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盯上我家了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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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氣了?”檀旆聽出我的語氣不對,但顯然會錯了意:“我知道這事勞煩你了,回頭一定想辦法給你補上,送錢對你來說是不是太俗?要不等下次休沐我帶你出去玩?去那群鶴會去的那個湖怎么樣?” 第42章 上元 我讓出掌勺的位置退到一邊,盡量保持聲調的平穩:“隨便,送錢也行,我不覺得俗?!?/br> 檀旆的注意力全在鍋里的rou上,沒空關心我臉上的表情,所以絲毫沒察覺到我的不對勁,這簡直大大幫了我的忙,他邊翻炒著rou邊道:“那就去湖邊吧,正巧我有事要辦?!?/br> 檀旆是該陪我去湖邊的。 去年年底,皇帝下賜婚詔書那日,東平王一家的到訪阻止了父親帶我們出去冬釣的計劃,后來單家和卓家一直在忙jiejie的婚事,更是沒空出門。 于情于理,檀旆都該還我這次游湖之行。 我挑了挑嘴角,說:“好啊?!?/br> 然后我不等檀旆回話就出了廚房,因為我不敢讓他看到我臉上止不住笑的樣子。 東平王和王妃找借口讓檀旆照顧我和我一起吃午飯,以及安排座位次序背后的深意我都明白,我也在和檀旆下雙陸棋時向他表明了我的部分心跡。 但我身后還有家族。 單家屬清流名士,東平王府與之對立,在這樣的立場之下,我不能表露的更多。 我需要檀旆對我做出回應,我相信他不是懦弱到會逃避責任的人,他絕對有能力做出回應。 如果以后我們真的要在一起,對于彼此身后所代表的勢力,我們該如何相處,如何自處,這都是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 可我實在看不懂他。 他如今的表現,要么就是我真看走了眼,其實他是懦弱得會逃避責任之人,要么就是東平王府的所有人,都在蘊釀一個更大的陰謀,可這明顯太過無稽。 但除這兩種可能之外,我想不出別的解釋。 這兩種可能無論結果是哪一種,我最后都會選擇與檀旆斷絕來往——士族之女,從來不該受情思所困,變更腳下所行之路。 我想著這么多事,jiejie自然會覺得我心事重重。 我需要時間理清思緒,而檀旆看起來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可能是我之前說得不夠清楚的原因,可具體該怎么跟他說清楚,我也需要時間來考慮。 檀旆見我臉上不愿多談的神色也不再多問,像是擔心給我壓力,他起身對東平王和王妃道:“孩兒先回房溫書?!?/br> 他走后,在場眾人除我以外全都面面相覷,愈發感到迷惑的模樣。 我和jiejie姐夫一同向東平王和王妃告辭,因為回去的時候有一段順路,我便和他們一起走,只不過jiejie挽著姐夫走在前面,我在后面亦步亦趨,隔著適當的距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姐夫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難道我弄錯了?” jiejie受不了姐夫這樣打啞謎,直接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姐夫抱著手沉吟一陣,漸漸停下腳步,我因為走在他們后面,也不得不停下來。 姐夫轉過頭來問我:“小翎,你初次和檀旆遇見,是不是在上元節?” “不是?!蔽冶粏柕靡活^霧水,“是在陛下賜婚的旨意下達,姐夫你們來我家那天,怎么了?” “檀旆應該早就見過你?!苯惴蛘Z氣篤定道:“去年上元節,你仔細想想,真沒印象?” 檀旆又不是生了一張丟在人堆里就認不出來的臉,如果我見過,必然印象深刻,除非我失憶,但我顯然沒有失憶。 我正準備搖頭時,腦海中突然響起檀旆的聲音: “你來找我干什么?” 他問我時我就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句話,仿佛在哪里聽過似的。 不對,不是整句話,而是最后兩個字。 這樣說其實也不對,毋寧說,檀旆的聲音,我在去年上元節的時候聽過,但上元節聽到的那個不像現在這么清楚,帶了點甕聲甕氣,所以我一開始沒想起來。 有了這一思路做牽引,有關那時的記憶,便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向我涌來。 竟寧十八年剛開年,朝中的大臣們放棄自己過年罕有的休沐時間,經過一番費勁的扯皮之后,終于確定了一件大事,就是沅國要對漠北之外的異族用兵。 用兵原因很簡單:沅國邊陲的一座小鎮因為當年糧食豐收,不幸被某支異族騎兵覬覦,騎兵劫了糧食,還順帶屠了全鎮的人。 漠北駐軍的反應很快,東平王派人直接遞出最后通牒,要求異族王庭在三天內交出這支騎兵的底細,否則就要揮師北上,連著王庭一起揍。 沅國漠北之外生活著眾多異族,族名不統一,但大都以游牧為生。 沅國竟寧年間,這些異族之中有了一個相對強大的部族自立為王,在廣袤的草原之中建立王庭。 可惜該王庭治下政局不穩,常有反叛,這種被從各部族臨時組織起來,劫掠城鎮的騎兵從何處冒出來,別說三天,三十天異族王庭也不一定能查出個所以然。 東平王自然也知曉這一點,他之所以這么做,為的就是先斬后奏,不讓任何人阻撓他出兵的決心。 