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盯上我家了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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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跟你談?!绷鞯玫侥铣ぶ鞯谋WC,不再踟躕猶豫,握緊拳頭肅容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告訴你,哥哥對皇位并不熱心,熱心的是我,是我想讓哥哥得到儲君之位?!?/br> “我猜也是這樣?!蔽业脑捳f完,看到六公主臉上的懷疑,便知她不信我早有所料,“殿下還記得魏成勛嗎?當時德妃娘娘想陷害魏成勛,被我阻撓,太子殿下得知此事,只是叫我入宮以示自己支持單家,并未對殿下和二皇子動手,殿下以為,太子是怕了你們才什么不做?” 六公主聞言語塞,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來。 “我之前也以為是太子殿下不敢動手,儲君被寵妃的兒子壓一頭,還真情實感地為太子殿下不平來著?!蔽一貞浧鹜?,無限感傷,“后來聽說太子殿下才是真正掌握實權的儲君,我甚至一度以為別人誆我?!?/br> “他是不屑……”六公主的眼眶微微發紅,語氣充滿了對現實無能為力卻又不得不承認的惱恨,“因為我和哥哥無論做什么都動搖不了他的儲君之位,與其對我們動手,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好搏一個仁德之名?!?/br> “所以你哥哥覺得,以后做一個閑散皇子也沒什么不妥,是嗎?” “是?!绷鞯淖齑轿⑽⒍秳?,顫聲道:“這次來見你,也是哥哥叫我來的——他勸我以后不要再與太子作對,與父皇作對,與整個沅國作對,他要我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交付到別人手上!” “殿下,你是公主,你哥哥是皇子,家事也是國事,身家性命不會只系于一人之身?!蔽覄裎康溃骸爸灰鋰职卜€,以后無論誰來執掌朝政,沅國的臣子都不會放任他殘害手足,更何況是太子殿下?!?/br> “世事無常,誰又能說得清楚,你也說了,這一切的前提,需是沅國朝局安穩?!绷鞔瓜卵垌?,無聲地笑笑,“我并非被你說服,只是接受現實?!?/br> 就在我仔細思考這話其中的含義時,六公主從桌下拿出一份名單遞給我:“除劉茂以外,還有其他人也給我送了禮,都記在上面,應該就是你們要查的人?!?/br> 我接過名單,實在不敢相信這件事竟如此簡單。 “南楚腐朽無能,無法成為我和哥哥與沅國談判的籌碼,是南楚的癥結?!绷髌届o地望著我,“沅國國力強盛,卻也并非完美無缺——只是這些人就夠寫這么一長串的名單,沅國的問題,積重難返。單翎,你一定比我更清楚?!?/br> 第103章 大沅早已不是建國初年時那副百廢待興、朝臣們個個心懷抱負的樣子,許多前朝舊習死灰復燃,身居高位者也開始腐朽墮落,問題堆得一多便積重難返,我自然知道。 有人說貪墨的問題屢禁不絕,處理完一批還有下一批,如果真把所有手腳不干凈的人都下獄,沅國很快就會面臨無人可用的境地。這種說法,從邏輯上來講似乎也沒什么大錯。 但我暫時考慮不到那么久遠的事情,我只知道眼前有不平事,便該去幫蒙冤者擊鼓鳴冤,答應了唐家父女幫他們查清此案,就不該食言。 我把名單小心地折疊收好,對六公主道了一聲謝,便起身告辭前往御史臺。 御史臺今日依舊清閑,我一路走進去就沒見到幾個人,司空逸軒撐著下巴獨自坐在官署內,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看見我來找他,才堪堪把張大的嘴給閉上:“今日又要檢舉誰?” 