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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仙師這是何意?你的意思,乃是我在說謊?我沽名釣譽,我竟要冒認是炎蝶族人?” 姜玄衣搖搖頭:“我當然不是說你不是炎蝶族遺孤。只是,你之所以活下去,并不是僥幸,而是一種必然。在事故發生之前,你作為族長之女,被偷偷送了出去?!?/br> 明冰裳更是憤怒:“你,你胡說什么?我父親大義凜然,怎么會做這樣子的事情?” 明冰裳又氣又恨。 姜玄衣搖頭:“族長就算將女兒送出去,他自己卻是慷慨赴死,那豈不是更難得。雖然作為一個英雄,他可能稍有瑕疵,可作為一個父親,他卻更值得去愛。還是明仙師覺得,父親完美的人設更要緊?!?/br> 一番話說得明冰裳進退維谷,說什么仿佛都不對,搞得明冰裳干脆閉上嘴。 然而姜玄衣這些話,卻仿佛說到了明冰裳的心里面去。 此刻若明冰裳身處險境,自然盼望父親顧惜一下自己??裳椎遄彘L早就故去,現在明冰裳也安然無恙。她都沒見過親爹一面,又哪兒能又什么感情,自然盼望當初炎蝶族長死得越壯烈越好。 這些心思涌上了明冰裳心頭,使得明冰裳太陽系突突一跳。 表面上看來,姜玄衣好似跟明冰裳為難。 不過一旁,寧寂卻忽而搞出另外的閱讀理解。 動物都會保護自己的幼崽,人類就更不例外了。小孩子力量孱弱,就算送出去也沒什么打緊。那么除開族長的女兒,把別的幼崽送出去有何不可? 可為什么只有明冰裳一個? 要不就是族長因為某些原因,只送走自己女兒。 若不是這樣,那就有另外一個可怕的解釋了。 那就是當初送出去的炎蝶幼崽不少,可活下來的只有明冰裳一個。阿泫都是姜玄衣現場撿漏,是意料之外的存在。 就好似現在明冰裳打壓綠泫一樣,根據賣古董的理論,留下一個就已經足矣。 普通人自然沒那么瘋狂,會把活人當作收藏品一樣搞。 然而明冰裳卻是姚寧的一件收藏品,姚寧神女對明冰裳如此愛護。 姜玄衣是個心思敏銳的人,只怕他一見到明冰裳的存在,就已經想到了種種暗黑的可能。 不過無憑無據,這些猜測完全也是理論上。姜玄衣看似戲謔的言語里,也有著某種引導人思考的暗示。 不過明冰裳卻自然察覺不到什么,更沒對自己為何存在生出一些思考。她雙頰泛起了紅暈,面頰有著被人打臉后的憤怒。 當然這對于明冰裳實在太過于苛責,至少在場其他修士也沒發出深思。 這時候神藏真君才真正確定危險解除,自己不會夾入神裔之間的宅斗中左右為難,人才這般施施然踏入了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神藏真君慷慨激昂發表了重要的演講,激勵在場修士戮力同心,為榮耀為未來而戰! 姜玄衣慢慢的退回人群中,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 他灰色的發絲輕輕的搖曳,姜玄衣的眸子里卻不自禁的透出了一抹光彩。 這便宜師弟看似風光,其實已經完全是神裔的傀儡了。 姬琚還真是個有手腕的人,把神藏真君搞得服服帖帖。 他居然還想要沾染阿泫,想到了這兒,姜玄衣貨真價實覺得姬琚令人厭惡起來。 奉神令主發表的重要講話無疑是浪費生命,姜玄衣也并沒有很透入。 此刻神山之上,一枚小小的傳訊金劍飛來,化作一道小小的金線,纏繞在姬琚的手指之上。 這光明殿中發生種種,也盡數傳入姬琚的腦海。 然后姬琚輕輕的抬起了面孔。 他面容極美,可是這好似玉雕般的臉孔上卻沒什么表情。 姬琚輕輕起身,他走至窗臺前,瞧著檐下的蜘蛛拼命的織網,用那綿綿密密的網捕捉屬于自己的獵物。 自然界就是這樣子,弱rou強食,充滿了算計和捕獵。 不過那張網里掉落的,卻仿佛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獵物。 此刻一只小蟲已經撞入了網中,小蟲的身軀已經被蛛絲層層疊疊的纏住,被一點點的汲取吸納。 那不過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捕獵。 姬琚這么瞧著,他冷冰冰的眼中甚至透出了一抹溫柔。 他竟容得這小蜘蛛在自己的宮殿織網,并不覺得這樣會增加自己居所的破敗而有失威儀。 有些人就是這樣,待人已經冷酷無情,卻是對某種小動物充滿了感情。 他舉起了自己的手臂,手掌上那只雪玉鬼蛛輕輕的抖動。 然后姬琚湊過了臉孔,將唇瓣輕輕的貼在這只雪玉鬼蛛之上。 他嗓音低低,輕輕道出一個名字:“阿泫!” 那個女孩子此刻應該仍是十分開心,渾然不覺那些流通的暗涌吧。 姬琚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綠泫唇角冉冉綻放的笑容。 不過姬琚的想法也是不至于有錯。 從光明殿散會之后,綠泫跟兩個好友久別重逢,只覺得有許多說不完的話兒。 眼看姜玄衣不在,赤霄便輕輕嘆了口氣:“阿泫,如今你有了心上人,我也是替你歡喜?!?/br> 綠泫臉紅了紅,但也沒有否認,她一向臉皮厚。 既然喜歡了,她既不介意說出來,也不介意旁人知曉。 赤霄低聲:“當初是我唐突了,阿泫,那時候我想著回到東荒,重振妖族。若你隨我一道,也是如虎添翼??上?,我知道你終究以流月為念,你當然也要回流月承擔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