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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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馮珈被今晚接二連三的意外,他喝了一口杯中溫熱的咖啡,吃力地回過頭去,看向汪明生的面容時卻暈暈的出現了重影,但馮珈還是強撐著問道:您預料到了什么? 我預料到了--惡魔已經出現。汪明生從馮珈的背后俯下身來,引著著可憐無措的年輕人,走上更為迷茫的道路: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嗎?汪九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 當年我將他接到身邊來時,就已經發現,他的靈魂中有惡魔的痕跡。 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凈化他,可沒想到他卻放任惡魔占據了自己,又迷惑了祁二少。 您是說祁二少是被那個人迷惑的?馮珈的意識越發有些混亂,他忍不住又喝了口咖啡愛,內心的偏向已經讓他逐漸相信了汪明生的說法。 更準確來說,祁沉笙是被汪九靈魂中的惡魔所迷惑了。汪明生繞回了馮珈的面前,與他四目相對著:所以,我才邀請他們來到斯戈爾教堂中,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夠去接近祁二少-- 他需要你,作為上帝的使者,只有你才能將他從墮落中,拯救出來! 馮珈僅存的清醒,在汪明生一句又一句的蠱惑中,慢慢消失殆盡。他抵著陣陣眩暈,望著汪明生的雙眼,里面仿佛映出了祁沉笙的影子。 那個記憶中善良的祁二少,正淪陷于惡魔的泥沼中,等待著他的到來。 我要去拯救他 馮珈喃喃地重復著,爐火映照在汪明生的臉上,那時而明時而暗的笑容,他抬手撫摸上馮珈的額頭,贊許道:對,你要去拯救他,成為他的光,為他解決掉身邊的惡魔! 拯救他,拯救他祁二少馮珈的神情木訥得嚇人,手中的咖啡杯跌碎在地,他卻毫無反應,似乎現在就要起身,沖回到教堂的大廳中,但卻被汪五攔住了。 馮珈,你先別去,汪五繼續戴著自己好人的假面,拉著馮珈的胳膊,勸說道:你都看到了,那惡魔厲害得很,你怎么從他手里救祁二少? 我相信,上帝會賜予我幫助的!馮珈在自己的身上胡亂翻找著,終于找到了十字架,將它緊緊握在手中。 是的,我的孩子,上帝會幫助你的,汪五自覺退到一旁,讓汪明生走到馮珈的面前來,按住了他拿著十字架的手:來吧,孩子,來看看上帝給了你怎樣的恩賜有了它,你就能救出祁二少了。 汪明生邊說邊拉著馮珈的手,打開了自己的衣柜,露出了一條通往地下深處的甬道。 馮珈此時已經完全被咖啡中的藥劑迷惑了,他順從地跟著汪明生的步子,慢慢地,慢慢地沿著樓梯,墻壁上一盞盞生銹的銅燈,隨著他們的到來而依次亮起。 甬道的盡頭,是一扇看不出顏色的門,汪明生的手緩緩抬起,頓時便化作了猩紅的血流,交錯凝結著,如蛇般爬了過去,在門上蔓延成古樸邪性圖騰。 吱呀-- 當血流終于布滿整扇門,它也沉沉地打開了,馮珈的眼神依舊呆滯,汪明生卻笑著將他推入其中。 那是一間寬敞的地下暗室,大約也是由教堂的擴建中,某個被廢棄的部分改造而來。墻壁上還殘余著天國的彩繪,但此刻卻層層堆滿了黑色的鐵籠--便與當初汪明生用來關金絲雀的,一模一樣。 汪五緊隨其后,點燃了暗室中央的火堆,剎那間所有鐵籠中的東西,像是齊齊蘇醒了,明明大多都難以化成形狀,卻好似有無數雙眼睛,帶著nongnong的死氣,望向他們。 汪明生頗為滿意地笑了,他看著眼前重重疊疊的鐵籠,都是他這些年來收集的執妖。 他用著那個人給的方法,將執妖們困在這里,然后挑選合適的人,引導執妖寄生在他們的身上 也不要怪他貪心,祁沉笙只是答應了不要他的命,而那個人卻掌握著他的一切,不斷催促他對祁沉笙下手--如此衡量兩方,汪明生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 來吧,我的孩子,汪明生重新望向馮珈,誘導他走向籠子:讓我來看看,哪一只最適合你。 馮珈怔怔地隨著汪明生而動作,此刻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汪明生微笑著,打開了他面前的第一只黑籠,里面的執妖漸漸凝聚成形,片刻后便化為了蝎子狀的霧氣,縈繞在馮珈的身旁。 汪明生等待著,等待著這蝎子能夠寄生到馮珈的身上,但許久后,他發現蝎子仍舊只是圍著馮珈打轉,并沒有其他的反應。 這只不合適嗎?