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嬌娘(重生) 第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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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去告訴她你是想以正妻之位迎娶她?” 衛轍實在不懂,既是郎情妾意,又是以妻位相許,那這二人還有什么可鬧的? 魏珩又看了衛轍一眼,然后說:“若我不能把身后之事處理妥當,貿然去提,不過也只是空口一句話而已……蒼白無力?!?/br> “所以……你是想著,等哪日你能排除了萬難,能完完全全的在你們家自己一手遮天了,你再提?”見他的確是誠心和誠懇的,衛轍態度倒好了不少,“但你們家關系實在復雜,你爹你娘又都態度堅定且手腕強硬,就算你日后能反抗成功,那你也得想想顏妹能不能等你到那時候?!?/br> 衛轍比他急,不免給他出了主意。 “不如你去把你心中的這個想法跟她說,至少讓她知道她等著是有希望的。這樣總也好過,你們二人在這兒互相猜謎吧?” 魏珩不是沒想過說,只是他仍有頗多顧慮在。 顏娘想離開他的態度堅決,他怕他即便是說了,顏娘仍是不屑一顧。 還有一個顧慮便是,他也怕因此會給她招來禍端。 魏家走到如今,仍位高權重,深得皇權倚重。一直以來,想同魏家結親,想做他的世子夫人的人,不勝枚舉。 世家之人腌臟手段多,也不乏一些人罔顧生靈,草菅人命。 有人為了利益和權勢,會動用手段想盡辦法得到一切、毀滅一切。 縱他已是全心全意在護著顏娘,也不敢保證她能在長安城這座大染缸內毫發不傷。 若他的心思叫人窺探到,怕有人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先下手為強,除為后快。 魏珩知道衛家一家都是真心待顏熙的,所以,此番在衛轍面前,他倒沒藏著自己這個顧慮。 衛轍雖不能理解世家的瘋狂和齷齪,但他也是在軍權和政權中心混跡了這么久的人,一些丑陋骯臟面,他自然是見識過。 對魏珩此番所言,倒也能理解。 所以,衛轍也就沒再多言什么。 而當天夜里,魏珩又做到了那個夢。只不過,這次夢中卻不再有濃情蜜意。 他夢到顏娘噴了一口血,然后轉瞬人就倒在了榻上。 一動不動,再沒有平日里的半點生氣。 魏珩掙扎著從噩夢中驚醒,此刻更是渾身濕透,大汗淋漓。 可即便是醒了,也知道那是夢,不是真實的,但他仍是心有余悸。 甚至有些心慌,他擔心顏熙此刻的安危。 因為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 “兆安?!蔽虹褚贿呄票蝗炱鸫?,一邊沖外面喊了聲。 第53章 【v】“晚上我來找你?!薄?/br> 魏珩屋外自有人值守, 恰好今日值守的便是兆安。 聽到屋內的召喚聲,兆安立即應一聲,然后推門而入。 魏珩這會兒身上衣袍已經穿上一半, 見兆安進來,他手上動作沒停, 只側頭問他:“外面可有什么動靜?”怕他一時沒有意會到, 魏珩又特意點了一句, “簪花坊那邊?!?/br> 其實應該是沒什么動靜的, 不說兆安遣派過去的在明處的人,就是他吩咐的候守留暗處的暗衛,但凡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會即刻來報。 絕不會耽誤。 但因那個夢的緣故,哪怕理智上知道應該是沒事, 但他情感上仍是放心不下。 此刻若不能親眼目睹了她是好好的, 他怕這顆懸著的心放不下來了。 所以, 魏珩理好中衣后, 外面套的是夜行衣。 兆安回說:“今日小的一直守在門外,風平浪靜的, 沒有任何響動。想來……顏姑娘那里是沒什么事的?!蹦抗饴湓谥髯由砩系囊剐幸律?,略一頓,兆安斟酌著還是問了出來, “世子這是要夜訪簪花坊?” 魏珩沒答他的話, 只說:“把家看好了?!?/br> 說罷,他便奪門而出。 魏珩口中的家,便就是這處松青院。當然,如今還得加上一個雅菊軒。 魏家諸人都各懷心思,互相猜疑和不信任, 彼此都會往對方院里埋人。 