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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李澤想到了謝苒,他臉頰也是禁不住透出些恨色。 想當初他年少時出使流月國,也見到這位流月國的苒公主。十四五歲的少女已出落得十分美麗,亭亭玉立。 李澤瞧在眼里,心中生出的悸動卻并不是年少慕少艾,而是因為謝苒在流月國頗為得寵。 流月國國主子女雖多,最受寵的卻是這位苒公主,甚至讓這位標致的公主處置政務,干涉流月國諸般政策。 可謝苒再如何聰明,她終究是個女子,還是個生得頗為美麗的女孩子。在李澤看來,一個女孩子若生得漂亮些,對一些事情自然也會生出一些期待的。 就好似李澤之前跟蘇長樂說那樣,謝苒不過是區區女流之輩。 他畢竟是凡俗權貴,很多看法和修士不一樣。 那時候李澤就就生出一些心思,覺得可以利用愛情達成某些目的。反正他就是諸般套路,準備誘謝苒上鉤。當然他也咬到了硬骨頭,謝苒并不曾吃他套路,到最后反而讓李澤受些嘲弄。 李澤自然也不放棄,他后又游說謝苒叔父謝照造反。 國主羸弱,依仗強勢的女兒也非一兩日。謝苒的叔父謝照卻是身強力壯,不舍得將流月國權柄讓給侄女。 他挑中謝照教唆,也不僅僅是因為謝照是造反的好苗子,還有報復謝苒之意。 因為謝苒自幼跟謝照學習,和謝照這位皇叔亦師亦友。 如此一來,謝苒不但會失敗,而且還會受到最為沉重的打擊。 豈料謝苒這沒心肝的,她為保權位立馬將謝照斬殺,苒公主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之后他看到謝苒假哭籠絡人心,是一點兒真心痛都沒有。 那時候謝苒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嘲弄。 自己這個望熙國宮斗勝利者,在謝苒跟前宛如跳梁小丑。 那這件事情性質頓時就不一樣了,李澤也品味到類似尊嚴受到侮辱的屈辱,一直想要報復回去。 到后來謝苒事業越做越大,影響力輻射了赤澤之地。李澤雖有些想法,可也是只能無能狂怒。 這些蘇長樂都知道,否則她不會花心思跟這樣俗物交談。 她瞧著自己一雙手掌,這雙手白潤素凈,點塵不染。 那么有些污穢的事情,自然也需要旁人替自己做。 那些血淋淋惡狠狠的撕咬,當然絕不能是自己。 這樣子想著時候,蘇長樂目光落在了李澤陰郁的臉頰之上。 這張臉孔也許少年時候還有幾分動人之氣,可伴隨年歲滋長,李澤容貌受氣質影響,也顯得越發陰郁了。 蘇長樂想:很適合去撕咬! 她容貌猶自空靈出塵:“二皇子,我讓你種的花,你可曾種下了?” 花?李澤微微一怔。 他回過神來,然后輕輕的點點頭,緩緩說道:“蘇姑娘的吩咐,我自然不敢怠慢?!?/br> 蘇長樂是個古怪的女人,縱然他并不明白蘇長樂的用意,卻也依順蘇長樂的囑咐。 如今他出使流月國,就將蘇長樂給的種子種入了行館之中。 此刻庭院之中,有顆種子輕輕的發芽,破土緩緩而出,甚至已經開出了一朵花。 是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花。 陽光下,這朵小白花抖抖,仿佛也是極為無辜。 這樣子的花生在庭院里,是一點兒都不引人注目。 然而這土上毫不起眼的小白花,根系卻是在蓬勃的向下生長,以十分可怖的方式蜿蜒向更深更闊之處。 整個流月國的土地,都是在無聲息的輕輕顫抖。 就像地下的暗流,在無人留意之處靜靜的流淌。 蘇長樂空靈面孔猶自溫柔悲憫,仇恨的毒汁這樣子流淌著,這算是她給綠泫的一個小禮物。 這時候流月皇宮的謝苒卻禁不住心口砰砰一跳,寫信的手也是禁不住微微一頓。 近些日子,赤澤之地有些詭異之處,是讓謝苒覺得極為不安的。 尤其最近半年,由荒川之境游歷而來的明圣女也是惹得謝苒心緒不寧。 這位明圣女來之前,綠泫的義兄丹辰曾給謝苒來信,對明圣女吹捧一番。然后丹辰表示,能不能讓明圣女在赤澤之地傳道。 謝苒這點兒面子還是給的,也還是將此事答應下來。 沒想到這位明圣女才來赤澤之地不過半年,已經是吸納了無數信徒,甚至連許多皇室中人都牽扯其中。 甚至,連流月法宮修士里也有明圣女的崇拜者。 要說什么過分之事,明圣女也是沒干國。人一沒有邪術害命,二沒有聚集鬧事,三沒有斂財斂物。 然而謝苒有一種敏銳的直覺,仍是生出不安。 更不必說如今望熙國二皇子李澤竟與之交往甚密。 想到了李澤,謝苒就不覺輕輕皺起了秀眉。 她與李澤本就不對付,當初李澤在望熙國挑撥離間,搞出一場內亂。所謂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之后謝苒便支持望熙公主李穗兒與之相爭。 本來這幾年李穗兒已占上風,眼瞧要被立為皇儲,李澤即將要被邊沿化。 可這半年間一切卻是峰回路轉。 轉瞬之間,李澤就重奪國主歡心,相反李穗兒被幽禁宮中,三個月前開始已經不能現身人前。 謝苒派去的探子皆是石沉大海,再沒什么生息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