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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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無功不受祿,臣不能收。 湯寅將錦盒推回蕭恕手里,拒絕了個徹底。 倘若他今天收了這些東西,滿朝文武會怎么想? 雖然他如今名聲已經被蕭恕連累的夠差了,但湯寅卻沒有自暴自棄。 湯寅表示:只要我寧折不彎,湯家的小白蘿卜就還有希望種出來。只要我足夠直,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見湯寅板著臉不肯收,蕭恕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強硬道:跟朕耍脾氣還是真不識抬舉?笑話,朕送的東西還沒人敢不收呢?! 第二次送禮物被拒絕的蕭恕是真的動了怒,冷冽的氣勢壓下來,連一旁經常見他發脾氣的九安都跟著直打顫,就更別提湯寅了。 正如蕭恕經常所說那般,湯寅確實是個不知趣不識抬舉的人,即使嚇得腿發軟,他也依舊要挺直腰桿直言不諱,陛下,臣真的不能收。眾臣皆沒有賞賜,湯寅并不想當那個例外,這禮物對臣來說不是賞賜,而是麻煩。 臣不想讓御史彈劾臣妖媚惑主,臣也不想陛下背上荒唐的昏君罪名,懇請陛下收回賞賜! 湯寅下跪請求時,連帶驚出了一身冷汗。 蕭恕是個喜怒無常的人,做一切事情都但憑心情隨心所欲,接二連三的遭到拒絕冷語,天曉得他一氣之下會做出什么事來。 湯寅以為自己即將人頭落地時,聽蕭恕一臉不耐煩道:朕不是都賞他們每人一朵花了嗎?他們還敢唧唧歪歪地說什么?!再說了,朕賞你鮫珠是因為愛卿你長得好看,朕瞧著便賞心悅目。他們一個個長得奇丑無比的,哪能配得上這鮫珠? 想要朕的賞賜,那就先讓他們回去好好照照鏡子吧!蕭恕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又抿唇笑道:愛卿為朕的名聲著想朕也知道,朕都跟你說了朕不在乎。來,帶上給朕瞧瞧! 蕭恕將那用鮫珠制成的朝珠給湯寅佩戴到脖子上,認真欣賞一番過后,越發滿意:帶著吧,晚上睡覺才準許你摘下來。 湯寅:我有一個脾氣要發,但你一直夸我好看,我都發不出來了你知道嗎! 于是,被夸到飄飄然發不出脾氣的湯寅只好帶著那串朝珠,又拎著一籃子蓮藕,在眾臣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滿載而歸。 湯大人還得了一筐藕呢,為什么我們只有花? 我怎么覺得這百花宴是為湯大人一個人辦得呢,他的朝珠也是陛下新賞的吧。 陛下那么小氣,怎么肯賞他那么大一顆珠子???! 陛下說湯大人賞心悅目呢,讓我們回去照鏡子這話好傷人啊害。 眾臣集體自卑了。 湯寅一路走來,聽著眾臣的各色議論,耳根都紅了。他拎著那一籃子藕,步伐極其不自然地出了宮,直等見到烏寒才松了口氣。 我覺得我又要被貶了。湯寅憂傷望天。 烏寒嘴角微抽,問他:陛下這么愛貶你,你找到原因了嗎大人? 湯寅唉聲嘆氣,苦惱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明天御史肯定會彈劾我,在奏折上把我罵個狗血噴頭。 烏寒又問他:那大人準備如何應對? 湯寅苦惱加倍,想了想道:那我也寫份奏折罵罵他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寫什么,全當用他來湊字了。 烏寒: 大人,你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挨罵小能手。 不出湯寅所料,第二日早朝彈劾他的大臣比之前多了整整一倍。 大概是由于眾臣回家都照了鏡子,照鏡子時皆覺得無比恥辱,于是更加記恨湯寅,都憋著一口氣來彈劾他了。 大殿之內,唾沫星子一通亂飛。湯寅自知說不過這百八十張嘴,表情麻木地站在角落里,躲好。 不等眾位大臣彈劾的盡興,突然有緊急軍報傳來了。 邊關異動,守城將領歐陽麒被刺殺,城防軍大亂,南昌國趁機出兵壓境百里,涼州危在旦夕。 這份軍報來得突然,滿朝文武還不等反應過來,蕭恕便已勃然大怒,好一個南昌!看來他們吃的教訓還不夠,湯愛卿! 