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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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那名病人還在微弱的喘息。江意看了一眼,叫著祁櫟一齊把他抬到隱秘的地方。 把人放在地上,他嘗試施展法術。 結果讓他意外的是,在此處他就像沒有一點神力一般。 可再讓祁櫟去試,卻沒有任何問題。 先讓祁櫟把名病人治好,消除他的記憶,兩人迅速離開。 他們在城里轉了一圈,江意這才發現根本原因。 這城里臉一支香、一個供奉臺都沒有。 天界沒個神都有自己庇佑的土地,土地上的人民對自己的供奉越虔誠,那么那位神仙的庇佑力也就越強。 這片土地是屬于濛山一脈的,但是卻沒有任何人供奉,是以江意在這里一點法力都施展不了。 江意還記得,世界概況中對他身份的描述。 最年輕的濛山君。 還以為最年輕是什么光榮的事,結果沒想到,最年輕竟是說沒有擔當的意思。 按照天帝這意思,我不將此地興復,恐怕是回不去了。江意坐在一個草垛上,垂頭喪氣地說道。 祁櫟看著他,眼中有憐惜,沒關系,我陪著你。 江意很想謝謝他,問題是,光陪著他也沒用??! 現在最快的方法,是讓這里的人們供奉他,這樣江意就能施展神力,幫助這片土地上的草木復蘇,疾病祛除。 可問題該怎么讓這些人供奉他。 要不然,我們先試試能不能勸說他們。祁櫟提議道。 雖然心里覺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江意還是決定先試一試。 信什么神?我們這里曾經世代信神,神保佑我們了嗎? 現在啊,我們就等著跟這座城一塊死掉啦! ...... 走遍全城,收到的都是類似的話。 要不然這樣,我施法,然后告訴他們是你做的,就是以濛山君的名義。祁櫟又幫他想了一個法子。 江意搖搖頭,他們不知道,天帝還會不知道嗎? 聽見這話,祁櫟沉默下來。 許久,江意站起身,一拍手,沒事,不能用神力,那就靠人力。 祁櫟看著他,臉上帶著不解的神色。 第二天,江意起了個大早,就趕往城外不遠處,不屬于任何一個神的土地。 他從那片地上帶回草藥和種子,再分給城中百姓。 祁櫟想跟他一起,但是江意不讓他幫忙,祁櫟便只能每天在兩人尋得的小破屋子里做做飯,然后等著江意回來。 一連半月,給城中帶來不少草藥,城里百姓一些小的毛病已經能夠解決了。 但是這個時候,江意卻病倒了,祁櫟的治療術都不起作用。 這本來就不是尋常人類的病。江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喝下一口祁櫟喂過來的粥,說道, 我這段時間也算是在庇護這座城里的人,但是卻沒有得到相應的供奉,長此以往,兩不對等。 祁櫟心疼的幫他擦去額上的冷汗,不要做了,你會垮的。 神本來就是要庇佑百姓的,沒有供奉,也是個隕落的下場。江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祁櫟正要說什么,他們屋子的門卻被敲響了。 他走過去打開門,看見是城里的百姓。 外面站了許多人,粗看過去有五六十個。 神祁櫟驚喜地轉頭去看床上躺著的人,喊了一半卻及時住嘴,百姓們來看你了。 江意聽見他這么說也有些驚訝,掙扎著要起身,祁櫟見狀趕緊去扶他。 最后,他在祁櫟的攙扶下走到門口。 外面的百姓看見他,起了一片sao動。 江意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卻有些感動,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知道他生病的消息。 大家放心,我沒事。 小哥,今天的糧食和藥呢?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江意反應過來,表情慢慢凝固。 第72章 虎仙的上神(八) 阿意,別心軟。 什么?你生病了?你可不能病呀, 你病了我們怎么辦? 我們還等著吃飯呢,今天又有人生病了。 外面的人七嘴八舌說著,江意只覺得寒意從腳底升起。 但是有一個人, 比他更生氣。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半個月前的生活是什么樣子,你們這么快就忘了嗎?