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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看見他那臉色,林詩語這心里頭就繃得更緊了,面上卻不露聲色,只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的臉色難看得很,臣妾給您彈兩首曲子聽聽?” 康熙擺了擺手,“不必了,你坐著罷,這事兒跟你也有關……” 大致跟早前聽到的消息也沒什么差,不過卻更加細致了些,也是直到這時她才明白了,為何那群文人的反應會如此激烈,甚至弄出一個什么萬人血書。 說來還跟另一樁事有很大的關系——纏足。 當年兩人決定相互打配合用軟刀子慢慢磨,企圖將這一慘無人道的陋習給磨掉……但凡有機會她就會側面表現出對纏足的厭惡鄙夷,前面康熙則不動聲色地拿捏著官職,該限制的限制,該降職的降職。 起初前朝官員還不曾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只是覺得有些時候被嫌棄得莫名其妙,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這樣莫名其妙的狀況越來越多,放在一起仔細琢磨琢磨就隱隱約約察覺出其中的共同點了,再結合女眷們那頭得到的暗示,這才終于有人后知后覺回過味兒來了。 漢臣心里頭自然是極其憤慨的,偏偏人家也不曾明令禁止,鬧了兩回人家就兩個字回應——誤會。 而后該怎么干還怎么干,總之每回人家都能找著理由處理你,即使明知那不過只是借口,那又能如何呢? 這幾年下來,慢慢的已經有些漢臣默默選擇了妥協,但更多的卻還是不甘心不肯屈服,奈何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這軟刀子罷了。 許是漢臣們心里頭的怨念太大,傳著傳著就傳到江南文人圈子里去了,再加上她不顧禮教一心要蠱惑女子拋頭露面的行為本就不受人待見,如此兩相結合之下就更是罵聲一片了,如此也才有了今日的這份“萬人血書”。 “如此看來臣妾在那些酸儒圈子里可真真是萬人唾棄的存在了?!绷衷娬Z無奈地嘆了口氣,試探著問道:“那皇上心里頭是如何想的呢?” 康熙捏著她的手無意識地把玩著,支起一條腿歪在炕上一副大爺相,思忖道:“這些文人雖說手無縛雞之力,可鬧起事來當真也不能小覷啊?!?/br> 心里頭當即就是咯噔一下。 難不成這是要妥協了? 林詩語抿緊了唇瓣,皺著眉頭說道:“若是此次被鬧了一番就妥協,那將來也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除非就當真扔下這些不管了,皇上……” “朕知曉你不樂意就此放棄,朕又何嘗樂意被威脅呢?”康熙不禁冷笑起來,言語之中多有諷刺,“有些人讀書能明事理,有些人讀書卻是越讀越愚蠢迂腐頑固不化,偏后者還絕不在少數,每每一有點什么變動就屬他們跳腳最厲害?!?/br> 頓了頓,又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你跟這些文人接觸不多大抵還不知道,這其中有些老迂腐氣性上來是當真能夠豁得出去‘死諫’的人,是以朕看到那份萬人血書才掙扎遲疑啊,情緒太激烈,一個弄不好就該出人命了?!?/br> 聽到這兒,林詩語也沉默了,心里頭沉甸甸的壓得喘不上氣來,憋屈至極。 看她這副模樣,康熙也沒法子好安慰的,心里又何嘗不是滿滿的憋屈呢。 素來文人就是最棘手的那一批刺兒頭……這話不是瞧不上讀書人,而是瞧不上那些半吊子讀書人。 真正的大儒大多有自己的思想,面對那些所謂的大道理所謂的古訓往往也都會有自己的判斷,甚至敢于質疑。 而那種半吊子讀書人還遠沒有達到這個境界,書里講什么他們就信奉什么,老祖宗傳下來什么他們就堅決擁護什么,甚至對于那些半路上歪曲來的東西也都信以為真,卻就是不肯接受絲毫的改變,寧可抱著一些腐朽的東西一起腐化。 偏偏最叫人無奈的是,這種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的才是大多數。 哪怕身為堂堂帝王,每每攤上這群刺兒頭時他也都無奈得很,更兼他滿人的身份本就更不同些,面對這群人自然要格外慎重,很多時候當真是夠憋屈的。 林詩語還是不肯死心,咬著牙悶聲道:“若這一回輕易對他們妥協了,那日后他們也還會用同樣的方法來威脅朝廷的決策,如何能慣他們這個毛???” 是啊,不能慣,可是不慣著又該怎么處置呢?萬一真鬧出點大事來該如何是好? 這群文人之所以棘手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太容易被煽動情緒了。 若只是幾個甚至十幾個跟朝廷死磕甚至不惜搭上性命也就罷了,但現實就是,一旦真鬧到那個地步就絕不可能僅僅只是這小貓三兩只鬧騰。 情緒這種東西是會蠱惑人的。 兩人面面相覷,都同樣陷入了一個兩難境地,一時之間還真就難以拿定個主意。 萬人血書還在御案上放著,包括朝中也是微詞頗多,只是礙于那一次雷劈事件的陰影,暫且還沒有人膽敢跳出來將矛頭指向林詩語罷了。 但即使如此,林詩語也還是很明確地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彌漫在前朝后宮,尤其隨著江南那邊的動靜越鬧越大,那根無形的弦仿佛也越繃越緊,隨時都有要斷裂的可能。 面對這樣的情形,林詩語頭一回體會到了挫敗的感覺,甚至是絕望。 費了那么大的勁兒,一切都在朝著美好的期望發展著,難道就當真要就此收手妥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