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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林詩語抬頭看了眼見是meimei,就隨口問了一句。 “走了,怕是要氣瘋了?!绷主煊裥τ淖剿磉?,說道:“jiejie跟她置什么氣呢,她就是個蠢材?!?/br> “蠢是真,貪也是真?!绷衷娬Z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想起書中王熙鳳鐵檻寺弄權那一出,那老尼姑原本要找的人可是王夫人,由此就足以見得王夫人平日里應是也沒少干這樣的勾當,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王家這對姑侄,真真是貪得無厭目無王法。 “不過今日之后這對姑侄怕是真正要反目成仇了,王熙鳳可不是那忍氣吞聲的主兒?!?/br> “誰能想到呢,嫡親的姑侄兩個?!绷主煊癫幻庥行┎缓?,“連嫡親的侄女都能推出去,這個二太太未免也太冷血無情了些,不過……這府里這樣大的家業,怎么就說空就空了呢?” 奢靡無度也好,連年入不敷出也罷,這樣大的一份家業縱是要敗光也不能這樣快吧?怎么就到了如此捉襟見肘的地步呢? 林詩語不能不懷疑,“王熙鳳進門前一直都是王夫人管著府里的,她那樣一個貪婪的性子,中飽私囊也一點兒不足為奇,胃口怕是大得嚇人呢?!?/br> 這一大家子本就都在坐吃山空,再加上內里的老鼠蛀蟲,如此雙管齊下會加速垮塌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打這日之后,王熙鳳一連有些日子沒出現了,也不知她是如何處理的,林家姐妹兩個也不曾去追問,總歸看在那點子私交的份兒上該說的都說了,至于人家聽不聽勸那就不是她們能夠管得著的了,沒道理人家上趕著想找死她們還得追在屁股后頭求著的。 偶有一日突然驚喜的發現池塘里的蓮花開了,姐妹兩個這才意識到一轉眼竟是已過去了不少日子,身上的衣裳已是日漸單薄起來。 “去瞧瞧姐妹們都在做什么,若是得空便請她們來賞花?!?/br> 漣漪應聲而去。 不多時,姐妹們便都到齊了,先是幾乎形影不離的三春,再接著便是住得更遠些的薛寶釵,出乎預料的是今兒薛寶釵身邊跟著的除了鶯兒竟還有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 眉心一點胭脂記,叫林詩語瞬間認出了她的身份,不過看這身打扮,竟是已經被薛蟠收入房中了? “林jiejie還不曾見過她吧?”薛寶釵就解釋道:“她是我哥哥的姨娘香菱,先前一直身子不太爽利便鮮少出門,這幾日總算是轉好了,剛好林jiejie來請,我就將她也一道兒帶出來散散心罷了?!?/br> 香菱便給眾位姑娘見了個禮,模樣十分標致,人看起來也溫溫柔柔乖乖巧巧的,很是好相處的樣子,只是那臉色卻顯得異常白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大病初愈的關系。 剛好丫頭們捧了茶水瓜果來,林詩語就對著她笑笑,“坐下一起吃茶罷?!?/br> 惜春聞言就往旁邊挪了挪,叫香菱坐在自己身邊,拉著她的手就問,“先前好幾回想去瞧你都未瞧見,你究竟是生的什么病竟連我們都如此避諱著?” 薛寶釵的表情就有些尷尬。 香菱卻只淡淡笑了笑,道:“不過是怕傳染了你們才避諱些罷了,如今都好全了,不必為我擔心?!?/br> 姐妹幾個都知曉里頭怕是有什么問題,指不定是被薛蟠那個混賬東西給欺負狠了……但既然人家自己不愿說,那也著實勉強不得,于是惜春也就作罷了,閉口不再提及。 薛寶釵見狀就趕忙打岔緩和氣氛,瞧著池塘中綻放的蓮花說道:“這蓮花開得正好,不如咱們各作一首詩來應個景兒?” 姐妹幾個瞧著美景也都挺有興致,只紛紛附和贊同,唯獨林詩語自知不擅長,就說道:“我是比不得姐妹們的文采,怕是撓禿了頭都作不出一首打油詩來呢,就不平添笑料了,不如我就在旁為你們彈琴助興可好?” “再好不過了,我可是早聽丫頭婆子們傳了,林jiejie是各色樂器都很擅長呢,難得今日總算是能夠一飽耳福了?!碧酱阂荒樒诖男Φ?。 誰知她這話音才落,就看見金釧兒找來了,“三姑娘,太太正尋你呢?!?/br> 探春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抿抿唇,“不巧了,今兒還是沒這福分?!闭f罷便隨著金釧兒走了。 “這是怎么了?瞧著她那表情仿佛有點什么不同尋常?”林詩語好奇的問了句。 “這些日子她和環兒日日都幫著二太太抄寫佛經呢,從清早到深夜沒個停歇的?!毕Т旱淖旖菐еㄈ粲兴茻o的譏笑,道:“今日她能來,我還當這是解脫了呢,誰知……有什么氣沖著正主去就罷了,捏著兩個小輩可勁兒磋磨算怎么回事?!?/br> 按說當時趙姨娘的確是有錯在先,戳著了王夫人的肺管子遭報復也算是活該,但折騰兩個孩子未免有些過了。 這一天天沒完沒了的抄寫佛經,手腕子都該抄廢了,偏嫡母的架子一端起來兩個小孩兒又能如何呢?原先老太太說過她一嘴倒是有了那么點用,只是緊接著賈元春這一得勢,王夫人可就徹底抖擻起來了,莫說老太太不會再為這點“小事”說她,便是說了,如今的王夫人怕也是不會聽的。 林黛玉皺著眉,“一日兩日也就罷了,只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法子啊,那人還不得廢了?” “她是嫡母,便是罵了罰了又能如何呢?再尋常不過的事罷了,更何況抄佛經這種法子……”雖折磨人,但還真算不得惡毒,“真要是鬧起來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人家也只會說庶出子女不服管教?!蓖醴蛉说拇_是目光短淺心胸狹隘,但那點聰明勁兒卻是都放在了后院這一畝三分地上,磋磨起人來也叫人無處訴苦伸冤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