祁櫟雙目猩紅,看著外面不知感恩的這群人。 江意能夠感覺到,對方扶在自己腰間的手在顫抖。 他輕輕拍了拍祁櫟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是這樣, 草藥、種子和谷子都是從城南十里處摘來的,如果你們想要,也可以自己去。 你們也看到了, 我現在身體情況確實不太好,今天是肯定去不了了。江意盡量平和地說道。 小哥,你也看見了,我們這老的老病的病, 十里怎么能走的到???站在前面的一位大娘出聲說道。 話音剛落,江意聽見身邊傳來低吼,那他是怎么走到的?! 祁櫟雖然這幾日沒有跟著, 但他知道, 江意完全是用普通人的腳程一天來回。就那種破布鞋, 兩三天就要換一雙。 這半個月來,他都快能夠自己給江意做鞋了。 那那不是小哥你年輕嗎那大娘氣勢弱了許多, 小聲說道。 祁櫟再次跟她辯駁,厲聲質問她城里難道就沒有年輕小伙子嗎?這么一來一回,那些百姓也有些惱火了,開始謾罵起來。 沒有那個能力裝什么老好人,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 還讓我們供奉什么神明, 你看看,活生生的人都做不到的事,虛無縹緲的神怎么可能做到? 聽著他們的話,江意嘴唇緊抿著,沒有一絲血色。半晌,他才啞聲道:既然如此,我可以繼續幫你們菜谷子和藥,但是我們得做個交易。 此話一出,眾人安靜下來,一個中年人讓他說來聽聽。 江意便趁著這個機會,以再幫他們采摘一個月,直到城里能種出自己的作物為條件,讓他們一個月后必須在城里供奉神明。 一個月?你會吃不消的。祁櫟蹙眉看著他,臉上神情十分不贊同。 江意沒有機會,看著那群百姓,那群百姓答應的很爽快。 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江意當即穿好衣服,出門去采摘今天的糧食和藥。 這一次,不管他怎么說,祁櫟都執意要跟上。 其實江意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他現在就是不至于倒下,但是也沒什么氣力就是了。 這大概也就是他最差的情況了。 從那天開始,江意就每天都像只有一口氣吊著似的,按時出城采摘。 因為太過疲憊,回城的時間也比從前晚了不少,清早出門,要到星月作披才回來。 起初城中的人還抱怨,祁櫟呵斥過兩次后,便沒什么話了。 祁櫟這一個月來也學會了不少技能。江意不讓他在城里用法力,他只能靠自己,手上便留下許多做飯時的燙傷和縫衣裳時的扎傷。 阿意,有時候我覺得這種日子也挺好。你早出晚歸,我縫補做飯,你覺得我們像不像人間的夫妻? 深夜,祁櫟將江意攬在懷里,用按摩xue位的方式幫他舒緩。 別說這么嚇人的話。江意閉著眼晴,翁聲道,并沒有在意對方的稱呼。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對外宣稱是流落至此的兄弟。祁櫟也不能再叫他神君,便就這樣叫。 只是每次喊的時候,祁櫟總能想起那個男人。 思及此,他看了一眼窗臺上的小雀。 這人最近倒是安分不少。 阿意,等回去了,我能不能還住在你府上?趁著這段日子膽大,祁櫟低聲在江意耳邊商量。 呃按到一處敏感的位置,江意低呼一聲,待緩過來后,冷聲道:別得寸進尺。 聞言,祁櫟只得悻悻住嘴。 一個月時間看起來難熬,過的卻很快。 城中逐漸種出自己的作物,盡管長勢一般,好歹是有了。 按照約定,百姓該是時候供奉神明了。 可當他去問,卻只得到一個回答。 我們如今靠自己都過上好日子了,還信什么神? 江意站在街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他垂在身邊的雙手緊握,沒一會,便從指縫中滲出殷紅的鮮血。 有人路過,隨口道:行了小哥,今天以后你就不用忙了。 那人說完還假裝相熟地要去拍江意的肩膀,剛碰到,就被大力震開。 響聲把別人吸引過來,看見是江意,便假模假式地詢問兩句。 此時,城池上空逐漸凝聚起烏云,轟隆一聲,伴隨著巨響打下一道雷。 原本在家的祁櫟察覺不對,趕忙出門尋找江意??粗幃惖奶焐?,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你們不禁沒有信仰,更是毫無信用。江意抬起頭,眼中一片冰冷。他的頭發不知道何時散開,垂在身后無風自動。 周圍的人這才后知后覺害怕起來。 你們索取別人的成果還當做理所當然,好吃懶做,不肯自救。既然如此,早該放任你們跟這城一起滅亡。