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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漓兒心里熱了熱,可這時候也不好搞哭哭啼啼的兒女情長,更不是認錯的好時機。 這一幕也是落入了丹辰眼中。 丹辰從來對蘭伽羅沒有愛慕之意,可他之所以不支持蘭伽羅,卻與男女之情沒有關系。 他覺得蘭伽羅沒有上位者的度量。 然而也許從一開始,自己都是太自負,根本不懂瞧人。 自己為了蘇長樂盡心盡力,蘇長樂卻耍弄手段,想要將自己就此清除。 葉漓兒人前落了蘭伽羅的臉面,也“背叛”了蘭伽羅,可是蘭伽羅卻是下意識的拉了葉漓兒一把。 他早知道蘭伽羅是個重私情的人,所以就算不是佛女了,卻仍是青木族族長。那些青木族人仍支持蘭伽羅,跟蘇長樂不對付。 丹辰一向并不欣賞這樣子的私情。 他想自己終究是狹隘了,所謂的“私情”,又何嘗沒有情與義呢? 這些畫面,也都映入了綠泫的眼中。 這時候第五次拉扯已經襲來。 綠泫一顆心砰砰亂跳,只覺得心里有各種各樣古怪的念頭。 她想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片刻前各種凸顯各自立場無理由的內耗是真的,此刻大家熱血沸騰眾志成城也是真的。 這些人性都是真的。 人類既愚蠢又高尚。他們既是烏合之眾,為了所謂立場彼此撕咬,罔顧其來,仿佛要自取滅亡。 可是他們也會勇敢果決,悍不畏死,哪怕是知曉一定會死,也一定要拼命證明自己這個物種的優越性! 當然這個世界若是和平下來,爭執又是會多起來。 這個世界,永遠都是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的。 在這一刻,綠泫忽而覺得胸口生出了躁動,想要發泄出來。 她啊啊的吼出來。 當然修士清嘯本是一種浪漫,綠泫若在這樣子處境中叫出來,又平添了幾許的壯烈之美。 問題是綠泫并不是嘯。 綠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還叫得特別的大聲。 這時候姜玄衣已經到了一處山谷。 他身影已至,唇瓣也是驀然浮起了一抹冷笑,他眼中更是流淌了一抹光輝。 他冷冷的盯著谷中兩道身影。 雪枯臣面色沉了沉,平平舉起了手中之劍。 而在他身后,有那么一道繁復法陣,法陣中心赫然坐著一人,正是姒族的族長姒華。 姒華面容清貴,高高在上,當真是風神俊朗。 姜玄衣的唇角也是禁不住泛起了一抹淺淺的笑容,他嗓音也好似微微欣喜:“找到你們了!” 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白玉劍,如此輕輕的比在了自己的眉心。 眼前這一幕,亦是讓雪枯臣瞧得怔了怔。 雪枯臣是個十分自負的人,他一直眼高于頂,也正是有些瞧不上別人。 可是眼前來者輕帶緩袍,面戴一張白玉面具,氣質壯烈而華美。 一瞬間,雪枯臣竟也生出了自慚形穢之感。 仿佛與此人氣勢一比,自己已經變得平庸之極。 他下意識握住了自己的知我劍,哪怕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雪枯臣下意識間已經覺得自己尊嚴受損,仿佛被人落了面子。他甚至生出一個念頭,想要一劍刺過去,以此維護自己的尊嚴。 這些念頭涌起瞬間,雪枯臣下意識咬住了唇瓣,面頰吐出了一抹艷光狠色。 可與此同時,姒華的嗓音卻也是在他耳邊響起:“小雪,退下!” 雪枯臣也是敏銳,他發覺父親的嗓音里竟有一絲戰栗與恐懼! 感應到姜玄衣到來時,姒華已經緩緩睜開了雙眼,并且站起了身。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不覺對雪枯臣說來:“眼前乃是北玄王,你怎可無禮?” 北玄王? 這個名字入耳,雪枯臣也是如遭雷擊,簡直不敢想象自己聽到的。 他雖然沒有經歷過北玄王的時代,可是也知曉這個男人是多么迷人的存在。上一任神主姚重原本不配,只是北玄王無意權勢,故而讓給姚重罷了。 所以姚重才如此不自信。 贏姓神裔一直低調行事,成立北玄府。如今神裔已經換了一位了,可哪怕是姬琚,也一直對北玄府尊重有加,絕不敢輕易的冒犯。 他以為北玄王是傳說中人物,又或者已經羽化登仙,破碎虛空。 可是這樣的人,居然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姒華只覺得自己肺腑間滿是nongnong的恐懼。 他記得小時候見過北玄王一面,那時候北玄王就是如此打扮。 那種壓迫人的風姿一直留在了姒華的心中,就算到了現在,姒華也還是不能忘。 這股子恐懼如此的涌來,姒華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砰砰亂跳。 那些殺意本是無形之物,如今卻好似化為了有形的物質,這樣子鋪天蓋地而來。 姒華一滴汗水頓時順著額頭輕輕的淌落。 他口干舌燥,很少有這么狼狽過。 下一刻,雪枯臣感覺自己后心涌來一股巨力。 是姒華將他推了一把,并且貼上一枚速行符,使得雪枯臣身軀飛快的移開。 這些北玄王也瞧在了眼里,他并不阻止。 “小雪若是死在這兒,也許他會更加開心,而你也會更加開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