司空逸軒大概是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看見有人來便直覺是來跟他檢舉揭發。 我懶得跟他拌嘴,將名單往他面前一遞:“前天你托我辦的事,幸不辱命?!?/br> 司空逸軒聞言呆了一下,繼而瞪大眼睛趕忙擺正了身子坐好,拿過名單開始瀏覽,其間忍不住抬頭瞧了我一眼,嘖嘖感嘆:“我只是篤定你一定有辦法,沒想到你今天就把證據帶來,簡直神速?!?/br> “……” 若早知他對我沒抱那么大期待,我再慢悠悠拖幾日也不遲。 不過好在結果也沒怎么出乎我的意料,六公主真把證據給交了出來,其中當然也有二皇子審時度勢的功勞,以后若有機會見面……罷了罷了,之前二皇子還派人到我家門口窺伺來著,就當作與這件事抵消,既無仇怨,也無恩惠。 我等司空逸軒把名單看完,問他道:“如何?這份名單是否有用?” “有用?!彼究找蒈幷f著,把名單夾進了手邊一卷整理好的卷宗內放好,信心滿滿,“我就不信劉茂還能翻得了案?!?/br> 他如此有斗志,我自然也對御史臺的查證結果無比期待,畢竟司空御史至今還從沒失過手。 我道了句“鄙人靜候佳音”便準備告辭離開,司空逸軒卻叫住我,將手邊的另一份卷宗遞給我:“聽聞刑部最近在找余進寶不服判決、故意逃避流放之刑的證據,既然你幫了我的忙,我也順道回個禮?!?/br> 那份卷宗厚厚的一摞,當下我肯定是看不完的,因此沒急著翻閱,而是問司空逸軒道:“這是什么?” “余進寶被判流放逃跑以后的最初幾年沒敢回鄉,到處做生意,只不過稍微收斂了點,給地方官員送點小禮物,達不到行賄處罰的界限,因此這些事只是被記錄在案,對御史臺沒什么用?!彼究找蒈幓卮?,“但是余進寶跟這些官員來往時,或多或少提過自己當年被判流放逃跑的事。他把這種事當功績來炫耀,這些地方官員倒是記得清楚,你拿去給刑部的人看看,應當會有用?!?/br> 余進寶給地方官員的送禮記錄就這么厚一摞,實在叫我吃驚,不免又想到六公主跟我說的“積重難返”,我掂了掂手里的卷宗問:“這么多……御史大人能否給我透個實底,沅國真正清正廉潔的官員還剩幾許?” 司空逸軒“唔”了一聲,“這就要看是論心還是論跡了?!?/br> 這都能跟善惡之爭一樣辯出個論心論跡,我很好奇,“論心如何?論跡如何?” “論心,既已做了沅國臣子,手中有權勢,說完全不想借手中權勢謀求好處不可能;論跡,沅國大多數臣子沒這些巨蠹的膽子——”司空逸軒指了指夾著我剛才給他名單的卷宗,“只是暫時還不敢做越界的事?!?/br> 聽司空逸軒這么一說,我總算對沅國朝堂恢復了一點信心。 想想也是,普通人大多沒那個膽子去做御史臺注定會查辦的事,就跟盛淮的父親當年來我家送夜明珠一樣,我瞧著是真好看,要收也是真沒膽。 不過…… 我垂眸看了看卷宗上所寫的日期,竟是去年就整理好的,司空逸軒今天才送給我,叫我不解:“你之前忘了給我這個?” 司空逸軒嚴肅道:“貪墨案牽涉的人員眾多,難保不被人泄露消息捅出簍子,我總要先確定了你的身份再考慮要不要給你?!?/br> 我搖著頭感傷道:“我單家祖上代代奉公守法,司空御史居然不信我?!?/br> “你祖上如何跟你有何關系?”司空逸軒犀利地問:“就你家里那位的身份,難道還不夠我懷疑?” 唉,這話就叫我不好回答了,我總不能說東平王府可能是有取季氏江山而代的心思,貪卻是沒有貪的……嘖,聽起來也太過混賬。 “御史懷疑得對,若不是有御史這樣的人,我沅國朝堂恐怕會比現在還烏煙瘴氣?!蔽亿s緊奉承幾句,辭別司空逸軒,把他給我的卷宗送去了刑部。 刑部的忙碌和御史臺的清閑對比鮮明,我找到表哥時,他正手里捧著一碗面條邊吃邊看卷宗,見我過來只示意我先坐一會兒等他,連話都沒顧得上跟我說。 “你今日出門前沒吃早飯?”我預料著自己呆不了太久便也沒坐,在屋內隨意繞了一圈回來,看到表哥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禁為他的腸胃感到憂心。 “辦案費腦子,這是加餐?!北砀绾喍痰亟忉屩?,抬起碗喝完面湯,將卷宗上最后幾行字看完,這才有空轉過頭來問我:“何事?” 