勾心斗角,利益角逐…… 魏珩如今真正信得過的,就是他自己,以及他的幾個心腹。 兆安忙嚴肅應道:“小的遵命?!?/br> * 魏珩一身夜行衣出現在簪花坊門口,他人還未撬門而入,立即就從天而降一個高手到他跟前。 魏珩見狀,沒動手,只轉過身去露出了臉來。 “是我?!彼f。 而那從不遠處屋檐上飛過來的人立即曲身單膝跪地。 “見過主公?!?/br> 魏珩道:“起來吧?!?/br> 那人起身后,魏珩又讓他退回了原處。并叮囑,從此刻起,要更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不容有絲毫懈怠。 之后,魏珩才推門而入。 魏珩此番之所以引暗衛出來,也是想自己親自考驗一下。他想看看,憑他的本事和身手,能不能躲得開暗衛而成功踏足簪花坊內。 方才暗衛的反應,無疑還是叫他滿意和心安一些的。 已經是后半夜,顏熙再忙也已經歇下了。魏珩熟門熟路登了二樓,想以同樣的方式繼續推門而入,卻發現,閨房門后擋了東西。 魏珩這才反應過來,原她防范意識也很強。 這樣很好。 因此,魏珩費了有一會兒功夫,才從門外進來。 許是白日時累著了,顏熙此刻睡容沉穩香甜。 至少魏珩走進來時,她沒有任何的反應。呼吸均勻綿長,睡相頗為不佳。 看到她此番睡姿,魏珩忽然想到了夢中的她。 在夢中,他們相擁而眠時,她也是這般睡覺的。手和腳都不老實,喜歡掛在他身上,或是壓在他身上。 想到此處,魏珩忽然無聲笑了起來。 走近了后,他彎腰挨著坐下。 屋里并不算暗,她是在桌子角點了蠟燭睡的。 所以,借著昏黃的燭光,魏珩正好可以清楚的打探到她此刻的睡顏。 天氣漸熱,她一張嬌顏睡得粉撲撲的。平日時瞧著冷若冰霜,可這會兒熟睡時,卻是憨態畢露。 半點平日里清冷的樣子都沒有。 魏珩什么都沒做,只是安安靜靜陪了會兒。 待快五更天時,他才不得不起身。 但臨離開前,他卻去翻箱倒柜一番,然后從箱柜中找到了那瓶衛轍送她護手的霜膏。魏珩擰開蓋子看了眼,然后從身上掏出自己的那一只,往衛轍送的那只中倒了點。 顏熙次日起床,洗漱完后拿出脂膏來抹手時,總覺得不太對勁。 好像比昨日時還滿了些? 但她不敢確定,只以為是自己這些日子太忙,腦子實在糊涂,記錯了。所以,一時倒也沒太去在意。 * 幾日后,又到了魏珩領顏熙入宮見面太后的日子。 而這次,顏熙是把已經做了部分的那頂鳳冠也一并帶去了的。 之前明德太后雖答應了婉柔,要讓宮外的這個女子給她設計婚嫁時的鳳冠,但其實更多的還是照顧婉柔的意愿,她自己心里其實也并沒有太把顏熙放在心上。 雖覺得她有巧思,做簪的技藝也不錯,但遠沒到能令太后另眼相看的地步。 但這一次不同。 這次顏熙是帶了鳳冠來的,雖才只做了一部分,但卻已初現模型。 已做完的部分手藝巧妙精湛,很多纏絲繞線的手法,不但是她從不曾見過的,恐怕是連尚服局的尚宮大人都是頭回見。 明德太后在后宮多年,什么樣精巧的飾品沒有看到過。 司飾司的那些女官,近些年來頗為叫她失望,她已經有好些年沒有看到過令人眼前一亮的飾品了。 近些年司飾司做出來的飾品,千篇一律,毫無驚喜可言。瞧多了看久了,不免也審美疲乏。 而就在這個時候,能瞧見這樣一件能讓她眼前為之一亮的飾品,實在是難能可貴。 也是這次開始,太后才算真正從心里認可顏熙的手藝。 既是祖傳的手藝,太后不免關心起顏熙的祖上來。 “你祖母姓何名甚?”太后問。 第三次面見太后,顏熙如今早能應對自如。 早沒了初次入宮時的緊張,如今更多的是沉穩。 聞聲顏熙微頷首,回答太后道:“回太后的話,民女祖母姓戚?!?/br> “姓戚……”太后嘴中默念了一遍,后又反復咀嚼,但顯然都毫無印象。 但這似乎也并不太重要,太后說:“你只管好好去做,不管缺什么少什么,都可隨時同哀家說?!庇置钗虹?,“哀家就把人交給你了,你要負責全力協助顏姑娘將此事辦好?!?/br> 魏珩稱是。 太后疼婉柔,自是希望她能頂著一頂漂亮的鳳冠做最美麗的新娘。 但更令她開心的,應該還是終于有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出現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