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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跌跌撞撞起身,我在想為什么白檀死了,發生了什么?是羅浮中心的神樹,還是因為夢中的老祖任琰?可是,這些話我并沒有說出口?!?/br> 綠泫也沒有天真無邪問華珠為什么不說出口。 因為任琰是芳華道修士崇拜的對象,是芳華道修士心目中的神。 因為,任琰已經死了,所以他無比的崇高,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華珠那時候只是個小丫頭,她怎么能將這些指責說出口。 更何況除了那個夢,華珠沒有太多的憑據。 姜玄衣在一邊緩緩說道:“更何況,華珠少主對于芳華道而言,是一個十分微妙尷尬的存在。你身份雖然尊貴,但是只怕不能被視為自己人。你終究是碧水宮少主,象征碧水宮的利益。人人對你客氣、恭敬,因為你象征著碧水宮和芳華道結盟?!?/br> 華珠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但師尊確實待我極好,他是個純粹的人,沒那么多的心思,對我也是關懷有加。他并沒有將我當外人看待,視我如其他弟子無異?!?/br> 可華珠也算是贊同了姜玄衣的話了,那就是她在芳華道的處境十分微妙。 如果她貿然猜疑任琰這位芳華道老祖,那么必定會當作碧水宮有異心。 然而華珠也放不下這樁事,因為她忠心的婢女也是因此而死,她如何能忘? 這些心思縱不能宣之于口,卻也是深深烙印在華珠的心中。 “我沒有放棄這件事,就這樣留在芳華道,并且遍閱典籍。任宗主死了后,林林總總,留下了三百二十六件法器,可真是多寶之人。他死了后,這些法器陸陸續續賜給門中優秀的弟子,總共賜給五十三人。能得此法寶,可真是一樁無上榮耀??墒沁@五十三位芳華道弟子,大抵都是死于非命,竟沒一個活著。這其中一位,甚至是芳華道上一任宗主莫玄奇?!?/br> “不但如此,他們死了后,那些任宗主的法器也是消失無蹤。不過那些年來,圣魔大戰一直未曾間斷,修士如流星般隕落,死了也是尋常事。這五十三人的隕落也都在流星雨中,并沒有留下什么痕跡?!?/br> 所以任宗主的法器根本就是捕獵的誘餌? 他人死了后,留給后人的饋贈也不過是毒餌,是連通另一個世界的可怕鑰匙。 華珠嘆了口氣:“那么這件事情,我也不能不理會。這些年,我私造圖冊,買通修士,將老祖所遺法器統統抵換?!?/br> 綠泫臉上的表情都繃不住了,她聽到了什么,統統抵換? 華珠卻把這表情意會錯了,微羞澀:“阿泫,我也只能想到這樣子笨辦法?!?/br> 你阿姊只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有錢人。 姜玄衣手指蹭下巴,也是,碧水宮少主最大優勢就是出手闊綽。 華珠從來不追求華美的服飾,因為華珠少主不需要。 這富有的日子過膩味了,華珠也只追求一種簡潔之美。 華珠:“我將那些法器藏于一處秘境封印,原本以為此事已經了結??扇缃裾麄€芳華道開始生出異動,我也懷疑此事與任琰有光?!?/br> 姜玄衣心里微笑,是有東西餓了。 有些生靈總是處于饑餓的狀態,就算是姜玄衣,何嘗不是如此。 華珠斬斷了某些生靈捕食通道,那么那些東西自然自行尋覓血食供奉,乃至于如此的失控。 只是正如華珠所說,這一切事情并沒有什么證據。 眼見綠泫面露為難之色,姜玄衣心中也是微微一動。本來像姜玄衣這樣子的中間人是不能夠干涉這其中平衡,這是規矩。 但姜玄衣也不是那種守規矩的人。 姜玄衣建議:“阿泫,你知道我在魔域修得一些秘術,不若讓我試試,說不定能讓你窺見真實。只是,須有一件任琰的法器?!?/br> 華珠眼中一亮,從法寶囊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枚小匣,匣上不要錢似貼了七八片一品靈符。 她將匣子打開,里面有一顆紫霞珠,就是當年華珠所得之物。而這,也是華珠唯一留在身邊的任琰法器。 這顆法器儼然已經廢了,觀之黑不溜秋,竟無一絲靈力流轉。就這么個貨,卻猶自讓華珠擔心之極,簡直是如臨大敵。 姜玄衣掂量一下,表示:“能用?!?/br> 此刻房中的蘇長樂,她面前的沙盤亦是越轉越快。 此時她盛裝打扮,一身寬袖法衣,面頰之上還帶著一片白玉面具,正是能溝通幽界中間人的標準裝束。 想到自己所遭受屈辱,蘇長樂縱然知曉自己精力不濟,卻也已經顧不得那么多。 她面頰沉了沉,面色更不由得流淌了一抹厲色。 為了能證明自己,蘇長樂已將自己渾身力量提升到極致。 她如此力量流轉,面前的沙盤亦是轉動得更加之快,蘇長樂面上神色亦是越發凝重。 驀然間她眼前一黑,那欲圖捕捉之物此刻卻形成巨大的漩渦,將蘇長樂就此吞噬。 那股力量,卻比蘇長樂想象的要強大。 那生靈存在多年,絕不是一個小嘍啰。 一瞬間蘇長樂已經覺得不妙,她已經感受到周圍傳來的寒氣,與此同時,許多嘈雜之聲也是回蕩在蘇長樂的耳邊。 那就像是饑餓的野獸,口水滴答的等著供奉給自己的血食。 比起這樣怪物,此刻的蘇長樂卻還顯得虛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