多次莫名其妙地點名的湯寅: 你又喊我做什么?你敢讓我去打仗我死給你看你信不信吧?! 湯寅緩步上前,行禮道:陛下。 蕭恕嗯了一聲:湯愛卿怎么看? 湯寅神色嚴肅道:回陛下,微臣認為當務之急是派遣有守城能力的將領前往涼州主持大局,臣推薦范懷策范大人! 陛下,微臣附議。范大人久經沙場,俠肝義膽,必定能將南昌國那些小兒打得落花流水! 臣也附議! 見眾臣皆推舉范懷策,蕭恕不再有疑,吩咐道:那就拙范懷策為涼州黜置使,全權接手涼州誠的一切事宜。另外,讓賀聞言跟隨一同前往涼州輔政。至于湯寅暫待刑部尚書一職吧。 眾臣目瞪口呆:這他媽也能升? 不理會眾人古怪的目光,湯寅習以為常地道了一聲是。 下朝之后,九安帶人攔下了湯寅,稱陛下有請。 蕭恕昨日給了那樣貴重的賞賜,今日又升了他的官兒,現在又召他進內殿。 湯寅一路上心驚膽顫,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九安將他領進內殿的屏風后,笑著說了句:沐浴更衣吧湯大人。 湯寅望著那熱騰騰,鋪滿玫瑰花瓣的浴桶,人傻在了原地。 陛下這是何意?!湯寅冷聲道:湯寅不明白。 九安一愣,不知作何解釋,只得委婉地提點一二,湯大人,這沒什么不明白的。陛下原是行伍之人想必你也知道,陛下是個耐心有限的人。奴才勸湯大人一句,認命吧。 九安嘆息一聲表示,你快從了吧真的。你不從他還會變著法的折騰你的,何必呢。 湯寅大發雷霆,這個命我不認,讓那個混賬滾出來! 他正叫罵著時,蕭恕來了。在內殿起居室,蕭恕向來是百無禁忌的。 他只穿了件里衣招搖撞市,胸前還四敞大開著,隱約可瞧見那結實且光滑平坦,結成八塊狀的小腹。 蕭恕邁著修長的大腿一路虎虎生威地走過來,揮手示意九安退下后,望向湯寅的星眸陡然一熱,愛卿這是怎么了?朕這昨夜沒睡著,喊愛卿來侍寢陪朕睡個回籠覺罷了,愛卿不肯嗎? 湯寅: 我為什么要肯?你沒睡著覺關我什么事???! 湯寅冷臉道:陛下,臣昨夜睡得挺好的,現在睡不著。如果陛下想睡,可以換別人來侍寢。 蕭恕樂了,盯著湯寅通紅的耳根,朝他湊近幾步,調笑道:愛卿這是在暗示朕,睡不著我們可以做點別的事嗎? 湯寅: 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 蕭恕嘆了口氣,苦惱道:朕昨夜想著愛卿,徹夜未眠,這說起來都是愛卿的錯,愛卿犯錯不自知,這可不是什么好事。朕身為天子,不能對你的錯誤置之不理啊。 湯寅: 你就說你要找理由日我就完了,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 陛下,臣沒錯。湯寅不肯退讓,請陛下放臣離開。 蕭恕冷哼一聲,朝他逼近,朕若是不放你呢?湯寅,你次次拒絕朕,朕對你已經耐心用盡了! 呵呵,這般嘴硬有何用?一會叫你知道朕的能耐,定永生難忘! 話落,蕭恕扛起湯寅,大步流星地朝著床榻上奔去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都被鎖懵了,真的 千言萬語不知道如何表達,因為我是作者,我要對我自己的作品,對我的讀者負責。 我承認我才疏學淺,做人也沒什么大志向,我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但我明白,如果我一定想對此說點什么,那我會堅定不移地告訴你們:請相信我們的國家,相信它的政策,因為它也曾千瘡百孔過。 28、日了個狗der又貶我 一炷香之后,蕭恕臉上多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他非但沒能得手叫湯寅永生難忘,這通折騰到把他自己憋得死去活來,險些失控到收不了場。 湯寅下手極狠,蕭恕嘴角都被摑出血來了,胡亂伸手抹了一把,星眸里劃過一絲隱忍,愛卿,朕要叫你逼瘋了! 這點傷蕭恕倒是并不在意,他只是覺得湯寅有趣。明明看起來那個較弱的一個人,到了床上見真章的時候,卻如同上戰場打仗一樣,性子又兇又烈,不光給了他兩巴掌,還踹了他好幾腳,招招正中下懷。 湯寅氣喘吁吁,怒極反笑:是陛下逼臣才對吧,臣身手不如陛下強悍,但到底也是男子,陛下若是逼迫臣,臣也并非待宰的羔羊! 他平時容忍蕭恕調戲,胡作非為也便罷了,能忍則忍,該躲就躲,誰讓蕭恕是個喜怒無常的暴君,他也犯不上因為這點貞cao丟了小命。 