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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蘭洛特的母親死在德國重新統一之前,至死也沒有收到蘭洛特的遺言。 我的父親前些年去世了,他走得很安樂,他一生只有兩個遺憾沒有能夠做到:一個是沒法見到蘭洛特的母親,親口轉告她蘭洛特臨走前的口信;第二個就是為蘭洛特正名,他應該被歸為英勇犧牲的反法西斯烈士,而不是被盟軍擊殺的法西斯分子。 而我繼承了父親的遺志。 當我終于跨越倒塌的柏林墻后,我發現蘭洛特的母親已經去世,但我聯系到了她的姐妹,并且把蘭洛特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蘭洛特剩下的家人們表示會為家族英雄證明清白。雖然當年老一些的獄友們去世了,但總還有人活著,而且我父親也留下了證言。我得讓這件事在我有生之年能塵埃落定,還給蘭洛特他應有榮譽。 歷史已經過去,真相被時光逐漸湮沒,正如沒人道蘭洛特當年為什么下定決心要和納粹德國決裂,為什么他有膽量一個人敢站出來反抗,他又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或許這一切都終將成為秘密,而我總要留下最后一絲來紀念他的犧牲。 感謝我的編輯BJD的幫助,感謝我父親當年獄友們的支持和回憶,也感謝奧斯卡·辛德勒先生當年給我父親的回信和支持。 謹以此書獻給蘭洛特萊茵西斯、意大利反抗者聯盟的義士、我偉大的父親、還有千千萬萬和我們遭受共同苦難的同胞們 ——你們當年的小喬舒亞?!?/br> 寫完最后一段的男人站起身來,舒展略微僵硬的身體,花園里的孩子們在奔跑著打鬧嬉戲,穿著粉黃色長裙的妻子一臉溫柔地看著一雙子女,不時地喊著讓他們小心一些。陽光透過毫無陰霾的天空照射在花園中的玫瑰花瓣上,絲綢花瓣上的露水晶瑩剔透。 男人不由地露出溫柔的笑容,匆匆將一張穿西裝的年輕畢業生的老舊黑白照片夾在厚厚一疊的資料夾里,拿起椅子上的外衣就走出了書房,和他的妻子親吻了一下,追著歡笑的孩子們喊道:“蜜莉,蘭洛特,我來了,過來過來……” 可是孩子們相互看了一眼,怪叫一聲,跑得更快了,然后和他們的父親玩起老鷹抓小雞。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那堆厚厚的資料夾上,還有那沒夾好的半張黑白畢業照上——照片上英俊高大的日耳曼青年笑容如昔,帶著無限的對于未來的野心和渴望。 第9章 怪談故事1 葉良在昏暗的房間地板上醒過來時,他的心臟差點沒跳停。 身上還帶著被子彈打中時的灼熱和疼痛,腦海里還清清楚楚地記得來龍去脈,眼前不過是黑了一瞬間,再次睜開時,身體卻躺在冰冷又積著薄灰的地板上。 他不是死了嗎? 啊,不對,死的是蘭洛特·萊茵西斯的身體,而他現在……等等,他現在是不是也快死了?葉良勉強用手支撐身體,稍稍抬起一個角度,室內光線昏暗,但從腹部流出的粘稠液體怎么都覺得是人血。 若是一個普通人發現自己重傷至此,連內臟都掉出來一部分,早就開始驚恐亂叫了。 但葉良好歹是經歷過二戰集中營的人,倒也沒有怎么驚慌,把軟綿綿、白花花的腸子往回塞了一點,忍痛脫下外套,在腰腹上打了個結,暫時堵住了被利器劃開的傷口。 腦中浮現出這具身體的記憶——尼普特·莫爾,一個住在洛杉磯的小偷,并不算太壞的人,沒什么文憑,靠著小偷小摸勉強維持生計,家里還有一個去日本留學的meimei。 雖然葉良想不通一個美國人為什么要去日本留學,但記憶中的尼普特非常疼愛meimei蕾拉,偷竊來的大部分錢財都寄給了遠洋的親人,希望她能在日本好好生活。 而今年又到了交學費的時候,尼普特也發現了一個好活兒——某座剛剛死人的豪宅。 據說這座豪宅原本的主人是一對同性戀,他們也沒什么親友,警察離開后,房屋公司還需要過段時間才能來清理這里的資產,然后再清理之后賣給新主人。 這是個絕佳的空窗期,一來是不會再有“失主”報警,也無人看守,二來是應該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尚未被人拿走。 只不過發生了兇殺案有些膈應罷了,不過尼普特是什么人?常年混跡街頭的小混混能在意這個?所以這就帶上工具半夜來撬門了,然后……就沒什么然后了。 尼普特確實也偷到了不少好東西,包里鼓鼓囊囊的都是此次的收獲,只是他可能再也沒命拿出去,他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接著“正好”摔在一根斷裂的鐵質衣架上。 正好個鬼! 沒錯,就是鬼,尼普特死亡前最后的記憶畫面,就是兩個面容清白的男人冷漠地站在樓梯上看著自己咽氣,而這兩個人的臉正是前段時間,警方通報死在這里的那對同性戀夫夫。 偷鬼東西是搭上命的,葉良在心中嘆了口氣,雖說他替代了已經死去的尼普特,但傷口若得不到及時處理,他很快也要變成鬼了。 將裝滿財物的包推到一旁,葉良倒吸了口氣,咬牙扶住旁邊的家具起身,止不住的血淅淅瀝瀝地往下流淌,聽著怪滲人的。他雙手都是黏膩的血漿,摸到的所有東西都帶上了血手印,腳步踉蹌,摸索著往宅子外走。 見警官也比見法醫好。 他現在只擔心鬼魂不肯放過他,雖然他已經表明放棄偷來的財物,但被激怒的鬼怪可不會有什么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