我趕忙將手里的東西遞上,“余進寶的案子,司空御史提供了一點線索,說是對你們有用?!?/br> 表哥接過卷宗翻了幾頁,看清內容以后差點感動得哭出聲來:“總算用不著我大海撈針似的去查了,司空逸軒是吧?有機會我一定當面致謝?!?/br> 刑部所辦的每一件案子,其背后都需要海量的信息搜集和查證,如今有了這個就能減少大部分的麻煩,表哥自然對司空逸軒感激不盡。 表哥把手下的人叫來,對那人道:“這份卷宗你好好看看,能查的相關人員都盡量篩查一遍,如果確實有用,你們乙組手里的活便能停了?!?/br> 那人聞言如蒙大赦,頹喪的頭立刻揚起,接過卷宗以后興奮得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下屬和上官都對此事如出一轍地感到高興,刑部這邊的辦事效率倒是絲毫不會讓人感到擔心。 表哥處理完卷宗,轉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我:“你現在有空沒?能不能幫我個忙?” 刑部查案的事我當仁不讓,表哥也很少跟我這般客氣,他的態度讓我奇怪:“什么忙?” “小事?!北砀缙鹣冗€想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擺擺手表示不值一提,這副樣子沒被他維持多久就立馬破了功,眼神轉變為驚恐:“唐靜不肯吃飯,你能不能去勸勸?” 案還沒結,當事人卻因絕食出了問題,這意味著表哥又要寫大量的文書來解釋,難怪會叫他感到害怕。 唐靜曾在建造戰船時幫忙做過飯,于情于理我都該去勸勸,但我聽他的意思分明有更好的人選,“你言下之意,唐大叔沒絕食?找唐大叔勸過嗎?” “勸過?!北砀鐕@了口氣,滿臉沉痛道:“親爹勸都不管用?!?/br> “親爹勸都不管用?”我自我懷疑道:“我勸豈不是更不管用?” “這可難說?!北砀缙诩降乜粗?,“你這么……能言善道的?!?/br> 表哥在“能言善道”一詞之前的停頓,實在是叫我無法忽略。 我反問:“你其實是想說我最會胡扯忽悠人吧?” “我怎么能這么說自己親表妹?!北砀缱焐弦惶?,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忙不迭推著我往刑部監牢的方向走,“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我已經把能勸的都找來勸上一遍,實在是沒辦法,你去看一眼,要是不行我也不強求,大不了最后騙她說余進寶的案子結了她弟弟已經被放出來,看會不會有用……” “我覺得不妥,如果不小心被她發現你騙她,后果只怕會更嚴重?!蔽也蝗炭粗旗o把自己活活餓死,勸肯定要勸,便沒讓表哥推開始自己走,“你趕緊回去繼續查案,真把案子結了還唐家父女一個公道才是正經,我去跟唐靜胡扯就是?!?/br> 表哥對我抱拳,道了句“大恩不言謝”,然后把旁邊的侍衛叫來,吩咐侍衛給我帶路。 侍衛剛才站在一旁已經聽到了我和表哥的對話,給我帶路時嘴上便無法消停:“他們父女倆綁架人有違律法,到現在都沒對他們用刑,已是極大的恩典,要我說,姑娘你和大人就是太心軟,唐靜要絕食就絕食,餓得沒力氣了找人灌就是,勸什么啊……” 我也不想這般麻煩,可要不是劉茂和地方官吏的一番胡亂作為,唐家父女也不至于走到這個地步。此類案件比一般案件更加棘手,辦不好只會叫百姓對朝廷失去信心。 民心有失,才是亡國之兆。 第104章 東平王府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等著接手江山,這種時候出亂子,那純粹是在動搖沅國根基。 不過這些話也用不著細說,我只嘆了一口氣對侍衛道:“這里是刑部,并非不法之人私設的牢獄,哪能這么做?” 侍衛也無奈附和道:“姑娘說的是,咱上頭有大沅的律法壓著,哪能這般隨意?我就是想想罷了?!?/br> 侍衛帶著我來到刑部大牢,跟獄卒說明來意,接下來便由獄卒帶著我去關押唐靜的地方。 