汪明生皺皺眉,不再去理睬蝎子,而是拉著馮珈又來到另一只籠子前,他如同上次般,打開籠子,等待著里面的執妖凝成了一條冰冷的青紫長蛇,蠕動著鱗片盤踞到馮珈的身上,帶毒的尖牙立刻就要咬住馮珈的脖子,可--又過了一段時間,長蛇到底沒有咬上去,寄生又失敗了。 汪明生有些不耐煩了,他嫌棄地將蛇扯拉下來,又拽著馮珈走向下一只籠子,這次籠中出現的是黑狼。 可結果還是如前兩次一般,執妖又寄生失敗了。 汪明生心中越發暴躁,在此之前從未失敗過這么多次,但他還是忍耐著,再次打開下一只籠子。 蜥蜴、半皮伎、骨箏、巨烏魚 一只又一只的籠子被打開了,可沒有任何執妖能與馮珈匹配,汪明生逐漸控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不行,不行! 不行,怎么還不行-- 真是一群廢物! 他的雙眼泛起了血紅,半個身子也不再維持人形,融化成了腥臭的血流,重重抽打向四周所有能觸及的地方。 黑鐵質的籠子不斷被暴力打開,里面的執妖紛紛涌出,又被汪明生狂躁地從中抓取,扔到馮珈的身上。 馮珈幾乎要被那些形貌怪異的執妖淹沒了,起先汪五還能隨著汪明生的動作,將他實驗的執妖關回到籠子中。 可隨著汪明生抓出的執妖越來越多,汪五也趕不上趟了,只能放任那些執妖堆積在外面。 他漸漸意識到有些不對,出聲提醒著:家,家主,執妖跑出來太多了,您慢點,我抓不回去了。 可換來的,卻是汪明生近乎失去理智的紅眸:你說什么? 你也要做廢物嗎? 汪五被他這么一瞪,立刻心驚膽戰地躲到一邊,手上加快速度清理著執妖:不,不,我能抓住,家主您別生氣! 汪明生現在顯然沒有心情搭理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后,便又cao縱著身體化作的血流,沖向籠子中的執妖 。 汪五偷偷地看了眼他,心中不知打起了什么小算計,正當他彎下腰去追一只跑到門邊的執妖時,卻乍然聽到,這一門之隔的甬道中,傳來了令他心驚的聲音-- 第104章 金酒尸(完) 暗室里的執妖--確實就 嗒嗒嗒-- 那是細長的紳士杖, 敲擊在地面上的聲音,由遠及近而來,最后仿佛與他只有一門之隔。 汪五警惕地抬起頭來, 緊緊盯著眼前的門,而后立刻想要去提醒仍在不斷打開黑籠的汪明生,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那看似神秘的門,隨著一聲毫無掩飾的重響,被人從外面驟然推開了。 九哥, 你瞧這里頭,竟是如此熱鬧。 長長地甬道中,原本就不怎么亮堂的燈盞, 已然全部熄滅了。黑暗之中,汪五卻分明看到了來人站在門邊的身影。 祁沉笙一手執著紳士杖,一手攬著汪巒的腰,灰色的殘目中盡是冰冷的笑意。早在教堂中處理威爾神父的時候, 他們便察覺到了馮珈的存在。 于是便壞心思的留他作餌,讓引骨蝶暗暗跟上,卻不想倒引出了這么大的驚喜。 汪巒微微皺眉, 瘋狂的汪明生、警惕的汪五, 麻木的馮珈, 還有那滿室雜亂糾纏著的執妖,四下橫流的腥血, 令他只覺眼前的地下暗室濁氣逼人,不禁掩著唇輕咳兩聲。 是啊,只不過熱鬧大了,反而讓人生厭了 祁沉笙的手力道恰當地落在他的后背,撫順著氣息, 紳士杖落在地上的敲擊聲,也越來越重:既然九哥不喜歡,那便也沒什么留著的必要了。 暗室中的汪明生也終于察覺到了祁沉笙與汪巒的到來,他的雙手已經盡然化作猩紅的血流,此刻還緊緊纏繞著一只被撕裂半邊的執妖,風度慈愛的外皮早已無法維系,仍是人類模樣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發出呼哧呼哧的氣音,通紅的雙眼慢慢抬起:你們汪九、祁二少,來這里做什么! 做什么?祁沉笙像是很有意思似的,重復著汪明生的話,攬著汪巒走下最后的幾層臺階,卻始終不曾真正踏入這暗室之中。 汪五想要去擋在他們的面前,可身體卻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僵在了原地。 我跟九哥在這里住著,多有打擾,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幸而金絲雀的事已經處理完了,今日就可離開了但走之前,總要將瑣事收收尾,雖不善始,但也要善終不是? 汪明生血脈中的暴虐仍舊在涌動,讓他幾乎不能敏銳的分辨人言,遲鈍良久后,才拖著兩注腥血的手,轉過身來滿目威脅地說道:祁二少,你要做什么? 別忘了,你不能殺我! 放心,我自然不會忘記祁沉笙摩挲著手中的手杖,目光卻與汪巒短暫地相觸,像是終于要得意地向九哥揭開謎底般,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然后扶著懷中人,走下了最后的幾層臺階。 