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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對方面色鐵青,呼吸全無,已經是死人模樣。然而這只是經赦外表呈現的狀態,只是死了大半,并沒有完全死。 劍氣已經震碎他小半心臟,使得他呈現假死狀態。他尸體還被人扔土里埋起來,埋得還挺深。如果不是綠泫定位開挖,這種埋深連野獸都挖不出來。 那么經赦一位大修,也就會無緣無故便失蹤,就這么再也瞧不見了。 綠泫眉頭也是輕輕一皺。 如今姚寧到了北離城,經赦這位奉神殿大修又深受重傷,這一切都十分古怪。 她跟經赦雖然沒有什么交情,可也是準備救一救。因為經赦縱然沒有什么賢名,也沒有什么惡人行徑。 大家無冤無仇,犯不著見死不救。 此刻經赦身軀之中還有一股活著的劍意,如此蜿蜒流轉,仿佛要將經赦整個身軀就此攪碎。 如果綠泫再遲一些,只怕經赦就會從假死變成真死,身軀在地下化為一堆碎片。 綠泫小心翼翼,將自己一股柔和的劍意注入。那股劍氣流轉,會一點點和經赦身軀里劍氣不斷消融抵消,直至經赦身軀恢復平靜,并且這具身軀又重新讓經赦自己掌控。 經赦身軀先是傳來一連串的劈里啪啦之聲,直到這些聲音漸漸小下去,他的身軀又泛起了一股子滋滋聲。 綠泫知曉身為大修身軀會自我修復,現在經赦亦是如此,他顯然已經活過來了。 只見經赦眼皮抖動,咳了幾口鮮血,然后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綠泫。 一瞬間經赦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 他眼睛又閉起來,兩行淚水緩緩滑落。 這時候,姜玄衣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人類最大的愚笨,就是看著別人犯錯,自己卻不知反省?!?/br> 搞得綠泫微微一怔。 姜玄衣這話說得也沒有錯,可是總是讓綠泫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覺得姜玄衣這話里面仿佛有別的話。 綠泫: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姜玄衣跟經赦也沒什么交情,好端端的,師叔也不知曉為什么要發這樣子的感慨。 不過綠泫對姜玄衣全無提防,此刻也是沒有深思。 她救經赦,是因為自己不能見死不救,而且經赦也不算個壞人。 但姜玄衣想得就有些多了,此刻姜玄衣還很有些想法。 也算是姜玄衣臥底魔域的老技能了。 從經赦一現身,他就發現這個圣魔武會的亞軍根本就是雪枯臣的應聲蟲。他看著雪枯臣的眼神里充滿了崇拜,只怕看漂亮姑娘都不會那般熱忱。 這種韭菜,肯定是會被割的。 只要雪枯臣不是傻子,那雪枯臣對經赦肯定是能利用就利用,不用白不用。 上層崩塌來源于下層的告密。 就像蘇長樂,她之所以在荒川之地混不下去,還不是被粉絲插刀,爆了老底。 所以經赦這種老實又有能力的背鍋俠落在姜玄衣眼里就是個寶藏。 這種人一般肯定有料,而且還有大料。 這樣想著時候,姜玄衣取了一枚小小的木片,豎立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雪枯臣那時候潛伏于荒川之地,事后自然會聽說蘇長樂是怎么完蛋的。所以,對于知道得太多的下屬,雪枯臣怎能隨便一劍刺了了事?簡直太不嚴謹了。怎么著,也應該滅靈毀軀,讓其身軀飛灰湮滅。 到底是個被寵壞了的寶寶,家長一死,這任性的孩子就感覺不能自理了。 雪枯臣大約也很少親手干這樣子殺人滅口的勾當。 想到了雪枯臣,姜玄衣又摸出了第二枚木片放在了自己的手背。 其實那時姒華竭力掙扎,喊著讓雪枯臣走,那是完全沒必要。 那時候姜玄衣若當真想要宰了雪枯臣,實在也是很容易。然而沒必要! 雪枯臣明明就是神裔,卻是被打扮成凡俗修士,靠著降維打擊獲得別人的尊重。神主這么干,總不能是吃飽著撐著。 那么如此一來,神主也是別有居心。 一個人要走一步,算三步。姜玄衣這么謀算,心里也滿是小九九。 一個人不能圖一時之爽。 雪枯臣不死,無論是姚寧,還是姬琚,顯然會繼續加以利用。有人想要干一些壞事情,卻分明不愿意臟了自己的手。 那么小雪就是誘餌,姜玄衣覺得自己能靠他釣大魚。 想到了這條還未曾當真現身的大魚,姜玄衣又摸出了第三片木片,擺在了自己的手背之上。 現實里釣魚的他,也只能說是毫無收獲。 魚兒嫌棄姜師叔,并不肯上鉤。 可若這些魚是人,姜玄衣就有把握得多了。姜玄衣雖不懂魚,卻很懂人。 現在姜玄衣的手背上放著三片豎立的木片,他手指微微一動,輕輕一推,木片一片推著一片,一一碰倒。 這就是姜玄衣對即將發生的事情發出的預判。 姜玄衣想,自己能從中得到什么好處嗎?明顯不能。 但他喜歡干這種勾當,每當他干這些勾當時候,就有一種詭異的興奮感。就算是這種算計本身,也給姜玄衣帶來一些樂趣。 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讓自己為了搞事而搞事,尤其是現在,自己還是個有家室的人了。 更何況,如今這些事還與阿泫的身世有些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