因為擔心犯人會藏匿用來逃跑或自盡的工具,牢房一般都會被收拾得很干凈,犯人換上囚衣進去,帶不進去任何外來物品,把犯人越獄的風險降到最低。 如果碰上陰冷的冬日,這牢房自然是會凍得叫人瑟瑟發抖,還好現在是夏末,唐靜雖然已經絕食了幾天,但只是蜷縮在房間的一角不動彈,在空曠的牢房中看著甚為顯眼。 我接過獄卒手里的托盤,端著飯菜走近,看見唐靜抱膝靠坐在墻邊,臉上掛著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我的靠近沒有引起她的絲毫反應。 刑部大牢的飯菜雖說不上多好,但對一個餓久了的人來說應該也算噴香,唐靜卻連眼皮都沒抬,如果不是感染風寒堵住了鼻孔聞不到氣味,大概就是餓過頭反而不想吃…… 我把托盤放到唐靜面前,像一個飯館的伙計那般對她賣力推銷:“你看今天的菜色,葷素搭配得宜,還有開胃的紅豆湯,米粒也是顆顆飽滿,水量適中,嚼起來硬度正好,你要不試試?” 唐靜沒接我的話,也沒動一下。 在不吃不喝的前提下通過減少說話和動作來保持體力,的確是聰明的做法,不過這種情況棘手,我忍不住撓了撓頭。 父親說過,勸人的時候,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得說對方想聽的話,不然就是在浪費口舌——唐靜想聽什么,我得仔細斟酌。 我往旁邊抱了一堆干草過來鋪在地上,在唐靜對面坐下,與她閑話家常一般開始了我的自言自語,“前些天為了余進寶案件重審的事,我去了一趟大理寺,盛大人說重審可以,但如果想更改判決,需要拿出余進寶故意逃脫罪責的證據,以及劉茂貪墨一事最好不被翻案?!?/br> “為了找到證據,我表哥已經帶著刑部的人忙了好幾天,御史臺的司空大人也費了大勁尋找劉茂貪墨所得錢財的跡象,叫我幫了個小忙,我幫完以后,司空大人說他不信劉茂還能翻得了案——” “這位司空大人你可能不認識,但是對沅國朝臣來說那可真是如雷貫耳,看見他就忍不住腿抖,因為這位司空大人誰都敢參,說話又狠,只要被他盯上,任你有滔天權勢,也得老老實實去受一百大板?!?/br> 我在刑部大牢說著檀旆注定聽不見的糗事,正滔滔不絕,唐靜忽然在此時開了口打斷我,“你說的,是那位名叫司空逸軒的御史,參五官中郎將檀旆,在西郊櫻花林聚眾斗毆?” 我連忙打住話頭,掩唇尷尬地咳了一聲,“原來你知道?!?/br> 唐靜雖然知道,但臉上并未因此露出絲毫欣喜的表情,“司空逸軒是士族,五官中郎將卻是庶族出身,這不過又是一筆你們士庶爭斗牽扯出來的糊涂賬?!?/br> “那你知不知道斗毆雙方都被罰了一百大板?跟檀旆打架的就是士族出身、在大理寺負責重審余進寶一案的盛大人?!?/br> 我這句話總算觸動唐靜,她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眼見這話有用,我補充道:“對了,檀旆是我夫君,你知道嗎?” 唐靜愣怔了一下,沉默片刻,望著我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你們的關系……真是混亂?!?/br> 只要她肯接我的話茬,想說什么都行,我并不介意。 我無奈道:“唐靜,說句托大的話,世人對我們誤解頗多,因為某幾個人的胡亂作為,就給我們打上草菅人命的印記,仿佛沅國朝堂全是惡人一般?!?/br> 唐靜垂下眼眸,“不全是惡人,但也不全是好人?!?/br> “是,你說的沒錯?!蔽也坏貌怀姓J這一事實,“沅國朝堂更多的,其實應該是見風使舵、明哲保身的普通人,他們大多數不會做惡,偶爾行善,怕麻煩,巴不得什么事都不要落到自己頭上,安穩度過自己十幾年的仕途就好。朝中出現了那種,借自己手中權勢為己謀利的官員,其他人不敢說同流合污,但也不會出手阻止,因此才有了你家的冤案?!蔽以掍h一轉,道:“但沅國也的確存在為民請命的官員,有這些人在,此事既然被捅出來,最后就不會不了了之?!?/br> 唐靜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