一國軍隊的最高指揮,說了三天沒消息開戰就一定要開戰,要讓其他國家都清楚何謂“犯我大沅者,雖遠必誅”。 只有言出必行,才能體現出沅國軍隊真正的威懾力。 司空丞相也明白,這一仗必須要打。 不打,不足以平民憤。 沅國如今已經不像建國初期那般內外交困,有充足的兵力和物資支撐這場戰役。 旭京百姓知道異族屠了全鎮之人,當地一片血流成河,同樣群情激憤,甚至上書請愿,成千上萬的年輕人都想參軍入伍為國出征。 這樣的形勢之下,如果再和東平王作對,那可就真是逆天而行。 不過,畢竟是從來不缺新鮮事的沅國朝堂,朝堂上還真就出了幾個“逆天之人”,倔強地和東平王一系做著斗爭。 后來這幾位跟東平王府作對的,在下朝回家的路上被旭京百姓往馬車里擲了爛菜瓜果,被迫知曉了罔顧民意是何下場,才終于閉了嘴。 那時候是沅國清流名士最為安靜如雞的一段時間,旭京城中到處傳唱著歌謠,歌頌東平王府的盛武軍威。 當年上元節,百姓放河燈許愿時,許的最多的愿望便是—— 愿東平王麾下的漠北駐軍,旗開得勝。 哦,關于我為何會知道得這么清楚,那是因為我也去放了河燈,許了一樣的愿。 之所以沒和jiejie一起,多半是因為我們姐妹倆各懷鬼胎,她為了世子許愿,不敢讓我看,我為了漠北駐軍許愿,也不敢讓她看。 清流名士之家為東平王府祈福,說出去有些不像話。 我站在賣河燈的鋪子前,把臉上的面具撥拉到一邊,接過賣河燈的店家借給我的毛筆,一筆一劃寫下“愿漠北駐軍旗開得勝”幾個字,忽聽得背后傳來一個聲音: “你寫的什么?” 我嚇得趕緊卷了紙條,把毛筆還給店家,皺眉看向嚇到我的那名男子——他臉上同樣戴著面具,讓我看不到長相。 我把面具扒拉下來蓋住臉,含糊道:“與你無關?!?/br> 他十分自來熟地跟著我一起往河邊走:“我都看見了,和他們大多數人寫得差不多,沒新意?!?/br> 我“嗯”了一聲:“確實沒什么新意?!?/br> 試圖用這種無趣的回答來終止我們之間的對話。 “可你家是清流名士,不該寫這種話,容易惹麻煩?!彼恼Z氣聽不出什么惡意,也聽不出正經規勸,仿佛在訴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這樣看來我似乎能和他說道幾句。 我問他:“你不覺得這種事情很沒道理?” 他反問:“哪種事情?” 我嚴肅地說:“被屠的鎮中百姓,如果他們還活著,或許今天會和我一樣過上元節,為自己心中所愿而祈禱,可他們再沒有那個機會了?!?/br>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我繼續道:“知道他們被異族屠殺,我不僅痛心,還咽不下這口氣,這是人之常情,可就因為我家是清流名士,便不該為漠北駐軍祈福,不該希望漠北駐軍會為這些無辜的死難者討回一個公道,憑什么?其他人有什么資格,剝奪我支持為死難者討回公道的權利?” 他停頓片刻,安慰我道:“你說的沒錯,你有這個權利?!?/br> 我家是清流名士,卻也是沅國子民。 漠北駐軍聲威強勢,異族不敢來犯,邊塞安寧,才撐得起沅國接下來百年的太平,在這一點上,我和其他沅國人的想法并沒有什么不同。 走到河邊,我才發現自己忘了跟店家買火折子,尷尬地問他:“你有取火的工具嗎?” 他甚至沒買河燈來放,自然不可能帶,同樣尷尬地回了我一句:“沒有?!?/br> 正在我考慮要不要原路折返時,旁邊放河燈的一名女子聽到我的問話,熱情地對我道:“你過來,我借火給你——” 我趕緊跑過去,跟女子借了火,同她道了一聲謝。 她說:“不必客氣,我剛才也是管別人借的,今年祈福的人多,互相借火的也多——欸,你家郎君不放河燈?” 我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到那名戴面具的男子,知曉她是誤會了:“他不是我家郎君?!?/br> 第43章 喜歡 女子恍然道:“哦……是你家夫君?” 真是越猜越離譜了。 “就是碰巧遇到的陌生人?!蔽亿s忙說明他的身份。 “上元節碰巧遇到的陌生人?”女子一副過來人很有經驗的樣子,嘖嘖感嘆道:“那可不一般,這節日美好的傳說太多,聽了容易腦子糊涂,再加上有人跟你說兩句知心話,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栽他手里了——像我,悔不當初?!?/br> 女子說完,把河燈放進水中,站起身來,轉身優雅地離開。 陪她過來放河燈的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言語嫌棄了,立馬快步跟上:“誒,你把話說清楚,怎么就悔不當初了?” 我看著他們拌嘴離去的背影,心間一股暖流涌過,心想,這果然是個美好的節日。 戴面具的男子走過來提醒我:“你的河燈快著了?!?/br> 我聞言,低頭往下看——河燈中的燈芯其實就是一截短短的蠟燭,經不得燒多久,而他說的沒錯。 我趕緊把自己的河燈放進水里,心里默默祝禱了幾句,然后看著它和其他數百盞河燈一起,緩緩漂向遠方。 身邊驟然響起接二連三的驚呼和感嘆,我不由得被這些聲音吸引了注意,發現大家都仰臉看著天上,便也跟著把視線往上移。 不遠處剛剛同時放飛了幾百盞孔明燈,燈火瞬間將旭京城的夜空照亮,伴著上元節熱鬧的氣氛和旭京城的繁華,形成一副相當盛大的美景。 我看到戴面具的男子也在仰臉看著天上,便悄悄走至他身邊,伸手想去掀他的面具,豈料被他一把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