來。 這還是謝行之第一次看見小孩這么興奮的樣子。 組委人員上臺查看答題結果。 另一邊,一中的老師急匆匆跑了上去,對張帆嘟囔了一長串,末了還把他的腦袋狠狠敲了一記:你怎么跟我保證的?你就這樣交白卷,丟我們所有人的臉?! 臺下無數雙眼睛都看著,張帆臉色漲紅,只能咬著牙低頭挨訓。 幾分鐘后,組委宣布結果:九號選手,謝安珩,獲勝!恭喜! 哇 臺下六中的學生們瞬間沸騰了。 謝安珩!你好棒鄒渺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岑向陽被現場的氛圍帶動,跟著吹了幾聲口哨:厲害啊謝安珩! 就連何明旭也悄悄松開了捏緊的拳頭,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謝行之倒還好,他也為小孩高興,但這只是個小比賽,結果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只在謝安珩朝他看過來的時候彎了彎眼睛,又用嘴型無聲道了聲恭喜,起身過去打算給他個鼓勵的擁抱。 晉級人選我們會在一周后進行最終通知,本次比賽到此結束,請大家有序退場,謝謝。 組委雖然這樣宣布,但誰都知道晉級的人就是謝安珩無疑了。 一中的老師還在數落張帆,言辭越來越難聽,旁邊其他一中的選手大氣都不敢出,同情地看著他。 張帆盯住半路殺出來搶了他名額的謝安珩,看見后者興高采烈的樣子,惡念陡升。 啊 謝安珩!小心??! 背后一個鐵貨架忽然吱吱嘎嘎朝謝安珩當頭砸下來 謝行之推開前面的人群就撲了過去,一把將謝安珩拽進懷里。 砰地一下,貨架狠狠砸在了他背上。 哥哥!謝安珩失聲,你沒事吧?砸傷了嗎? 旁邊的人趕過來幫謝行之撐開鐵架子,把他們扶起來。 他后腦勺只稍微有點鈍痛,緩緩搖頭,按住小孩在他身上四處摸索的手:沒事,沒傷到。 張帆一時腦熱起了歹心,看見真傷了人又后知后覺害怕,他剛想趁亂逃跑,驀地就被一股大力拎住了衣領,整個人提了起來。 岑向陽咬牙:小兔崽子,傷了人還想跑?! 不是我,不是我 老子明明看到你推的! 見到張帆,謝安珩眉目間迅速陰沉,他放開謝行之,朝那邊走過去。 謝安珩。謝行之在背后喊他。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剛才被砸到都沒太疼,他卻突然感覺很暈。 謝行之眼前開始發黑:謝安珩 謝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周邊的聲音也如潮水一樣飛快褪去。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謝行之看到謝安珩回頭,驚慌失措地松開抓住張帆的手,向他狂奔著撲過來。 嗯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行之昏昏沉沉地睜開眼。 鼻間一股消毒水味。 醒了!謝安珩,你哥醒了!一聲少女的尖叫,又是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謝行之頓時清醒不少,他抬眼,對上岑向陽關切的目光:行之哥,你總算醒了! 他撐著床坐起來,看看周圍,啞聲問:謝安珩呢? 岑向陽的表情有那么一絲絲糾結。 謝行之:他怎么了? 岑向陽連忙擺手:沒沒沒,他好得很,他剛剛一直守在這呢,醫生說你快醒了,他才出去給你買吃的了。 行之哥,你沒事吧?你暈過去可把我嚇死了。 我沒事。謝行之呼出一口氣,靠到床頭,抬手按了按被砸到的地方。 他問:醫生怎么說? 醫生說你沒什么大事,但是 謝行之望向他。 岑向陽摳摳腦袋:他說你身體受損很嚴重,尤其是腸胃,還說 謝行之眸光一凝:說什么? 他還說說讓我們平時注意開導你的心情,不要再想不開了,那樣做對你身體損傷很大,不知道你上次怎么撿回一條命的,但沒準下次運氣不這么好,命就沒了。岑向陽復述完,見他面色不太對,哥,你說這醫生是不是故意嚇唬咱們? 岑向陽壓根沒法把眼前的男人和想不開對上號。 這只有謝行之自己知道怎么回事,他輕輕搖頭:不是,別亂想,醫生說了有什么影響嗎? 沒。提到這個,岑向陽皺起鼻子,他剛說完就被謝安珩趕出去了。 被謝安珩趕出去?謝行之一時間沒法把這個行為和小孩的形象聯系起來。 對??!提到這個,岑向陽突然激動,那小子聽見醫生說你沒命的時候可生氣了,那黑著臉的兇悍勁,直接把人家醫生嚇走了。 你可別不信,行之哥,你是不知道,你昏了以后,他朝一中的那個兔崽子沖過去,差點把 哥哥!謝安珩推門而入,哥哥你醒了? 小孩滿額頭的汗珠,手上還拎著碩大的袋子。 慢點。謝行之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吸引走了,看他端著那么大的碗,連忙起身想去接。 岑向陽把他按?。簞e別別,你躺著,我來。 他走過去,看到謝安珩的瞬間,岑向陽有點一言難盡:我幫你 謝安珩看他一眼:我不用。 他明明沒什么表情,但岑向陽就是硬生生把后面的話給吞了回去。 等謝安珩從他身邊過去,岑向陽才大夢初醒一樣:嘶,你小子 謝安珩壓根沒搭理他,他放下餐盒,坐到床邊,垂著睫毛,顯得有些可憐:哥哥好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