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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這種環境,自然也是一種很美好的感覺。 蜘蛛順著姬琚玉石般的手臂往上爬,爬上了姬琚的肩膀之上。 姬琚輕輕的瞇起了眼珠子。 他緩緩的舒展雙臂,俊美的面孔在水霧繚繞之下顯得越發的冰冷。 姬琚也是不免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 他仿佛又聽到了母親姬蘭的嗓音。 “重郎,你快隨我走吧。我們只要離開神山,就能過上幸福的生活。你知道嗎,我們之中還有了一件珍貴的禮物,那是世間最值得珍惜的寶貝?!?/br> 她說的是姬琚,可是卻不好明言。 只要下了神山,她就能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重月。 這件事情一開始只是個俗氣的故事。 圣魔武會之后,一批出色的凡俗修士入神山進行侍奉,就如今日的綠泫一樣。 這其中有一男修重月,出落得俊逸非凡。 有一神女為之動心,故意隱藏自己神女身份,假扮尋常仙侍加以接近。 這一個活潑俏皮,一個端方冷傲,兩人之間很快滋生了甜美的愛情。 乃至于,很快珠胎暗結。 如今重月如約再至神山,本來是要帶著姬蘭離開的。 可是男子面上卻露出了猶豫之色。 因為他不知道姬蘭是神女,不明白自己陷入了怎么樣的漩渦。他天真的以為,自己還能有前程。 而姬蘭又是個極聰明的人,她只看心上人臉一下,頓時明白了什么,不覺面泛怒色:“你真是天真!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有什么榮華富貴?你,你可真是幼稚。重月,你以為姚家人如今對你籠絡有加,是當真欣賞你,能給你錦繡前程?這不過是因為姚家跟姬家一直相斗,所以利用你抓我把柄?!?/br> 重月聽了卻只覺得不耐:“好了,阿蘭,你不過是個仙侍,你何必這樣子危言聳聽?你想要轟轟烈烈愛情,便算是毀我前程也是在所不惜?” 重月這么說著時,眼內竟不覺浮起了幾許怨懟之色。 姬蘭唇瓣動動,她唇齒間盡數是哭味。 她以仙侍身份相識,便是為了證明縱然自己出身低微,重月也會呵護自己,愛惜自己。 可是現在,重月到底覺得仙侍有些低賤,甚至誤了他前程。 重月說完這些話,旋即又扭過頭去,砌詞安撫:“好了阿蘭,我留下來,心也是你的。我只說男兒應該有一番事業,又沒說棄了你。此生此世,我也只要你你一個,你便是我摯愛之人。你不要這副樣子,把我當成一個壞人,我也不是什么負心漢?!?/br> 然而姬蘭輕輕的顫聲說道:“重月,可是,我并不是一個仙侍。我,我是一個神女啊。我是姬家女兒,我們一定要走?!?/br> 重月臉上浮起了奇異之色,總之就是那種你居然能說出這樣玩笑話的好笑表情。 重月:“好了,你快別胡說了——” 然而他不知道姚家設下的局就要收網了,眼看著就要收割陰謀的果實。姬蘭跟凡俗修士產生糾葛,那時候也還是重罪,不似姒華歸來時那般放松。畢竟神山的規矩松緊,也是隨著時代而變化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嗤的一聲,是一道銀芒刺入了重月的心口。 殺他的是個看著十來歲的少年,就是姬蘭口中那件珍貴之物。 這神裔胎生的生長會慢些,果子變的卻是迎風長,兩三年就會進入成年的樣貌。而這,也是為了更少減少幼年期的損耗。 姬蘭為了遮掩此事,給自己兒子喂了一些催熟的藥丹。那么痛苦自然也是有一些,可是卻是能遮掩姬琚的身份。 重月自然也不知道他能有這么大兒子,幾點血污飛濺在少年玉石般的臉頰之上,少年連眉頭都沒有挑動一下。 那時候姬蘭的臉色,也可謂是一言難盡。 姬琚很久沒有想到了這些了,如今他卻好似陷入了夢里。 夢香甜的香已經燒盡了,可是姬琚卻還是沒有起身。 他眼睛這樣兒睜著,雙瞳卻是沒有焦距。 雪玉鬼蛛這樣子爬在他的肩膀,這樣子咬了一口,他那玉色的肩膀頓時泛起了一層死青之色。 那本來熱氣騰騰的水面,此刻漸漸浮起了一層薄冰。 那些薄冰不斷的往外蜿蜒擴展,蜿蜒到池邊,到臺面。 這時候進入的織姬卻是嚇壞了,不知曉發生了何事。 姬琚對她有恩,若非姬琚相救,自己怕是仍留在了姚寧那個殺人狂魔的身邊。 她下意識向前,擔切呼喚:“神主!” 這時候她才發現姬琚未著衣衫,不覺面頰微紅。 可伴隨水池中緩緩站起的身軀,織姬瞧著他后腰處某物,不覺如遭雷擊!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根冰凌頓時刺穿了織姬的心臟。 此刻姬琚已經起身,身上穿了件寬大的袍子,赤足踩在了地面之上。 他俊美的面孔仍是一點表情都沒有。 織姬對他忠心耿耿,更是滿懷擔切,可他仍是輕易殺之。因為,織姬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他后腰之上,有一朵艷冶的黑色蓮花,是神裔罪血之子的標記。 但凡神裔與凡俗之人結合,就會具有這樣子的標記。這樣子的孩子就會被趕出神山,和凡俗修士通婚幾代后,就會變成應無烈這樣子的罪血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