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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感慨:太直了太直了。 更尷尬的是,這時候一道溫柔的女子嗓音響起:“瞧來流月主修不但年少有為,而且見解獨到?!?/br> 伴隨這番言語,一道溫柔的身影緩緩而來,赫然正是明冰裳本尊。 綠泫生平也見過許多美人兒了,卻沒見過像明冰裳這樣溫柔圣潔的人。誰見到她,就像是是溫溫吞了一口溫水,令人遍體舒暢。 明冰裳姿容秀美,可也許她并不需要很美,最重要的是她有一種溫柔寬厚的氣質,令人不覺為之心折。 就像此刻明冰裳這樣子說話,嗓音里也并沒有多少見怪之意,反而微微有些無奈味道。 不過明冰裳雖不計較,旁人卻是義憤填膺。 流月修士實在也是過于放肆,欺人太甚了。 綠泫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現在被正主抓包,面上卻是沒有一點兒羞愧之色。 明冰裳瞧在眼里,眉頭輕輕一皺,卻并沒有出語責備。 似她這樣子的人,有時候要責備一個人,已經無需自己親自來說。 果然一旁的師妹寧秀已經上前,出語呵斥:“流月主修也是一方大修,這般出語無狀,羞辱明師姐,豈不是無理之極?!?/br> 明冰裳自己沒說什么,反倒有余暇去打量綠泫身邊的人。 尤其是姜玄衣,畢竟姜玄衣是綠泫傳聞中的心上人。自從綠泫得了這姜師叔,連應無烈也棄在一邊,并不如何的在意了。 這位姜師叔別的好處也未曾聽聞,只是聽說臉好。 明冰裳當然忍不住多留意兩眼,這么瞧了瞧,明冰裳卻是微微恍惚。 明冰裳不但是奉神殿的外殿弟子,還是神山仙侍。她時常出入神山,美人兒也見得多了,本以為不會如何。 她也沒想到,一個凡俗男子竟也能生得如此的俊美。 姜玄衣溫柔含笑,簡直將眼睛掛在綠泫身上,也沒去瞧旁人。 明冰裳心尖兒稍有不快,心忖姜玄衣不過是個掛件罷了。 豈料綠泫聽到了如此質問,非但沒有反省,反倒很認真的杠起來:“我怎么會故意針對?只是明仙師這幾年參與劍會,都是在奉神殿,與奉神殿弟子比試,并沒有什么外戰。那么如此一來,明仙師反倒少了許多磨礪?!?/br> “明仙師讓人覺得喜歡,卻不讓人覺得忌憚?!?/br> 謝苒心忖這話倒也不錯。 明冰裳雖沒像應無烈那么避戰,可卻都是內戰。 可明冰裳在奉神殿如此受歡迎,那么明冰裳的心態也就處于一個極端舒適的姿態。至少,明冰裳所受磨礪遠遠不夠。 綠泫是個對戰斗很敏銳的人,她也會這么認真分析自己的對手。 一個人最不能輕視的,就是自己的敵人。一個人受到最不摻水的肯定,就是敵人的肯定。 現在綠泫說這些話,也并不是故意跟明冰裳過不去,而是她當真這么想的。 然而有些事情,綠泫可以想想,卻絕不應該說出來。 別人覺得綠泫沒情商,但是綠泫自己卻并不這么認為? 此時此刻,綠泫還覺得自己情商頗高,有些話她還沒說出來。 那就是李幽蘭一身戰意,然而明冰裳卻絕不是如此。 就像綠泫不會讓姜玄衣去戰斗一樣,她覺得明仙師并不是很能打。 謝苒只能說道:“阿泫心直口快,還盼明仙師不要見怪?!?/br> 明冰裳這樣子的人,仿佛永遠不會為了自己的事情生氣的。 她聽到了謝苒這么說,只是輕笑搖頭,仿佛自己當真不會在意的樣子。 可這些刺耳的話,她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了。 因為明冰裳不但人緣頗佳,她還是神女姚寧十分愛惜的仙侍。 謝苒既然說綠泫不是故意的,那便當綠泫真不是故意的。一個溫柔大方的女修,為了自己人設,也是不好意思咄咄逼人。 更何況就算綠泫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樣?這流月主修來此本來就是要撕起來的,她那么自我,那份隨性也是令人羨慕。 這時候,卻有人暗暗窺測這一切。 唐采連續好幾日來此,本就是為了刻意等待。 可是事到如今,唐采卻隱匿在一邊,不好意思這么跳出來。 這些日子,唐采受盡了冷嘲熱諷,他也受夠了。從前在流月國,唐采可是沒受過這樣子的委屈。 要知道他雖然是謝苒的臣屬,但是謝苒素來不會對下屬發脾氣,其實也是個很容易相處上司。更何況謝苒待他,更像是朋友。 從前唐采感覺自己受到了打壓,但現在唐采自然是人間清醒了了。 他以為自己入了劍宗,就能有一份好前程,彼時唐采內心也是生出了許許多多的幻想。但現在唐采覺得自己可以放棄幻想了。 自己留在劍宗,是不會有什么前程,反而是別人隨意作踐的笑柄。 反倒是流月國,其實是很不錯的歸處。 唐采盼了又盼,他知曉綠泫會來,那么自己就等著這個機會。 可現在綠泫當真來了,唐采也是猶豫。 他一來就看到了綠泫在得罪人。 明冰裳冰清玉潔,人又美貌,性子也好,簡直是奉神殿弟子里的一股清流。 可綠泫就是口嗨,連這樣子的師姐都要得罪。 綠泫說那些話,能有什么好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