可是這個混賬東西,剛才竟然真扒他褲子 湯寅忍無可忍,只得反抗,拼了命打完這兩巴掌,就算蕭恕要把他大卸八塊,他也認了。 朕倒是小看愛卿了。蕭恕輕扯了下嘴角,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又往湯寅身上撲騰,無賴地喊:來,使勁打,你打死我,香你一口我死也值了! 蕭恕一邊擺弄著湯寅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一邊趁機輕薄他粉嫩的唇瓣。 放開!陛下放開臣! 湯寅掙扎狠了,直接從床榻上滾了下來,摔了一屁股堆兒。 他顧不得狼狽,裹著衣袍便跑出去了?;爬锘艔埖?,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九安一直守在門前,見湯寅捂著小白身子跑出來,忍不住偷笑了一聲,心道:陛下這是得手了?時間也太短了吧?外強中干嗎? 湯大人九安伸手去攔湯寅也沒攔住,只得跑回殿中去找蕭恕,不經意間抬頭瞥見蕭恕臉上那鮮紅的巴掌印,瞬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得,又沒成功。 這屆陛下不行??! 奴才給陛下拿藥去。九安很識相地要告退,卻聽蕭恕怒吼道:不用!朕不擦! 他是想氣死朕!他這就是想氣死朕! 蕭恕無能狂怒,給看不給碰,誰能忍得了?朕這血氣方剛的,他就忍心看著朕替他守身如玉?不知天高地厚!簡直膽大妄為! 讓他滾出京城,滾到涼州去,不愿意給朕碰他就再也別回來了!趕緊滾! 咣當 蕭恕一腳踢飛了桌案,桌案摔出幾米遠,瞬間四分五裂。 九安抖了個機靈,趕忙下去傳旨。 這邊,湯寅已經回到府里,重新沐浴更衣,神色厭厭地靠在椅子上發呆。 大人,天色還早,您要處理政務嗎? 烏寒端著一杯熱茶走進來,見湯寅發呆,心中忍不住嘆氣。 他家大人哪兒都好,就是太過正人君子,脾氣也太好了。如若不然,只怕對感情之事不必如此煎熬為難。 不管了,刑部尚書早晚要換人的。湯寅抿了口茶,苦中作樂道:趁著我還沒被貶,我們去天香樓吃肘子吧! 嘶溜 于是當天下午,湯寅喊上蘇嵐,蘇嵐帶上藕粉丸子,三個人招搖撞市,一起前往天香樓啃肘子。 湯寅把肘子rou戳碎,弄成指甲大小喂進藕粉丸子的嘴里。藕粉丸子抱著個布做的丑娃娃,咂吧咂吧地吃著。 咦?湯寅順手拎起那個丑娃娃,忍俊不禁道:這是誰做的? 是夜云辰那個傻貨啦!蘇嵐不好意思道:他手藝不精,但是縫了很久呢,我就收了。藕粉丸子還挺喜歡的,對了靜時,最近京城傳聞你聽說了嗎? 蘇嵐小心翼翼地湊到湯寅耳邊,燕王妃有身孕了! 什么 湯寅頓時大吃一驚,蕭恕向來不喜燕王一黨,雖然不屑于趕盡殺絕,但蕭恕如今后宮無人更無子嗣,燕王妃這個時候有孕,不知多少盼著舊朝復辟的人,心思要蠢蠢欲動了。 真是多事之秋??! 湯寅面露復雜,壓低聲線道:燕王性格懦弱,一直謹小慎微,難堪大用??扇羰撬辛藘鹤?,只怕會有人借此利用眼下不知,蕭恕會怎么想? 蘇嵐嚇得趕緊捂住湯寅的嘴巴,驚疑道:你怎么敢直呼陛下的名諱???你都不知道,前幾日大理寺抓捕逆黨,陛下下令將抓來的逆黨全部處死了。其中很多都不是逆黨,來歷不明,一并被咔嚓了! 蘇嵐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忍不住哆嗦幾下,又開始絮叨:原本我以為夜云辰就夠嚇人了,但我進京之后才知道,陛下更嚇人呀,他每天都在殺人 湯寅眼底劃過聞不可見的冷,嘲弄道:直呼名諱算什么?我還抽過他巴掌呢! 湯寅突如其來的變臉,和往常溫厚的模樣大相徑庭,蘇嵐張大嘴巴,拍了拍胸脯像被嚇到了,結巴著問,靜靜時,你你這是怎么了? 湯寅極少真正動怒,可一旦脾氣發作起來,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沒什么。片刻之后,湯寅收斂心神,神色恢復如常,笑道:我興許過幾天就走了,子鵑,夜云辰是你的依仗,你要記住。 京中風云變幻,世事無常,湯寅來去自如倒也沒什么,只怕蘇嵐性子單純,會承受不住。 蘇嵐嘿嘿一笑:我都明白,不過你不要叫人家子鵑啦!之前都跟你說過了,你可千萬別把我的字告訴夜云辰,知道嗎!要是告訴他 巴拉巴拉,蘇嵐小嘴又開始說個不停。 當當 就在這時,包廂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