星芒的光,在他們二人腳下亮起,原本就搖曳明滅的燈火,在剎那間徹底熄滅,整個暗室重新陷入了無盡的黑夜中。 我沒法殺你。 九哥的手,也不能再弄臟了。 可是--這世上想要你命的,又何止我們二人? 汪明生的思緒仍是混沌的,他努力想要思考出祁沉笙話中的意味,但涌動的腥血卻令他亢奮得難以平靜。 要我的命?他用血流將手中原本就已經撕裂的執妖,重重摔到了馮珈的身上,馮珈被砸倒在地,而聚集堆積在周圍的執妖,也sao動起來。 誰能要了我的命! 祁沉笙又笑了,五年來的仇恨在此刻,卻變得滑稽而可笑,他擁著汪巒,將紳士杖放到了懷中人的手中,兩人十指交錯著。 九哥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嗎?那仿若帶著笑意的聲音,在汪巒的耳邊響起,汪巒微微側臉,短短的對視間,不需再多的言語卻心意相通。 汪明生越發的瘋狂,馮珈已經徹底淹沒在執妖之中,他也不再嘗試抓執妖進行寄生,而是毫無目的地將所見之處,所有的執妖都用血流纏起,肆意折磨撕碎。 準備好了嗎?對于這樣的汪明生,祁沉笙卻沒有任何的理睬,他只是慢慢松開了手,讓紳士杖徹底握在了汪巒的手中,稍退半步從身后扶住了汪巒的肩膀。 汪巒感受著手上溫度的離去,但他卻能時刻聽到祁沉笙的呼吸與心跳。 他抬眸望向那片腥風血雨紅的汪明生,眼前不斷地回現著,這二十余年來,這個人所帶給他的一切。 懵懂孩童時,他曾經真心將他看作比父親還要重要,直至后來在令人作嘔的真相下,接受了那份破滅。 如果沒有祁沉笙,他也許會一輩子,在汪明生的掌控下,麻木而自我厭惡的生活。 可偏偏是祁沉笙的存在,那來自少年的真摯與熱忱,讓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終于得到了真正的愛,他沉溺于此、逃避于此,卻又不得不迎來兩難的絕望,被汪明生逼迫著,親手毀掉所有-- 九哥祁沉笙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汪巒知道,這一次他真正的要與那個折磨他二十多年的人,告別了。 細長的紳士杖落在了最后一層臺階上,黑暗中連綴的星芒頓時出現在汪明生的腳下,蔓延到了整個暗室的地上。 汪明生好似感覺到了什么,原本就難以維持人形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他仿佛感覺到原本就翻涌著的血流,在那一刻徹底沸騰了,他仿佛感覺到所有的恨意與暴虐,在徹徹底底地爆發了。 ?。?/br> 他怒吼著,僅存的皮膚瞬間崩裂,束縛在其中的血液奔流而出,令他化作了猩紅的怪物。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僅是憑著本能妄圖通過毀滅一切。。 正當汪明生想要如之前那般,肆虐面前的執妖發泄時,他卻沒有意識到,不止是他,整個暗室中所有的執妖,它們心中因為長時間被囚禁于此,不能去復仇而生出的恨意,也同樣被激發了。 仍舊被困在籠中的執妖們,發出了巨大的咆哮,不斷搖撼黑色的鐵籠。 而更多的,是剛剛被汪明生親手放出的執妖,它們將目光全部匯聚在那猩紅的一團上,所有的恨意有了盡在眼前的目標。 狹小黑暗的地下室中,轟然響起震天動地的嘶吼,所有成形的執妖在剎那間,撲向了它們心中的罪魁禍首。 汪巒的耳朵被祁沉笙捂住了,他卻睜著那雙極美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著面前,那殘忍而血腥的場面。 他看著已化為血流的汪明生,被各式各樣的執妖撕扯摳挖著,原本就不成形的身體,如今更連凝聚成流都不能,被生生碾壓于爪下,吞咬入腹中 這場看似殘忍至極的報復,足足持續了數個鐘頭,后來汪巒已經疲憊地倒入祁沉笙的懷中,他們還是沒有離開。 直到那布滿暗室的星芒,終于漸漸暗淡下去,所有瘋狂的執妖也慢慢停歇了。 世上再沒有汪明生的存在,連一塊皮rou,一滴血都不剩。 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那纏擾汪巒二十余年的噩夢,終于可以徹底醒來了 恰逢禮拜日,當汪巒與祁沉笙重新回到地面時,修女嬤嬤們正匆忙的尋找著教堂中的神父。 馮珈被帶了出來,安頓在陽光能夠照耀到的走廊上--他應當不會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了,這一切于他而言,也同樣是場注定醒來的噩夢。 走吧,終于能回家了。祁沉笙的語氣顯得十分輕松,他抱著汪巒,連房間中的行李也不去收拾,直接到了教堂的門外,踏著那一地的落葉,走上了離開了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