他的雙唇一開一合,但是聲音卻像是從頭頂的天空傳來。 百姓們意識到他的身份不一般,開始紛紛跪地道歉,乞求原諒。 可是江意沉浸在憤怒中,根本什么都聽不到。 他胸膛劇烈起伏幾下,臉色逐漸變得煞白,最后從唇角滑下一道鮮血。 他已經沖破了禁制,法力在慢慢回到身體中。 江意看著面前已經開始磕頭哭泣的人,無動于衷,一抬手,便從云中抓住一道雷電,隨時準備劈下來。 阿意!祁櫟從遠處跑來,看見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江意漂浮在空中,周圍跪著許多人,像是在舉行什么拜神儀式,但是中間的卻不像神。 像羅剎。 阿意!江意!神君!他連著喊了三聲,空中的人終于動了。 江意轉過頭,看向遠處的人,意識開始回攏。 他這是在干什么? 抬頭看了一眼,江意趕緊松開手中的雷。這么危險的玩意,怎么能拿在手里? 祁櫟見他松手,剛松口氣,突然看見不知道從哪里飛出一只彩色的團子,朝著江意而去。 壞了! 江意剛落下,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阿意,別心軟??!你忘記他們是怎么對你的了嗎? 怎么對我? 往昔長途跋涉,不惜手心被草藤割傷的景象再次浮現腦中。 你們看,他不動了!底下百姓叩了半天,再沒聽見江意說話,抬頭看去,就見他直愣愣地站著。 什么裝神弄鬼的東西? 趕緊把他趕走,怪人。 剛才還怕的直哆嗦的眾人,此刻又大著膽子拿起手邊的東西朝江意砸過去 。 江意此刻還在和腦海中的聲音辯駁,眼看著一顆石頭迎面就要砸過來,卻被另一個人攔住。 石頭被祁櫟握在手中,片刻后化成齏粉從指縫滑落,揚起一陣細塵。 你們究竟知不知道他是誰?祁櫟怒不可遏,周身氣勢比方才的江意更盛。 我管他是誰,他就是個怪人!底下有人喊道,待祁櫟順著聲音看過去,那人又躲在別人身后。 那聲音還在煽風點火,江意勉強維持著理智,輕輕推開祁櫟。 他自然是失望的,自己的轄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是一個神最大的恥辱。 在這片土地上,腐爛的不只有植物焦土,還有人心。 可是歸根結底,也都是他的錯。 阿意,我可真沒想到,你竟是這么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那聲音最后在耳邊響起,之后便沒了動靜。 江意沒有理會,他看著那群人,雙目無光,如一汪死水。 既然你們沒有信仰,那邊試著依靠自己吧。 聽見他這話,又有人狡辯,他們如今本來靠的也就是自己。 那群人也不愿意再跟他們兩個糾纏,四面八方砸過來的東西被江意一揮手盡數擋掉。 帶著祁櫟離開前,他收走了這段時間以來帶給城里的所有東西,不光是草藥種子,還有土壤重新復活的生機。 不少人眼睜睜看著手中的食物變得腐爛,驚詫之時又因為疾病而倒下。 等那兩位青年走向城門時他們才晃悟,自己竟得罪了真正的神明。 哀求與懺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江意不為所動。 他沒有傷害任何人,只不過是把自己帶來的東西又帶走罷了。 出了城,江意沒有立刻回到天界,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身體已經在慢慢恢復,但是心里卻總像是少了一塊。 祁櫟默默守在他身邊,江意走到哪,他便跟到哪。 那只彩團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出現,站在了江意肩頭。 你去看過自己的轄地嗎?到了一處水清林秀的地方,江意在河岸邊坐下,看著水面上一只掙扎的小蟲,問道。 祁櫟幫他掃去肩頭的落葉,道:去過。我那片都是些猛獸禽鳥,只要有樹有水,就能過好。 真好。江意閉上雙眼。 盡管這只是他引導的一個世紀,但說到底還是難過的。 辛苦付出了那么多,連句感謝都沒有,誰會愿意呢? 微風不燥,吹來河堤藻荇的氣味,本是平靜祥和的氛圍,兩人耳邊卻同時響起一道威儀十足的聲音。 濛山君,蒼澤君速回天界。 是天帝。 第73章 虎仙的上神(九) 罰我什么? 江意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本以為是私聊,結果竟然是公開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